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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二十九 误会 ...

  •   1.
      你毕业后收到的第一份offer,公司选址于近来炙手可热的新建摩天大楼。
      其被称为全球顶级建筑设计师集大成之力作,上班前,你充满惊叹地打量这栋建筑——
      楼顶尖耸入云、底盘却既宽且稳,玻璃幕墙在晨光照射下展现碧色光辉,层叠分明的子建筑托在四周,使它看上去像是一枚雨后春笋,生机勃勃。

      奇怪——你心里这么想——为什么我会用生机勃勃这个词汇形容一栋没有生命体征的大楼?
      不过,它真不愧是凝聚匠心、耗时多年建成的地标性建筑,让你这个外行人看了都觉得心动喜欢,也不枉多家公司竞标逐鹿、只为拍下它十年的使用权。

      因为眼中观美心情愉悦,你第一天上班的紧张心情顿时缓解一二,侧头望向一旁滑如明镜的玻璃,其中倒映出一张充满活力的面孔;在楼宇光辉的衬托下,镜中女孩绰约青春,引得你不由与她相视而笑,轻轻说道:
      “余生全新阶段的第一天,请多指教。”

      说罢,你推开设计独特的三层旋转门进入楼内,而你背后微带碧色的玻璃窗,在你转身那刻散发出轻浅涟漪,像在回应你的笑容。

      2.
      年轻人的热情总是来得轰轰烈烈,而你那份自觉进入大公司后会走向新生活的热情消散,却也只需要领导连日来意见态度不明的批评。
      项目失败分明与你无尤、但部门内部其他员工要么有人脉、要么有资历,只剩无甚依靠的你被人排挤奚落,成为炮灰。

      你跑入茶水间,将门窗紧闭,水龙头拧到最大,激流喷涌砸落,和着你掉下的委屈泪水一齐冲入下水道——似乎只有在这种无人看见听见的时刻,才能将自己心中的烦闷尽数释放。

      正无声垂泪,耳中却渐渐传入一些与水声截然不同的响动,声音源头似乎就在墙面彼端,是一段非常美妙的音乐,你小时候最爱听的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愿你梦中没有烦恼,愿你安眠直到天明】
      歌词循环播放未免过于单调,但这却效果显著的安抚好你几近崩溃的情绪,令你不由想起儿时快乐时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出声后那委屈情绪便好多了,虽然还在抑郁,但已不似刚才那样令人不堪承受,你以手机为镜,整理好自己仪表,抬步迈出茶水间,路过旁边同事工位时,随口问他:
      “请问我们茶水间的那面墙璧后面,是谁的办公室?”
      那名同事放下手中工作,回头莫名其妙看你一眼:“那后面,就是大楼外了,哪有什么办公室啊?”
      那面墙的后面是楼外?那近在咫尺的清晰音乐声又是从哪儿传来的?

      3.
      奇怪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
      自从你来到这里上班,不时总会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那目光如芒在背,让你很难忽视,但你想尽各种办法,甚至曾在自己背包和座椅上安装微型摄像机,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可疑人选。

      然而你能清晰感受到那道视线日益灼热,被人觊觎侵犯的感觉也愈发强烈,你不得不采取一些行动,来确认对方是独盯上你一个人,还是无差别跟踪附近妙龄女子的变/态。
      这天,你提前两小时下班,刻意从大楼后面走向地铁站,白天时这条小路杳无人烟,令经过之人无处遁形,你紧张的捏紧反射镜,从背后之人看不到的角度观察自己身后是否有人尾随。

      令你瞠目结舌的一幕就此发生——
      一个浑身黑衣的驼背男人距你五十米左右,不远不近跟在你身后,你本以为对方就是连日来害得你胆战心惊之人,正要报警;却不意身旁这栋摩天大楼的窗玻璃与钢筋框架飞速卸下重组、像变形金刚般拼装成巨擘利器,从黑衣男人的背后狠狠敲击下去。
      脑浆和血液迸溅出红白之花,不到半秒的时间内,男人倒在地上、胸腔不再起伏。

      此前你从没见过杀人的场面,腿一软到坐在地上,视线变得模糊,连带思绪也恍惚迷惑起来——
      刚刚在眼前发生的那一幕是真实的吗?如果是,摩天大楼难道是个有生命的物体不成?如果不是,那个躺在地上的尸体又是怎么来的呢?

