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情话》语秋

18、月光宝盒

　　小秋下课后给家里打电话，没人接，猜测二周逛街还没回来，给周立丰打电话得知他们在步行街，便赶过去会合。
　　三人一见面周立丰就问：“小秋，要什么圣诞礼物你自己选吧。我们俩刚才转了半天，也不知道买什么合适。”小秋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啥也不缺。”
　　周立丰笑道：“张烈怎么舍得让你缺了什么！那买衣服吧，衣服再多也不嫌多。对了，好像张烈穿的那件毛衣跟你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啊。”
　　“是烈哥帮着选的，他当模特试穿，我觉得不错就买了两件。”
　　周立丰很惊讶，主动示好不太像小秋的风格嘛。“那时你们才刚认识没几天，你就送他东西啊！”他的语气有些泛酸。
　　“烈哥送我红水晶手链，我礼尚往来嘛，再说那时想着就此分手了，算是感激他的款待吧。”

　　“红水晶手链？”周立丰的眼光瞄向小秋的手腕，好像戴的是自己送的那一串。
　　小秋不好意思地捂住手腕，老实地说：“老赵事先告诉我了，怕你扫兴，见你的时候没戴他送的。”
　　周立丰看着小秋的表情心里便明白平时小秋肯定戴的是张烈送的那串，因为自己来他才专门换了过来。周立丰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自己送他是自己一番心意，他就算不戴自己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他有意这样反而显得做作。

　　小周打岔说：“我记得有个老电影，女主角给他的老公和情人各织了一件颜色款式都一模一样的毛衣，只是一个胸前是个感叹号，一个胸前是问号。后来有一天，感叹号和问号相遇了。“
　　小秋好奇地问：“后来呢？”
　　“后来奸情被发现了啊。”
　　小秋尴尬地看了一眼周立丰，小周讲完后自己也觉得有点别扭，这哪儿跟哪儿啊。

　　三人逛到一个影城前，正在上映《功夫》。
　　小周兴致勃勃地说：“看电影吧，好久没看电影了。我在网上看评论说这部片子周星驰从大师级的演员升华为大师级的导演。”
　　周立丰问：“小秋看不看？”
　　“看！”小秋连忙点头，掏出电话。“我叫烈哥来，他早说了要看，一直没顾上，那天在网上搜着看了，影版效果太差。我以为都过了档期了，没想到还在演。”
　　小周说：“十七号才首映的，这才十天。”
　　小秋说：“现在我们都不关心这些。”他仔细看了看时间，有一场大约在一小时以后，时间合适。

　　“看电影是最廉价的浪漫。”周立丰想起很久前自己跟小秋一起看过的那场专场，上演的是什么片子早忘记了，只记得小秋开心地窝在自己怀里，享受那难得的在公共场合亲热的机会，还记得小周酸溜溜地说你们好浪漫啊。
　　小秋说：“也不算廉价啊。对学生来说很昂贵了，电影票、饮料零食、看完后一起吃饭、再送女朋友回去，也得快两百块钱呢。还是上网最便宜，两人一起玩游戏，在游戏里扮夫妻档。”
　　小周说：“所有的精神享受都建立在物质基础上，贫贱夫妻百事哀，没钱就没浪漫。”
　　小秋不同意他的观点。“那穷人怎么办，不活了？”
　　“穷人只顾着温饱，谁还想着浪漫！”
　　“也不一定啊。有时我在学校里看到男生骑个破单车带着女生，女生在后面搂着男生的腰，也笑得美滋滋的。浪漫就是浪漫，没什么附加条件！”
　　小周很不屑地嘲笑到：“你真是纯情少男！现在这女生坐在单车上笑得美滋滋的，如果有别的男人开着跑车去追求她，你看她坐什么！”
　　周立丰说：“你俩无聊死了，随便一个话题就能抬杠半天！富人有富人的浪漫，穷人有穷人的浪漫，关键看你有没有那个心！”
　　小周立刻说：“还是我哥说的有道理。”

　　张烈接了小秋的电话便跟李齐劲告辞。“我家小秋叫我去看电影。”
　　李齐劲骂道：“去就去呗，还要再显摆一下，可怜咱也没人陪着去看。妈的！我带我女儿去看去！”

　　张烈跟三人会合，小秋献宝一般地把周立丰和小周买给自己的衣服展示给他看。
　　“你打劫啊！”张烈把几个袋子拉开瞅了瞅。
　　“机会难得嘛，等良哥来了继续打劫。”

　　四人来到影院，张烈抢着买了票，周立丰便去买饮料零食。小秋指着影院特别推出的棒棒糖说：“电影里的棒棒糖。”
　　周立丰问：“你要？”
　　小秋摇摇头，周立丰笑着说：“有啥不好意思的。”说完便买了四根，于是四个大男人一人举着一根棒棒糖招摇着进了影厅。

　　因为不是周末，加之这电影已经放映了十天，影厅里人不太多。四人选择靠后的座位方便自己一时性起做些小动作。
　　电影很精彩，虽然张烈和小秋在网上看过一遍，但还是看得很投入，几乎没顾上做什么小动作，只是一直手拉着手，偶尔笑得滚在一起而已。

