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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电梯里没了许砾的存在瞬间沉寂了不少,索性上升一层楼的瞬间也没有多久。

      到了楼层,电梯门自动打开,陆鸣喧想着自己刚才估计是失礼了些,便直起身把胳膊虚虚的拦着电梯门说:“你先。”

      程道喃似乎是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这个上一秒还靠在电梯墙壁上,脸上一副好像全世界没有人有资格碰我,或者你大爷的算个什么角色敢来跟我搭话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我给你回应的人,突然这么绅士的帮自己注意电梯门还让自己先走。她也就顺其自然的说了声谢谢,心想幸好这人腿比自己长,走的比自己快,动作迅速地比自己早抬起胳膊,不然到时候就是两边电梯门各一只胳膊对望,因为她本来也是打算给这位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的少年拦个门意思意思的,真没想到和这位少年撞上。

      旁边陆鸣喧听到这轻声的道谢,想着自己刚刚别不是还没正式开学认识就把人家新同学吓得不敢和自己大声说话了吧?刚想着就看到新同学已经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打开了门,在家门口微微鞠了一躬匆匆说道:“祝同学今晚好梦。”然后微微一笑,转身关上了门。

      楼道里的灯随着关门声亮起,陆鸣喧只能无奈一叹,想着平时许砾说自己僵尸脸的话,觉得自己今天怕是不知道给这位新同学都留下了些什么印象,摇了摇头也就转身回自己家了,输了密码进门,,鞋子都还没换下来,就接到许砾的电话。

      “老陆,我琢磨着你那个新邻居好像和我们班那新生长得有点像,我们刚才是碰到转学生本人了吧!”

      陆鸣喧没有说话,他倒是没想到凭许砾这脑子居然也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他还以为他得明天到班上了才会脸上异彩连连呢。

      “是吗?这么巧,我又没看过新生的照片,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老陆,绝对是真的,这跟照片长得一样好看啊我操。”

      “老陆你就说你刚才在电梯里的时候是不是被新同学给惊艳到了,一时间哑口无言,所以才失态的”

      陆鸣喧听着许砾的话,心里没来由的一呛。这个人的脑子怎么今天晚上转的这么快了。只能胡乱地辩解:“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着如果你明天穿去学校的校服今晚没有洗我要用什么姿势把你的头摁在墙上摩擦。”

      许砾:“......我洗,我现在就洗好吧!我今晚还一定会把自己泡在酒精里泡一个晚上做个全套的杀菌消毒,保管没有一点味道可以把!”

      陆鸣喧:“倒也不必为了干净整洁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你拿多几个酒精棉片把你自己擦一下就行。”

      许砾:你还真好意思接下去我的话......

      被陆鸣喧这么一搅和,许砾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打电话的初衷是什么,就满脑子的洗衣服了。挂了电话就去衣柜里把挂着的校服外套和叠好的校服短袖一股脑的全方进洗衣机里,然后到了满满一整勺的柔顺剂和洗衣液,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在洗衣机旁边的柜子里找出一瓶从陆鸣喧家里顺来的留香珠琢磨着也到了半勺下去。

      洗衣机在翻滚着,香喷喷的许砾马上就要出炉了。

      即便是23楼机器轰鸣,一层之隔的24楼依旧保持着没人似的安静,不管是刚来的,还是常驻已久的似乎都不是闹腾的主,隔着一小段无言的空气,亮起的两间房子像是在彼此之间无声的对峙。

      程道喃关了门就打开了新家门口的灯,长呼了一口气,心里琢磨着自己的这个邻居看起来虽然不是很好相处的人,但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需要让人提醒吊胆的存在,更何况明天开学之后自己白天也不在家,就晚上回来没事的话也坐这么一趟电梯,总不会次次都碰上他吧,虽然邻居大哥却是养眼,但是她想了想先前电梯里的沉寂,保守估计再多来几次自己就要窒息。不过长得好看的人嘛,看在脸的份上姑且也不是不能忍耐一下。

