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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四十六 成擒 ...

  •   【上】
      1.
      西北边陲敌军压境、朝中无人,你父临危挂帅、出征在即,万事皆备之际,却遭匪寨偷袭、失却三军虎符,圣上命其将功赎过,谁料剿匪未成,败兵而归;阖府性命悬于一旦、将门声名动辄将芜。

      2.
      正值暮色四合,闻讯时你恰还枪回身,向报信副官道:
      “父亲一生从无败绩。”
      副官细察你神情,却不见丝毫惊怒惶恐,于是疑道:“少将军,此言何意?”
      “此败乃我苏家之耻,”你眉峰一挑,淡淡道:“父亲如何输的,我便如何赢回来。”

      “那盗走虎符的匪首诡计多端,少将军……”
      “我自幼熟读兵法、随父出征十余载,难道还怕匪寨乌合之众?”你反问一句,对副官担忧作色不以为意:
      “父亲年事已高,一时大意这才兵败,本将军正值壮年,岂会怕他?”

      3.
      你杀入寨中,一路异常顺利,直至踏入匪寨主院,却见其内空无一兵一卒,反倒门户洞开,只余一名书生凭窗侧卧。
      萧肃秋风扫残红,映着斜阳飘入他怀里。
      他以长指捻起落于棋盘上的花瓣,并不向你方向打量,却勾起唇角缓缓道:
      “自幼熟读兵法?岂会怕我?……便是你胆敢口出狂言?”

      你枪尖一收——战意被屋内温暖冲散三分,怒气却为他话语所激:
      “是我又如何?”
      男人笑意终于弥漫到面上,轻吟出声:“不愧是将门虎女,真真胆色过人。”
      你见他姿态淡然,首先涌上心头的是一阵疑惑:“你不气吗?”
      他不紧不慢放下手中棋谱,笑问:“我该气什么?“
      你心中犹疑揣测几番,“你自称前朝名将之后,论文治武功或许并不输我,此刻败于我手,不该被激起怒气?”

      却听他缓缓道:
      “一切尽在掌控,何不心平气和?”
      说话间,他面前棋盘已依棋谱摆好,黑子早成合围之势,书生则向你招手道:
      “你来看,这局棋孰胜孰负?”
      你心知对方是敌非友,却仍被那熟稔似老友的语气蛊惑,凑向棋盘观察片刻后才答:
      “黑子势如破竹,技高一筹。”

      男人摇首,温言缓道:“岂不知用兵之道,急功近利亦是大忌,如再犯一误,便得溃如山倒。”
      说罢,他看着你,手中却轻轻捻起白子,语带双关:
      “且看我,如何反败为胜。”

      4.
      对方目光温润之中隐藏锋锐,你似被刺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进屋便被他话语牵引,险些忘记此行目的,于是忙横枪于他颈上,威胁道:
      “快将虎符还回来!”
      书生顶着你的银枪,不急不徐落子于局,又复述一遍方才所说:
      “少将军,在下方才说了,看我反败为胜,如何?”
      你见他丝毫不惧,既奇又怒,不知从何问起,片刻才扬眉道:
      “你现在人在我枪下,只消我稍微用力便要命丧黄泉,还敢说什么胜?”

      他轻叹一声,伸出手指轻拨枪尖:“少将军可以在我的性命和你那些下属之间选一个。”
      “什么意思?”

      话音方落,屋外传来回报:“寨主,前来攻寨的官军共计一千七百余,已全数捕获,听从发落。”
      还未及反应那一千七百名官军被擒获的原委,便听那匪首书生依旧从容道:
      “阵前轻敌乃兵家大忌。擒贼擒王虽妙,然战场瞬息万变,岂能对兵书照本宣科?”

      你当下反应过来他此话是对你所说,于是惊愕垂眸去看,他依旧半卧榻上,昂首时抵住你银枪的那段修长脖颈线条优美——
      性命任你予取予求,却无半丝恐惧,反而因手中掌握着筹码,从而在这场对弈之中占了上风。

      他那隐含波澜却又淡然雍容的目光望入你眼底,又道:
      “少将军倘若束手就擒,我便饶那一千七百名军士性命。”
      此刻自然可以杀死眼前书生,可你麾下军士便会一并为他陪葬。

      你听出他弦外之音,当即反应过来他算准了你不是冷血无情之人,不会舍弃那一千七百条性命,你别无它法,只得咬牙松手、长/枪脱手落地,发出‘铮’地一声嗡鸣。
      他只用两子,便使棋盘之上黑子攻势骤弱,反为白子掣肘——
      反败为胜,正是如此。

