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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百心苦 ...

  •   放下心结后恒沙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不过碍于身份与心性她向他化阐提申请不正式出面参与圣魔大战,而是独自一人去追索厉族线索。
      他化阐提自然是有求必应。他也不欲使恒沙过于为难。
      其实恒沙也有自己的考量——她之身份未免过于危险。当年天佛化像之一招提僧赠空刀以阻她之复生;甚至可以说在更早前百婴血符一事中也有佛乡推手、天之佛对自己的声誉有近乎偏执的维护与强烈的精神洁癖,自然不会允许有他佛元气息的“疑似后代”在苦境蹦跶。
      先前她托庇于云鼓雷峰之下,后来又练就一身武艺并与烈武坛结下厚缘。恒沙估摸着她之前并未收到什么来自佛乡方面的为难,一是因为天之佛见她失却魔人记忆与魔厉两元便放心放过了她;二也是天之佛不想推动因果让她恢复魔身;三者或许还有审罪阎罗因烈武坛对她的照拂。
      再者,她当时身份未明,天之佛又岂会笨到自曝其短?
      现在恒沙隐于幕后盯紧厉族动向,避免因自己的恢复引得佛乡大规模反扑。魔城现在虽是占据优势,但无衣师尹一招“水淹天阙”让隳魔大军元气大伤。这优势便变得微乎其微。
      更何况,大仇未报,她无心情将刀锋指向所谓的“圣”之一方。
      目前最可疑的自然是海蟾尊。那只死□□虽为道士,但行事风格狠辣且机心,颇有七分厉族风范。恒沙怀疑他是厉族假扮,但否决了他是魑岳的可能。
      ——原因无他。上次因识人不清而死,她便把魑岳的气息死死记住了。那种阴冷酷烈的气息已被她和血深刻入灵魂,不食他血肉难以平息她之愤戾!
      还有魈瑶!别以为她不杀女人!
      恒沙满面狠戾地想着,在角落里默默拍碎一张桌子。
      现下虽说恒沙已恢复魔人身份,但她三天两头不见踪影、对圣魔大战也是袖手旁观的态度,因此魔城诸人那一声“恒沙魔尊”,叫得颇是情不愿心不甘。
      恒沙对此却是毫不在意。唯一多次强调的就是他化与断灭两兄弟别叫她姑姑,也别叫“魔姑”,直呼其名即可。比较纠结的鬼如来,他之辈分着实难算,后来恒沙大手一挥,把他和他化一样就行了。
      鬼如来却从未直呼她名字,原本就看去一直负气撅嘴的婴儿肥脸在面对她时似乎更增三分纠结。
      恒沙选择性无视了。
      她现在身份敏感,想救帝如来却不方便动手,暗搓搓想着等圣魔大战告一段落之后暗中解决了鬼如来,再向帝如来请罪。
      恢复记忆后她也自然知晓了圣婴主的大致情况——在她当年途途经百妖路的时候圣婴主就已失踪多年。听月飞白口气云阙似乎知晓圣婴主情况并透露出他与逆时计有关。恒沙再询问逆时计由来,月飞白说这是她的族王从时间城求来的。
      ——时间城,百妖路,还有月飞白所属的神秘势力。三者纠缠着浮现于恒沙眼前,她顿感焦头烂额。
      月飞白也与恒沙一样在魔城中身份微妙。明面上她是恒沙的手下但人人都看得出她俩之间关系诡异。他化阐提无数次想套出月飞白的底细,都被月飞白以各种借口搪塞过去了。
      恒沙却想着她大概猜到了一点。
      “你身带鬼气,也似对我之身世了解颇深。”恒沙歪着头笑眯眯瞅着月飞白,问道,“你是中阴界泥犁森狱中人吧?”
      虽是在问,语气却很是笃定。
      月飞白微微挑眉。
      恒沙自顾自继续道:“我昔年还在中阴界时听闻森狱奇诡,异兽食人红潮猛烈,却有奇异种族长居那处。阴鬼之气犹甚于中阴界土著居民,却归活人之属。中阴界有传言说那族是十八层地狱的看守者。中阴界宙王守卫人间与鬼界的通道,那一族则守卫中阴界与地狱之通道。”
      “不过,金一两与你气息相似,却非一族。”恒沙摸摸下巴,“泥犁森狱内难不成还住了N个种族?”