      倏的,大腿一阵瘙痒,手机震动的时候带起一阵摩擦,直难受的让人再也想不下去刚刚的事。

      “道喃,到家了没有啊,阿姨给你准备的家具喜不喜欢啊,”程道喃还没开口打个招呼,那边就传来了声音。

      “可喜欢了,安姐姐实在是懂我”温温糯糯的声音带着一股熟捻,是刚才电梯里客套招呼声里没有的娇气。

      “就知道你喜欢,这房子你就安心住着吧,我一时半会也回不了国,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正巧也离你新学校近,你舒服的住着就行了,有事情就找物业,还解决不了就来找姐姐我,客厅电视柜里有一种名片,是我之前经常找的家政公司,你如果要做保洁的就打个电话过去就行,周末的时候你要想外卖就外卖,出去吃就出去吃,要是想自己做饭也可以就是注意点别受了伤,洗碗机就在水槽边,你吃了饭自己收拾收拾桌面就好了,自己一个人住可要小心一点啊,晚上放学回来的晚,走夜路也要小心一点,最好不要一个人行动。”

      就像是每一个对着自己家姑娘念叨的长辈,程道喃听着听着就笑了。

      “安阿姨,我知道啦,你就不要担心啦,真的有什么我解决不了的问题我肯定会找你的啦。”程道喃笑着说,话里全是调侃。别人大概不清楚,她却是了解的透彻,安姐姐作为奶奶的学生,一直就看着自己长大,就算说不上是一直陪伴在右但也姑且可以算作是自己的半个长姐,最是讨厌听自己喊她阿姨,说是没来由的听着就感觉生分许多。

      “什么姥姥,叫姐姐!你这丫头就是看我现在人没有在你身边耍皮,你等着我们下次见面了你怎么哄我就是了。”佯装恼怒的人说这没有丝毫威胁力的话,说着要一个高二的妹妹哄也是丝毫不弱上一分底气。

      \"那我可巴不得你赶紧来找我呢,\"程道喃也是根本不怕这种看起来带着爪子的威胁,“你且就期待着我怎么哄你吧!”

      “嘿,小丫头脾气真的不小啊,真的是从小刚到大”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些隐隐约约第三个人的声音,程道喃意识到估计对方要忙,等着那边的声音逐渐若下来了,也就干脆的主动告别。

      没了听筒里的声,房间立刻就安静下来了,空气都好像不会说话了,又像是在热油里煎熟了的鱼,在按下“结束通话的”时候,都蹦跶不起来了。

      她在沙发上躺了一会,觉得自己现在实在是有点矫情,这房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不就是安静嘛,要是吵闹才叫不寻常,随即从烘干机里拿出烤完的校服,放在沙发上拿着睡衣就去了房间。

      手机搁在沙发上,除了几条好友的微信提示之外,也没有新的来电显示。

      程道喃洗完澡吹完头发叠好衣服后开始绕着沙发前的小玻璃台打着圈地走,可是手机还是无动于衷,她耗了那么长时间了,手机屏幕上一直没有出现自己想要看到的电话号码。

      她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收到了来自那么多人的叮嘱,但惟独,没有收到最应该给予担心的两个人中的任何一方发送的短信或者来电致意。

      丧亲式的家庭关系,新潮。

      程道喃看着黑不溜秋的手机屏幕,一条裂纹写着从手机右下角蔓延到屏幕中间,越来越细,然后戛然而止,割裂了反光的玻璃平面上的人脸,像是一张被长刀砍断的面具,她好像已经听到了面具撞击在地面上的时候会发出什么样的声响,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还是像琴弦崩碎那一刻破碎得决绝又狠厉。

      她转过身,低沉着臂,进房间里拿了个画本出来,缩在沙发角落,沉默不语的开始一勾一线。天花板垂下来的灯光把程道喃笼罩,像是美女与野兽里面保存在玻璃罩里面的玫瑰花。

      鳞次栉比的房屋藏着道不明的故事,说到底无非也就两种样子,天堂在左,或者地狱在右。天堂白亮的五光十色,地狱红的一塌糊涂。

      但是鲜活的生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优柔寡断,胆战心惊。她想要像劲风一样狠狠的席卷荒芜,硬撼长空。

      她讨厌妖冶刺目的红,她向往浅海的蔚蓝和清透,也向往不染点墨的白,她不相信自己只能下坠。就算天堂无门,鬼门大开,她也要牢牢的守在天堂的入口前,即便她姑且不得其法,但她也绝不会沉沦。

      画本上的图案逐渐明晰。

      明月高悬,拿着曲项酒壶的玉面少女,面色如桃,长袖坠坠,凭栏望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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