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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不退转 ...

  •   恒沙虽言自寻鬼医愁未央,可实际上她压根不知道愁未央住在何处。何况肩上开了那么大一个洞,她再怎么小强也不可能带伤去千里寻人。
      身边的血肉花已经用光了,恒沙厚着脸皮去西疆毒寨求救,被欹月寒厉言拒绝。恒沙也没再逗留,穿过西疆回到中原,此时离圣魔大战开启还剩下十天。
      多日奔波求医,左肩上的洞用偏法挖奸恶之人的血肉来填上了。恒沙分尸取骨之时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其实和魔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她处理完伤口抹去脸上鲜血,再行化光急奔向中原腹地。路过二重林时想向悟剑声打一下秋风,却意外见到了易春寒易秋颜两姐弟。
      恒沙错愕了一下,瞥瞥傻笑的悟剑声,想抱拳贺喜,却想起左手血脉连接不久,尚无力抬起。
      易秋颜一双毒眼,在她软绵绵、晃荡不休的左臂上盯视许久。
      “恭喜恭喜,早生贵子啊。”恒沙咧嘴笑,两分狗腿三分讨好五分真心,“声仔,看在是熟人面上,能个口饭吃咩?”
      “大家都朋友,客气啥。”悟剑声一拍她肩头,回头朝里屋喊道,“姑姑,有客人来,能起锅吗?”
      花非花站在里屋门槛处掩口笑道:“当然可以,姑娘旅途劳累了,请进屋休息。”
      “多谢。”恒沙红了脸,对这样温柔却内心刚强的女性她是没有抵抗力的。花非花早年也是在武林中腥风血雨了一番,如今好不容易在二重林隐居下来,性格愈发沉静如水。恒沙好奇,在厨房里围观花非花下厨,一边看易春寒指使悟剑声帮这儿帮那儿忙得团团转,忍不住哂然一笑。
      她在红尘烟气中看得出了神,想自己应该是永远不会有这般夫妻合乐、相爱相守的那一天了,眼中浮现寂寞如雾,又转瞬掩去。
      易秋颜在外头边咳嗽边整理碗筷,特意把她那一份摆在右处。
      吃饭时左手的伤就掩饰不了了,恒沙自如应对花非花和悟剑声的询问;一边易家两姐弟因着她与号天穷的过节而始终没法吃得坦然,都闷声发大财。
      一顿饭吃完恒沙又要立刻启程,悟剑声问她去何处,她沉默一下才回答:“天阎魔城。”
      即使如来成鬼,她也不信帝如来就此消失。佛首一定还存在在某处,只是暂时被鬼相压制无法显形而已。
      她从鬼觉神知那里得知圣婴主之异能,本想寻他以解鬼相,但遍寻无果。一想起魔妖一家,或许天阎魔城知晓丘山百妖路所在?若是不知,那再寻它法便是。
      而她或许也该和魔城说明一下她的身份——她不是本应复生的魔人,而是一个夺舍占地的异世魂魄。
      至于魔城会不会杀她,恒沙不关心,因为有月飞白作后垫,她自信即使自己死了月飞白也绝对会想办法让她复生,直到她历经劫难、自愿赴死那一天。
      月飞白要的是完全忠诚、不敢有杂念的魂魄,只要恒沙一日不褪叛逆之心,就一日不得入轮回。
      悟剑声却不明白她的打算,以为恒沙是要去寻愁未央求医。本想规劝,但看她伤重也觉只有鬼医能救,便不再阻拦。
      最后却是易秋颜拦下了她。
      恒沙自进二重林便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此时见易秋颜拦住自己去路,恒沙抬眼笑道:“还担心什么?小子。号天穷已死,仇怨已了,吾不会再对你姐姐动手。”
      她挑眉:“还是说,你想落井下石?”
      易秋颜咳嗽两声,也笑道:“母仇未报,天君之仇未报,怎说恩怨已了?”
