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爱，错了》夤鸷

6、第 6 章

　　已经接近初秋，一大早被踹起来的时候叶程打了个寒颤，因为昨晚睡姿的关系，现在全身上下的骨头跟刚被人狠揍过一顿似的酸痛得抬不起来。
　　“赶紧给我起来！”阿高往叶程身上又补了一脚，随即拿棍子去捅那几个还在熟睡的少年。大家一脸愤懑地瞪着他，但还是挣扎着爬起来。“你们三个跟昨天一样到西街口的拐角那，今天要是没完成任务就让你们挨棍子！”三个少年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叶程看见老三趁阿高转过去时龇着牙比了个中指，不由憋笑。“你！给他做掩护，他动手的时候你帮忙挡住，小子不准有花花肠子。”阿高用棍子抵着叶程的脑门，逼他仰起脸。叶程嘴角扯笑，嘴上应着嗯，心里早已打起了算盘。阿高对周大正的口气明显客气了一些，大正也只是懒洋洋地应了一句。
　　从早晨到中午，叶程他们连一口饭都没吃上，他在心里计量着要怎么逃，却没等到合适的机会。大川走到他身边左顾右盼后压低声音说：“去打掩护，别他妈的干站着。”叶程这才不情愿地走到老大身边神色不自然地用包帮他遮着，但是又不想那人受害，只好小动作地撞了他一下，老大气急败坏地瞪着叶程用嘴型说你干什么呢赶紧走，两人正眼神交流着那人一摸口袋嘿手机飞了，叶程哪偷过人东西啊，立马就慌了，那人一转身看他面如菜色，揪住叶程领子一拳就抡了过去，气急败坏地骂着好啊你小子偷到爷爷头上来了，今天就把你揍得亲妈都不认。
　　老大看着那人左右开弓把叶程揍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赶紧去找人，大川一看出事了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狠狠一碾骂骂咧咧地招呼了几个同伴冲上去拉人，老大趁机把手机放回那人口袋，一脸鄙视地说你自己再好好找找到底他偷了你手机没，那人再一摸心下一紧知道碰上团伙作案，看他们人多势众不想惹事只好悻悻然离开。
　　那人已经走出去老远，叶程还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大川踹了他一脚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什么花样，回去照样有你好受的。周大正把叶程扶起来，感觉到他的脚已经软到站不住，一边紧紧护着他的腰让老大也过来搭把手。叶程脸色煞白疼得直冒汗，嘴角肿的老高，眼睛已经乌青了一大片，周大正笑了下说，这下你亲妈真的要认不得了。尚有微弱意识的叶程听后牵着高肿的嘴角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老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你别笑了跟恐怖片似的，叶程便头一歪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输得有条不紊的点滴瓶，扫了一眼周围的摆设，叶程想自己应该在哪个小诊所，活动了下四肢，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周大正刚好进来，一把按住他，干嘛呢，干嘛呢，赶紧躺下。一边帮他弄好枕头一边盯着输液管说，“身上的伤倒还好，你有低血糖吧，都没吃东西，所以才会晕过去，我帮你买了个苹果。”说着起身帮他把苹果削了，叶程感激地说，“大正，谢了。”
　　“不用，那帮孙子太没人性了。”
　　“你……”周大正欲言又止。
　　“嗯？”叶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今天早上有想要逃跑吧。”周大正把削成一片一片的苹果递给他，叶程嘴角高肿，没法张大。
　　叶程默不作声，片刻过后才问，“大正，你没想过要跑吗？”
　　“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可以跑，我跑不了。”周大正想了想，说跟你说了也没事。
　　“我老婆迷上赌博，背着我欠了一大笔债，后来居然去借高利贷，就是找大川他们头借的，后来被我知道，她就跑路了，现在人在哪还不知道，大川他们找不到我老婆，就拿我爸妈和儿子的命威胁，你说我能丢下一家老小吗，当时被他们拿着刀威胁说不还钱就偿命，我说你们杀了我也拿不到钱，我是真没钱，我不怕死，我就怕死了他们对我爸妈和儿子做什么，幸好我老婆一跑我就让我爸妈带着我儿子回老家躲起来，不然真不知道那些禽兽能做什么。”
　　周大正举起右手冷笑，“食指就是当时被砍掉的，后来他们让我给他们做事还债，你说，高利贷这种利滚利的东西，还得完吗？”
　　“你恨她吗？”
　　“不知道，真不知道，应该很恨，但是她一走孩子每天哭着喊着要妈，她没赌博前对老人和孩子都特别好，我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看了一眼快见底的点滴瓶，周大正起身要去叫医生，刚一出门就跟阿高撞了个满怀，“你他妈的没长眼睛啊。”阿高摸着鼻子吼道，“你小子给我把点滴拔了，妈的，真以为自己来度假的？给老子走，要不是怕你在外头没死成到处乱说话老子才不带你看医生。”
　　周大正过来帮叶程拔了针头，把他搀起来，叶程任他扶着，一瘸一拐地回去。

　　回到屋子时已经快天黑，叶程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外头哭声打骂声吵成一团，老三的声音尤为突兀，“我明明完成任务了！”一声惨叫过后是阿高气吼吼的骂声，“打的就是你话太多！”
　　说着门被踹开，三个人被推进来，老大被一脚踢到墙边，周大正起身走到阿高面前咬牙切齿地说，“对孩子就不能下手轻一点吗？”
　　老二老三早躲到角落去了，阿高往老大身上抽了一鞭子，挑衅道，“我就是轻不了，怎么着。”说完抄起腰间的棍子往周大正身上狠揍，“叫你他妈敢教训老子。”周大正也不是吃素的，一脚踹在阿高的腹部疼得他嗷嗷叫大川大川，周大正冷笑着擦了下嘴角说你也不过是纸老虎。大川在隔壁屋子听见动静抄了电击棒过来，周大正提着阿高的领子揍得起劲，没注意到身后的大川，叶程的一句小心刚说出口，周大正便颓然倒下。阿高边抽气边扶着腰哎哟哎哟地叫唤，临走前不忘踹周大正几脚，大川晃晃手中的电击棒说，都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们受的。

　　老二老三战战兢兢地到自己的位置上睡觉，老大默默爬起来把周大正连扯带拉地挪到席子上去，盖好被子一个人坐到窗边，仰着头看窗外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早点睡吧。”
　　“嗯。”老大应了一句，叶程翻了个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