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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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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包里的手机嘟噜嘟噜振动了两下。
然而乌拉拉眼下没空理会。
低头看着暗红色地毯上令人光是描述就觉得恶心的两具躯体，乌拉拉沉默不语。
她感到某种厌恶的情绪。
更毛骨悚然的是，两个明显是四王子手下，穿着西装的男子正戴着手套一心不乱在旁边灌满化学试剂液体的玻璃缸里处理两张人皮。
怎么说呢，乌拉拉很讨厌帕里斯通。
但这个时候她又有那么一丢丢羡慕他怪物般的承受能力。
当内心生出对他认同感的萌芽时，乌拉拉强迫自己止住思考。因为她会忍不住想帕里斯通指派她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虽然她不认同猎人天生「只能是」探索未知的职业，不过她赞同帕里斯通猎人不该「完全」成为有钱人的走狗的说法。
这是程度的问题。
还是那句老话。
她没资格这么说就是了。
去年刚接到四王子的委托，乌拉拉特地事先查了下卡金帝国是个什么情况，居然能请得动副会长替他们搭桥牵线。
要知道帕里斯通的介绍费比地下赌场提成收的还多。
家里有矿富得流油的新兴国家拥有匹敌V5——猎人协会的顶头赞助人——的财力。
乌拉拉也搞不懂这个百分之六十五的人口是农民的地方是怎么富起来的。
这个有钱国的王子大咧咧的住在酒店顶楼的顶楼，房间摆满装裱在金色相框里的“手工艺术品”，以及数不尽的古典音乐CD，油画，摆件。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乌拉拉很乐意猜想这人捐了几个民俗博物馆xi了多少钱才做到这个地步[1]。
她也很乐意猜想帕里斯通在里面参与了多少。
“这两个就是你今晚的猎物？”
不管心里怎么想，乌拉拉面上十分平淡地问道。
“挑谁不好非要挑□□组织的女儿，眼光真好。”
没错，富可敌好几国的卡金帝国的资深王子，依旧不敢和□□硬杠。
乌拉拉突然觉得这个王国的逼格顿时掉了不少。
“她们来的时候是对主从，那位……金色头发的是大小姐，旁边蓝头发的是她的随从。”
保镖中的一人将从当时楼下酒吧的调酒师那儿询问的结果告诉她。
“错了。”乌拉拉果断否定了他的说法，叹了口气说，“玛费图家族的大女儿和二女儿都是蓝发，大女儿和真正的随从调换了身份躲过保镖，才有机会跑到这里来玩。”
这种温室里的花朵自己跑出来作死的情况，乌拉拉无话可说。
这简直就是恐怖片。
却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她不觉得是两个女孩的错，要是想出来玩都有罪，那乌拉拉自己早就挂得不能再透了。
万恶之源还不是这个剥皮魔在作怪。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四王子不耐烦道。
“我说，我今晚放走了人头价值二十亿的悬赏犯来替你擦屁股，您能不能耐心点。”她软绵绵的声音说着不得了的内容。
四王子不说话了。
乌拉拉吸了口气，慢慢说道：“第一种选择，诚心诚意去向玛费图家族道歉，其实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毕竟没有比□□更讲情理的道上组织了。不过考虑到您是个一般人，几乎确定断手断脚的回来，我们还是不予考虑。”
四王子皱起眉，说了句耳熟能详的烂熟台词：“我是王子，你竟然把我和一般人相提并论？”
偏偏这个神经病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王子。
乌拉拉没有比现在更感谢自己的家教没收了自己所有的言情小说，不然代入四王子的脸，她一定会把前天的晚饭都吐出来。
“从数量上考虑，猎人协会占了这个大陆全人类的六百八十多人，而这个大陆有几百个王国，就算按核心家庭来算，王子起码就有上千人。”
想起上周和米才伊史一起吃的烤肉，乌拉拉举了个不那么恰当的比喻，“简单的说，王族什么的就相当于牛里脊面前的牛筋。”
乌拉拉接着说道：“第二种，去讨好凡尔诺家族。”
