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师小姐不想做Mafia》脆底面包

44、第四十四章

　　据家入硝子所说，夏油杰原话是“没时间再去同秋奈道别了，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姑且先这样了”。

　　清水秋奈在电话那头因为他的随便态度默然，“......嘶——没时间？他赶着去、、去干什么啊？”

　　由于身体内部脏器的损伤一直没彻底修复，疼痛使得她的心情相当不好，这种状态下说出来话就很容易不过脑子，再加上多少受到身边人（此处特指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五条悟同学）说话口无遮拦的影响，清水秋奈本来张嘴就想说“赶着去投胎吗？”

　　但是她突然想到那天在医院见到的名为“茄子”和“唐瓜”的地狱鬼卒，又硬生生收回了，这种不吉利的话，她并不愿意对自己的朋友开口。

　　“嘛，谁知道呢？”家入硝子应该是走在路上，电话那头的背景音比较嘈杂，她说道：“可惜你没过来，悟差点就跟他在街上打起来。”

　　清水秋奈笑笑，“悟不会出手的。你现在跟他在一起？”

　　“没，夜蛾老师在陪他，我在回高专的路上，你在哪呢？要一起回去吗？”家入硝子问道。

　　“好啊，我在——嘶！”她貌似是白出来了一趟，既没找到相见的人，还平白受了一身伤。
　　清水秋奈自己都不知道她走到了哪里，正想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物，结果不慎扯到了伤口，疼得没控制尾音。

　　家入硝子果然听出来了，“你是不是受伤了？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语气不对劲。”

　　“还行吧，就是可能需要你的「反转术式」，我自己不太能搞得定。”清水秋奈本来也没想瞒着她，报了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

　　“行，你等着，我马上过去。”家入硝子淡淡的声音天然能给人安定感，清水秋奈听着她打了辆出租车，又说：“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不然别挂电话了。”

　　“其实没有很严重，你知道我「反转术式」学的不行，所以才会这样。”清水秋奈放软声音，试图在家入硝子那争取点印象分。

　　家入硝子声音同样很柔和，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感到相当不妙，“是吗？那还多亏你学得不好，不然恐怕更加肆无忌惮地造作身体了。”

　　“呃、真没有！这次完全是不可抗力！”清水秋奈极力辩解。

　　五条悟自从学会「反转术式」后，就开始无所顾忌地借此时刻维持「无下限术式」，虽然表面看上去是对身体没有任何损耗，但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更加嗜甜，清水秋奈和家入硝子并不是不担忧的。
　　但两人都知道劝不动五条悟，因此家入硝子才提前给清水秋奈打预防针，让她好歹要知道收敛点。

　　施加「反转术式」的过程并没有什么动静，家入硝子在出租车上就帮她治好了，两人也没有说话，直到抵达高专。

　　“你跟着我做什么？不去休息一下？”家入硝子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烟味，眼下嘴里叼着一支新的，拿着打火机就要点燃。

　　清水秋奈也没心情劝她，只是说道：“你不也是？我发现排遣压力的方式，悟是吃各种甜食，你是抽烟，要不给我来一根吧？”

　　她伸手想去拿烟盒，家入硝子向后一仰，躲过她的手，说道：“要是被你家小孩们知道是我带坏了你，我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她朝柜子的方向抬起下巴示意，“喏，那里放着悟之前送过来的伴手礼，我嫌太甜都没吃，你挑下有什么合胃口的。”

　　“算了，没有吃东西的心情。”清水秋奈躺在她的床上，问道：“杰真的和「绿之王」合作了么？姑且因为这件事，我还被叫去了御柱塔。”
　　她简单讲了下国常路大觉对她说的话，没提对德累斯顿石板生出神智的猜测，家入硝子以为她的伤是因为王权者的力量同体内咒力造成的排斥问题，没有追问细节。

　　家入硝子也跟着躺倒在她的旁边，两人一起看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她回道：“我说不准，但是今天见他的时候，他身边确实跟着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隐藏得还不错，不过身为王权者的氏族，力量还是泄露了一点，”

　　“啊——”清水秋奈拉长声音，“看来对方也不怎么信任杰呀，这都要跟着监视。”

　　家入硝子笑了，她们两个想到了一处去，“谁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悟都没问出来。”

　　清水秋奈翻了个身，“说来，悟心里怎么想的，他——”

　　“轰！！”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声巨响，连带地宿舍楼都震动了几分。

　　清水秋奈从床上一跃而起，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她语气愕然，“敌袭？！”
　　“先出去。”家入硝子也站起来。

　　两人快速下楼，就看见高专校内的行政楼上半部分被炸出了一个缺口，正冒着的滚滚浓烟里还夹杂着火光。

　　“哪来的入侵者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清水秋奈咂舌，转头对家入硝子说：“你留在这里吧，我先去看看情况如何。”
　　家入硝子没同意，坚持跟了上去，“应该会有人受伤。”