      恒沙摆开架势:“好吧,来战。老子虽然伤了一只手但还有自信能留下你命。”
      他却不动,静静看她,直到把恒沙看毛了才微笑道:“吾命本就不长,还想贪恋人间几眼美景,看姐姐儿女绕膝。吾无能力报仇,也不想姐姐再卷入恩怨。本来应该是以命换命来找你报仇的,但现在看你,吾却觉得吾已不用再报仇了。”
      言下之意你已经够痛苦的了。
      换做平常估计恒沙就该暴怒了,可她现在却懒散笑笑,收了杀气:“不动手就算了,老子还要赶路,后会无期。”
      “恒沙。”他忽然直唤她名。
      恒沙转头看他。
      易秋颜立在重重树荫下凝望她,瘦削的身材远不如旁边树干来得刚强,却如富贵青竹可弯却不屈。苍白的脸庞上散落树影光斑,将那俊秀的五官扰得模糊不清,一双眼睛却如晨星明亮剔透。
      “不可轻易死了。你的命,是该留待由吾易秋颜来取的。”
      恒沙冷哼:“怎么说也不会比你这个痨病鬼先死。”
      易秋颜却笑了:“那也不错,不如同死。”
      恒沙嗤之以鼻:“反正一句话,吾的命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拿。”
      易秋颜仍是笑:“吾会的。”
      恒沙嗤笑:“自不量力。”
      他道:“脑力足够。”
      “你没手下了!”
      “还可再找。”
      “你……”恒沙气结,却见易秋颜笑得甚是开心,咳嗽不断,反应过来,“你玩我?!”
      “这叫逗。”
      “滚!”
      “呵呵~”
      恒沙被这个上扬的波浪线刺激到了,拖着一只布偶似的手就扑过来要揍他。易秋颜脚下一动,本来是要闪的,可不知怎的他没闪。
      恒沙扑倒他本想一通胖揍,可毕竟刚吃了人家姐夫一顿饭现在就揍人家总感觉有点说不过去,提起拳头却停在半空和易秋颜大眼瞪小眼,犹豫着该不该揍。
      易秋颜舒舒服服躺在她身下,淡定道:“揍啊。”
      恒沙一拳下去。
      片刻后易秋颜打开扇子遮住自己的一边黑眼圈,金红枫叶的纸扇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恒沙状似无辜地摊手:“是你叫我揍的啊~不关我事啊~”
      “咳咳。”易秋颜低低咳嗽。
      恒沙冷哼,转身再度欲走,却听他低低道:“魔人诡诈,你此去无异与虎谋皮。”
      “关你屁事。”
      “好心一提却被当成驴肝肺,看来吾真是做人失败,需要重回师父身边学习了。”他摇头。
      “师父?”恒沙好奇心起,回头,“你果然还有势力。”
      易秋颜合扇敲敲手心:“水乐天,并非吾之势力。吾不便多留在二重林,水乐天便是吾的庇护之所。”
      “行,如果还有本事,等你来杀吾。”恒沙一拂袖,再转身时却见一美髯大汉从树林中现身向两人走来。恒沙眼睛一眯,冷笑,“这么快就要报复了。”
      易秋颜无奈,咳道:“吾不认识他。”
      “嗯……”恒沙沉吟,摆明了不相信他。两人谈话间那美髯大汉已是上前,打量一下两人,目光片刻后转向易秋颜:“阁下可是末世圣传智锋座?”
      “阁下是?”易秋颜走上前与恒沙并肩,恒沙看看两人,不作声。
      “在下天工八月泉守护者燮龙吞。吾需要水弦来恢复八月泉原貌,听闻水弦最后落处,便是末世圣传天君手中。”燮龙吞一言一辞中俱是谦和,行为也不逾矩,引得恒沙一丝好感。
      易秋颜合扇掩唇低咳,恒沙在旁袖手冷眼,听他道:“吾无心武林,但妖后布计,只献三条。”说罢瞥了一眼恒沙,恒沙木着张脸面无表情,满脸“我不哉最后一条水弦在哪里看我葱啥”的表情。
      事至如今,万事尘埋,留水弦在身边也是无用。易秋颜取出水弦交由燮龙吞:“只是吾想好奇多问,水弦要做何用处?”