      5.
      你为他所迫已足够出人意表,但还有更为离奇之事——
      他见你束手就擒,于是将你捆在帐中,羞辱调戏一番之后,不慌不忙将你松绑,亲自送你到寨门,将你的坐骑兵器一并奉还,甚至屏退左右,俯身到你耳畔轻声道:
      “少将军若还想带兵,切记回营后勿要实言相报,只上禀将军你孤身一人杀出我寨,勇武异常,如此方能保你军中威信不倒。”

      你惊愕难言:“那一千七百军士为你所擒,知晓实情,我如今谎报军情是会被斩首的。”
      他见你询问时神色认真,终似克制不住一般大笑起来,笑足了才拍拍你发顶,没头没尾地说:
      “山人自有妙计。”

      你深觉此人莫名其妙,又觉在寨中被他戏弄十分难堪,于是不再理他,打马疾速前行,却听身后那书生道:
      “如少将军再临敝处,吾必将以礼相待。”
      你此刻分明距那寨门遥远,而书生语声不高,但这话却一字不落地传入你耳。
      怪哉。

      【中】
      6.
      你睁开双眼,脑中一片混沌,是习武多年的躯体首先发现四肢被贡缎绑在柔软床榻上,那结扣结实不易挣脱,却并不令你疼痛;眼前锦帐朦胧,有一侧影浮动,青竹香随他动作袅袅升起,不禁令人如坠仙境,恍惚似沉梦方醒,周身只余绵软舒畅。

      当适时,有道温吞声线在你身畔轻‘啧’了一声:
      “我今日方知,为何你初时胆敢大言不惭。“
      你侧头,望见那书生素袍跻坐床尾,轻摇羽扇,正似笑非笑望着你。

      他如今姿态同他口中浪荡调笑之语不符,天生一股俯瞰似的悠然,瞧着你时那睥睨之感更为明显,顿时使你清醒起来,思及自己此次是如何落败的——
      此人昨日带兵到驻军处挑衅,后又佯装逃窜,引你深入追逐,直至他提前布好的陷阱中,蒙面便是一张藏匿着迷药的巨大黑网——
      说起来虽觉这诱敌之计拙劣,但身处局中很难不热血上头,你想通前后关窍,立刻盯着他啐一口:
      “既然再次为你所擒,要杀要剐随你,莫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却不理会你,反表现出与你怒气冲冲截然相反的冷静态度,顺着自己方才的话道:
      “少将军英姿勃发,能令男子心生钦慕,女子心生敬佩,倘若被擒,对方也能心甘情愿放了你,此刻帐中这等旖旎,便连我也……”
      你被他这话激的满面通红,又见他脸色半丝情动也无,便知此人是在嘲讽与你,于是怒气冲冲打断他:
      “你暗指谁以色侍人!”
      虽气势十足,然身体被缚,平添几分虚张声势之味,他则顺从地止住话音、好整以暇望你片刻,忽而连发如泉般泠泠笑声,伸出手指轻碰你滚烫脸颊,低声道:
      “少将军怒色可餐,比之平时愈发鲜艳,叫人蠢蠢欲动。”
      你自怒目而视,不让分毫:“流氓!混蛋!”

      他仰天长笑,如能忽略其无耻措辞,姿态倒称得上风流倜傥:
      “倘若少将军答应做我压寨夫人,我必全你所愿,将虎符双手奉上。”
      类似求亲强娶之语,他却毫无思索随口便说,你自然愈发生气:
      “休得猖狂!!”
      他则垂目盯你怒容看了片刻,笑得愈发欢畅肆意了。

      7.
      从出生到现在,你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几个月来,你屡次前来讨要虎符,俱是败在他手中,被他绑到卧房之内亦是家常便饭——但令人怒意难平的,是这贼寇的下榻之处竟比你闺房还精致许多,屋内常用蓬莱仙香,名贵摆件不知凡几,孤本藏书更是无数,叫你既眼红又心酸——
      毕竟你也是本朝大将之独女,虽非如金枝玉叶般娇生惯养,却也早见惯了金玉堆砌的富贵,但跟他一比,你就像是不修边幅的乡下丫头一般,吃穿用度样样齐全,却也样样不精。

      此刻,男人手中拢着你一捧长发,以寻来的养发秘法轻拢慢捻,而你依旧被绑,只得任他施为,不过虽是被迫,半躺于榻上的姿势倒舒适许多。
      便听他道:“少将军这半旬都去了哪里?怎么不来看我?难不成是忘记上回临别之约了?”

