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ollow men 空心人》meaningless

3、第 3 章

　　三、
　　这个世界太纠结了！！萧若空忍无可忍地想。
　　第二天他的确是辞职去了，但当经理理直气壮拿出他的“卖身契”索要违约金时，他体会到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即使是端总口中的艺术家，也要吃饭。
　　即使是端总口中的艺术家，也得拿着本事换钱。
　　所以端总口中的艺术家，归根结底就是个卖艺的。

　　萧若空很烦，他平静的生活就这样被人打破了。
　　就像把一块石头扔进平静的湖水里，湖面不高兴地皱起波纹，接着发出“扑通”的叫骂声。
　　萧若空对端蔚冷淡只是希望他能自知没趣离自己远点，可万事皆不顺，这端总偏偏不放过他，就像被水草缠住了身体，越是挣扎越是缠得紧，但若是不挣扎就只能坐以待毙。
　　萧若空迷惘了，怎样都是死，哪种死法好？
　　冷静的思考后，他决定一切任由他去。端蔚只是暂时对一个人起了一点好奇而已，不久就会腻，和缠人的水草有本质区别。
　　唉，有钱人呐……萧若空一叹再叹。
　　端蔚依然三天两头来找他，但由于工资问题他坚决不喝贵得要死的咖啡，也坚决不让端蔚请他，不欠端蔚什么以便卖身契到期立刻卷铺走人。
　　幸好快到期了，只要挨到下月月底，什么端蔚，什么TASTE，什么闹鬼的楼道，都见他的鬼去吧！
　　萧若空这样想着，嘴角不由挂上一丝胜利的微笑。

　　“喂喂，艺术家，走神了啊。”端蔚的话把沉浸在下月月底的萧若空拉回残酷的现实。
　　看到端蔚还在眼前，萧若空顿时塌了下来，有气无力地答了声“哦”。
　　“若空你最近没什么精神呐。”端蔚看着软在桌子上的萧若空。
　　哼，萧若空在心里冷笑，你连着四五个月工作不休息再添一烦人活宝试试？
　　“这工作也是个体力活。”端蔚自顾自地揣测。
　　“啊，是啊。”萧若空要死不死地回答。
　　“你不是有假么，没休？”
　　“嗯，没休。”还不是为了多赚点钱，尽早逃的远远的。
　　“这样，明天我们出去玩吧。”端蔚的语气不像上司倒像朋友。
　　“哦，不要。”萧若空回绝地很干脆。
　　“换个环境会好些。”端蔚突然变成老好人。
　　萧若空依然趴在桌子上，跟他开玩笑，“哈，我看端总办公室的环境就挺好。”
　　于是他付出了玩笑话的代价。

　　第二天坐在端蔚办公室的靠椅上时，一向不信神的萧若空认为自己的确有去拜神的必要。
　　端总的办公室环境的确不错。位于S大厦高层，巨大的玻璃窗擦得雪亮，整个房间将近两百平米。室内布置雅致，是个登高望远的好地方。
　　“唯一令人不爽的就是那边那座楼挡住一部分视线。”端蔚一边打开上面的窗户透气，一边抱怨。端蔚提到的楼离这里很近，甚至可以看见同层的人忙碌的身影。然而今天那边楼的同层好像没人。
　　换个环境的确好些。萧若空不得不承认。
　　但是他来这里干什么呢？端蔚上不上班都没人管，而自己今天是被强迫休假的。
　　来端蔚的办公室端蔚自然要上班，可自己呢？难道要坐在这发一天呆？
　　可惊人的是端蔚竟然和他聊了起来。
　　一大早两个不用上班的人跑办公室聊天？这真是比在咖啡馆喝一杯剩一杯还有毛病。萧若空在心里下结论。

　　本是很平静的聊天，却被端蔚眼神扫过窗户后面色的骤变给打破了。
　　当时两人离得不近不远，萧若空正是摸索一番，然后把刚刚擦好的眼镜戴上，端蔚突然跑过来一把将他推开，一声爆响玻璃碎了，子弹擦过端蔚的左肩，立刻溅起一片殷红。
　　这一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萧若空顺着玻璃破碎的方向看去，正好是隔壁同层的地方，一个人影匆匆离去。
　　突然萧若空注意到身旁受伤的端蔚，血已将白衬衣染红了小半。不过神智还清醒，只是疼的动不了。
　　萧若空慌了神，立刻叫急救车来，看着端蔚通痛苦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向来平静的思绪乱成一团，堵的他难以呼吸。

　　好在子弹只是擦过去，伤的并不重。事后萧若空听到医生这样说，终于松了口气。
　　伤了什么他可赔不起。
　　是的是的，伤的不重，过不了几天就能活蹦乱跳找他麻烦。
　　萧若空并不打算关心那个只被子弹擦破了点皮的人。

　　他深呼吸，将身体放松，靠在医院走廊上并不舒服的塑料座椅上，刚才的一切好似过了多年之久，又仿佛一瞬之间。
　　他就这样米袋子一样地瘫在弧形地塑料上，很久很久。
　　他有必要将自己乱麻般的思绪细细整理起来，原先的生活死水一般，却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打破了平静，接着是剧烈的搅动似要把底下的浊清一并翻出来。
　　一月之间就发生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自然叫人措手不及。
　　萧若空用两指揉揉太阳穴，站起来向端蔚的病房走去。莫名的，他想骂人。
　　这个端蔚，为一个无名小卒做到这种地步，到底有什么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