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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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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所以说,这个世界终归是纠结的。
令萧若空惊异以至于恐惧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丝毫不亚于他家楼道里每天午夜十二点准时传来的凄厉怪叫。
是所谓端蔚之以德报怨也。
上帝说过一句深为萧若空鄙视的话:“敌人打你左脸,你应该把右脸再送上。”
他萧若空并没有打端总的左脸,端总当然也没有送上右脸。只是萧若空对端总冷淡以对,端总奉上两月工资算做奖金。
这种行为,在萧若空眼里,是与上帝的那句话本质上相同的,绝对不可理喻的。
对于萧若空这种人来说,若是有惹不起(现在大概也没谁惹不起了)的角色打他的左脸,他怎么说也会很阿Q地怒目圆视,安慰自己儿子打老子了,更何况是惹得起的人。
一般的人惹一惹就对他萧若空敬而远之,上个级别的他萧若空自己敬而远之,但这么高级别的——端蔚——拿冰块砸他他还狗皮膏药一般粘上来的,还真是第一个。
他想自己终于明白了“孽缘”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昨晚端总又来了,要了一杯蓝山,给他点了一杯哥伦比亚。他调侃端蔚为何不要两杯蓝山,端蔚故作深情地说:“因为有你啊……”
萧若空赶紧拿起咖啡品了一口,平静下因为恶心而下意识颤抖的身体,问:“端总妻儿安在否?”
得到一个“在”的简单回答。
萧若空白他一眼(当然那只是悄悄的)。那你还来找老子麻烦!
他依然喝不加糖的咖啡,有时加点奶。并不是因为什么前女友,只是生来厌恶甜食,就像他厌恶与他人过多接触一样。
今天,今天无论如何下了班就跑!萧若空已经对那端蔚忍无可忍。
先不说因为自己执意AA制而造成的巨额的工资损耗,至少他没欠端蔚什么钱,就说那端蔚三天两头跑来烦他就够让他受不了的。
谁知那端蔚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一般,还没等他从琴凳上站起来,就凑上去:“我们今天不喝咖啡了,喝酒如何?”
天杀的端蔚!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
“嗯??”
“约女朋友。”萧若空心不在焉的编个借口给他。
端蔚惊异:“这么晚还会有哪个女孩子会出来?”
“我女朋友。”萧若空反击他。
“这么有个性的女孩子我倒要会会他!”端蔚不信,这种人还交女友?真是不可思议,“我开车送你过去。”
怎么着你是下决心跟到底了?萧若空心里火冒三丈。“那你就开着车带我绕三环路转,转十圈我女朋友就会穿着白衣服从后视镜里爬出来。”哼,开不出五圈就把你车里的汽油耗光!
端蔚无语了,这笑话讲的。
“这作风和你真般配。”
“……”
那语气,端蔚是存心恶心萧若空。
最终端总成功把美人拐上车,跑到酒吧去了。
两人开了瓶XO慢慢喝。
辞职!明天就辞职!说什么也绝对不能再干下去了!萧若空握着空杯恶狠狠地想。如果端蔚稍稍注意一下琴师的手,就会担心他手中的杯子是不是下一秒就这样碎掉。
萧若空喝的很少,不是因为不能喝,而是因为这样AA制他可以少付点钱。反正端总很有钱,一瓶XO也算不了什么。
然而后面他终于为没有帮端总分担那瓶XO得到了相当严重的后果。
端蔚说什么也要开车送他回家,酒后驾车!严重的酒后驾车!好吧,反正路上也没什么人,那就坐他的车好了。
但更严重的是……
端蔚:“哎呀,我喝了那么多,回头开车不知道能开成什么样,所以今晚就麻烦了。”
萧若空一听,你酒后开车送我回来要撞撞死两个你都不怕,怎么脚着了地儿就赖着不走了?
萧若空决定说什么也得把他弄走。
“端总,您夫人在家,您夜不归宿这样不好吧。”他近乎赔笑。
“她才夜不归宿呢!”端蔚真的很赖皮啊。
“我那地方小。”
“小房子有安全感。”
“那地方每晚十二点整都闹鬼。”萧若空想不出其他的了。
“现在已经一点多了,闹过去了。”端蔚看看表。
“不一定,可能还没闹过去。”=_,=+++
“那我们今天晚上睡车里吧。”端蔚说着拉着他打开车门要进去。
“端总,我会开车,我送您回去吧。”萧若空想到了自己被吊销的驾照……以及……他可怜的驾驶技术。
“我家在@#%^*%……”端蔚说出一个开车两小时也到不了的地方。
萧若空没辙了。
他仰望夜空。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萧若空住在一个古旧的小区里,环境不错,租一个三十多平米的房子。那里的楼当然相当古老,据看门大爷说是苏联那时候修建的,加固以后保存到现在。
这种地方大概见不到什么私家车,所以当然不会有偷车或是砸车的人。
端总的保时捷停在这里正好安全,因为不会有人相信那是彪悍的保时捷。
并且萧若空也确信,端蔚来了这一次就不会再想来第二次了。
房间里冷冷清清,一个书架,一架子书,一个桌子两张座椅,一台电脑,一把吉他似乎就解决了所有问题,对了还有空调。
连个床也没有,因为萧若空的习惯是打地铺。
关键是,这个地铺似乎只够一个人睡。
萧若空看着有些惊讶的端总,耸耸肩,换了拖鞋进去开灯。可是拖鞋只有一双。
“没关系,穿鞋进来吧,反正这地也不干净。”
现在轮到端蔚无语了。端大爷,生下来就知道跟着铜臭走,哪里见过草根的世面?
为了礼貌起见,萧若空把唯一的地铺让个老板,自己打开电脑上网。
其实他完全可以把电脑扔给端蔚自己跑去睡觉,可是周围有别人他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偏偏这端蔚也是这毛病。于是他们守着地铺都一宿没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