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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2 ...

  •   谁知第二天中午,兮尔的找茬任务就出了点闪失,她和洛承宽刚出校门不远,志龙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叫住了她。

      “胡老师去教育局开会了,让你马上去她办公室整理一下本班的分流申请表!她下午回来就要!”

      志龙是胡老师的侄子,他转告的事必定是无误的。

      兮尔作为班干部,哪敢耽搁。

      一个小时后,她从那堆小山似的申请表中抬起头来,满鼻子的油墨灰尘。

      只见胡老师推门进来,“傅兮尔,你在这儿干嘛呢?”

      洛承宽在校外的僻静处,把昨天关于狄旭的谈话内容告诉了闵一玫,让她回去跟妈妈说说。

      同时,兮尔也在操场上逮到了志龙。

      “胡志龙啊胡志龙!你胳膊肘往外拐的本事真是前无古人!”

      志龙算是班里跟洛承宽关系比较好的一个,他们都是心眼大、好说话的类型,鲜有摩擦。

      但兮尔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一个鼻孔出气了。

      志龙招供说,自己借了洛承宽一百块钱暂时还不上,洛承宽就给他免了债,条件是把她支走一次。

      兮尔痛定思痛,发誓要严格管控洛承宽的零花钱,免得他再去扶贫。

      兮尔一直信奉“以牙还牙”,既然洛承宽把她支开,她同样也能让他滚得老远。从今往后,他和闵一玫再出去,她不仅要紧随其后,还要让他去买这买那,把他当脚夫一样支使。

      她说自己累了不想走,叫他去东边街上给她和闵一玫买奶茶,去西边街上买驱虫水,去北边街上买阳伞,以免她晒成黑胡椒……

      总而言之,把他和闵一玫隔开千山万水就行了。

      兮尔就是要搅黄他们的所有好事,反正洛承宽不会拒绝这点跑腿的小要求,那一直是他们最契合的相处模式,一软一硬,一水一火。

      他会包庇她的懒惰,她的专-制,她的使坏……他不会真的怪她的。

      但,闵一玫恐怕已经用意念把她杀死几百次了。

      “傅小姐,你总是这样以别人的痛苦来取乐吗。”

      那时,她们正沿着校外一方新建的人工湖堤漫步,湖上的风裹着潮意,习习吹来,传送着对岸树木的幽芳,也吹落了闵一玫眼中氤氲的一颗泪。

      兮尔万万想不到自己让洛承宽去买张话费充值卡也能让她如此悲愤,手机欠费这事儿只能怪运营商啊。

      兮尔正要好心劝抚,却听到背后一阵“呜啊啊”的乱叫,还伴随着利物刮擦地面的魔音。

      她转头一看,那边的堤坡上飞溜下来一个踩滑板的男生,本来是挺帅的出场,却因为他的杀猪狂叫而变了味。

      他的滑板显然已被惯性所俘虏,脱离了他的控制,停不下来了,他面如土色,将摔未摔地往下冲,下坡给了他惊人的加速度,一瞬已距兮尔她们不足十米。

      兮尔正要去拉开闵一玫,后者已经吓得连退几步,想躲避冲撞。

      闵一玫本就对这片地势不熟,情急之下,哪还记得这是在湖边?

      其实她离湖水还有一小段路,可也经不起她的一退再退。兮尔刚要高声警示,她就踩到了一根枯枝向后滑去,在湖沿一脚踩塌,眼看就要落水……

      这下兮尔顾不上自己逃命了,虽然她对闵一玫很不感冒,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吧!待会儿洛承宽看见一只落汤鸡横空出世,她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她迎着那朝她杀来的滑板,跳上去攥住了闵一玫的一只胳膊,强行把她拖回。

      两个人一同跌在湖堤的边缘,闵一玫几乎把鞋子给蹬了。兮尔半条腿都掉进了水里。

      万幸的是,那滑板男生终于仰面摔倒,没有撞到她们。

      兮尔忍着丝丝作痛的膝盖爬起来,扶起闵一玫,“没事吧?”

