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本垒》牧羊星

16、第 16 章(补完)

　　盯着那条信息看了两秒，江云灿愣了愣。
　　那个人回国了？

　　【火山：从哪里听说的？】
　　【秦松月：有个朋友，在蒋青岚公司上班，他们今天团建，好像是他自己说的。】

　　江云灿：“……”
　　学长又玩真心话了？

　　江云灿打开朋友圈，没有看见学长发动态。姚焕在十分钟前发了一条朋友圈，是在酒吧团建的照片，蒋青岚不在里面。

　　江云灿拿着手机沉默片刻，忽然，他有点想笑。
　　这个学长也太有意思了，一喝酒就玩真心话，玩了必输是么？
　　喝多了什么都往外说。

　　江云灿看着桌上摆着的外卖，心想，看来他们关系还是不够熟，学长从来不跟他聊这些。

　　放下手机，江云灿忍着笑，拿起筷子把外卖吃完。

　　吃饱回到沙发上瘫着，江云灿闲着无聊，想了想，拿起手机。
　　可能学长的事实在太有吸引力了，实在难得，江云灿也想找人八卦一回。

　　江云灿找到了郑星洋，和郑星洋说什么都很安全。
　　而且秦松月坐在家里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传到他耳朵里之前，估计已经传遍圈内了。

　　【火山：在？】
　　【郑星洋：要睡了，怎么了？】
　　【火山：想不想听八卦？】

　　郑星洋安静了好几秒，可能是怀疑江云灿的微信被盗了。
　　【郑星洋：？】
　　【郑星洋：……什么？】
　　【江云灿：学长的心动对象回国了。】
　　【郑星洋：卧槽！！！】

　　看到郑星洋有力地反应，江云灿感到胸口一阵轻快感。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八卦别人是这种感觉。
　　还挺爽的。

　　【郑星洋：你怎么知道的？！】
　　两秒后。
　　【郑星洋：靠，看到了！我们公司的群里都知道了！我刚才洗澡没看手机！】

　　江云灿：“……”
　　学长不愧是圈内大红人，这消息的传播速度比明星上热搜还快。

　　把新八卦传到迷弟那边，江云灿完成任务，起身准备回楼上睡觉。

　　郑星洋激动得睡意全无。
　　【郑星洋：你等我会儿！我把头发吹一吹，语音跟你聊！】

　　多亏了这位迷弟，分享八卦的快乐得到了充分地延续。
　　江云灿笑了声，拿着手机，慢悠悠走上楼。

　　-

　　半个小时前。
　　深夜，蒋青岚的team在酒吧团建完，第二轮又转去了ktv。

　　姚焕唱完一首《三天三夜》，累得嗓子冒烟，坐到蒋青岚身边灌了一口水。
　　他转头看看身边没什么表情的人，用手肘拱了他一下：“怎么，困了？”

　　有老板在，大家都玩不开，第一轮气氛也就那样，姚焕才提议第二轮来ktv嗨一嗨，结果还是一个鸟样。
　　公司里的年轻人连土气点的歌都不敢唱，清一色唱情歌，不知道以为包厢里面是失恋者联盟。

　　蒋青岚看了眼手表：“等下你们玩，我先回去。”
　　“行，那你走吧。”姚焕也不留人，“等你走了，我们再换一家，这家也都被你毁了。”
　　蒋青岚淡淡说：“下次别叫我，你们自己玩。”

　　“没有你的团建多没排面，我们跟别的普通公司有什么区别？”姚焕手肘撑着膝盖，双手交扣，扭头说：“你就不能像别的老板一样，稍微亲切点，没事笑一笑。”

　　蒋青岚一向不喜欢人多的聚会，如果不是公司的事，他都不想来。
　　员工们还都玩不起，上次团建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他就随口说了一句真心话，所有人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秘密，速速结束了游戏，一个个把自己灌醉，冷场到散场。

　　“最后玩个游戏再走吧。”姚焕哪壶不开提哪壶，仿佛是故意的，说：“来都来了，现在撵你好像我没人性。”
　　他清了下嗓子，心里憋着早已酝酿好的，那句众望所归的话，举手召唤：“有没人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啊？”

　　包厢里静了静，所有人默契地一起看向公司大老板。
　　上一次的事，大家至今记忆犹新。

　　原本只是一次普通的团建，员工们一不小心听了不该听的内容，把老板的白月光给挖出来了。
　　关键他们老板还是有点可怕的性格，不知道听了这个大秘密后有什么后果，所有人提心吊胆了大半个月，见蒋青岚一直没什么反应，才立即大胆往外说。

