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和脑洞堆放》一生茫然

37、卒子将军

　　关于黄瑶、过山峰、程程的故事，关于卒子，关于我猜错的结局。
　　毫无根据，纯属造谣，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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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海的天很久没有这么蓝。”
　　黄瑶回过头，露出微笑。
　　说话的女人穿着得体，胳膊上挎着价值不菲的包，连遮住半张小巧面庞的墨镜都是牌子货，却抱了个与她一身装扮不搭的罐子。
　　女人把罐子递给黄瑶，语气高傲:“帮你们最后一次，我和你们家两清了。”
　　罐子里装着过山峰的骨灰，他早交代过，若是有一天死了，不要黄瑶收尸，怕给黄瑶惹麻烦。
　　话说完，扭头便走，没走两步又回过头，语气柔和了些:“小姑娘，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把那些事都忘了吧。”
　　黄瑶把那罐子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没应声。
　　女人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急于与黄瑶撇清关系，她很有耐心地站在原地等黄瑶的答案，直到黄瑶开口:“知道了，谢谢你程阿姨。”
　　程程这才转身离去。
　　2
　　高晓晨又不见了，迪士尼游客众多，他又是个人来疯，一时没看住就失去了踪影，这孩子从来淘气，走出大人视线这事属于基本操作，但当下情况特殊，唐小龙怕他是被绑走，忙不迭去寻。
　　陈书婷如坐针毡，仍要顾及另一个孩子:“瑶瑶，渴不渴，想喝点什么，和阿姨说。”
　　黄瑶和高晓晨不同，她惯会察言观色，又一向懂事，在这时候倒是显得比大人还镇定:“阿姨，你去找晓晨吧，我就在这等，不会乱跑。”
　　陈书婷是相信她的乖巧的，所以犹豫再三，还是去买了饮料零食塞给她:“瑶瑶乖，别乱跑，阿姨一会就回来。”
　　陈书婷走后不久，一个女人在长椅上坐下来。
　　“黄瑶你好，我是程程，你父亲托我来找你。”女人说着递过来一支棒棒糖。
　　黄瑶不敢同陌生人搭话，站起来往人多的地方走，一个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那是个与她父亲一般身形的男人，脸也极为相似，只是瞧着更凶些。可他的眼神却是温柔的，语气也柔和:“瑶瑶，你先不要走。”
　　因为他的脸，黄瑶又坐了回去，两大一小一起坐在长椅上，黄瑶被夹在中间，在他们开口前，黄瑶先开口了:“我爸死了，对吧？”
　　3
　　海风很凶，浪被吹得一股接着一股，如京海翻腾不止的狂流。程程站在甲板上，全身都在抖。
　　“想活吗？”老默问。
　　她点了点头。
　　“高启强不会让你活……”老默又说。
　　程程听出来他话说了一半，转过头去，眼里还含着惊惧的泪:“你能保我，对吧？”
　　老默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半张照片，照片有些泛黄，亦不太清晰，瞧着有些年头，上头应当是他十七八岁的样子，笑得青涩。
　　“拿着这个去香港，别再回来了。”
　　商人最懂得交易，程程接过照片:“我需要做什么？”
　　“照片后面有个地址，等我的电话。”
　　4
　　天很晚了，程程捏着那张照片坐在楼道里，台阶很凉，她是按着照片后面写着的地址找过来的，昨天老默给她打了个电话。
　　“把照片给他，让他照顾好我女儿，别提高启强，别和他提京海的任何事。”
　　听着像是遗言，于是她多了句嘴:“高启强要杀你灭口了？”
　　老默声音含糊，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他只说:“别问太多。”
　　程程要找的人是后半夜回来的，她睡得迷迷糊糊听见钥匙与门碰撞的声音，一睁眼吓了一跳:“老默？”
　　将要进门的男人看向她:“你认识陈金默？”
　　男人和老默七分像，只是瞧着更年轻些，程程把照片给他:“老默让我把这个给你。”
　　“呵，他还留着呢，”男人敞开门，“进屋说吧。”
　　5
　　过山峰最早叫陈金峰，也有个峰字。他和陈金默是双胞胎，上面还有哥哥姐姐，家里养不起，把他过继给了村里的近亲当儿子。他二十岁那年犯下大案，为了躲避通缉整过容，逃窜多年，后来去了香港。
　　过山峰把用胶带补好的照片给黄瑶看，照片上两个男孩并肩站立，一个笑着，一个不笑，黄瑶手抚上不笑的那个，眼睛吧嗒吧嗒落下来:“爸爸……”
　　“你爸让我照顾你，跟我走吧瑶瑶。”过山峰抚摸她的头，细声细语。血脉相连，哥哥的女儿就是他的女儿。
　　黄瑶看着照片上年轻的父亲，几天前无意听到的话仿佛此时就在耳边，与过山峰这句“跟我走吧”对抗。
　　“强哥说了，老默就是个卒子，他就是干这个用的！”
　　父亲常告诉她:“瑶瑶，咱们得知道感恩，高叔叔是咱们家的恩人。”
　　一片赤诚，只换来一句卒子。
　　黄瑶把照片塞回过山峰手里:“我不和你走，我爸不能白死。”
　　程程再次把棒棒糖递过来，这一次黄瑶没有拒绝，甜味在嘴里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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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晓晨！我说不听你了是吧！”
　　“妈，别打了，我错了，爸！姑！瑶瑶！救我！”
　　“你给我站住！”
　　……
　　一家之主高启强如同听不到这嘈杂一般，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棋盘，与他对弈的是黄瑶，两人心无旁骛，你来我往，安静无声的落子。
　　高启兰把切好的水果放在二人中间，又马不停蹄的跑去营救被亲妈追杀的高少爷，待她救驾归来，这盘棋已经分出了胜负。
　　黄瑶用一枚卒子将了高启强的军，这是她第一次赢高启强，一向内敛的小姑娘肉眼可见的高兴，正笑眯眯地啃西瓜。
　　高启强也挺高兴，语气骄傲:“好，真好，瑶瑶学东西就是快，这才不到半年，就把我这个入门师父斩于马下了。”
　　黄瑶点点棋子，露出一向乖巧可人的笑，纠正他:“是斩于卒下，爸。”
　　那一年卒子过了河，混迹敌营，无害地看着那位遮了京海半边天的将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