      闵一玫的头发乱了,哆嗦的嘴唇抿成一条窄线。

      兮尔本以为她至少会说句谢谢、

      可是闵一玫的眼神慢慢定在了对街上。

      洛承宽一边查看手里的几张卡一边向湖堤的方向缓步走来。

      兮尔忙把及膝的裙子往下扯了扯,挡住自己蹭破皮的膝盖。

      “你们在干什么?”洛承宽走到她们身旁,嗅出了空气里的不对。

      坡下那个男生突然像弹簧一样蹦起来,一头鸡冠发型在风中飘动得几乎散了架,直盯着洛承宽,眼里有某种见了洪水猛兽似的惊恐……甚至敬畏。

      他夹起滑板,抱头鼠窜。

      兮尔见这鸡冠男如此丑态,正自称奇,闵一玫就怯缩着开口,“没什么,这湖边没栏杆,那个男孩子乱冲,我差点没站稳,现在没事了。”

      说着,她走到堤中央,也是她早先站立的安全地带,证明她已经学乖了。

      “你要小心一点。”洛承宽有些后怕的样子,蹲了下来。

      兮尔一缩腿,以为他看出了她膝盖的伤痕。

      可他只是蹲在闵一玫面前,“别动,你鞋带开了,难怪站不稳。”

      他为闵一玫系鞋带的手指青朗瘦削,长着一些茧,却显得很可靠。

      虽然兮尔没有去触摸,但她想一定是温热的。

      闵一玫微眯起眼,脸仿佛也被湖风吹皱了,露出一丝心虚的笑纹。

      兮尔懂了,灰姑娘怎么会承认自己被巫婆救了。

      巫婆又何必自吹自擂。

      “是啊,悠着点,掉进水里我可不会救你。”兮尔笑吟吟地说。

      ……

      从那天起,兮尔就不再是洛承宽身后粘着的一块牛皮糖了。

      他和闵一玫爱去哪儿去哪儿,她管不着。

      她也不再成天跟他打嘴仗了,甚至客客气气起来,虽然并不明显,但洛承宽又怎会觉察不出。

      他问过她原因,她却避重就轻,说自己听不懂他的意思。

      他变着花样地哄她,把新学的戏法变给她看,起个大早帮她在阶梯教室占座,或者自罚一大杯苦丁茶。

      她见了都是一笑,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或许是天凉了的缘故,她不穿裙子了,每天都是遮过膝盖的七分裤,对于一向明丽打扮的她来说,这并不多见。

      入冬后,她报名参加了市立粤府乐团组织的中学生钢琴集训,呆在学校的时间少了,晚上回家也是埋头练琴,洛承宽根本找不到跟她深聊的机会。

      而她偏偏对他非常得体,微笑着说自己有点忙,让他也专注学业,听说下次模拟考会很难。

      洛承宽简直浑身不舒坦,好像他们之间隔着一张薄冰,乍一看什么都没有,其实有了什么,他自己明白。

      另一件令洛承宽寝食难安的事,就是傅轾轩这段日子对他不加掩饰的厌恶。

      两人同在一个高中,进进出出的,傅轾轩即使在楼梯上跟他碰见,也像见了传染病人一样绕着走。

      有人冒冒失失的去问傅轾轩,到底在摆什么冷脸,洛承宽怎么他了?

      傅轾轩转着笔心不在焉,“洛承宽是谁?闲杂人等,别浪费我脑容量。”

      不怪傅轾轩话狠,洛承宽也明白这是自己当初嫁祸他的结果。

      洛承宽想挽回一下,向他释放出尽可能多的友善讯号。

      比如那次,傅轾轩在全校师生面前演讲,稿子前一天落在傅宅了,离上台还有十分钟,洛承宽没等他答应,就跑回去替他取,争分夺秒,气都顾不上喘。

      洛承宽的体力毕竟是练过的,终于赶在升旗时把稿子交到了傅轾轩手上。傅轾轩脸色未动,就那么一松手,几页纸在风中飘远……随后,他的脱稿讲话,毫无错漏,一贯的优异。

      再比如傅轾轩班里的公开课,要求必须穿校服,但那天他的校服被一个美术生的画刷弄脏了,色块结得到处都是。

      傅轾轩急着找人借一套,可是别班的学生都是自由穿着,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个穿校服的男生可以跟他换。

      只除了一向衣着从简、守着校服可以穿到天荒地老的洛承宽。

      洛承宽想为他解这燃眉之急,傅轾轩脸却更阴了,宁可跑到水房把校服洗了一遍,大冬天的穿湿衣上完了整节课,也不肯受小人的恩惠。

      洛承宽看不下去了,在楼梯口拦住他,“轾轩,无论你怎么对我都没关系,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冲我献殷勤?”傅轾轩的语气就像吃到了腥鱼一般,“有殷勤去对我姐姐献就好,我受不起这么大的人情!不过我奉劝你,把你的花花肠子藏好一点,别漏出来脏了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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