　　上次因为有蒋青岚加入，都没人敢报名玩的游戏。
　　这次不一样，很快凑齐了人。

　　玩了几轮，蒋青岚一直没有被指针指到。
　　蒋青岚无聊透了，站起来淡声说：“我还有事，你们玩。”
　　见蒋青岚起身准备像是撤退，所有人悄悄地遗憾。

　　姚焕忽然抓住他：“等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蒋青岚低头，指针最后颤颤巍巍指到了他的衣角。

　　蒋青岚叹了口气，冷冷说：“真心话。”

　　姚焕一直惦记着那件事，平时不好意思问，现在终于有机会，还能帮大家一起解决好奇心。
　　蒋青岚原地站住，只能参加最后一次游戏再离开。

　　“谁来提问？”姚焕说。
　　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个问题必然和那个心动对象有关，但没一个主动的。
　　这谁敢问啊？

　　“焕哥。”一个女生实在忍不住这份虚伪的沉默，笑笑说：“你问吧。”
　　姚焕说：“那我问了？”
　　所有人拼命给他使眼色。

　　蒋青岚把这些人的小心思一个个都看在眼里，面上云淡风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蒋青岚的性格比较随性，在他这里，本来就没什么事情算是秘密，也没什么事不能说，只是平时没有人敢跟他乱问。

　　即使和蒋青岚关系已经非常不错，要作一个大妖，姚焕还是有点紧张，壮着胆子问：“就你那个在国外的心动对象，现在怎么样了？”

　　蒋青岚垂眸瞄了他一眼，姚焕后背一紧。
　　“就问一下。”姚焕干笑一声，说：“大家伙儿都挺好奇的，要是不方便不说也行。”
　　“对对。”旁边的女生马上跟着说：“我们也不是特别好奇。”
　　“就普通好奇。”另一个人补充。

　　所有人期待地望着蒋青岚，满眼都是对他感情线的关心。
　　蒋青岚轻叹一口气，说：“回国了。”

　　没想到真的还有后续，所有人的八卦欲得到了满足。

　　姚焕惊讶：“什么时候回国的？”
　　他忍不住追问：“到底谁啊？你藏得也太死了，说个姓也行啊。”

　　“你俩见面了？”姚焕问。
　　“嗯。”蒋青岚淡淡说。

　　“那你这是要脱单了？”姚焕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迟疑道：“可是……那个谁怎么办？”
　　周围的同事光明正大偷听两人谈话，全都聚精会神。
　　哪个谁？？

　　蒋青岚冷淡说：“不怎么办。问完了？”
　　“……哦。”姚焕表情愣愣的，还在自己寻思。

　　姚焕忽然有点犯愁。
　　蒋青岚和学弟还没离婚呢，这个心动对象偏偏这时候回国。这不是耽误蒋青岚的正缘了吗？

　　姚焕替他头疼。他一脸思索抬起头，发现蒋青岚已经走了。所有人都拿着手机，低着头，包厢里一片安静，只有背景音乐还在播放着。

　　姚焕拿起麦克风放到嘴边，小声叮嘱：“那什么，都低调点啊，只能在业内群里说。”

　　-

　　江云灿和郑星洋聊了一个小时，全程几乎没有任何有营养的内容，导致他很快就失去了八卦的兴趣。八卦只有一开始好玩，后面就是磨磨唧唧的无意义乱猜，浪费时间，还不如看个电影。

　　敷衍地结束了聊天，江云灿正准备睡觉，听见楼下隐约有声音。
　　他穿着睡衣下床，下楼看了一眼。

　　蒋青岚刚回家，坐在沙发上稍作休息，见他下楼，抬头问：“吃晚饭了？”
　　“吃了。”江云灿走下楼。

　　“团建结束了？”江云灿坐到他身边的沙发上。
　　“还没，提前回来了。”蒋青岚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舒服地靠着：“没什么意思，待久了还要被嫌弃。”

　　“还敢嫌弃你？”江云灿好笑道：“你们公司招的都是反骨么。”
　　“谁知道。”蒋青岚表情淡淡的，说：“不知道怎么招的人，好像都把我当妖怪。”

　　江云灿有点同情，但也可以理解，安慰：“可能太尊敬你了，毕竟是大前辈。”
　　“可能吧。”蒋青岚淡笑了声。

　　沉默片刻，没什么别的话可说，蒋青岚拿出手机，低头看。
　　江云灿盯着沙发上的人，忽然有点想问一问那个人回国的事，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提起呢？
　　我刚才听差一点成为你前任未婚妻的女生说了你的八卦。
　　还有你的迷弟也知道了，他公司群里的人也都知道了，圈子里估计全都知道了。

