52、姨妈吓煞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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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茜儿生生收住飞奔而来的脚步，云铎一阵不适应，双手习惯性地微微抬起做迎抱状，好半天才意识到应该放下。
上一次见她红装如火，已是大半年前，可云铎却丝毫不觉陌生，因为这娇俏热烈的模样几乎每晚都在梦里给他甜蜜的折磨。以致于在那瘴岭密林中差点令他失了神志。
可是此时此刻，现实将梦境重现，茜儿这般的热切急迫却不是向他发来。云铎心中涩怒交集，混乱不已。
他按压住窜涌的内息，强自清醒着自己的神志。理智上，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转身就走，不然体内的那株毒草不知会令他铸下怎样的大错。可是，他怀疑是那毒草的作用，让他心中满是不甘。
就这样，他定定得立在月光下，双目紧闭，俊美无铸的脸上表情复杂难懂。在茜儿看来，这个白衣如雪，圣若神祇的男人似乎身后长出了黑色的巨翼，渐渐地扑展开来，准备着彻底抛下她，远走高飞。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向他跑去。任他再次推开她拒绝她也罢，她都不要放手。她是为了他而留下，他又怎么可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丢下她一个人飞走！
云铎一动不敢动，感觉到她一点点走来，暖暖的气息越来越近得喷向他的胸口，终于那温软带着甜香的身子贴了上来，无骨的双臂小心翼翼又温柔轻巧地环住了他的腰。
风声息，草木宁，时间静止在那一刻，很久很久都不曾走动分毫，两个人的心跳交织在一起，从激狂渐渐一同归于平和。那是一直在找寻的珍宝失而复得后的激动，激动之后归于幸福的满足。
云铎终于说服自己睁开眼，低头看去，恰对上茜儿流水的眸子正盈盈地望着自己。毫不犹豫，他自然而然地收拢手臂，捧住她上扬的俏脸，指尖轻挑那小扇子般的密睫，勾引出她努力含忍住的泪水。指尖的湿润让他的心也酸楚，不管那毒草的作用到底发挥了多少，但有一点他却万分肯定是发自真心，那就是他舍不得她哭，如此舍不得。
“云爹，这红裙子我只是穿着试试，没想令你看到，惹你生气的……明天我就换回素服。”茜儿嗫嗫地说着，声音糯糯软软，楚楚可怜。
“没关系。很好看。今天就穿着吧，明天换回来就好。”
茜儿当然清楚彼此间存在着更大更深的问题，可是一时之间三言两语哪能解决，只能避重就轻，借着这丧期红裙之过，先降低姿态，努力维持着这和谐的氛围。或许是心意相通，云铎也刻意遗忘着自己心中的诸多矛盾，借红裙的风波掩盖了自己种种不妥的行色。
“云爹，你能抱紧点吗？我冷。”
“好。”云铎紧了紧双臂，几乎将她整个人圈裹入怀中。
“云爹，我腿好酸，站不动了。”
云铎没有言语，只是俯身将她抱起，借着月色，向屋中走去。月光中茜儿半寐着歪倒在他怀里，双颊的泪痕上洒着淡柔的光，很美很幸福。
云铎很有冲动想轻吻上那如蜜色樱桃般上扬的嘴角，终究全身肌肉一紧，硬是遏制住了自己的邪念。他抬起头，正视前方得大步走去，坚定的目光中流过一丝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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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发现自己白袍上大片大片如茶花盛开般的嫣红血迹，云铎的所有镇定坚决几乎顷刻间一丝不剩。
“茜儿！茜儿！”他慌张得再次将刚放入榻中就蜷成一团的人儿再次抱起，只见被褥上也眨眼的工夫便血花朵朵。
“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哪还有什么顾忌，云铎立刻翻掀起她的裙袍便要检查起来。
此时的茜儿却已经下腹酸胀地说不出话来，浑身凉透如落冰窖。
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这样的感觉，该当是她失踪已久，思念已久，终于“姗姗来迟”的——“大姨妈”！
茜儿咬牙切齿的一声呼喊，让云铎更不知所措。
“谁？”
他连她妈是谁都不知道，更到哪里寻找这个大姨妈！
“月……月——”
“什么？她叫月什么？别怕别怕，爹爹在这里，咱们先把身子治好，然后爹爹帮你去找！”
云铎令人吐血的回答让茜儿的姨妈又亢奋了一把。