      月飞白飞眸一笑:“你都那么自信了,还问吾葱啥?”
      恒沙默默抖落全身的鸡皮疙瘩:“……我只是疑惑我的灵魂对你们有什么用——若论灵魂,云阙与我相同,为何你们独独找上我?”
      月飞白顿了一下,又飞了一个媚眼:“当然是因为你好骗啊~”
      恒沙黑了脸,冷笑:“的确是好骗,呵呵,债见!”
      月飞白拉住她,笑嘻嘻捏上她的脸:“哎呀呀别生气~该知道的你总会知道的,时机未到而已。这么说吧,云阙是个意外,你却是吾们期待已久的。至于金一两,他那族是背叛出去的,对你也是誓要杀之。金一两交给我来解决,你先专心处理眼前之事。”
      恒沙拍掉她的咸猪手,耸耸肩:“好吧好吧,各管各的。但在我心愿未了前,我是不会有半分轻生的念头的。”
      月飞白反倒笑得温和:“这样才好。”

      根据之前得到的消息,魈瑶不知为何缠上了孤竹隐龙。恒沙现在看到和圣方有联系的人就头疼,但不得不提起精神去和他打交道。
      乔装接触之下却惊觉孤竹隐龙竟有厉族血统,其妻羽飞天宫月惜灵是魈瑶假扮。恒沙怒极出掌被不知情的孤竹隐龙拦下,后被揭穿魔族身份便直接动武。魈瑶虽有杀心,但在宫月惜灵的伪装下不便发挥全力,让恒沙寻到机会落荒而逃。
      虽然受了点伤,倒也让恒沙确定了魈瑶下落,于是她打算回魔城开始磨刀,准备杀人。
      回城途中又遇金一两截道拦阻。恒沙怒骂一声“说好的各管各呢”然后就抽刀应战。金一两自然是得魈瑶通知前来刺杀,恒沙一边战一边逃,本是打算逃回魔城让金一两知难而退的;谁知金一两竟缠斗着她强行逼得她改了逃窜的方向,直到战场喊杀声近,她才惊觉金一两是把她逼到了俞圣明峦外!
      ——他想让她身份曝于天下、引起佛乡注意!
      “卧槽尼玛,卧槽你全家!”恒沙上蹿下跳躲避暴雨梨花针一样射来的绵密剑气,瞅准空隙想要往反方向逃窜,谁知金一两重剑一挡,那处逃生空档立时被堵上。
      “卧槽你个辣块麻麻!”恒沙路无可去,战局一直被金一两逼着朝圣魔战场引去。已至战场边缘,厮杀在一起的古武族勇士与魔城士兵见他俩斗得五彩斑斓天花乱坠便是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地停下了相杀的步调。金一两一边追杀恒沙有一边外放真气爆掉那些妖道角,恒沙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时间去保护魔兵?她恨恨咬牙,第N+1次想夺路逃生又被拦截下来。
      “卧槽你个辣块麻麻!卧槽!我草草草草草!!!”恒沙怒上心头,一转头却见不远处就是凛然对峙的鬼如来与孤竹隐龙刀悬一命三人,不由一张囧脸。
      又是孤竹隐龙……真特么的人生何处不相逢。
      “是你!”孤竹隐龙一见是她,立刻横杖袭来。恒沙黑着脸,月华一挡又一勾,整个人腾身而起跃过孤竹隐龙头顶,然后一脚将他踢向金一两的剑锋:“你自己特么识人不清!那是你老婆?!那是一只厉!你说你爱你老婆,宫月惜灵要在地下哭!”
      金一两不改重剑之锋——对他来说眼前众人皆死了也无甚关系,一起杀就是。孤竹隐龙竹杖一拄地,弓身自重剑下滑过去;立刻复又回身攻向上蹿下跳的恒沙:“不准你污蔑惜灵!”
      “污尼妹!”恒沙呸了一口,趁他扰乱战局之刻立时想抽身遁走。谁知下一刻金一两鬼魅般闪现在她身后,重剑朝她后心狠狠拍来!