这回她总结得异常简洁。
没有□□结构知识的四王子露出了求知的神色。
“为什么？”
“□□最重视什么？”她反问。
“人情……不，钱吧。”
“没错。”
乌拉拉点了点头。
“玛费图家族的大女儿和德莱拉哈家族的少爷有婚约，如果你今晚杀死的是二女儿，可能结果还不至于那么遭。不过幸运的是德莱拉哈家族是二流的家族，所以……”
“找一个更高级别的家族和玛费图家族合作。”四王子自然而然地接了过去，“那个家族是凡尔诺家族。”
“是的。”
凡尔诺家族的首领属于十老头之一。
没有比它更好的选择了。
乌拉拉拿出折了三折的委托书和钢笔，展开放到一处平摊的表面上，回头看着四王子。
“那么四王子殿下，您的帝国还缺赌场吗？”
四王子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真是输给你了。”
“反正您也不亏。”乌拉拉冷静地回答，“您会和凡尔诺家族合作而大赚一笔，虽然您的国民有可能因此被摧毁一部分，不过您是不会在乎的吧。”
“啊，是不会。”
解决了一桩麻烦事，四王子轻松笑了起来。
亲眼盯着四王子签下委托完成的签字，乌拉拉收好合约。
“订金以外剩下的尾款请您在十个工作日内打到指定账户。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讨论操作的部分了。”
她官方地念出已经熟悉成肌肉记忆的宣传语。
“我们猎人协会提供操作部分的委托，也可以化作您的样子代替您本人前往危险的地方参加谈判等等，不过这个部分需要另外收费。”
……
委托在客人签字的那一刻已经结束了。
在新的委托生效之前，之前的委托人——比如四王子，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乌拉拉开心得差点唱出声。
当然，四王子这边之后的程序也不由她来负责了。
前一秒还因让小金库承受巨额损失而闷闷不乐的四王子，此刻却看上去很愉悦地跟她乘上同一台电梯。
作为狭小空间里最柔弱的那条沙丁鱼，乌拉拉努力避免自己头上的团子被压扁，一边从手包拿出手机。
屏幕的荧光霎时在昏暗的空间中亮起。
四王子偏头瞥了她一眼。
几小时前米才伊史发给她的短信，说是盗贼头头逃跑了。
她倒不觉得意外。
也是嘛。
米才伊史本人在遥远的另一个国家，根本不可能亲自赶过来，只能临时远程集结几个参差不齐的猎人搞什么半吊子的团队合作。
这种队伍怎么可能打得过A级通缉犯啊。
电梯内重新照进暖黄色的灯光。
等乌拉拉回完消息，电梯门正好打开了。
四王子走出电梯，低头瞧着她作出邀请：“怎么样，要不要来一起喝一杯庆祝之酒？”
“不了。”
乌拉拉充分发挥这个年纪女孩子独享的翻脸无情的权利。
“我没到法定喝酒的年龄，请您不要教唆未成年犯罪，欧吉桑。”
“算了。”他耸耸肩，“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和我聊聊别的东西吧，政治、哲学、艺术、音乐，什么都可以。顺便一提，我最喜欢的作家是恩斯特·卡西尔。”
……哦。
乌拉拉假装没听到。
话说，和她聊这些有的没的真能有什么好处吗？
她不觉得这位小少爷能发挥科学家音乐家什么的作用，对他而言这些需要的无非是在头顶挂满大佬大头照的神秘俱乐部里，和那些能带来利益的人们打开话匣子的谈资[2]。
“我的时间……咨询费很贵的。”乌拉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一秒要一千戒尼噢，聊到您破产也没问题吗。”
四王子一脸微妙，像极了那些发现自己又被帕里斯通坑了的同事们的神情。
乌拉拉小小的吐了下舌头。
她意识到自己刚才把真实的人工成本暴露了。
估计这会儿四王子都算完他到底被黑了多少介绍费了。
外面的天空开始泛起发白的青色。
乌拉拉斟酌了下，挑选出合适的问候：“那么我就此告辞了，四王子，祝您有美好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1]：说个笑话，艺术品拍卖行的交付率（成功拍下和付款提货的比例），一半都在wash和炒资产。而且靠捐文物wash钞票还能成民族英雄，一本万利
[2]：挂照片的俱乐部原型是庆应大学的私人俱乐部
p.s.乌拉拉算个p软妹啊，这明明是硬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