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疾而始》陈三海

66、第 66 章

　　“道喃，语文老师说这次月考全班第一是你诶!”程道喃早上刚进教室，蔡译文就冲上来给了程道喃一个拥抱。

　　”你别跑…”程道喃还没来得及说完话，手就已经受不住冲力，托着蔡译文往后一步踩在陆鸣喧的脚上。

　　”啧，蔡译文你跑什么？又不是你考第一名你干嘛这么开心？”陆鸣喧甩了甩发麻的脚皱着眉头说。

　　“对不起，对不起，太激动了，太激动了。”蔡译文弯着身子跟陆鸣喧说抱歉，下一秒就拉着程道喃跑办公室去了，“我实在太想知道你考几分了，但是老师不告诉我别人的成绩，你跟我一起去问问。”

　　程道喃被拽着走了，背着书包过不去被陆鸣喧堵着的门，情急之下推了一把陆鸣喧才磕磕绊绊地往办公室去。“不就是一个月考，搞得这么激动？”陆鸣喧看着已经跑没人影的走廊暗自嘀咕，又甩了甩脚才往教室里去。

　　今天的教室格外安静，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大部分人现在估计都往办公室里看成绩去了。

　　“怎么回事？教室怎么那么空？人都去哪里了？”俞知从后门进来，手里拎着单新柏的粉色水杯撞了撞陆鸣喧的桌子问道。

　　“都看成绩去了，月考成绩出了。”陆鸣喧指了指教室前门斜对面的办公室说。

　　俞知看了看走廊，隐约听到办公室的嘈杂人声，绕了个弯把手里的水杯放回到单新柏的桌上，一屁股坐在单新柏的位置上朝陆鸣喧弯身问道：“我昨晚听我爸说，你准备出国读政经哲？陆收藏家，你的家居杂志梦想呢？”

　　陆鸣喧没回答，只是皱了眉头问道：“你爸听谁说的？”

　　俞知“啧”了一声：“还能是谁，肯定是你爸啊。”

　　陆鸣喧“哦”了一声，躺回椅子上，看了看教室剩下的人，大都是平时班上比较安静不怎么爱讲八卦的同学，才低头说道：“嗯，我琢磨了一个多月了，还是决定出国读政治经济哲学。”

　　俞知：“怎么的就做了决定要出国读书了？”

　　陆鸣喧沉默着低头，看向脚底下被保洁阿姨拖得锃亮的瓷砖地板踩了踩。两人间一下子谁也没说话，陆鸣喧组织着语言，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俞知开口说自己的理由，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陆鸣喧还在犹豫纠结着，千头万绪就被俞知喝水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他抬眼看向俞知，那人半个鼻子都还怼在宽大的水杯杯口里，呼吸间鼓动出的的热气拍在他的镜片上又退去，潮起潮落。察觉到陆鸣喧的眼神，这才放下水杯，干咳着说：“这水太烫了，我就呼呼，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换专业啊。”俞知盖上水杯又问了一次。

　　“因为老子牛逼，干什么都能一枝独秀，这理由可不可以？”陆鸣喧随手从桌上抽了本书在指尖打转，大放厥词，“不就是守公司嘛，我爸可以我还不信我守不下来了。”

　　办公室门口逐渐传来级长赶人回班上早读的声音，俞知看班里开始有些人了也就长话短说，往前又探了探身子说道：”行，反正我就跟你提醒一声，我昨晚问柏柏的时候听到的消息是程道喃没有出国读书的打算的，你加油吧。”

　　陆鸣喧：……好兄弟可真是惯会让人为难的。

　　他还没来得及头疼，就看到程道喃蹦进教室，朝着自己跳着跑来。

　　“陆鸣喧，给你一个机会猜一下我这次语文多少分。”程道喃从办公室回来，刚到位置上就转过身趴在陆鸣喧的桌子上笑着问道。

　　陆鸣喧看着程道喃脸上的笑，一个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看你开心成这鬼样子估计这次语文考挺好是吧。”