      恒沙只来得及反抽江影挡在后背。重剑力道着实恐怖,一压之下江影刃身上倏然出现一个豁口;恒沙手腕“嘎吱”一声,连手带刀被拍到了自个后背上。恒沙再次被拍飞出去,一边飞一边心里还在吐槽:“卧槽又这样!老娘又栽在这一拍之下!”
      她喷血飞出,自此认定想要杀了金一两必须多找几人一块围炉。不过这也是个逃跑的好机会鬼如来你特么干毛接下老子!!!
      接下人肉风筝的正是存在感薄弱好久的鬼如来。他一手稳稳揽住恒沙另一手持涤罪犀角劈下刀悬一命与孤竹隐龙的合招劲气,虹彩邪瞳中神光莫辩,恒沙却隐约感到他在生气。
      咦?八风不动的鬼和尚也会生气?!
      恒沙大奇,想要脱出鬼如来的臂弯,手腕上忽然一凉,竟是鬼如来右手拿的佛珠缠在了她腕上,然后那鬼和尚手臂又是一揽,将她紧紧扣在怀中。
      “别闹。”鬼如来沉冷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恒沙伏在他怀里怔了一瞬,心中掠过不知是何滋味。下一瞬她一个头击狠狠砸开了这个自作主张的鬼和尚。
      ——“老子自己能打!”
      鬼如来下巴被撞出一片淤青,吃痛后仰。恒沙借机退出他的怀抱,手腕一翻甩脱佛珠,纵身攻向笑意浮诡的金一两,一边大叫:“各杀各的!别插手!”
      鬼如来见她又和金一两斗在了一起,身形腾挪间略有迟滞还拼命提气相杀,脸上神情难明;手上动作却是不停,提起犀角便和孤竹、刀悬两人相斗。
      正当战局难分难解之时,俞胜明峦的结界忽起一阵波荡,一股磅然剑气自天外裂空袭来直冲恒沙。金一两见状立刻斩出数道霸猛剑气同袭恒沙,见目的达到便立刻化光遁去。
      “没脸没皮的无赖!”恒沙合起双刀欲挡下这两招合击,一边大骂那个混蛋金一两。倏然间,涤罪犀角自她身后斜逸而出,刀势连绵成一道光网先行挡下攻击。
      尘埃落,现两人一刀一剑架击,恒沙内八字叉腿,双刀交叉架在头顶,呆愣地站在鬼如来身后,呈风中凌乱之状。
      鬼如来一见海蟾尊立刻抽刀回退,顺手懒腰劫走了姿势凌乱的恒沙,背身而向。
      “堕落的佛者,还有这个虚伪的魔族之尊,宗严禄主海蟾尊,在此,请战!”海蟾尊手中铜钱长剑一指,剑鸣不断。
      恒沙眼角一跳,知道金一两目的已成就干脆不再收敛,挂在鬼如来臂弯里挥刀戟指破口大骂:“你才虚伪!你全家都虚伪!你个臭□□!披了人皮的死□□!”
      她在鬼如来臂弯里拳打脚踢,气得哇哇大叫。鬼如来额头似有青筋暴起,涤罪犀角带起狂肃刀风,卷起的尘沙刮了恒沙一头一脸:“收战!”
      将令下,魔兵皆退。鬼如来带着恒沙化光瞬间远遁数千里之外,恒沙挂在他臂弯里犹自怒骂不休,只差没喷火了。
      一干人一路卷回修罗鬼阙。恒沙肘子一横挤开了鬼如来近乎挟持的扶持,收刀转转手腕才感觉左手手腕似有骨裂之兆。她甩甩手大步朝鬼阙大门走去,心中郁怒之气极盛。
      身后却忽有妖鬼之气靠近。恒沙竖眉转头,就见一向万事淡漠的鬼如来竟然跟了上来,盯着她:“方才那僵瘦却使重剑之人,便是那日重伤你的人?”
      恒沙翻白眼:“是又怎样?反正要我死的人多了去,不少他一个。”
      “买人卖世金一两,功体诡异莫测,你下次再遇见他莫要硬拼。”
      ——要不是你接下我老子被拍飞的时候早跑了!!!
