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和脑洞堆放》一生茫然

18、和好兄弟结婚的第七年换她离家出走了

　　临下船前，韩宾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耍了，十三妹这样聪明的人真要去哪儿绝不会暴露行踪，她或许并没有来台湾。下了船，见到张美润，证实了他心中想法。

　　张美润开了辆破旧的面包车，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睛，叫人认不出她那副好皮相，她说:“小妹跟我通过电话，要我和你聊聊。”

　　韩宾点了颗烟，叹:“她果然没有来。”

　　但韩宾想不通，为什么十三妹要引着自己来见张美润，他们之间的事，与张美润这个外人又有什么好聊？在他的记忆里，十三妹与这位名义上的死党甚少联系，论亲近程度，恐怕都不如洪兴的那班兄弟和从前在她手下如今仍有联系的小太妹。

　　况且，他对张美润的印象并不好。在十三妹倾诉的那些过往里，在十三妹踉跄前行时，身边的人从不是张美润，这女人只出现在她岁月安稳时和出人头地后，不过是个锦上添花的角色。

　　韩宾怨她，怨她从未雪中送炭，但他自己也知道，这怨颇不讲道理，因为连他也没出现在那个时候。

　　车子开到酒店，张美润环顾四周，拽着韩宾袖子快步往房间走，房间是早开好的，拉着厚实的窗帘，只能开灯。韩宾这才想起来十三妹曾说过，这姑娘是个演员。今天来见他这遭，万一被狗仔拍到就是桃色绯闻，做这行最怕这个，但她还是来了，还算讲义气，这让韩宾对她有了些好感。

　　“许久不见小妹，接了你的电话本来还很高兴，以为她会来，”张美润把遮住脸部的帽子、口罩，围巾都摘了，坐在床上，点燃了烟，上下打量韩宾，“可乐如果还活着，她肯定不会嫁给你。”

　　韩宾把烟灰缸递过去:“她会。”

　　张美润笑了，似乎在笑他的不自量力:“你知不知道他喜欢可乐多久啊，知不知道她愿意为了可乐去做鸡啊？”

　　“她讲过，所以呢？”韩宾面上装作不在乎，心里却在打鼓，毕竟有时候真的会想，如果可乐没有死，十三妹会选择谁。

　　韩宾一直是个很自信的人，想要什么就去求，他有能力，所以结果总不会辜负他。他第一次质疑自己是意识到自己对十三妹动心，并渴望得到她的回应时，那时候他连续几晚睡不着觉，辗转反侧地问自己同一个问题，她喜欢女人，怎么会爱你？

　　但他还是嘴硬，他在张美润的注视下笑起来:“在可乐这个名字没有出现之前，我真的以为她喜欢女人，你见过那时候的十三妹没有？她扎在女人堆儿里，温香软玉搂着，很快活。”

　　张美润不笑了，看着他。

　　“我在那个时候喜欢上她，当时我想，管她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只要她还会去爱谁，那么未必不会爱我，当我知道可乐的存在时，我很开心，因为他是个男人，而我也是。”

　　在听说可乐以前，他本来已经想着，做兄弟也行，十三妹一辈子不对男人心动，他就一辈子不结婚，一辈子做她的兄弟，是可乐这个名字给了他送出那枚戒指的决心和勇气。

　　张美润看他的眼神变了，她收起了漫不经心，不再态度敷衍:“你确实有些本事。”

　　她太了解十三妹想要什么了，所以也就更不理解，眼前这个男人有如此觉悟，为什么还能惹得十三妹伤心。

　　“她离家出走了，为什么？”她问，目光炯炯。

　　韩宾深吸一口气:“我问她，是不是后悔和我结婚。”

　　张美润按灭烟头，抬眸看他，笑起来:“这样啊，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她知道该聊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