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情话》语秋

17、□□上门

　　张烈顺着几名服务员的眼神看过去，不禁愣住了。□□在他推门的时候便从座位上站起来拘谨地望着他，只是他心里想着一堆事情没有注意到。难怪几个服务员表情这么古怪，他们大概也都没想到□□竟然还有脸回到片段来自寻死路吧。

　　□□不敢对上张烈的视线，垂下头低声说：“张哥，我还担心等不到你，我只请了半天假，再等一个小时你不来我就得赶回去了，要不然会扣钱。”
　　张烈冷哼一声。“干过大事的人果然胆子和脸皮都不一般了，你找我干什么？”

　　“张哥！”□□向张烈凑近了几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他舔了舔嘴唇艰难地说：“这是八百块钱，我现在每个月加上小费什么的，也就一千块钱，我给自己留了两百过日子，剩下都还你。我每个月挣的钱都还你，还一辈子。”
　　张烈不屑地说：“行了吧，演戏呢？嗯？还是浪子回头的苦情戏？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滚！我不想见到你！”
　　□□咬紧嘴唇，眼泪却抑制不住地流下来。开始他还强忍着不出声，后来渐渐控制不住，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张烈叹了口气。“行了，你走吧，你那点钱管什么用！我不报警，让你坐牢我的钱也拿不回来。”
　　□□哭着说：“张哥，我不是怕你报警想骗你同情，我真的后悔、真的恨自己，你对我那么好，我鬼迷心窍～～我丧尽天良～～”
　　“别说了！”张烈不耐烦地打断□□。

　　□□依然小声哭泣着，几个客人都好奇地看过来。
　　“哭什么哭！好像我欠你什么我对不起你了！快走吧！等以后挣多点钱再来还我。你这样子还让我做生意不？”
　　□□用袖角擦了擦泪，将信封放在身边的桌子上，快步朝大门走去。张烈努了努嘴，一名服务员拿起信封追上去，塞还给□□。□□与他推了一番，最后还是拿了信封，临出门前，□□眼泪汪汪地又望了张烈一眼。

　　张烈一直盯着□□的背影。他曾经喜欢过这个混蛋，虽然没有多深的爱，但他们彼此相处得还算不错。后来他恨这混蛋恨得要命，动用了所有远远近近的关系要抓到这混蛋。若不是因为遇见小秋，他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跟小秋在一起之后，他才发现这世界原来真的如此美好，他心里充满爱，对任何丑陋的厌恶的的人和事都能宽容对待。
　　算我倒霉，算你运气好，我不会再追究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服务生小超殷勤地说：“张哥，他来的时候我们都惊住了，真没想到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还敢上咱们的门。不过他现在看起来挺凄惨的。”他偷看了一眼张烈的脸色，换了激愤的语气。“这都是他活该！辜负张哥这么好的人，肯定没好下场。不过要不是这样，张哥也遇不上咱们那么好老板娘不是？”

　　小超以前和□□私交不错，有一次他父亲来城里看病，他向张烈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张烈还额外多给了他一千块钱，他请假也不扣钱。后来□□知道了硬塞给他五百块钱说是给他父亲买点营养品。□□在一群服务员中年纪最大，学历最高，对人热情，其他几个孩子都挺服他，所以张烈那时才给予他较多重用。如今小超看到□□的可怜样，便忍不住想帮他求求情。

　　“小超，□□是不是找过你？”张烈想起这些往事，心里又免不了一阵发恼。
　　小超眼神闪烁不敢正视张烈，哼哼唧唧了半天点了点头。
　　张烈愤怒了。“那就是说你早就有了他的消息却不告诉我？他妈的我怎么尽养了些白眼狼？”
　　“张哥，不是啊～～”小超吓得声音抖抖索索。“他向我打听你的情况，他说他会想办法还你钱，会来向你赎罪，但他现在情况太差，他不好意思来见你。他当时～～哭得气都喘不上来，我我～～”
　　“他一个大学生不能找个像样点的工作吗？跑到度假村当服务生，一个月挣那么几百块钱还巴巴地送来，知道我心软，摆一幅可怜样来让我看，还拿我家小秋当挡箭牌。真会玩心眼！小超啊，咱们这些人都太实诚了！”
　　“张哥，我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最好别理他，他把你卖了你还帮他数钱呢。我会一直盯着他，他现在这情况我也不能把他逼死，若他将来好一点了，我还真要他哪怕是分期付款，把我的钱给我吐回来。”