      “用你管?倘若不是你不归还虎符,我如今早在西北作战,谁还同你在此处周旋?”
      你说罢这话,忽觉底气有几分不足——
      这几个月内,讨伐匪寨不成的你未受朝廷责罚,全赖书生出谋划策,诚如你初次为他所擒时那计谋一般。而你之所以按照书生所言上禀朝廷,并非因贪恋权位,而是有些实情属实无法公诸于众,譬如你屡次被这书生捆在帐中调戏,诚如此时。

      他却似不察你心绪,只用那拿惯兵书的修长十指按在你头上,适度揉捏带来的快慰,叫你落败后被反复‘羞辱’而生的脾气都少了几分。
      这样一想,你心里又有些别扭涌现出来——他虽不通武功,也毕竟是贼寇之首,而你乃朝廷中人,本应同他势不两立,此刻却因为这‘温柔乡’有几分偃旗息鼓之意,实再羞惭。

      书生方被你嗔罢,不恼反笑,停顿片刻便换了话题:
      “少将军也快随苏帅出征西北了罢?”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便如向你心头怒火上浇油一般:
      “你还敢说出征?倘若不是你寨盗走虎符,大军何至于裹足不前?”

      他又笑了,从善如流致歉:“是我不对在先。”
      “那你快快将虎符还给我!”你因被绑住动弹不能,于是只以狠话聊表决心:“你既也是读书人,知晓大军留驻一日,便是一日边关战火涂炭,此刻就应当将虎符还于我手!”
      “此事可以再议,只不是如今。”他道:“少将军言下之意,自己也是读书人?”
      后面这句嘲讽令你忽略了他前一句的措辞,回道:
      “我自幼熟读兵法,自称一句读书人怎么了?”

      “那怎不知穷寇莫追之理?”
      “你家小姐我三岁就知晓这个浅显道理!”
      “既然如此,此番你是如何落入我手的?”话音一落,他似乎要证明‘落入我手’四字一般,轻轻牵着你发丝一揉——不痛、却很痒。
      你心头一动,不知怎么生出些面对教你兵法的先生时那种心虚,解释道:“我看你寨撤退时丢盔弃甲、步伐混乱,怎是佯败?”
      他轻叹:“兵不厌诈,傻姑娘。热血冲动乃战场大忌。”

      他几次三番戏耍你,屡屡将你绑到山寨之中,都未让你丢盔卸甲,此刻这一句带着宠爱无奈的低声斥责,却骤而令你心绪大乱:
      你忽然发觉,自己竟已在堪称戏耍的相处之中,对眼前这诡计多端的男人,生出几分隐秘的、羞于承认的心思。
      是仰慕中带着崇拜,崇拜又带着些喜欢。

      你心头一动,看着身旁镜中他的侧影,问道:
      “你看上去并不比我年长多少,怎么如此善用兵法、出神入化?”
      他摇摇头,捋顺你的发丝,手指翻飞时在你头上挽个英姿飒爽的髻:
      “我可比你年长的多了,小傻瓜。”

      此次未等你辩驳,他又似自言自语低声道:
      “数月以来以身作则,在此教你兵法,想来便是你再驽钝也该精通战术了。”
      你自幼习武,耳力极佳,自然能听清他说了什么——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你装作不懂:
      “书生,你说什么?”
      他以手按住你双肩,同你一齐看向镜中,含笑带过话音:
      “我说,少将军如此英姿飒爽,定可一马当先、旗开得胜。”

      8.
      掌中之物沁凉而隐约生温,正是那枚朝代更迭却不曾改易的虎符无疑。
      那羽扇纶巾的寨主书生,凭此物屡屡将你捉去戏弄于你,此番竟如此轻易便将这虎符还于你手——
      你早就做好同他长期周旋的准备,不意此人行事风格诡秘,频频纠缠你后又轻易放过了你。
      发梢上似还残留着青竹香气,是他方才以手指寸寸按揉之功;而你耳边,仍似残存他之前猖狂语声:
      “倘若少将军答应做我压寨夫人,我必全你所愿,将虎符双手奉上。”
      虎符现已拿到,可压寨夫人……

      你回首望去,那山寨在暮霭之中辨不分明,更遑论窥见什么对你恋恋不舍的人影了。
      释然之余,腕间心头仍为那锦缎缠绕一般,几许失落幽微难名。

      9.
      本以为延迁数月,必已贻误战机,谁料此际进军边陲,正使那放松警惕的作乱敌军措手不及;而他屡次戏弄你时教会你的兵法,亦得以派上用场,此战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不费吹灰便得捷报、不出两旬便可班师。

      如若此时你还还不懂那书生为何以虎符迫使你逗留于寨匪,那你便白白枉费自小来多年浸淫兵法之敏锐——
      他早料到退敌之机当在深冬,然凭其身份无法使朝廷治军旨意更改,只得出此计策,冒偷窃虎符的大不敬之罪使军队滞留,仅靠一己之力暗中更迭出征时机。