      忙乱之中,你勉强克制恐惧走向那边,同时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但更令你意想不到一幕很快出现了——

      地上那具尸体在你眼前凭空消散,如阳光下一团蒸发的水渍,斑斑血迹瞬间无踪;周围一片寂静,摩天大楼后的小巷里只余干净澄明,唯有风声轻轻拂过酸软四肢,而你掉落在地面上的行动电话中,传来警方一连串急切询问: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同志?!同志?您还在吗?!”
      “听到请回答!!”
      但你已没有了回话的力气。

      4.
      诡异事件接连不断,你不免日夜担惊受怕,几近奔溃边缘,最终不得不辞去了报酬优渥的工作,换了一家公司。
      但因你所学专业限制,故而新公司地址依然位于那摩天大楼周围商圈,灼热滚烫的注视没随着你的位置移动而改变,那种有人一直在你身旁窥伺你的直觉也从未消失,本就战战兢兢的日子过得更加如履薄冰,蹊跷害怕的情绪一直笼罩着你,使你每天都郁郁寡欢。

      心不在焉的后果自然是工作屡次失职,很快你便丢了这份新工作,正为生计一筹莫展,原先辞职了的公司却向你抛出橄榄枝,强烈建议你重回其间,为公司建设添砖加瓦。
      虽然你并不觉得作为普通职员的自己能力卓著到对方所说的水准,但你亟需一份工作糊口,于是只得故地重游,至于那一直在你背后的视线——几个月的共存中,你已习惯了它的‘陪伴’。

      生活似乎走上了正轨,那天恐怖的经历也似旧梦,慢慢淡化于你记忆中,可上天似乎未曾眷顾你,更可怕的事还在悄然酝酿。

      5.
      部门主管常在楼内无人的角落里,伺机而动,对你上下其手。兼之数不胜数的明示暗示,就差把潜规则三个字放在脸上。
      但‘职场性/骚/扰’只是这件事的开端而已,你屡次警告威胁未果,对方越发肆无忌惮;有一日你终忍无可忍,拿出自己用隐藏式摄影录音设备留存的证据:
      “如果你再这样,我就送你上法庭!”
      主观阴恻恻地笑了:“小姑娘,胆子很大啊,如果你顺从我让我爽几天,本来想对你温柔点、让你不那么突兀的为组织做出贡献,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说罢,一根细如毫毛的麻醉针扎入了你的动脉,你瞬间失去了意识。

      ***
      你是在不间断的推搡中醒来的,眼前是一名被绳结捆缚住的年轻女孩,她与你年龄相仿,口中塞着一团肮脏破布,神色焦急看着你,眼底隐约哀愁。
      你下意识地张嘴想要问什么,猛然一股臭气从口中窜入气管——你自己的嘴也被塞住了。
      余光向旁打量,只见这间偌大库房似的屋中,近乎全是如你二人这样,比肩接踵如粽子般被捆绑的人群,其中女性居多,男人只有寥寥几个。

      白炽灯光线略带昏黄,电线牵着灯泡偶有随风轻摆,将影子投射出畸怪形状,近乎寂静的厅内,只有人蠕动时衣料摩擦的琐碎声响。
      大约是几小时——也可能是半天时间后,几个穿白大衣的人推开仓库门,为首者以一种在田地中拣选蔬菜的眼光,不住打量屋内人群。

      他蹙眉问道:“今天新抓进来的有哪几个?适合下一阶段实验吗?”
      回话的是你部门主管,在你面前颐指气使而猥琐至极的他,现在以一副摇尾乞怜之态对男人伸手示意,小心翼翼答话:
      “这个、还有那边两个,还有墙边那个女的。”
      黑色皮鞋停在你面前,男人低头看你,以一种观察实验器皿的目光:“这个精神还不错,今天就她吧。”
      部门主管紧随其后,看清他选的是你,低头啐了你一口:“这么多天在我面前装的清高,跟什么似的,今天还不是要被‘先生’使用?呸!”