      恒沙虽面瘫中,耳朵却也竖了起来。
      “水弦……便是作此用途。”燮龙吞说着举手撑开一条水弦,恒沙眼一凛,霎时出手扬刀直劈燮龙吞面门;同时左肩一顶易秋颜将他护在身后。弦气与刀气相撞铿然清响,恒沙虽左手无用但根基未去,一线刀气远超弦气威力,冲破弦气后直扑燮龙吞正脸,燮龙吞立刻旋身侧躲。
      恒沙一挥月华,冷声道:“阁下真是好心性,承人之恩便立刻动手相杀。俞胜明峦挑你这种人做护琴使者,面上无光!”
      燮龙吞双手十指一缠三根水弦,登时三道弦气勃发,破风而来:“水弦去处,不可留下线索!”
      恒沙“唰唰”三刀破去弦气:“他已说过无心武林,又毫无武功,根本无足为惧!吾也不想参合这种破事,以为谁都高兴张着张大嘴巴全天下说你家水弦去处?!未免太高看自己!”
      “斩草除根!”燮龙吞狠道。
      “太高看自己咯!”恒沙冷笑,反手一道刀气将易秋颜震开三丈便立刻点足如翻鹄扑向燮龙吞,流利身影轻巧穿过多道弦气夹击缝中,手中月华蒙蒙洒出一片凛冽森冷的刀光。
      刀光似月光清冷,过处遇阻则破万物。仅仅是正面一招,恒沙已轻巧制住了被月冷刀光废去左臂武脉的燮龙吞。三根透明却有莹华之光的水弦在燮龙吞右手中垂落,恒沙瞥了一眼,心中痒痒一下,但终究忍住没拿。
      恒沙翻腕用月华刀背狠狠打在燮龙吞肩井穴上,打得他半身麻痹:“吾不杀你,是不想落明峦颜面。给吾做人小心点,若是再起歹念,吾便直接收下你人头!”
      燮龙吞饮败遁走,眼神恨恨。恒沙自仗实力还算二流,不想和这种三流末的小角色计较。收了月华后便冷脸转身,回头却见易秋颜倚在树干旁不住咳嗽,唇边已有血丝。
      恒沙沉默一下,犹豫要不要给他渡气治疗。毕竟他会成这样是因为自己刚才那一阵刀气,不过这小子怎么说也算是她半个仇人……
      一个转念,她翻个白眼倒出点药丸硬塞到易秋颜嘴里,然后无聊地看他脸上恢复了点血色。
      “多谢。”易秋颜一阵猛咳过后低低开口,恒沙立刻收了手“嘿嘿”一笑:“顺手而已。说实话如果那人不想杀吾的话,吾会袖手冷眼看你被杀也说不定。”
      “可你还是救了吾。”易秋颜微笑,“恒沙,你吾恩仇难算啊。”
      恒沙冷哼:“吾是不想再算了,至于你怎么想,随你。还是那句话,吾命在此,要取随意,单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易秋颜低咳不止。恒沙冷眼看他,道:“山水无路,你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易秋颜略显沙哑的声音:“多谢。”
      恒沙耸耸肩,长袍一撩大步便走。身影转瞬便消失在明明灭灭的林叶间,人已无踪。
      易秋颜目送着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这才转身向着反方向行去。说到底他们二人从未同路,又何来背路相向?