      恒沙很想大声吐槽,但看到那张略有六分熟悉的脸上露出的别扭表情,她终究还是吐槽不出口,冷哼一声扭头算是知晓了。
      鬼如来对她颇有几分无奈,见她如此也只得又板下脸。
      正当气氛尴尬之时,斜刺里忽然插进来一声诗号:“自古圣王有十命,一命天,一命地,一命生死,一命江山。”
      两人大惊。鬼如来还未回头左手已经化出犀角向后挥了出去。来者身携漫天七彩泡沫,如魔幻的魅影般倏忽避过犀角刀锋,在安全距离内向着恒沙靠近,一边念完剩下的诗号:“命忏有七,朱笔箓魂,繁华眨眼,如露如电,如梦幻泡影。”
      察觉到来者毫无恶意,恒沙收了七修拳法起手式,眨眨眼。
      来者一身奇装异服。似久远前在另一个世界时偶然所见的中世纪小丑服装;但却更为华贵,泡泡袖与白金两色的头饰衬得来人一张娃娃脸更显稚嫩。那张脸似曾相识,却没有戢武王的肃杀威严,反蕴三分年少哀愁、三份未染纯真。右眼下一点用璀璨银粉绘出的盈盈泪滴,让那三分哀愁又成五分。
      恒沙见他向自己走来,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戢武王。但他不是自己已见过的槐破梦,那么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竟是被鬼觉神知掳去的戢武王双子之一,殊十二。
      恒沙不知殊十二来意为何。但他既为圣子又为鬼觉神知收养。立场上有那么几分是与魔城敌对。恒沙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遂沉默等他先说出来意。
      周围魔军见圣魔双子中的圣子竟敢孤身来到魔城,纷纷蠢蠢欲动欲行杀招。恒沙手一挥,示意他们安静:“来使不斩。都退下!”浩瀚魔威扩散开去,原本内心对她颇有几分不服的魔军皆是惶恐退下。鬼如来却还是一脸淡漠的神色,立在她身后三步外捻着佛珠。
      恒沙额头暴起青筋,但这家伙不会听她的也是她动不了的,只得任由他当活动背景板去。
      殊十二慢慢走近,水晶权杖一挥,略略欠身向她一礼:“恒沙姑姑。”
      ……
      恒沙宽面条泪——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个令人悲叹年华的称呼。
      她泪目:“乖孩子,叫姐姐行不?”
      殊十二歪歪头,最后还是非常乖地应了:“恒姐姐。”
      “哎!乖孩子真乖,姐姐待会请你吃糖!”恒沙立刻眉开眼笑。
      鬼如来嘴角抽搐。
      “十二这次前来,一是为了向恒姐姐一表对当年您相救家母的感谢之情。”殊十二又是一欠身,恒沙立刻“哎哎”叫着拉他,“原谅十二一直没时间前来拜访。当年战云梦泽一役,十二永生难忘。”
      提起当年一战,恒沙面色颇为沉黯。殊十二见她似被自己一番话语引动不快心绪,便知趣地立即转了话题:“二是从世宰之命,归还您的一缕神魂。”
      “嗯?”恒沙挑眉,“怎么突然要还了?”
      殊十二乖巧地一五一十答:“一位身着粉衣的姑娘隔三岔五来骚扰世宰,世宰似乎对她颇有几分畏惧,于是便答应归还您的神魂了。”
      “哦?月飞白?”恒沙摸摸下巴,状似颇为不经意地问,“你家世宰用完啦?”
      “用完了。”殊十二回答,神情自然毫无扭捏,丫的就是一天然黑。
      “难怪会还了。”恒沙伸手接过七彩泡泡中飘浮的那抹赤色神魂,继续问,“你家世宰怎么说?”
      “您是又一个意外。”
      “‘意外’?!”恒沙悚然,“‘又一个’?!”
      ——卧槽虫爷难道知道她是穿来的了?!
      恒沙心中警铃大作,面上神情也是诡异起来。殊十二见状不好,思忖着自己任务已成不如立刻溜之大吉,正在酝酿退场言,却被恒沙一把抓住。
      “十二乖,来,跟姐姐到安静的地方谈谈人生。”恒沙笑得分外慈祥,咸猪手牢牢攥住殊十二的手就往鬼阙的反方向拖。鬼如来听得她如此明显的逐客令也不便再跟,便蹙蹙眉回了魔城,心中狐疑不已。
      ——“意外”?莫非她之身世……?!