      6.
      依旧是白炽灯和冰冷的水泥墙面,不同的是室内空间狭小到压抑,除一张布满机械手的单人床外只剩一条罅隙,能容人侧身站立的大小。
      男人立于床尾,目光冰凉却隐藏着极度兴奋,他沉默着扯下你的衣物,像给动物剥皮一般干脆利落。
      在你惊恐的目光中,对方有条不紊地伸手在墙壁上按动操作。

      “等等!!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想要干什么??总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男人依旧沉默,既没被你的话引起情绪,也不打算向你解释,只是操纵携带针管的机械臂袭上你身体,针尖抵上你裸露在外的皮肤,其中不知名液体涌动令人本能恐惧。

      “!!!”你既惊怒害怕,又无能为力,泪水瞬间盈余眼眶,便在他欲更进一步时,你眸中清晰见到对方背后那白炽灯所依附的墙面轰然坍塌,迅速炸裂重组,化作无数飞石,砸入男人肉躯。
      迸溅出的血色带着热度,染红你的脸,那些石子却未伤你分毫——就像是在有预谋的针对性攻击。

      顾不了那么多,你迅速跳下床披上衣服,飞也似地逃出小房间,外面是水泥砌成的深暗通道,幸而地上碎石摆成箭头形状,求生本能爆发的你跟随这些标记迅速前行,终于乘坐电梯到达地面,回头望去你才发现——
      你被关押的地方就是那栋被称为地标性建筑的大楼地下,任谁在此之前也想不到,由政府督建的大厦会窝藏犯罪组织。

      思维越发变得明晰,你想到在此之前所遇到的诡异事件,比如隔墙放出的歌声,小巷中黑衣男人化作尸体蒸腾不见,到现在侵犯你的人顷刻毙命,出来时地上的路标,以及逃跑路上无人阻拦的顺遂——
      你忽然有了个大胆猜测,是这栋摩天大楼,在保护你。

      有了这个认知,它杀人的行为纵然还是让你害怕,却同时变得使你可以理解起来,你回身望着它翠色幕墙,将手贴在楼上,轻轻说:
      “谢谢你呀。”
      大楼在你掌下漾开重重波光,泛着美妙涟漪。

      7.
      在你的帮助下,警方破获重案,将位于摩天大楼地下的大型制/毒/团伙一网打尽。
      被组织非法圈禁的人群尽数安全释放,除一些已被注射毒/品的个体接受治疗外,其余人质并无伤亡,可算是皆大欢喜;你也因这件案子成为受市长表彰的‘见义勇为’英雄,屡被颁发各类奖章,奖金多达几百万。

      连日来你因接受嘉奖东奔西走,好不容易有一天空闲,只想摊在家里刷刷视频。
      视频软件首页果不其然有关于你的‘正能量’报道,你不耐地划过去,却在‘相关信息’一栏看见了令你震惊的消息——
      X市地标性建筑因涉嫌毒/品大宗交易,存在违章楼层,现政府拟定拆后重建,各项事宜正待商榷,不日便将施工,请附近居民做好防范疏散工作……
      配文的视频封面,赫然便是那栋阳光下碧色光辉的楼宇。而这份报道的日期,是一周前。

      8.
      你飞速赶到摩天大楼选址,只见蓝色彩钢围出施工用地,烟尘铺天盖地,爆破后残留的不规则砖石被装入拖拉机中,由工地门口运出。
      那栋美丽的大楼已化为废墟,再不见昔日风采。
      你怔怔望着它,一时间脑海中涌现无数念头——
      它是不是早就知道,如果救了地下组织中的受害者,就会使得违章楼层暴露人前,从而引起政府的处理?
      既然如此,它为什么还要屡次救你,冒着这种风险救你?
      如果出资将这些砖石堆成原来的样子,那么它会不会‘活’过来?
      ……

      现代社会的机械化程度,足以支持两周内将一座高大建筑夷为平地。自那日去过施工现场后又过了一周,你想尽各种办法都没能引起‘它’那些有生命体征的行为。
      直到施工完成的最后一天,本来耸入云端的建筑已变成一大片草坪——后续兴建什么建筑还要看政府规划——至少此刻再也看不出原先大楼的影子。
      你抱臂站在软软的草甸上,抬目看着刺眼阳光,忽而想起第一次见它那天也是这样的晴好天气,碧色楼宇生机勃勃。

      人类的劣根性,让你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的含义——大楼尚在时,你不免恐惧它那变形金刚一般的重组能力,更害怕它顷刻取人性命的手段——而现在,你不再畏怖一栋已被整改的建筑,心中对它只余怅然怀念和浓重感激。