　　看完电影几人在回家的路上热烈讨论。张烈感慨道：“影院效果是好，在网上看太糟蹋了。”
　　小周说：“好多地方笑完了觉得心酸。”
　　周立丰说：“小人物的生活就是这样，苦中作乐，这才是真正的喜剧。”
　　小秋一直听着没怎么发表意见。周立丰说：“小秋到底跟咱们还是有代沟，咱们七十年代的这波人都中过周星驰的毒。在电影院里听他一直在笑，傻笑吧？啥也没看懂吧？”
　　小秋不服气地说：“看懂了啊，就是一个小男孩幻想自己变成功夫高手保护小女孩嘛，那些所有好人坏人都是他幻想出来的。”
　　周立丰笑道：“看来是看懂了。周星驰片子里所表达的，都是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幻想啊。想当年在大学的时候看大话西游，几乎每句台词都背过了。爱你一万年的爱情，可以给你后悔机会的月光宝盒。哎，小秋，要是真有月光宝盒，你最想回到什么时候？”

　　如果可以回到从前，自己最想回到什么时候呢？小秋思索着，应该是那场血染的婚礼前吧，他会配合成光演好那场戏，而不是冲动的疯狂。不！或许应该回到跟舍友打架前。他会平淡应对张珊珊和李瑞思的挑衅，顺利地完成学业。如果是那样，现在成光应该已设法将他办出国了，他们就像当初憧憬的那样，在阳光下大方地牵着手，那么他的初恋便是完美的爱情，他的一生也不会受那么多苦难。

　　几个人都没说话，或许都在思索周立丰刚才提的这个问题，如果真有月光宝盒，自己最想回到什么时候？
　　许久之后，张烈淡淡地说：“幸好并没有月光宝盒这种东西。”
　　如果可以不断返回以前重新塑造自己的未来，那么他张烈便不可能出现在小秋的人生中。

　　小秋笑着转移话题：“立丰哥还这么文艺的啊！我就看着傻乐了。对了，咱们晚饭吃什么？”
　　张烈犹豫了一下问：“要不还吃火锅？”
　　周立丰立刻说：“不吃了，我已经受不了了。张烈，你待会还去店里吗？”
　　“不去也行，下午去过一趟了。”
　　“那咱们回去熬点粥，在超市随便买些凉菜，吃清淡些。”
　　“咱们去吃夜市吧。”小秋对清粥素菜兴趣不大。
　　张烈立刻反对。“这么冷的天坐外面冻着，尽吃了风了，你想感冒啊？”
　　“小秋还是容易得病？”周立丰担忧地问。
　　“经常得小病就不容易得大病，没事。”小秋大咧咧地说。
　　周立丰叹了口气，还是那次受伤和自杀把元气伤得太厉害了。

　　晚饭四人边聊边吃，吃到快十点，收拾完便各自进屋，锁门。
　　小秋翻开书本想看一会书，张烈坐在他身边的床上静静地望着他，他哪里还看得进去，便离开书桌坐到张烈腿上。
　　“秋，他们要是一直住家里挺影响你学习的。”
　　“他们没影响，是你在影响，你在我身边我就一点都学不进去。”
　　“那～～我到客厅看会电视？”张烈可怜巴巴地说。
　　“不用，都十点了。”小秋笑着用下巴蹭了蹭张烈的衣领，张烈顺口衔住恰好在自己嘴边的唇，小秋张开双臂，象猫咪一样缠住张烈与他深吻起来。

　　“看来让他们住家里是对的。”张烈笑着说，“简直是两颗人形春药，你这几天很积极主动啊。”
　　小秋正赖在张烈身上轻轻啃咬着他的脖颈胸口，听到此话仰起脸说：“谢谢你对我的朋友这么好！你真好！我爱你！”
　　张烈怔了一下，这似乎是小秋第一次先说爱，每次都是自己说“我爱你”，然后他说“我也爱你”。
　　“我也爱你！”张烈热烈地回应。

　　我没法表达我有多爱你，语言也不能，行为也不能，你所看到所感到的，连我爱你的万分之一都没有。看到你这么快乐，我也快乐得不得了啊！张烈在心底诉说着，但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太酸太肉麻了。

　　隔壁房间里，周立丰问小周：“要是有月光宝盒你最想回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回到咱们吵架前啊。你呢？”
　　“我～～”周立丰有点迟疑，小周的背立刻硬了，难道他想回到那次喝醉向小秋施暴之前？
　　“我觉得月光宝盒对我没什么用处，回到以前，咱们在一起，现在咱们不还是在一起。”周立丰的手掌慢慢地抚着小周紧张的背部。
　　小周笑了。“就是，难怪在电影里老被人扔来扔去的，看起来是宝物，其实是废物。”

作者有话说

　　后悔药这东西算毒药还是解药？
应该是毒药吧，如果真有后悔药的话每个人都会胡作非为了，反正可以吃后悔药，推到重来。
这篇会出现一些新配角，其实都是有台词的路人甲、路人乙罢了，不会像老赵、周立丰那样的戏份那么多。比如上两章出现的□□。这个人我各人认为他很有挖掘潜力，让我继续挖着。
太生活化的东西真难写，没激烈矛盾，没刺激。
我又没多少幽默细胞，不会搞笑。
哎呀呀，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