      不过是对方路上的一段风景,看过,见过,在意过,然后也便过了。
      山水无路,望君珍重。

      凭栏独立,愈是显得高处不胜寒。
      鬼如来喜于天台之上眺望天际,此等怪异举止落在别人眼中以为是什么求道之法,落在断灭阐提眼里却是有心之举。
      断灭阐提被他哥他化阐提使诈诈回天阎魔城。现在虽然担当了名义上的练军教头但实际无心军政。他要的是改变,是以杀止杀;但魔城内部几乎无人认可他之观念。
      魔之一族,本就好斗。为生存计,不择手段。
      早些年——不,应该说很早很早以前,早得在连他哥他化都没长大成人的时候,或许会有人认同他的理念。
      以杀止杀,以魔渡佛。
      可惜那人早就死在渺无人知的荒郊丛林,化为一抷黄土了。
      断灭阐提始终认为鬼如来加入魔城之举别有用心。虽说以鬼如来的身份,他的确无法在正道立足,但中立势力到处存在,为何偏要刚恢复本相便一头热地扎进死伤无数的圣魔大战?
      本欲找碴论道,两人却被魔城大门的轰然洞开而惊。群鸦环伺,盘旋为庆。两排军士列队而出,竟是以最高规格恭迎来人。
      鬼如来与断灭阐提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到军士拱卫中心一人一身便袍洗得发白,黑发高束马尾,正满腹狐疑随列前行。
      恒沙。
      鬼如来差点捏断手中佛珠。
      断灭阐提也是震惊——此等阵仗,纵是他回归魔城那日也是没有的。莫非……
      两人正狐疑,却闻底下一声长笑:“这样慢慢走太麻烦了!”笑声起,便见恒沙点足跃起如雁登萍,在黑压压的人头海上方几个起落便迅速进了魔城。左臂虽废,却不妨碍她身形流利,如一道劈裂黑色天幕的刺眼刀光,尽露锋芒。
      断灭与鬼如来对视一眼,默契地不作声,齐齐往魔城大厅而去。
      恒沙窜进魔城便觉死气逼人。魔氛不重,但那种莫名的沉沉死气却令空气都感觉粘稠起来。恒沙刚进入魔城便觉莫名心惊,熟悉之感油然而生,却始终想不起来何时来过或在何处见过。
      又是这种感觉。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却似隔了一层纱一样抓挠不着、放眼不到,令人心烦。
      恒沙虽然不明白魔城为何会知晓她何时前来,但从这么大的阵仗来看,她这身体的原本主人地位还是蛮高的。
      那就更难办了。
      她低低叹息一声,在人骨长明灯的指引下直行到了魔城正厅中。空旷的大厅中只有一狰狞兽首壁炉,一持戈披挂女子的角落雕像。恒沙侧头,眼尖地发现这个雕像女子虽双眼紧闭,但面容五官与她毫无二致。而且不知是不是着装的原因,气势上来看更是超了她大截不止。
      ——这应该是这具肉身的原主人了。看上去英姿飒飒、战气逼人,完全不是她这个二货可以比拟的。
      真是抱歉,抢你肉身了。
      恒沙默默在心中双手合十,念叨一声之后随即转头,就见一魔者满身绷带、身披严实斗篷,正举着权杖朝她迤迤行来。
      魔者身后两人,一人肤色深蜜浮金色图腾,白色长发宝石镶额,正满面狐疑与诧异地盯着她看;另一人满头骷髅舍利,面容邪妄,无心无情之人,抬起眼来却是复杂眸光。
      恒沙如遭雷击,整个人傻在原地。左肩上被匆忙填补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直痛到心中某处。
      ——哦,卧槽,人间何处不相逢。
      面对鬼如来,恒沙满心复杂却挑不出个详细滋味。片刻之后干脆也不去管了,随它痛随它苦,先把面前事解决了再说。
      然而绷带魔人一开口却令恒沙寒毛倒竖:“您终于肯踏足故地了吗?……恒沙……姑姑。”
      ……
      愣是一个天雷劈在恒沙头上估计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恒沙对那个倒霉催的、肉身被她夺的女人身份有过猜测,无非是魔城之主的妹妹啊女儿啊、狗血点妻子啊情人啊之类的,可,现在?