　　江云灿在心里酝酿片刻，第一次和圈内大红人问非专业问题，还是聊感情。
　　江云灿热着耳根，张了张嘴：“学长。”
　　蒋青岚从手机上抬起视线：“嗯？”

　　江云灿换了个引子，转移方向问：“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吗？”
　　“嗯。”蒋青岚说。
　　江云灿垂下眼，抓了下耳垂。

　　蒋青岚把手机扔到一边：“怎么问这个？”
　　“就是……有点好奇。”江云灿抬起眼皮，不太好意思地说：“你不想聊这个，可以不聊。”
　　“没什么，想问什么就问。”蒋青岚打量着他的表情，轻笑着说。

　　比起公司里那帮人，蒋青岚更愿意和学弟聊这种事，只不过之前没什么机会，学弟看起来也不像会喜欢聊这种话题的人。
　　蒋青岚的高冷形象完全都是被外界瞎传出来的，他也就是个普通的年轻人，也会有各种普通人会产生的问题，都快三十的男人了，怎么可能这辈子没有过任何暧昧剧情。

　　“你有过喜欢的人吗？”一问出口，江云灿自己先头皮麻了一下，立马就有点后悔。
　　这种问题也太矫情了，他为什么要问？
　　江云灿默默深吸一口气，稳住表情，脸上完全看不出什么。

　　“怎么可能一个看上的人都没有。”蒋青岚曲起一腿，随意踩在沙发上，模样懒懒散散，对别人说这种事似乎毫无心理负担，就像聊专业一样轻松。
　　江云灿被他开放的状态影响，心里的谨慎和别扭也突然放下了。

　　没有了聊感情问题时的自我心理压力，江云灿发现，他对学长的感情历史真的很有兴趣。
　　果然八卦还是要跟当事人聊，才能有人给他清清楚楚地答疑解惑，省略了各种瞎猜乱说的磨叽过程。

　　江云灿想了想，很有兴致地问：“是工作上认识的人吗？”
　　“不是。”蒋青岚勾了下唇，说：“学校里认识的。”
　　江云灿：“同学？”
　　蒋青岚想了一秒，说：“算是。”

　　学长竟然也会谈校园恋情。
　　江云灿不知道第多少次刷新了对学长的刻板印象。

　　仔细想想，也很正常。
　　学长长得很帅，性格更有魅力，又是令人羡慕的艺术天才，一生都特立独行。连他都很欣赏，想要成为这样帅气的男人，女孩子们一定也会很着迷。

　　江云灿忽然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他只想问一问别的，比如，学长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于是，他大胆问：“她是什么样的人？”

　　蒋青岚扫了一眼学弟带着一点笑的嘴角，思考着说：“什么样的人……不太了解。”
　　江云灿：“？”
　　蒋青岚说：“还在了解中。”

　　江云灿点点头，心想，哦，那就是回国了但还没见面。
　　“性格怎么样？”江云灿问。

　　看学弟提问时的表情这么纯情，问题也都很单纯。蒋青岚忽然笑了下，懒洋洋眯起眼，问：“你没谈过恋爱？”
　　江云灿没想到，自己捉襟见肘的感情史竟然这么明显，他不自然地偏了下视线：“……嗯。”

　　都二十五岁了，还没谈过恋爱，多少和正常年轻人不太合群。
　　江云灿的思想模式偏向欧美，也觉得谈恋爱是人生中再正常不过的小事件。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不是不想谈，主要是没有时间。”

　　而且也没有合适的对象，不知道为什么要随便拉个人凑合。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一个人忙来忙去了，看见女孩子也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蒋青岚回答之前的问题，好像在琢磨着脑海里对那位心动对象的印象：“性格……挺正常的。”
　　蒋青岚抬起眼，眸光懒懒扫向他：“和你差不多。”
　　江云灿微微有点失望，垂着眼点了点头，反应平淡：“哦。”

　　江云灿下意识觉得，特别的人应该和更特别的人在一起。
　　学长的回答太平常了，让他失去了继续听八卦的兴趣。

　　“挺好的。”江云灿有点无聊地说：“性格正常的女生，确实比较好相处。”
　　蒋青岚说：“男的。”
　　江云灿懒散地垂着眼：“哦。”

　　客厅陷入短暂的沉默。
　　江云灿后知后觉，缓缓抬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