　　程道喃笑着点头，然后拍了拍陆鸣喧桌上堆起来的练习册催促道：“哎呀，你先猜猜我多少分。”

　　陆鸣喧吸了一口气，弓起身凑上前问道：“是你数学成绩的双倍？”

　　程道喃：……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她坐直身子板起脸双手耷拉下来，一脸严肃地说道：“陆鸣喧你这样就很过分了。”

　　陆鸣喧“嗯”了一声，把桌子往前推了推，刚想说些什么为自己一时嘴快补救一下就听到程道喃又轻快起来的声音：“诶诶，我老早就想说了，你桌子别老往前推了啊，我没地方坐了啊。”说着，双手就抵着陆鸣喧的桌子用劲往后推了推。

　　陆鸣喧对了对隔壁许砾的桌子，还没开始上课呢，自己桌子就开始往前跑了。于是笑了笑，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地解释：“没办法，腿太长，不够坐啊。”说着还是乖乖地把桌子往后拖了些，转身扣了扣后桌的桌面，打了声招呼，“梁哥，叫你身后那睡神往后挪挪，我腿不够地方放了。”

　　“好dei陆老板。”

　　可怜睡的好好的睡神被陆鸣喧身后的梁姓同学从梦中叫醒，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起身，懵懵懂懂地用力一拽桌子，腿一顶，屁股往后一戳，连人带椅子桌子得给前面两个人空出好大一块空间之后，又什么话都不说得跟抱着抱枕一样抱着桌上继续睡了过去。

　　”看，这都是你的舞台，现在你在位置上放平腿拉韧带都可以。”程道喃笑着拿下巴点了点陆鸣喧身后的空位置。

　　“啧，睡神大方。”陆鸣喧这么说着把桌子又往后拉了些，似是漫不经心地说到，“以后我要是再往前挪让你坐难受了就拿笔在我桌子上敲三下，我就往后退一点，不舒服了就跟我说，别等第二天了自己来搬桌子，知道了没？”陆鸣喧说完话靠回椅子上看向程道喃，挑了眉头问道。

　　“哦，知道了。”程道喃噎了口气，有些害羞，大庭广众之下陆鸣喧因为自己兴师动众的，一下子劳烦了三个人还怪不好意思的。她缩了缩脑袋往自己位置上转了回去。

　　没转成功，陆鸣喧扣着了程道喃的后脖颈：“话怎么说一半不说了呢？语文多少分啊？还没跟我得瑟完呢就跑了？”

　　脖子上的突然扣上来的大掌让程道喃一下子失去了思考能力，像是一只蚂蚁顺着脖颈往后背衣服里直钻。程道喃痒的瑟缩，转过一张侧脸，磕磕绊绊地报出了自己的考试成绩：“啊，我，我，一，一百三一。”

　　“这么高啊。”陆鸣喧没想到程道喃的语文好到这个高度，这下是着实被震撼了一下，“以后我的语文就全仰仗我的前桌了。”说着，陆鸣喧笑着收回了手。

　　程道喃摸了摸后勃颈，也不知道自己回了什么话，脑子里光感觉到自己的后勃颈好像变成了一块被水湿润的泥巴，在陆鸣喧收回手之后，还残余下四个并排的手指纹路和一个大拇指压出的凹陷。

　　“你说什么？太小声了我没听见。”陆鸣喧往前伸了伸脑袋，皱着眉头问。程道喃见这人又向自己靠了过来，说不清楚是恼羞成怒还是什么原因，下意识地一掌招呼在陆鸣喧额头把人往后推：“我说老师要来了，你给我坐好。”随即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转身把书包里的东西收拾出来。

　　“哦??”陆鸣喧在身后拉长声音答到。

　　程道喃后背没长眼睛都能想到他曲折音调说话的时候肯定懒懒散散地躺在椅子靠背上，嘴巴圆成圈，脑袋后仰，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桌上随手勾来的笔。

　　“怪声怪气。”程道喃在心里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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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高二的陆鸣喧：不舒服了就跟我说，我往后挪桌子。
长大之后的陆鸣喧还是：不舒服了就跟我说，我停下来你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