　　等到了外围也不用她俩纠结了，夜蛾正道招手，“硝子，伤者在这边。”

　　清水秋奈也跟过去，问道：“老师，什么情况啊？侵入者在哪里？”

　　夜蛾正道语气听起来颇为沧桑，“没有敌人。”

　　“啊？那这是怎么回事儿？”清水秋奈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但下意识地否认了。

　　然而现实由不得她逃避，左前方响起了熟悉又张扬的声音——
　　“哈？你们因为太弱而受伤与我何干？难道大象不小心踩死了挡在它路上的蚂蚁，还要给不长眼的蚂蚁偿命吗？况且——你们不是还都留着一口气的呢？”

　　“五条悟！！你不要太嚣张了！”苍老的声音含着阴毒与愤怒。

　　站在废墟中唯一一块干净地方的银发少年双手插兜，满不在乎地说道：“嚣张？现在还能跟你们废话，我都要被我自己的谦卑感动到了呢~”

　　“五、条、悟！！！”气得对方只能一字一顿地喊着他的名字。

　　“在呢，我听到了，不要因为自己上了年纪耳朵不好就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快进棺材的人了，还这么大火气做什么？你要是气出个好歹，可别赖在我身上。”五条悟伸手掏掏耳朵，很是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是都提醒过你们了吗？我今天心情很糟糕，不大能控制得住力量，话说你们不应该感激我最后关头还控制着朝没人的天上打了过去吗？”

　　清水秋奈转身一看，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不见人影，但眼见坐在地上灰头土脸地那人快被五条悟气得撅过去，她只好站出来提醒，“咳咳！”

　　五条悟闻声回头，热情地说道：“呦，是秋奈呀！这里灰尘多，看你都呛住了，还是快些离开比较好。”

　　清水秋奈看他还在装傻，无奈示意了下还在地上大喘气的老头，“稍微给人点面子”，她无声地说道。

　　五条悟完全无视了她的口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一名正被赶到现场的后勤人员搬到救护架运送的伤者。
　　他拍拍清水秋奈的肩膀，对那人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家主，没事儿少痴心妄想了，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对方没说话，但眼神很明显充满了敢怒不敢言的怨怼，被抬走前还狠狠瞪了清水秋奈一眼。

　　“他是谁啊？我怎么得罪他了？”清水秋奈平白无故与人结了仇，结果连对方是谁都不认识。

　　五条悟耸肩，“加茂家的，叫啥来着？我不记得了。”

　　“......”清水秋奈眼皮一跳，“我能问下你是因为什么跟他们吵起来的吗？”

　　“各种吧，反正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五条悟语气相当轻松，表情却不怎么好。
　　对上清水秋奈不赞同的目光才说道：“好吧，起因是杰的事情，他们质问我为什么不当场动手消除威胁，然后又提到了你。话说我才知道！你很不够意思啊，有麻烦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五条悟话说到一半就变成了对清水秋奈的指责，她只好点头应下，“是我的不对，那你怎么回的？”

　　“我就说加茂家手深得太长，竟敢动我的人。”五条悟老老实实地交代。

　　好吧，她这仇结得不冤。

　　“然后你就直接来了一记「赫」？”清水秋奈向来心大，五条悟态度也非常坦然，两人都没意识到他的话有什么歧义，清水秋奈转而关心起现场的情况，“你刚刚倒也没说错，你确实留手很多。”

　　“是吧！他们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得我头疼，本来还想用「茈」呢！”五条悟孩子气地说道，但也是真心的。

　　清水秋奈担心，“但你这样相当于直接跟他们撕破脸，即使活着也都恨上你了。”

　　“他们恨我又有什么用？”五条悟说道：“可惜我现在身边没有能用的人手，硝子对旁的事情不感兴趣，你的心思大半都在横滨那边，在我培养出优秀的人才之前，就先让他们坐在那些位置上吧。”

　　五条悟就这么轻易地告知了他的想法，清水秋奈倒有些愧疚，“我会帮忙的，虽然不大能想象出你要怎么培养人才。”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赶快把「特级」证书拿到手吧！虽然我觉得评级很没有意思，但在不少事情上还是挺便利的，而且现在应该不会有人敢拦你了。”五条悟催促道。

　　见小伙伴状态恢复，还有坚定的目标，清水秋奈心情也变好了，开玩笑道：“这么看得起我？”

　　“是啊，不过你还是远远比不上我咯！”五条悟笑着说道。

　　夕阳洒在他的脸上，给少年的周身镀上了一层橙红色的光晕，好像端坐于天超然物外的佛子还是选择踏入万丈红尘中，走上一条注定坎坷的道路。

　　第二天
　　清水秋奈在夜蛾正道办公室里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