      眼泪猝不及防滑下来,在你垂头瞬间滴入脚下土壤。
      风中,似传来低吟浅唱,像独为你发声的儿歌: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愿你梦中没有烦恼,愿你安眠直到天明】

      你闻声抬目四顾,周遭无人,但那乐声不止,反而在你耳中越演越烈。
      这场面何其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你情不自禁一笑,心中盈满希冀。

      9.
      当晚,你正要睡觉,听见家门被人叩响,不多不少正好三声。
      时间太晚,你很难不起戒心,先透过门口安装的猫眼朝外看去,只见到一尘不染的楼道和对面邻居的防盗门——你以为是有人敲错门,没放在心上,回身进了卧室。
      但你刚刚躺上床,那敲门声再次响起,又是叩叩叩三声。

      你重新回到门口,猫眼中依旧没有人影;这次你决定一直观察,但直至敲门声再度响起,你的门前都没有人出现。
      你狐疑拿了一瓶防狼喷雾,打开一条门缝向外看去:
      嗯?一块……玻璃?

      说是玻璃可能并不准确,但确实是透明块状物体,如果静止不动很容易被人忽略。在楼道中声控日光灯强烈的照耀下,于你注视之中,它的身体开始缓缓蠕动,偶尔呈现出以翠绿色为主的虹色波纹——也正因此,你确信眼前之物是有体征的生命。
      你迟疑着,因为心中涌现的荒谬猜测,终是打了个招呼:“……您好?”

      对方像是极其兴奋似的,快速波动起来,像一滩立起来的水;场面滑稽,你非但不怕它,反而不由扑哧一笑,再度主动打招呼:“您好,您能说话吗?”
      它发出一种叽里咕噜的声音——你猜是因其‘胸腔’共振所致——如果这个生命体的躯干内部可以被称之为胸腔的话。
      其频率像极了人类说话时的发音,而且他还体贴的‘说’出汉语:
      “小姐,您好,请多指教。”
      对方彬彬有礼,让你的害怕怀疑减轻了不少:“请问你是?”
      “……那栋被你摸过的楼。”
      “??”
      你的惊疑过于明显,对方进一步解释:“你们人类的每一栋高于三百米的建筑,都需要我们E69小行星公民与其融为一体驻守,否则会违反星际公约,被外星当作是探测信号的间谍装置。”
      “世界上真的有外星人??!!”
      他听出你惊讶语气,以一副‘果然如此’的腔调答:
      “就是因为你们平民对外星人的接受度极低,地球政府和联合国至今未曾公布外星人存在的真相——当然,你们所能探知的外星人数目极少,能探测到还是因为我们自愿暴露在你们面前。”
      这话隐约有说人类无能的意思,顿时激起你某种民族自尊心:“!哼,说的好像谁愿意发现外星人似的!”
      对方沉默了一瞬,再问:“难道你不愿意发现外星人?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你傲娇驳斥道:“你都没说清楚你是谁,而且你是从哪儿看出我喜欢你的?——举个例子,难道你会无缘无故喜欢一棵树嘛!”
      他再次沉默,片刻后选择性回答了一个最不紧要的问题:“我父亲就爱上了一棵树,所以我才能有如此生命力卓越的色泽——物种一致不是爱情的必要条件。”

      树?生命力卓越的色泽?碧绿色?
      那他岂不是——“我上班那栋楼?!”你惊呼出声:“可是它已经被拆了!”
      “就是因为它被拆了,故而我才能获得暂时的自由,不再作为监管者存在。”
      “你说,暂时?”
      “在地球任职期间,星际管理局应该会一直分派任务,但因为上次违规动用技能,我可能会被停职久一点。”
      “啊……你任职期有多久?”
      “按你们人类的时间概念,大约二百年吧。”他换了个角度对着你,移挪自己身体使得你的倒影出现在他身上,随后观察着你的表情,小心翼翼问:
      “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

      10.
      不知道以外星人的标准来看你的屋子如何——至少以地球人的标准,你的小窝又乱又差,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卫生做的还不错。
      你奇异于不善交际的自己竟然轻而易举就让一个异性进了自己家门,说到这个,你才想起来问他:
      “你是男是女?话说,外星人分男女吗?”
      他‘打量’着你的脸色,尽量不因措辞伤到你自尊:“唔……我们的种类划分过分繁琐,不像地球生命一样只以雌雄划归类别,你不会想听的。”
      这句话显然不是你想要的答案,你不满皱眉,对方见状羞窘答道:
      “既然你非要问的话……你只需要知道,我可以让你怀孕。这已足够。”
      过分直白的答案噎住了你,于是瞪他:“对第一次见面的异性说怀孕什么的,这可不是绅士的作为。”
      “绅士是什么?能让你成为我的伴侣吗?”
      你再次噎住:“你为什么一会儿觉得我喜欢你,一会儿又说要我做你伴侣之类的?”