      姑姑?
      姑姑?!
      还特么的也叫恒沙?!
      她这辈子就不能少和这名字搭关系吗?!!!
      重脸也就算了,还重名了这是搞哪样?!叫她更难说清了好吗!!!
      同样打了个趔趄的还有鬼如来。他踉跄了一下之后立刻正色回神,拂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淡定地面对断灭阐提看过来的视线。
      恒沙满面黑线,暴漫脸凝视着严肃凛然的他化阐提,五官扭曲:“刚才风太大,你说啥我没听清楚。”
      “姑姑。”他化阐提道,“您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
      恒沙目死状:“伟大的魔主,求你,直呼吾名即可。再者,吾也不是你口中的那个‘恒沙’。”
      他化居然笑了:“果然是一样。是与不是,来日您自会知晓。魔父不强求您回归,吾自然也不会强求。只是魔人在外终究难以求存,您慎重考虑。”
      “吾会考虑的。”恒沙心不在焉一应,“但吾此次前来,并非为了这一樁事情。”
      他化道:“请说。”
      恒沙歪头:“魔妖一家。请问魔主可知丘山百妖路中怪乐地之尊圣婴主的下落?”
      他化回到:“吾族与妖族不相往来久矣。若是魔父,或许可知。”
      恒沙撇嘴——这就是不知道了。但是提出他父亲或知晓这一线索,是在提醒她回归魔城好处多多吗?
      但她可不想成为另外一个人。
      算了,魔城不知就到毒寨那里去问问,当初那个皮草大妖是从哪里来的来着?云阙那里嘛……还是别去踩地雷了吧。
      恒沙可不想再被云阙的大招轰到九天开外。
      他化阐提见她撇嘴便知她心中主意,却也不纠结她是否回归这一问题。时机该到时,自然会到。
      断灭阐提已确定心中所想,不料他从小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姑姑”竟还有复生一日,只是现在竟也落得和他相同境地。
      身是魔身,心向光明。身份立场,皆是两难。
      恒沙打定主意便不想再做逗留,只是左肩伤口剧痛不去,动武有碍。她涎着脸笑道:“多谢魔主告知,只是在下还想一问鬼医愁未央所在?”
      她指指自己软绵绵的左臂:“毕竟这伤是魔城强将造成的,怎么说魔城也得担三分关系吧?”
      鬼如来眼睛一抬,看了看她软绵无力的左臂,不动声色。
      恒沙却也没看他,只顾笑着瞅他化阐提。她怕多看鬼如来一眼就要抽刀砍他,砍到帝相出来为止。
      “血杏高林。寂灭邪罗,护送恒沙魔尊。”
      恒沙立刻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吾有腿走起来很快的,多谢多谢。”说罢立刻化光遁走。
      他化摇头:“说走就走,直如强盗行径。千百年了仍是未变,该庆还是该叹。”
      “汝等族中事,吾不宜多喙。只是此种跳脱心性,难以常理揣测,难以常法驱之。”一直不开口的鬼如来此时终于开口:“魔主若是执意要她回归,未免平添几分风险。”
      断灭阐提也道:“同感。”
      他化却道:“吾室血脉仅余几人,有一人流落在外也是遗憾。何况吾布计百年终于迎回她,怎能再任她在外闯荡引得杀身之祸?魔父憾于未能手刃仇人,吾亦不能憾于再见亲人身死。”
      他化持着权杖走过两人身边,声音冷肃:“千针封穴,血链缚身。当年恒沙姑姑被人血盖天灵之仇,阐提一族势必讨回!”
      鬼如来眉心一动。
      ——那日帝如来于蜃气浮境中所见之景,竟不是幻境,而是过去之景?

  •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在下知道易秋颜这个有点突兀……但是吧,他那死法也是让人头秃的,就顺手带一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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