　　聪明的小超看张烈依然气哼哼的，立刻转移话题：“老板娘好几天没来了，我们都想他了，他今天晚上来不来？”
　　果然一提到小秋，张烈的脸色顿时柔和了。“他这几天玩疯了，晚上要看书。”又想二周在家，只怕小秋也没心思看书。其实他心里非常希望小秋不要去看什么鬼书，就陪着自己，时刻陪着自己。可是目前对小秋而言拿文凭是正事，他可不想让小秋成为那种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浪荡子，他的小秋那么优秀，将来肯定会有所作为。想着想着，便微笑起来。
　　几个服务生各回各岗位，心里均想以后万一出什么错了，就拿老板娘当挡箭牌，绝对管用。

　　□□坐在去南山的县际长途车上，窗外是荒凉的冬天田野，毫无生息，枯燥得令人眼睛发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回D市，象自己现在的状况，待哪里还不就是混日子，但当他站在售票窗口时，脱口而出便是D市。买完火车票，他几乎身无分文。
　　往事不堪回首，他再也不愿想起。但既然不愿想，又为何会回到D市？这里既不是他的家乡，也没有他的亲人。这里只会让他想起那些不愿想的一切。因为深深的内疚与悔恨，他干了那件事之后便夜夜不能安睡，现在已经开始有轻微的神经虚弱了。但踏上D市的第一夜他在一个广场长椅上竟然安然入睡，直到早上被保洁员喊起来。他很久都没睡那么踏实了，于是他决定留在D市。他知道张烈报过案，自己这事儿能判个八年十年的。他不敢在城区内找工作，怕哪天撞上，没想到还是撞上了。

　　他去应聘南山度假村服务生的时候，隐瞒了自己的本科学历和年龄。他发现有时本科学历反倒是鸡肋，高不成低不就。作服务生他的年纪已经有些偏大了，他跟人家解释小时候家里穷，为了能早点工作，改大了三岁，他本就是娃娃脸，面相显小，看上去顶多二十一二。他长得一幅乖巧俊俏模样，应答又合体，很轻松便被录取了。一个二十五岁的本科毕业生在浴场给人家递递毛巾什么的，真是丢尽十八代祖宗的脸了。但是这里管吃管住，他当时已经山穷水尽，先活下来再说。

　　张哥应该不会报警了，虽然他对自己那般憎恨，但他还是放过自己了，这是拜他那位大帅哥所赐。听小超说他最近心情好得不得了，总是满脸春风，而且爱心泛滥，对街上的乞丐都和颜悦色的。因为自己心里充满爱，便希望让世界都充满爱。正是这个缘由他才饶过自己了，还真是侥幸啊。想到他们的缘分自己是诱因，□□苦笑着撇了撇嘴，果然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张烈去办事，顺路找了一趟李齐劲，把蒙地卡罗的摄影卡拿给他。
　　“手气不错嘛。人家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你怎么啥好事都沾着！”
　　“我家小秋是旺夫命啊。周立丰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当他是客套话呢。”
　　“你从他旧情人那里了解了不少信息啊。”
　　“那我跟他还能有什么共同话题？聊来聊去都离不开小秋。”
　　“真好！唉！嫉妒死了！”李齐劲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单位的事情怎样了？没法变通了？”张烈看到李齐劲眼底渗出一丝疲惫。
　　李齐劲苦笑着耸耸肩。“以后不用当三陪了，可以按时下班了。对了，既然你家小秋有旺夫命，我也有闲了，咱们一起干点什么吧，要不我在外面混怎么给老婆找借口？”
　　张烈点点头。“那你看看有什么能干的，你人脉广，要是可行的话我可以跟小秋商量把他的家底掏一点出来，他的钱在银行贬值着呢。”
　　“你要用他的钱？”
　　“是啊，我现在才勉强周转过来罢了，哪有余钱再投资什么。再说了，他是我老婆嘛，另外不能浪费了他的旺夫命。”
　　“得了，中个小奖就得意成这样，有本事你中个五百万。你们在一起时间还太短，最好不要在经济上有太深瓜葛。”
　　“嗯，我知道，我们平常都是AA制，但是投资这种事情要两人都认可才行。反正项目也不是说有就有，你先好好瞅着，我再有半年也能缓过来不少。另外啊，齐劲，你也正经找个人吧，别瞎混了。”
　　“行了，爱情大使！现在还是寒冬腊月呢，别发春了。”李齐劲及时堵住张烈的话头。自从小秋跟他以后，这家伙把要好好对待感情，要认真去爱之类的话总挂着嘴边，到处布施爱情言论，被大家戏称为爱情大使。
　　唉！谁不想有一份好感情，但那又怎能是想有就有的。谁不想用力去爱，可是总得有发力的对象嘛！

作者有话说

　　别人给我教说分章节的时候故意卖一下关子，我从善如流地尝试了一下。呵呵。
□□是我有意从《秋天童话》里揪出来的线啊，至于他的故事我还在编呢（好像应该说构思哦。。。），先把这根线扔到这里。
新文总得出来些新角色，虽然都是配角或者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