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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四十七 网瘾 ...

  •   1.
      被网瘾影响了学习成绩的你,于高考前的寒假被忧心忡忡的父母没收掉手机电脑,连同几箱复习书籍一齐,送往老家附近一小山村中,美其名曰闭关学习。
      父母因怕心软妥协故而未跟你一齐前来,你独身一人抵达这未通网络、交通不便的山村,即将在近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住一个月之久,幸而父母思虑周全,提前雇了乡亲前来接应照顾你——

      老伯十分淳朴热心,帮你将行李搬入提前准备好的房屋,带着你里里外外检视一圈,随即再度自行前后查验一遍院内,将外墙贴满不知名符咒样黄纸,这才把钥匙交到你手上;他过度谨慎的奇异行为,不禁令独身一人的你疑惑丛生:
      “伯伯,我爸妈不是早就打点好了吗?您怎么这么小心?这附近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吗?”

      那名老伯闻言,连忙四下瞧了瞧,又小心翼翼关上房门,低声跟你说:
      “我正要嘱咐你,这些不是防备人的,而是咱们村子最近有妖怪,不得不小心!姑娘听我的,锁好门,晚上不要出去!”
      他语气有股忧心忡忡的严肃,像在说了不起的大事似的,令你觉得既滑稽又好玩——也曾听说山里的民众会有些封建迷信,但没想到二十一世纪竟然有人明目张胆传播怪力乱神之说,于是你忍俊不禁道:
      “建国之后可不许成精啊!”

      那老伯对你的嘲笑嗤之以鼻,且态度更加严肃地劝服你:
      “村子里真的有妖怪!近来几家乡亲都丢了牲畜,二百多斤的猪丢了,连根骨头都没找到!”

      你摇头失笑,老伯大感着急,再度皱眉,苦口婆心继续劝说:
      “你不要不信,大冬天临近过年,这时候妖怪作乱也不是稀罕事!老祖宗的传说不是凭空捏造的!”

      他反复重申,大有你不同意便不会停止说服你的执着,让你别无他法,只得佯装同意:
      “好吧,谢谢您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老伯这才似满意一般起身告别,你秉承礼貌正要送客,他却忽而指着院墙一角的蜘蛛网道:
      “姑娘,我前几天刚找人打扫的你这院子,这蜘蛛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的,可不是我不尽心为你收拾!”
      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没关系,爬进来一两个蜘蛛而已。”

      老伯见你不计较,这才放心离去,你听见他走远后还在咕哝:
      “奇怪,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蜘蛛爬来爬去?前几天还没有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从小生活在城市中的你很少见到野生蜘蛛,于是带点猎奇想法凑近墙角,见那小蜘蛛蜷缩在一张破网上,不知怎地,忽感这冬日艰难求生的昆虫同被父母送到小村里的你一样惨淡——同病相怜之感叫你大发恻隐之心,在蛛网上方搭了一片简易棚顶,又取来一点食物放在边缘投喂,算是给冬日饥寒交迫的它一点力所能及的援助。

      2.
      奈何天公不作美,次日便是一场足能没过脚面的大雪降下。
      窗外一片银装素裹,你首先担忧的却是昨天墙角那瘦弱蜘蛛,放下书本,披上外套出去看,却不见那张破网,蜘蛛更是遍寻不着,除地上残存的食物残渣,再无任何痕迹。

      你遗憾地叹口气,回头打算进屋,却发现两扇木门大开,冷风呼啸而入,挤占着门缝发出吹哨般诡异声响——
      奇怪,我出来时明明关了门。
      这样疑惑着,你步入屋内,却因眼前多出来的人影顿住脚步——
      男子颀长优美的背影立在夕阳余晖里,他衣衫干净单薄,衬衫下摆随风微动,草汁一般清新气息向你铺面而来。

      璨金落日透过洞开门窗将他侧脸染成暖色,那人于阴阳交接之中缓缓回眸,黑发红唇映于你眼底,叫你顿时失神,这时他轻声道:
      “你回来了?”
      虽他样貌清俊温和,声音柔美低沉,同具备侵略性的危险相去甚远,但却在这场景下莫名妖冶,加之此人凭空出现于你家里,这一切都诡谲得令你心头惊惧,不由倒退一步,定住心神问: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他则轻笑一声,全然转过身体,露出怀中抱着的那几本书:“我为此而来。”
      你定睛望去,念出那书本上硕大几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他将手中一摞册子放在桌边,抬步凑近你:“你昨日既曾助我,我便还你锦绣前程。”
      你到此处之后唯一帮助过的,只有墙角那只小蜘蛛而已。
      “所以你是——”
      “嘘……”他竖起食指堵在你唇边:“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那手指莹润如玉,却似冰寒凉,定非正常人类体感温度,令原本视鬼神妖怪之说为糟粕的你打了个寒噤,心里对他的说法已然信了七八分。

      3.
      这精怪腰如束素、四肢纤长,尤其额心那一颗若隐若现的红痣,真是好生诱人。

      “你盯着我看做甚?!”
      随话音落下,一柄戒尺不轻不重敲在你头上:
      “要点都记住了吗?竟然开始走神?”

