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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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东京某处大宅。
“你是真的决定要走了么？”流蝶询问着对面的人。
“嗯。”耀司斜倚着沙发，笑得惬意，“我所有事情都基本安排好了，就等后天的飞机了。”说完，还感叹地加了一句：“真是，不做不知道，原来把所有事情都扔开之后的感觉是这么好啊。”
“当然，无债一声轻嘛。”流蝶赞同地点了点头，“其实，你早该这么做了。”
耀司星眸半敛，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听到流蝶的话，勾起一抹魅惑的笑：“现在去做也不迟啊。”
流蝶看着耀司，也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你放开了就好。”顿了顿，又说道，“你尽管去吧，我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研究器官衰竭方面的问题，已经小有所成了。也许再过段时间，我就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不要太勉强了。”耀司看着流蝶，眼里泛着真诚，“无论你找不找的到，我都会无比感谢上天，让我能认识你这个朋友。”说着，眼神暗了暗，笑容也变得苦涩起来：“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或者说，我能早点醒悟，现在可能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流蝶的眼底已湿意泛滥，刚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阵电话铃声给打断了。
耀司抱歉地看了流蝶一眼，掏出了电话接听，脸色却立即沉了下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流蝶看着耀司骤变的脸色，担心的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双龙会那边出了点小事而已，我已经推了。”耀司安抚地笑了笑，脸色却骤然苍白了起来。耀司缓缓地低下了头，眼里闪过一抹犹豫。
流蝶深深地看了耀司一眼，却没有说什么。有些事情，只能由他自己来决定，她无法插手的。
傍晚。
流蝶提着蛋糕踏进了屋子，却发现屋里的灯全是关着的。
“耀司，你在吗？”流蝶试探性地朝屋子里喊了一句。
一片死寂。
“真是的，人去了哪里了呢？”流蝶换好了鞋，边自言自语边走进屋里。
“嘛，这样也好，我买回来的蛋糕他就看不到了。明天他生日时就能给他个惊喜了。”流蝶边继续自言自语边摸索着开了灯，却在屋子变得明亮地一瞬就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纸条。
“这是什么？”流蝶嘟囔着拿起纸条，却在看清上面的熟悉的字体时愣住了。
“流蝶，抱歉，欺骗了你。今天的电话其实是忍打来的，东邦他们被山口组捉住了，对方老大点明了要我去才肯放人。所以……我今晚12点前一定会回来，不要担心。
PS：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SHIT！不是说好了不再管那堆乱七八糟的事吗？怎么又搞进去了？！那个笨蛋！伊藤忍和东邦关他鸟事啊！”流蝶愤怒地爆了粗口，眼底却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担忧。
两个月来，她也多多少少了解了耀司的过去。对伊藤忍和东邦的惹麻烦的能力也有了很深层的认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耀司在双龙会的地位和伊藤忍相当，为什么山口组那边指定了要找耀司呢？
希望是她多虑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这并不是多虑。
凌晨两点了，那个笨蛋却还没有回来。流蝶皱紧了眉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
“SHIT，不会出事了吧？！”流蝶咒骂出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NEIL吗？我是蝶，帮我查一下山口组的据点好吗？别问什么事，急用。”
流蝶看了看窗外被夜幕笼罩的天空，眼里的担忧渐浓。
耀司，你一定要平安啊……
凌晨五点，山口组某据点。
流蝶看着眼前似刚被大火焚得焦黑的建筑，心里的恐惧和不安越来越深。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流蝶冲进了建筑里，看着眼前的七人愣住了。
他们，就是东邦和伊藤忍吧？可是，耀司在哪里呢？
看着眼前虽掩不住疲惫却笑得张扬灿烂的几人，流蝶忽然就觉得无比的刺目。
“宫崎耀司在哪？”流蝶再也忍不住开了口，语气里含着浓浓的火气。
“这位小姐，你找宫崎耀司有什么事吗？”旁边一个笑得魅惑，浑身散发着荷尔蒙气息的青年礼貌地问道。
“宫崎耀司在哪？”流蝶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那个青年，再次问道。
“呀，宫崎老奶奶刚刚已经走了呢。”展令扬柔若无骨地倚着伊藤忍，看着眼前的流蝶，眼里闪过一抹兴味。
“往哪个方向？”流蝶稍稍松了口气，还能自己走的话，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展令扬指着刚刚宫崎耀司离去的那个方向：“就是那边。”看着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离开的流蝶，展令扬眼里的兴味更浓，呀，老奶奶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这么有趣的女孩？居然能无视我们几个呢？有时间找她来玩玩吧!
流蝶飞快地向展令扬所指的方向奔去，却没跑多久就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了令她终身都刻骨铭心的一幕——
那个骄傲的青年，正像一个残破的人偶一般倒在惨白的墙旁边，墙上有新染上的斑驳的血迹。刘海斜斜地垂下，遮住了他的容颜，却掩不住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衬衫的领子微微敞开，能明显看到肆虐的痕迹。
他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仿佛已被全世界抛弃。
流蝶的泪水汹涌而出，张了张口，却发现声音干涩的仿佛不属于自己：“耀司？”
过了很久，那人终于动了动，微微抬起了头，看向她，露出了浅淡的笑容：“你果然还是来了。”仅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便几乎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
流蝶扑地跪倒在他身旁，紧紧的把他搂进怀里：“耀司……你……”她看到他的一瞬，就知道一切已无法挽回了。她想到里面笑得绚烂的几人，蓦地就起了滔天的恨意。
“咳，流蝶，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选择的，与人无尤。而且，他们也不知情。”耀司似乎看出了流蝶的想法，说道，然后又勾起愧疚的笑，“流蝶，抱歉，我食言了。”
流蝶除了哭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不住地摇头。
“流蝶，就按原计划一样吧，把信送给忍、织田和父亲他们。让他们以为我只是任性地追求自由好了。至少，这样就不会有人伤心了。”耀司的眼神已有些涣散，声音也越来越低，后来已经变成了喃喃自语，“呵……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呵……红莲也消散了，我也要死了……”
耀司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向暗蓝的天空，“我终究……是无法自由呵……不……流蝶，我死后，把我的骨灰洒在太平洋上吧，最少，我死后，要自由地流翔……”
流蝶点点头，眼泪不住地落下，滴落在耀司变得黯淡枯燥的头发上，看着耀司的气息一点一点的弱了下去，最后，消失。
旭日终于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泼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美好，一如画作。
流蝶抬头看向那一轮红日，眼泪缓缓止住，只余下无尽的空洞与哀伤。
流蝶恍惚着回到耀司的宅子里。
宅子里空荡荡的，说话会有浓浓的回音。
无比的寂寥。
流蝶想起那个巷子里耀司救自己时利落的身手，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他一脸无奈却含着温柔的脸，想起他谈到双龙会是眉宇间藏不住的得意与自豪，想起他放开之后慵懒惬意的笑容，想起他戏耍人时眉目间小小的狡黠。
那是宫崎耀司，独一无二的宫崎耀司，她今生唯一承认的朋友。
想着想着，眼底渐渐就又湿意泛滥了。
目光触及桌子上摆着的原封不动的生日蛋糕，心底传来尖锐的刺痛。
耀司，今天是你的二十岁生日呵……
为什么，竟成了你的忌日。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