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世界》雨令山禾

8、是谁

　　毛毛雨俯身用手拨弄了一下倒地的张伯琮，确认他失去了意识后，对钱名山汇报道：“父亲大人，接下来把他送往何处？”
　　钱名山刚想说话，体内衰败的器官却隐隐作痛，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毛毛雨显得有些紧张，准备去给他拿药，钱名山伸手示意，算了，说道：“我没事，你把他带去二号研究室交给布罗吧，他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声音较之刚才明显虚弱了许多。
　　布罗博士？在五位研究室博士中，他的成功率可谓是最低的，手段也最为粗暴大胆，他最擅长的并非改造、激活，而是收集数据，把张伯琮交给他？钱名山仿佛猜到了毛毛雨的心思，说道：“放心，布罗虽是个狂人，但自有他的手段。去吧。”说完又咳嗽了几声。
　　毛毛雨深知他的脾气，也就不再多说，答了一声：“是！”便将张伯琮收入EB中。随后退出屋外，毛毛雨看着手中的EB，心想：张伯琮啊张伯琮，就看你过不过得了这关了。
　　辗转来到二号研究室入口处，同样是隐蔽在地下山体之中，石壁处装有检查装置，确认了来者身份后会自动开启空间装置方能进去。进入到二号研究室，首先跟毛毛雨打招呼的是一个关在大型蓄水池里的鲛人蓝骐，全身异化程度高达80%，几乎全身覆盖着灰蓝色的海豚皮，脖颈处也长有鱼鳃，略显恐怖的外形却无奈长着一双豆豆眼，显得十分不搭，一见到毛毛雨便兴奋的拍打着蓄水池的玻璃，冲着她招手，毛毛雨就如往常一样，用余光扫了他一眼，随意的挥了挥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后便去寻找布罗博士。
　　此时的布罗博士正在观察研究上次送来的78号实验品的细胞，尽管上次实验已经失败，但若能从失败中吸取一些经验教训，那也不枉实验品的牺牲。工作状态下的他极度专注，连有人进入自己的研究室了也没察觉。
　　虽然毛毛雨并非他手中的产物，但心里对此类人非常敬重，隔着庞大的研究机器，毕恭毕敬的问候道：“布罗博士，我给您送新的实验品来了。”
　　一听到有新的实验品，布罗博士立马兴奋的从研究器械后跑了出来，是一个地中海十级患者，倔强的留着一些零碎毛发（秃头是绝症，无论什么时代，科技如何发达都治不好）的矮个子小老头，高耸、扁长的头骨即使脸上裸露的皮肤并没有异化的表现，看上去也不像正常人。布罗博士像一条饿了几天的狗等待喂食一般焦急的问道：“新的实验品呢？”
　　毛毛雨看着他的样子着实有些嫌弃，但还是保持礼貌的掏出EB将张伯琮放置到研究所的台子上，说道：“就是他。”
　　布罗博士从衣服口袋掏出特制的眼镜，看着张伯琮平平无奇的人类□□，眉眼一高一低，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个就是你们情报中所说的不怕电击的赏金猎人？”
　　毛毛雨回答道：“是的，您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吗？”
　　布罗博士的脸就像是吃了一颗极酸的酸梅干，五官皱巴巴的挤在一块儿，观察了好一会儿说道：“简单的观察下来，这小子体内的细胞都处于高活性状态，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具体的数据分析，等我研究之后再告诉你吧。”说完从张伯琮身上拔下几根毛发，用刀割取了一些皮肉组织，手法极度粗暴。
　　毛毛雨见到都有些于心不忍，替他担心，但也没有办法，毛毛雨说道：“那有劳您了，我先告辞。”
　　布罗博士的眼中此时只有张伯琮，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几种研究他的手段，对毛毛雨摆了摆手说道：“走吧走吧~”临走前，毛毛雨也顺手取了一根张伯琮的头发，放在手掌中，瞬间融入了自身。走到大型蓄水池位置时，蓝骐依旧趴在水池玻璃上等着毛毛雨，期待着她能跟自己说说话，可毛毛雨看到他就觉得这个研究室的博士不正常，实验品也不正常，这大人了整天泡在水里也不穿条裤子！头也不回的，自顾自的离开了。