      他闻言像是害羞狠了,卷起透明身躯,低声提出证据:
      “就在你第一次见我那天,对着我笑得特别甜,还跟我打招呼,从我到达地球任职,从未有女孩甜密密地招呼过我,所以……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我只是对自己的倒影笑而已……”
      “那、那那,后来你经常躲在茶水间呜呜哭泣,那地方最靠近我心脏——你敢说自己不是故意接近我?”
      “只是因为那层的茶水间没人去,所以清净,适合释放情绪……”
      “还有,你下班的时候走过我后面那条小路,会用手摸着我一路走过去,那不是你爱我的证明?”
      “我走路时的习惯,会偶尔摸摸墙。”

      双方陷入尴尬沉默,你思忖片刻,率先打破僵局:“虽然你误会了很多事情,但有一件是真的:我大概真的喜欢上了一栋楼,在你屡次保护我之后。”
      他愣了——在你看来是透明之物忽然静止不动——随即结结巴巴说:“啊,虽、虽然、我不是一栋楼……但我没听错吧?小姐你、你你说、说什么?”
      “我大概喜欢上了一栋楼。”
      “为什么呢?”
      “因为它为我杀人的样子特别帅?还是因为它颜色特别生机勃勃?或者是为了它傻兮兮的自恋到觉得我喜欢它?”你笑了:“我自己也说不清。但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再帅的帅哥都不如一栋大楼在我眼里来的好看。”

      “承、承蒙厚爱。”他再度吞吞吐吐起来:“不胜感激…感激…嗯……”
      你耐心的等他平复情绪,五分钟后才听他补充道:“其实,因为觉得你喜欢我,早晚将成为我的女人,所以我一直以保护你的安危为职责。”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你因对方的保护才倾心,而对方是因误以为你倾心于他才尽力保护。
      不过,好在故事结局尚能差强人意,对么?

      【番外】
      11.
      业内盛传,你是个奇怪的女人。
      比你大龄未婚的独身主义更出名的,是你工作狂的名声——你来的比门卫早、走的比库管晚,每天必定要在公司待十二个小时以上,算一算,除了路上时间和睡眠时间,你一整天几乎都在办公楼里度过,周末也不例外。
      但比起这些,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每隔三年你都会跳槽,就职过的公司大小不一,却无一例外都选址于300米以上的摩天大楼。

      进入公司的新人和你部门的下属说着上述以你为主角的八卦时,你正躺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里,盖着薄被、喝着热茶,遥遥观看电脑键盘自行舞动,最终生成一份令你满意的企划案。
      于是你对着空气中几不可见的透明形状甜蜜微笑,以示嘉奖:“辛苦老公啦。”
      对方发出低音频率:“你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需要我帮你揉揉吗?”
      他说话语气自然得光风霁月,要你顿时脸红,答非所问道:“你怎么能白天冠冕堂皇问这种事……”
      “自从我复职,我们不一直都是白天‘做’?能做,难道还不能问么?”
      “但是我会不好意思啊!!”你哼了一声:“你要是个人类,绝对是个大直男!”
      说到这里,不知为何,你莫名其妙生气起来,例举出他诸多罪证,还不许他反驳顶嘴,最终气呼呼地收拾东西,抛下他离开了大楼,在下属们惊异目光中提早下班。

      身后,有道灼热视线倾注你身,你走出很远才若有所觉回头去看,只见摩天高楼静静伫立,夕阳为它镀上温柔而坚定的光辉,似乎无论何时都能给予你不变的守候。
      本来胸中郁气莫名其妙就在这样的‘对视’中消散无踪,你决定行使一个女人在自己伴侣面前喜怒无常的特权——
      于是歪歪头朝他一笑,又迈步走了回去,而对方在橙红色的暮光里,回以你熟悉的清浅涟漪。

      The end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二十九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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