      恒沙却未想到鬼如来所思所惊。那日她扒着殊十二刨根究底,但小十二也不了解多少内情。她无更多收获就放了殊十二离开,一人郁郁回了魔城。
      收回神魂本是值得高兴的事,但见到月飞白那张贱贱的笑脸她的心情反而更差。月飞白谨慎地替恒沙反复检查收回的神魂,以防鬼觉神知使诈阴她。最终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小心翼翼地帮她补魂,一边朝她邀功。
      恒沙一巴掌把月飞白拍了开去。
      如今琐事缠身,恒沙只觉焦头烂额,魑岳踪影遍寻不见,已确定行踪的魈瑶却在上次袭击事件后被孤竹隐龙和忌霞殇严密保护了起来。恒沙一腔郁怒无从发泄,只得隔三岔五出门找几个海蟾尊的手下砍了泄愤。
      他化阐提对这种行为自然乐见其成——与其看恒沙每天郁郁寡欢以及和鬼如来互相板脸,不如看她生龙活虎地跑出去给敌人下绊子。
      以他化的超绝洞察力,他自然能看出恒沙对鬼如来的诡异态度。细想以后魔主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小弟栽在圣方手里,这下连姑姑也栽了?!更无奈的是这是不是叫自作孽不可活?!
      ——毕竟当初是他自己诱导良家僧人走上歧途,然后一系列孽缘才开启的啊!
      英明神武的魔主平生第一次想揪发长嚎。
      不过幸好姑姑看上去已经死心了(不她只是在等时机而已)……现在只要防着鬼如来变回帝如来就行了!
      他化暗暗下了决心。
      恒沙可不知道他化心里的曲曲绕绕。她正一心和海蟾尊卯上了,发誓不把那张妖孽脸扒下来做成人皮面具她就直播生吞仓鼠,吓得魔城的厨师连夜做了一百只面团小仓鼠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日却是太荒神决终末第二战之时,恒沙立在他化身后袖手看着无界尊皇和鬼如来身现异光进入异空间战场,面无表情。
      寂灭邪罗于上一场中遭遇生克逆转败亡于靖沧浪之手,于他化而言是失了爱将;于她而言不过是魔城少了一个衷心细算的管家。魔城中战斗力不逊于寂灭邪罗的魔将还有不少,随便提一个上来就是了。
      太荒神决的意义也仅在于此了,于面子的战斗中暗暗削剪对方羽翼,看谁先把谁拔光。
      目前来看明显是魔城吃亏。
      这一场的神诀却是难测圣方会派谁出场。恒沙今日右眼角跳得厉害,心情也莫名低落不安。她贴了一张白纸在右眼皮上,然后换他化阐提眼角抽筋。
      结果果然不如预期。鬼如来浴血的身影被送出祭台时恒沙整张脸都抽搐了。她默然看着断灭一个公主抱抱起昏迷不醒的鬼如来再将之沉入冥池,压抑良久后终是按捺不住,一把撕了右眼皮上的白纸恶狠狠摔在地上,二话不说开始给重伤的鬼如来传功。
      寅对申,时辰属性虽无克相,但靖沧浪与鬼如来两人莫名死斗。恒沙思忖莫不是为了上次围攻俞胜明峦时鬼如来将御神风打成重伤以致侠邪病重卧床人道不能某只大只鱼欲求不满于是一见罪魁祸首就立刻暴走力求一报CP被打之仇BlaBla……
      打住打住,如此猥琐的思想只停留于她脑内即可,人家靖沧浪可是浩然儒门正士,才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恒沙一边传功给鬼如来一边暗探他体内奇经八脉。她之武修状况与鬼如来相反却意外互补,她圣魔交杂的功体比起他化的纯魔功力显然更易被鬼如来接受。但是暗暗试探之后却惊觉鬼如来体内筋脉竟有损耗,还有功力相冲之状。他体内气劲对于外来功力只是反抗了一下便服帖地平静下来,融合了恒沙的功力开始修补各处筋脉。
      恒沙传功之中睁开眼,毫不意外地对上他化与断灭两兄弟饶有深意的视线。她默默看着他俩,然后面无表情地转开目光。
      他化暗暗叹息一声,带着面有戚色(虽然脸黑看不出)的断灭离开了冥池。
      冥池水汽蒸腾,将鬼如来毫无血色的脸掩在其后。恒沙停了传功后难得安静地仔细端详他——先前为了避免有感情流露,恒沙几乎从未好好看过他。
      ——比起佛首帝如来更显年少的脸庞,带着几分婴儿肥;眉眼却是艳丽且邪魅的。相似的五官,但是眉峰更细更利,嘴唇更薄更凉,便去了帝相的庄严温厚,多了绝情与冷邪。
      就连昏迷时那唇角也是紧紧抿着,像在隐忍什么。
      恒沙无意识伸出的手在冥池阴冷的水雾中痉挛了一下,可能原本是想抚摸那张似是而非的脸的,最后落到了那满头的骷髅舍利上。
      恒沙仔细数了数鬼如来脑袋上神态各异的骷髅舍利,心想“47颗那么多啊”然后袖手慢悠悠离开了。
      身后水雾弥漫,鬼如来的身影被漫漶的雾气渐次掩去,终至一片白茫。
      到底是我把你抛下了……
      ……还是你从来都在我遥不可及的前方?