　　独在家中坐着的赵旭仁一边摸着自己的断肢，一边担心大哥的安危，一切变化来的都太过突然，什么同事一听就知道是假的，自己的腿一定是那些黑衣人砍断的，可大哥却说自己能重新站起来，看着断处抽出的几根新芽又像是真的，这些人到底是善是恶？大哥什么时候能平安归来？还有要不要跟小妹说出实情呢？家里一向是大哥拿主意，现在大哥走了，自己究竟该怎么办？一系列的问题纠结在赵旭仁的大脑中，导致头都开始有些隐隐作痛，恍然间，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是小妹回来了？赵旭仁下意识的拿毛毯盖住了自己的下半身，操纵着轮椅移动到客厅，是大哥？！赵旭仁脱口喊道：“哥，你没事啊？！”
　　张伯琮就如往常一样，脱鞋进屋对他说道：“我不都跟你说了，我跟同事出去办点事儿而已，你显得这么紧张干嘛？”
　　看着大哥一脸悠哉的样子，赵旭仁觉得自己真是想瞎了心，不过也好，虚惊一场。张伯琮进屋后看着干干净净的厨房和餐桌，问道：“这么晚了，你还没做饭吃呢？不饿吗？”赵旭仁光顾着担心，哪还有心思做饭，再说小妹晚上又不回来吃，突然赵旭仁觉察到有一丝不和谐的地方。
　　张伯琮一边伸着懒腰往自己房间走去一边说道：“我跟同事在外面吃过饭了，你要是肚子饿了就自己弄点吃的吧，菜都在冰箱里呢。我太累了，先回屋休息去了，晚安~”
　　看着张伯琮的背影，赵旭仁明白了不和谐的地方是哪里了，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大哥张伯琮，可他的音容相貌都跟大哥一模一样，会是谁呢？难道是机器人？自己是拆穿他还是继续配合他演下去呢？屋内的氛围显得有些紧张，赵旭仁的心脏在胸腔中‘砰砰’作响，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沉重，正当赵旭仁犹豫之际，大门又打开了，赵旭仁神经紧张的转过轮椅，看见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是小妹。
　　邓小熙看着坐在客厅里的二哥，却不见大哥的踪影，小声问道：“哥，大哥呢？”此时的赵旭仁头脑一片混沌，眼前甚至都有些发白，看见小妹回来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楞楞着不说话，邓小熙还是头回见二哥这个样子，眉头一皱，走进屋里来到赵旭仁身边问道：“哥，你没事吧？”邓小熙心想：就算自己回来晚了点，大哥唠叨几句，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邓小熙看着大哥的房门关着，地下的逢透着光，看来大哥在房间里呢，还是自己去跟大哥解释吧，邓小熙正准备朝张伯琮的房间走去。
　　赵旭仁突然拉住她的手说道：“小熙啊，今天面试完在外面玩了那么久，一定累了吧，早点回房洗澡睡觉吧。”
　　邓小熙看着二哥的脸色有些发青，问道：“哥，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赵旭仁磕磕巴巴的解释道：“这个。。。可能有点感冒了，有点冷，所以你看我盖着毛毯呢，是吧，呵呵。”
　　邓小熙看着赵旭仁身上的毛毯，以及他抓着自己的手透着的凉，关心的问道：“你感冒了？难怪手这么凉，那要不要我拿药给你吃？”
　　赵旭仁慌张的松开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吃过药了，你快回房洗澡睡觉吧，免得传染给你。”
　　邓小熙指了指大哥房门，又问道：“那大哥那儿~”赵旭仁想了想，说道：“大哥那儿我跟他说过了，你也说你都这么大了，也该多交交朋友什么的，没事的。”
　　听到赵旭仁这么说，邓小熙还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会是自己那个老父亲心态的大哥说的话，虽然有些不相信，可二哥向来不会骗自己的，邓小熙说道：“是吗？那我去跟大哥打声招呼再回屋~”
　　赵旭仁连忙拦着说道：“哎~小妹！大哥他今天出去办了好多事，很累了，他特意嘱咐说让我们别打扰他休息。”
　　邓小熙皱着眉头小声嘀咕着：“是吗？”
　　赵旭仁说道：“是啊，二哥什么时候忽悠过你，是吧。”
　　邓小熙点点头说道：“这倒是，那我回屋休息了，哥，你自己也早点回屋休息吧~晚安~”说完冲着赵旭仁挥了挥手。
　　赵旭仁也道了声：“晚安~”目送着小妹回到自己房间。轻轻的松了口气，看向张伯琮的房间，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