      你诚实至极摇摇头——只顾欣赏美貌,自然没听清眼前人方才所讲的知识点。
      而他轻叹口气,无奈蹙眉,片刻才将手中书籍放下,转而向你方向伸出十指;你尚未看清他施法时的手势,便已被牢牢地捆了起来。

      是的,捆。
      无数软弹细丝涌出,包裹住你每寸身躯,随即将你吊至屋顶,使你只能以俯视角度看向仍旧坐在桌前的他:
      “你??”
      他不去看你,只是重新翻开书籍,复述一遍方才所讲才问:
      “第二遍,记住了吗?”

      你这次依旧不争气,半点未曾记牢——只因被绝色男子密密绑住,那丝线贴体而生一般的纠缠让你羞耻心大作,身体还没因被束缚起来感到倦怠,脸就已烧成烙铁;何况你记得曾看过的科普类节目中有讲,蜘蛛的敏锐足能察觉网上任何一点轻微动静,此刻你身上每丝变化全数同他感知相连,想到这儿便更难平心静气,仿佛自己所有私密全以裸呈之态摊在他面前一般。

      而他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那样淡然,更叫被迫维持‘大’字形姿态的你感到难言羞涩,就连仅剩的半点注意力都无法分给学习了。

      你不得不承认他讲解课本时轻重有序、方法得当,但此刻面对他的询问,却也只能再次摇头,外加一句可怜求饶:
      “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这次一定认真听讲,不再看你脸了。”
      他却秉持为师之严肃刻板:“不行。”
      说罢又担心你依旧不思悔改,补充道:“倘若第三次还未记住,你今晚便不用回床,睡我的网上罢。”

      睡我的网上罢?
      那意味着以这样的姿态被他捆绑一夜——
      总觉得这样的威胁,让你更难专心致志地学习了呢。

      4.
      他凭借这般体罚手段,迅速接管你原本乱作一团的学习进度、分门别类制定计划;而且还顺便戒掉了你那因父母疏于陪伴而产生的网瘾——
      只不过为你新添了另一种更真实的‘网’瘾而已。
      而这鲜少入世的男妖精显然并不明白这行为中的暧昧,他见这法子颇为管用,便一直延用。

      如此这般半旬时间过去,你在他的‘督促’下成绩突飞猛进,已很少受到他的惩罚。

      “我很欣慰,以你如今的努力,归家之前定能掌握这些知识,来年那场高考定也不在话下。”他审视着你的测试答卷这么说。
      你却忽然领悟到另一重意思:“你之前说来还我锦绣前程……难道是指高考成绩吗?”
      男人合上批改好的答卷,轻笑:
      “高考是你们所谓的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难道还不够?”

      话虽如此,他神色却无比纵容,一副耐心等你提出要求的态度,不禁令你迟疑犹豫,不知该不该把心中那点绮思明言——
      眼前这非人之物俊美强大,在短短半月朝夕共处之中,丝线次次盘绕蜿蜒于你腕间,也一点点拴在你的心口。
      可倘若这念头讲出口,岂非携恩图报的小人行径?何况冬天给一只蜘蛛投喂食物的‘恩情’,怎么想都是举手之劳,让他对你以身相许,这报酬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他却看着低头纠结的你,忽而伸出一根银丝分开你唇瓣,叹道:“有话但说无妨;不要再咬自己唇珠,会受伤。”
      你因而抬头看他,正对上他柔和怜惜的目光,瞬间有种心事被窥破的尴尬,于是忍着脸红,咬牙大胆道:
      “我……还想要一段好姻缘。”

      这已是你能讲出的最直接的句子——说出‘我心悦你’这种话,对十几岁的你而言实在太难。
      他先是罕见地一怔,又思索片刻才道:“倒也不是不行……”
      你生怕他理解成其他意义,于是急匆匆地补充道:“我说的好姻缘,是要我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同我在一起,你明白吗?”
      他若有所思地颔首:“既然说是好姻缘,自然应当是你喜欢的。”
      你于是又忍住羞赧看他,问:“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子的吗?”
      他眼眸中恍惚神色慢慢沉淀下来:“你我虽相处未久,但姑娘秉性单纯,你的喜好我早已了然于胸。”

      你以为自己的暗示足够明显,于是当他这句话是对你心意的默然回应,于是惊喜交加,趁他不备扑到他身侧,道:
      “既然你答应了,那我收点利息不为过吧?也算报你之前总是绑我的仇。”
      话音落下,你伸出双臂扣住他身体,对那枚你觊觎已久的额心红痣下口——孰料平素动作机敏的他既无退避也不迎合,迟迟没有反应。
      你抬头一看,男人竟因你那一记亲吻,两眼呆滞、身躯微僵,呈灵魂出窍之象。
      “喂?”你唤道:“你怎么了?”