  •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算是一个长假请假条——
    因为发现晋江无法删章节,所以在下决定多放一页存稿更新来带出这张请假条。
    目前在下手里还有六章存稿能支撑一周的更新,一周之后直到春节2月17日大概率都不会再更新了。之后恢复更新也只能保持在两天三千字左右的状态。这段将近一个月的长假里在下一是需要将从天竞到轰动武林的剧情再看一遍来整理后文脉络;二也是需要段时间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财务与精神状态。
    在下私以为比起财政更严重的是在下的精神问题:由于负债过多、工作压力和人际问题,在下于五年前尚在大学时期便开始出现了抑郁倾向,一年半前确诊为躁郁症;一直到了最近开始药石无效,必须通过在左小臂上自残的方式才能缓解症状。今早向父亲坦白后在下心头虽然卸下一个包袱,但在下亦是意识到如果不从根源上矫正自己超前消费的思想,将永远无可能摆脱借贷消费的魔鬼循环。
    因此这段长假内在下寄希望与同一些同样曾经身陷借贷轮回但成功上岸的前辈和心理医生交流,以便能寻找到适合自己的思想矫正方式;同时也要防止三年后可能的心理触底反弹——毕竟古人有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愿在下也能顺利上岸。
    最后一段blabla是关于在下一开始写这篇文的原因:起初不过是不满于编辑伯风对佛首情节的安排,想着一定要在自己的笔下给予佛首一个不那么悲惨的结局。但经过这几年世浪浮沉,在下终于能隐约猜到佛首数次死亡重生的剧情是初入职场的伯风不甘心自己塑造的第一个人物给他人角色做垫脚石而反复争取的结果;但是很可惜,最终伯风依然没斗过旁人,也没能护住佛首。
    而在下前段时间在躁郁症反复发作之时也终于初初体会到佛首卧底杀死他化后求告无门、四面楚歌的境地。那段时间在下多次想一死了之,但最终都因怕疼以失败告终。好在今日在下豁出去与父亲坦白了,虽然生活依旧沉重,总算有了那么些微的光可以去追。
    在下的父亲很像缎阿爹,所以才会有了恒沙这样的身份设定。后文之中在下只能尽量保证不过于黑天之佛和吹缎阿爹,但并不打算挽救天之佛的悲剧。
    blabla了那么多,让各位道友见笑大方了。由于未来三年或者四年在下都将处于捉襟见肘的境地,娱乐开销也是被砍掉了许多,目前仅余的只有看书看剧与写文码字了。诸位倒是一时不必担忧本文会坑,只是后续更新将不再有先前的速度与质量。说在下不关注收藏评论那是不可能的,在下便是因为旺盛的虚荣心才落得今日这般田地。但是在下也不能影响各位的收藏列表,若是日后剧情发展不如诸位心意,请尽管取消收藏,亦不必在评论里特意通知在下一声。
    在下特别感谢能看到此处、听在下絮絮叨叨那么久的道友们,非常感谢各位愿意看这篇并不是那么好的文。在下要去努力追光上岸了,言尽于此,多谢诸位,请。感谢在2021-01-17 00:14:10~2021-01-17 14:15: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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