她终于放弃了努力。这次姨妈前所未有的凶悍凌厉，她只觉得仿佛浑身的血都在源源不断地流泻，腹部疼得失去了知觉，四肢越来越冷，神志越来越模糊。累到极致……不得不闭上了眼睛。好在云铎在身边，只能任凭她神功盖世的假爹爹去和真姨妈浴血奋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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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娘和抱着大堆染血软绢的婢女打开了房门，云铎立刻脚不点地地飞扑上前。宝娘慌得立马一把拉开婢女。
“你小心些！”宝娘急斥道，这污血对男子而言总不是什么吉利东西。可当她扫到云铎白袍上已然开满的血色牡丹，就顿时释然了。
“你怎么这半天都不去换件衣服？”宝娘拦在门口道。
云铎第一次发现这个师姐如此婆妈讨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让他去换身衣服。
云铎认真起来的愠色很少，但真露出来了，宝娘这个做师姐的还真有些怕他。
“行了行了，你先进去吧，我让人帮你把干净衣服送来。你注意着些，我好不容易才把小姑娘收拾干净了。”
宝娘刚稍稍避让，云铎立马如风无影地进了门去，却一转眼又出现在了她眼前。
“茜儿她这身子……你确定真没事了？”
“噗……”宝娘笑了出来，“你别告诉我，茜儿的出了什么状况，你真一点都不明白啊？这么多年江湖上是白混了，那么多花酒也是白喝了。”
云铎脸微红，帮茜儿检查到一半，他便觉悟到是女儿家的月事，要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就想到来找宝娘处理。就是因为他有所了解，他才知道茜儿这月事来得不正常，一来岁数上早了些，二来这程度实在太过剧烈骇人。
云铎蹙眉无奈，尴尬地急口说道：“你吵不吵，我是说以后！”
宝娘见他真快怒了，连忙敛住笑，要说来，这事来得危急，也确实有她的责任。她见茜儿心智成熟得早，而身子却跟不上，师弟又躲躲闪闪不知在自我踌躇个啥，心里也替他俩暗暗着急。于是最近一阵的补汤里，她大着胆子下了几味猛料。云铎看到的药单里灵芝老参在这方面都剑走偏锋，奇效显著。而那金熊胆，实则是母金熊的胞宫，至于雪莲，更是千年的冰山玉荷花，几味药同时服用，加之之前的调理，茜儿再不来葵水倒是奇事了。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老实向云铎交代的，要不然照师弟这会儿急怒的情形，指不定就掐了她的脖子。
“没事没事，这是第一次来，我手下的很多姑娘都会出些始料不及的状况。以后就好了，你放心吧。要说也得怪你，若你能之前就这般体贴着些，少让她受些委屈，情绪低落，那说不定这会儿好着呢。”
“你保证？”
“保证！保证！若茜儿下月不好，我就弃娼从良！”
见她铁下心来作了这般保证，云铎方才放下心来。
当然，这话若是让正在路上快马加鞭连夜兼程赶来的潘墨北听见，恐怕要立时便从马背上翻落了下来。
“呃，还有件事，茜儿昏蒙时刻曾经呼唤过她的大姨，名字中似乎有个‘月’字。你若得闲的话，便去查查吧。”
“恩？……行。知道了。”宝娘难得爽快地一口答应，自然是为了快快打发云铎。这么一个字的线索，便是开了天眼也没处找去啊。
出了门，一旁看了许久憋了半天的琴儿终于喷笑了出来。
“姑娘啊，我看云少爷方才那紧张的劲儿，倒像是等在娘子产房外的相公似的，而且还是头胎！哈哈哈……”
宝娘点着她的额头，嗔怪道：“不知羞的小蹄子！这话也混说的……噗哧……”话没说完，她也忍俊不禁。
却见琴儿笑着笑着回头望向那掩好的门扇，幽幽道：“这茜儿小姐真是个有福的。我若能遇上这么个人，别说是来月事，便是难产的关头知道他在屋外这么着急得守着我，我这辈子也算是满足了。”
话出口，她才发觉自己说得太不含蓄，紧张兮兮地看向宝娘，却见宝娘满眼中都是深沉的悲色，思绪似乎随着流云飘到了很远很远处。
宝娘一点也没有怪她的意思，反是替她整了整鬓发。
“傻丫头，便是真遇见了，也不该有这般傻气的满足。你在花舫这么久，难道这些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大多数男人，靠得住一时罢了，一辈子却是太久了些。”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姨妈吓煞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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