      他怔然良久才似回魂,安抚你道:“没事。”
      你则沉浸于方才的兴奋之中,同他商量:“既然你是……那我以后可以叫你阿织吗?”
      这话又似打开什么开关一般,令他突然朝你伸出手来——细密丝线紧随其后,片刻便使你身躯贴住他冰冷怀抱、动弹不得。
      你正要开口询问,却隐约听见他低沉嗓音说了一句:
      “真真要命,磨煞我也……”

      5.
      他不见了。
      但你桌上的试题依旧按照他事先为你排好的顺序出现,屋内亦有他为你备好的饮食点心,倘若你将题目做错抑或偷懒不学,当晚便有熟悉的网袭来,将你绑在墙壁之上——
      这一切都说明他正在不远处窥伺于你,只是不欲出现于你眼前。

      你本以为他只是躲你几天,但直到寒假将尽,那精怪都未再以人形出现。
      期待早在长达半个多月的等待之中被磨平,他一直不肯现身,令你既伤心又失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不该提出那孟浪要求,又想倘若你将所有知识融会贯通,他会否能感到欣慰,从而与你相见。

      你一日不敢懈怠,才在寒假的最后一天写出圆满答卷,放上桌案时,照旧是无形之丝为你批改,最终却在该标识成绩的那处,写出一个碧绿色的‘谢’字来。

      满怀期待登时如被冷水浇灭,只因你读懂了那一字的含义:
      他谢过你当初在风雪之中投喂的恩情,此时将你功课辅导至能轻松做出满分答卷,便是两不相欠。

      6.
      你也希望自己理解错了他那一字之意,但那妖精果真未再出现过。
      归家之后的你虽无丝网胁迫,依旧能维持奋发图强的学习态度,同之前那名网瘾少女判若两人,只不过屡屡在梦中回到那间小小院落,白衫红唇的青年抱书辅导你的语调那样温和,谆谆诱导你得出答案的样子亦叫人不能自持。

      梦醒后,却一切成空。

      来年你不出意外地于高考中斩获佳绩,顺利收到国内一流学府的通知书,入学那天你刚过完十八岁生日,恰逢秋雨乍落。

      雨丝来势汹汹,细密如绸,空气潮湿得似有薄雾,在不熟悉的校区内,你只能匆忙跑入附近的楼宇躲避,下一刻,迎头撞上一人。

      文件散落一地,你在忙乱致歉中抬眸,却见到一枚妖冶额心红痣,是那张近几个月来只于你梦中出现过的面庞。
      “是你……”
      只来得及吐出两字,你心口便被一阵磅礴泪意占据,再难以克制别后重逢的复杂情绪,本能驱使你扑上前紧抱住他,将头埋在他颈窝质问道:
      “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你知道我多担心吗?既担心你不喜欢我,又担心你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毕竟你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没等你说完,青年男人温热掌心搭上你的腰,不容拒绝的将你拉至社交安全距离,踟蹰着问你:
      “小姐,您在说什么?”
      你止住话音抬头看他,却见那双琉璃般眼眸中写满陌生,丝毫不像认识你的样子。
      可他的侧脸分明如斯熟悉,分明便是那雪中骤然出现于你屋内的男子,相遇虽非昨日,但他音容笑貌历历在目——你是不会认错的。
      “你不记得我了?!”

      他则从口袋中拿出一包纸巾:
      “小姐你如果有话对我说,那就慢慢讲……不要哭了。”说罢顿了顿,又低声补充道:
      “你掉眼泪的时候,我心口似有痛觉。”

      他语气里有轻微迷惑,更多的却是因你而起的懵懂而不自知的怜惜——尽管他如今认定你们二人才堪堪初见。
      这项认知无端动人心魄,将那股由他同你陌路不识而产生的无措淡化,你冷静下来,用残余着哽咽的嗓音道:
      “你真……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7.
      此人言辞凿凿,声称并未对你有丝毫印象。
      但他却执意一手为你撑伞,另一手提起你的行李——只留给你一只轻便拉杆箱——还是你反复抗议后的结果。
      隔着细雨,似乎一切都朦胧浪漫起来,校园内其它景象似被笼上一层滤镜,而他却在你身侧,同你共处于伞下这方小世界,近在咫尺的轮廓如此清晰。

      “你既然不认识我,其实不用对我这么体贴的。”
      他停顿片刻,才不怎么自然地答:“照顾新生是学长的责任。”
      “这责任,包括花费大半天时间替我安置好一切入学手续,带我认路、熟悉环境,还有……”你转到他面前,将他掌中雨伞扶正:
      “宁可自己淋雨也要替我撑伞?宁可绕远路,也要拿着沉重行李跟我散步?”

