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人设岌岌可危》四季奶糖

5、第 5 章

　　晏怀玉带来的那些人作势要追过去，被杜威和杨显一脚踹倒一个，剩下的人蜂拥而上，却隔空挨了好几个果核，纷纷哀嚎着倒了下去。

　　晏怀玉正要发作，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从二楼翻下来，稳稳落地后，走到他们中间。

　　晏怀玉盯着他瞧，心里有一丝熟悉感，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这也不怪她。

　　她早年出宫，那时候晏怀明还小，五官都没有长开，何况他们本就不是亲姐弟，不熟，年幼时见过的几次面早就随着时间淡忘了。

　　晏怀玉对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极为厌弃：“长得倒挺俊，怎么偏偏做了人家一条狗呢？”

　　长安花尽的几个，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晏怀明也不恼，笑着：“我不是这店里的，就是刚出门，想来喝口茶，结果看到你们要打架，顺手阻止了一下而已。”

　　“打架？明天，这家店就得关门！”
　　晏怀玉也不想跟他们多费口舌，转身正欲离去，晏怀明叫住她：“这位姐姐，和气生财，大伙儿都是一条街上的，何必闹得不痛快？不如这样，我替这家店的老板给您赔个不是，下次平请您喝茶，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们这一回？”

　　“你不过就是一个喝茶的，有本事管这么多？”

　　“在下晏怀明，就住在这家店旁边，常来这边喝茶，跟这店老板熟得不能再熟了。”

　　晏怀玉一听他的名字，僵了半个身子：“你说你叫什么？”

　　“我叫晏怀明。言笑晏晏的晏，怀璧其罪的怀，明辨是非的明。”晏怀明笑起来很有少年意气，甚至有些可爱，“这位姐姐，您能不能别关了这家店？我自小没个朋友，好不容易有家便宜茶水喝，您行行好，可以吗？”

　　晏怀玉没有回头，而是沉默了片刻。

　　她虽然已经不问宫中之事很多年，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还是会听到关于晏怀明的只言片语。

　　“新娶了媳妇，不好好在家待着，没事出来喝什么茶？”
　　晏怀玉以为晏怀明刚到，并不知晓她的身份，所以只是点到为止，想他应该是个聪明，也听得懂。

　　晏怀明就笑了笑：“那这位姐姐，改日去我家喝茶吧。”

　　晏怀玉没有答应，带着人直接离开了。

　　秋容临走前又看了眼杜威，慌慌张张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主子离开了。

　　“呵，还想瞪老子？”
　　杜威不屑，晏怀明劝他：“杜大哥，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我想那个秋容，以后都不会翻身了。”

　　“此话怎讲？”

　　晏怀明神秘兮兮地说道：“当然是看在韩先生的面子上了。”
　　众人难免好奇，可是晏怀明没有明说，而是去找杨青苑了。

　　王毓把韩祎架到后院，刚松开手，韩祎就跟个木头似的，直愣愣站着，仿佛灵魂出窍，不知飘到了何方。

　　王毓满脸不解：“韩先生，你怎么了？”

　　“委屈呀。”
　　杨青苑坐到了避光的地方，杨彩衣握着宽大的衣袖给她扇扇风，把她给逗乐了：“你不热？你也坐，歇歇。”

　　于是，几个人都各自找了地方坐下。

　　“韩先生，你是想不明白长公主为什么要你跟她，却又对你恶言相向吗？”
　　杨青苑问他，韩祎笑笑：“那会儿被吓着了，现在倒想得明白。”

　　“哦？”

　　“我阿兄早年寄回的家书里，提到过长公主。”韩祎垂眸，“具体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但和现在，应该差别很大。”

　　“长公主很喜欢你哥哥。”
　　杨青苑沉吟片刻，“我查过了，她府上养的面首，没一个长得像你哥哥。这人啊，太爱一个人，要么疯狂找和他相似的，要么就是一点都不想见到和他有关的。前者是想睹物思人，绵思念，而后者呢，是怕情难自制，徒增伤悲。”

　　她分析完，又反问道：“韩先生，你怎么看？”

　　“离她越远越好。”韩祎长叹，“希望不会出大事。”

　　“应该不会。”
　　晏怀明踩着点走过来，杨青苑忍不住笑：“你确定？”

　　“嗯。”晏怀明也笑了，“她还说，有时间让我多在家陪陪你，不要多管闲事。”

　　“然后呢？你说了什么？”

　　“我说改天请她喝茶，她就回府去了。”

　　杨青苑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商人狡猾的一面就显露出来：“行，我这就让人去采购上好的茶叶，请她喝。”

　　晏怀明哭笑不得：“我的大老板可千万不要记仇啊。”

　　“我心胸宽广，怎么会记这种仇？放心吧，我就看看热闹。”
　　说着，杨青苑就吩咐王毓：“去长公主府探探风声，有消息了回禀于我。”

　　“是。”
　　王毓闻声而走，韩祎却说道：“那个小白脸儿讨不到好处，就不用去打探风声了吧？”

　　“哎，这可不一定。长公主能亲自过来我店里，说明那个小白脸还是有点份量的，我得知道他是怎么个下场。要是被扔出来，落了单，我们还能逮着个机会，从他嘴里套点话，有用没用，日后再议。”

　　杨青苑说得既促狭又冠冕堂皇，几个人都知道她什么性子，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约莫两个时辰后，王毓回来，说那个小白脸儿果不其然被长公主赶了出来，服侍他的几个随从据说都被发卖了，几个人哭哭啼啼扒着长公主府的侧门，死活不肯走，又被看家护院的打手狠揍了一顿。

　　“好惨哦。”王毓啧啧摇头，杨青苑又问他：“那你呢，你后面又做了什么？”

　　“我把他们都买下来，分去下边庄子做活了。”
　　王毓颇有些得意，杨青苑瞧他那等着被夸奖的样子，笑问：“你怎么想起来要买下他们？乱花钱可是要挨打的。”

　　“那小白脸儿刚被赶出来就走到了那堤上，准备寻死觅活，我就想啊，话还没问出来呢，就这么便宜他死了，也挺吃亏的，就和他谈了谈。”

　　“怎么谈的？”

　　“就小时候，您和我说过的话啊。”

　　杨青苑忽然一顿，看了看他，没了追问下去的意思：“知道了，就按你的想法去办吧。”

　　“好嘞！”
　　王毓高高兴兴找杨显报备去了。

　　杨青苑沉思片刻，才吩咐杨彩衣：“算算时间，倦秋也应该在北齐安顿下来了，你留心一下，看看他来信了没。”

　　“好，我知道了。”
　　杨彩衣近来也在想这件事，如今得了老板准话，自然也欢喜，便立刻着手去办。

　　杨青苑有些出神。

　　她忘记小时候和王毓说过些什么了，那时候她也不大，希望别是些个大言不惭的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