      便连你的脾气与用兵手段、乃至他次次捉你所用对策,怕都是计划之中的一部分。
      此等于千里外料敌先机之奇人,回朝之际当以师礼待之。

      10.
      孰料等着你的又是一场措手不及——那匪寨竟凭空消失了。
      你自然不甘心就此罢休,但问遍附近村落,民众口径出奇一致:那山间从未有过什么匪寨、你也不曾到过此处征讨。就连你自己麾下军士,亦不曾记得被寨匪屡屡挫败之事,全似当初那几个月是场只你一人进入的幻梦般。

      此事还未查清,又出一件令你更为头疼的大事——得胜还朝后,当归还虎符于陛下,而那与你贴身相随的黑玉虎符竟再度失窃。
      你焦急无措,却也明白此事不得隐瞒,于是到父亲面前负荆请罪,却得来一句:
      “虎符?为父为何不知曾有此物赐下?”
      “???”

      你二人正互觉莫名、僵持不下,仆人却轻叩房门,话音中细听还有一丝无措惊讶:
      “将军、少将军,府外有人求见……”
      你正因近来奇事连连大感头痛,于是不耐道:
      “有人求见便引人去前厅,这也需来询问?”

      仆人越发小心翼翼道:“回少将军话,那个人他、他说……”
      “吞吐畏缩作甚,有话快快禀来!”
      “那人,他说自己是少将军您,在行军途中新成婚的夫君。”
      “……”

      【下】
      11.
      “你从前不是说我驽钝?怎么现在眼巴巴找上门来了?”
      书生垂首细品两口你府内呈上的糙茶,才不紧不慢道:“娘子从前骂我流氓,怎么现在还叫人请我进府?”
      ——既然你我都是口是心非之人,便不要互相究则了吧。
      他朝你眨眨眼,又趁你语塞戏谑道:“如此说来,驽钝那话你分明听去了,当时怎么假装没听清?”
      就算不是身处匪寨之内,言语上依旧被他占据上风,可恶!
      不忿之余,你忽而想起自己也手握他的把柄:“你不是人吧?”
      他笑眯眯地:“真聪明。”

      看他神情那样狡诈,不像赞赏倒像在嘲讽你,顿时你觉得这个把柄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反复思量自己跟他相识种种,从战场计谋到言语机锋,竟无一回能赢他一星半点——虽然这算无遗策的男人的确让人心动,却也不由极度委屈:
      “你一直胜我,难道不能小小让我一次?”
      “不能。”他果断答,随后又顶着你冷冽表情补充道:
      “情爱令我一介非人之物费尽心思、只为向娘子俯首称臣——便不要使为夫在其他方面亦一败涂地了罢。”

      这话冲散了你的怒气,让你既心软又别扭:
      “流氓啊!谁是你娘子!”
      他听了这话,未曾露出你意想中的焦急恳求,反倒不知从哪里拿出棋盘来,不慌不忙对你道:
      “我还有最后一计未曾授于。”
      说话间他已开始摆放棋谱,而你被吸引了注意,一眨不眨盯着那棋盘变幻,直至攻势初成,他陡然停住执子手腕,含笑看着你。
      你心急如焚,按着他手急道:“你看我作甚?那一计是什么?快点演示给我看!”

      “娘子知道我想要什么吧?”他手中捻着棋子把玩,不紧不慢地问。
      被兵法冲昏了头脑的你终于意识到他是在调情,尴尬窘迫轻咳两声,便听那人凑过来道:
      “娘子,答应嫁我否?”

      ——这个惯于趁人之危的混蛋!
      你很想说不的,但不知怎么居然含羞颔首,换来那人肆意开怀。

      12.
      烛影摇红之日又是一年初春,他早散宴席回到你身边,却被你捉住了手:
      “你说过,我答应嫁给你,你就告诉我最后那计策是什么的!”

      他眸间隐含几分深意,终于轻轻地笑了:“小傻瓜。”
      说话间,他小臂用力、翻转手腕,顷刻便将你困于身下,你多年习武的身体本能反抗,却未曾挣开他的束缚,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侵袭而来。
      你终于意识到——此人根本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双手竟比你执枪的臂膀力道还足。

      绣帕喜服被人丢到一旁,锦衾翻云之际,他见你可怜可爱,于是忍俊不禁道:
      “这最后一计,当属示弱于人、欲擒故纵,继而反客为主、攻其不备。”
      被攻至一败涂地之人正是你无疑。

      最终之刻,那人擒你入怀,以冰凉齿列厮磨你脖颈许久才道:
      “此番得报娘子那日以枪抵颈之仇,大捷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四十六 成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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