      他顺着你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自己一边肩膀衬衫浸湿,早已滴答落水——然如此狼狈亦不比他那些小心思被你看穿的尴尬,幸好就在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你这个问题时,你们的目的地到了。

      他略有些迫不及待地将你送入宿舍楼,道声再见便转身离去,是你淡笑看着那匆忙背影和绯红耳垂,轻轻道:
      “可是你今天帮我这么多,却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于是青年为演好这场‘人间初遇’的戏码,只得回转步伐,极不自在地到你面前道:
      “谢织。”
      原来那个字……并无什么一别两宽之意,只是他的姓而已啊。
      而他的名,亦让你重新燃起信心:“我可以叫你阿织吗?”

      这句子似曾相识,便如启动了一枚仅你二人所知的暗号,令他摒弃方才羞涩,直抬起眼眸注视你——
      那一瞬你似能在他眼底看见千万个自己,骤而生出被那双琉璃样眼眸摄去神魂的错觉,仿佛今日相遇以来,你这些挑逗撩拨的小心机都无处遁形,他才是一切的主导。
      随后,他坚定地给你一个迟来数月的答案:
      “可以。”

      8.
      我本佛前钵盂尘灰中日久而生的一只天蛛,得享供奉开了灵智,于修炼之途进境迅速,千年即有大成,然以非人之身入道,终须一劫。
      那劫将封禁法力,使神魂困于躯壳,如遇善人慷慨相助,则得道飞升;如遇恶人落井下石,则前功尽弃。我苦己身原型久矣,皆因世人唾弃虫豸,见者无不驱逐,而今时移事宜,此间人类更不比古时胸怀怜悯,此劫只怕难得善终。

      孰料那日她款款走来,免我雨露风霜,予我一隅偏安,一腔善意足能圆我千年来得道夙愿。
      虽得修正果,然前路迷惘,我到佛前遥拜求问,得佛意旨曰:
      “你兽性未除,尘缘不尽,怎称自己六大皆空?”
      “弟子求佛祖指引,何以除兽性、尽尘缘?”

      佛轻念一声慈悲,再道:“不入尘世又怎尽尘缘?不生兽性又何以除兽性?”
      我再问:“倘如我因入世而思恋尘缘、浸淫本性,又当如何?”
      佛依旧慈悲:“入世难出,便修红尘道;入世得悟,便修超然道,哪条不是正果?”
      “既然路路皆通、处处得道,佛祖又为何断言弟子尘缘不尽?”
      佛垂眸怜我,缓道:“你自去尘世中求答案,再来同我辩驳不迟。”

      此刻,我望着花路上走向我的女子,忽觉或许求到那问题的答案——
      踽踽独行、孑然一身之生灵,求的无非只是这一隅温暖、真切又细小的善意罢了。
      那修炼大成前的一劫,与其归咎于人类的善心,不如说在考校吾等非人之物对人类的信任:
      众生芸芸、虽世事变迁如沧海桑田,然无关身份地位、无关天分秉性,总能有赤诚子弟保有良善之心。

      9.
      新婚之夜,你同他坦诚相见,终是得以将许久以来耿耿于心的问题问出口:
      “你当初辅导我功课半途而废,为何不辞而别?”
      “我如要立世,总要安排个身份罢?何况你那时尚未成年,要我如何以这千年高龄下手?”
      “仅此而已?可你一声不吭便走,不怕我移情别恋?”
      “能从我的网上抢走猎物的人类,应当还未诞生。”

      他说这话神情镇定,但你却看出一丝端倪:
      “我依旧觉得不对——你脸色好奇怪——哎?你脸红了?”
      “莫要胡说!谁脸红了!气温太热而已!”
      “你不是昆虫么?昆虫也会因为室温热血液循环加快吗?真是稀罕事!”
      “……”
      “说吧,老实交代,当时为什么不辞而别?”
      “……”
      “你说不说?”你握住他领带将他带到眼前,逼迫他正视你眼眸,语调平平道:
      “不说的话,我今晚就把卧室里那张网毁了。”

      “……”他深吸两口气,闭了眼眸,迅速做答:“那是因为种族本能。”
      “你的本能,不是拉着我睡你造的网床吗?”
      “不止如此,”他自暴自弃般道:“我族本能还有,动情时为妻子贡献自己的肢体……”
      “……”
      “当日我仍未修得圆满,实无把握克制本能,再停几天怕要原形毕露,退避实属下策,万望见谅。”

      难怪那时他会躲远,否则未成年的你,怎能经受一个男人在你眼前卸下自己四肢的刺激场面?

      The end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四十七 网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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