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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1 ...

  •   阿玫错愕地看着傅兮尔从天而降,知道自己的笑脸已经像一只掉了漆的木偶那么丑。

      阿宽哥轻咳了一下,“傅小姐说你第一次来,她不能怠慢了,想带你逛一下周边,这是待客之道,阿玫,快跟我们走吧。”

      盛情难却,闵一玫只能被他们推着走,看了什么风景全没记住,吃东西时也没带味蕾。

      傅小姐这导游一直热情如火、谈笑风生,闵一玫仿佛跟阿宽哥被一条洪流隔在两岸,根本没法好好说话。

      她本想跟他聊聊新学校的见闻、妈妈复发的腰疼病,还有宠物店后的小桂花林又开始飘香了……可这些都成了泡影。

      她开学的好心情,在傅小姐挥舞的银餐具和带路的豪迈手势里一扫而光。

      闵一玫告诉自己,熬过这次就好了,东道主也不可能天天办开幕式。

      可她错了,接下来她和阿宽哥每次有约,傅小姐都会来,毫无眼力界儿,请他们吃大餐、看展览,没完没了地凑在他们中间。

      闵一玫半点都不稀罕,“傅小姐,请你不要破费了,我都心领了!要是我妈妈知道我这么麻烦你,绝对会打死我的……”

      “闵心阿姨上次那么尽心的招待我,我这点小意思又算什么。”兮尔眨着眼睛。

      洛承宽只好私下对兮尔说明,“阿玫来找我,也只是想聊两句,你在的话,她反而认生了,你都快吓着她了……”

      兮尔吹长号似地“哦”了一声,“行,早说嘛!你们聊着,我回避就是了!”

      但洛承宽很快发现,兮尔的回避只是跟他们拉开一定的步距,大约二三十米吧,嘴上嚷着“你们该干嘛就干嘛,不要管我”,人却执拗地在后面遥遥相随。

      进入高三后,兮尔打算报考音乐学院,重心不再放在文化课上,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可洛承宽打死也搞不懂她为何会把这时间浪费在跟他较劲上。

      当他和阿玫在假山小径上散步,或是在桥上驻足望江,兮尔就像条懒懒的小尾巴,一边玩着手机上的贪吃蛇,一边偷瞟他们那边的风吹草动。

      他无语凝噎地望向她,她还会挥手致个意什么的。

      这种示威,洛承宽见得多了,早就习惯了。但闵一玫却难以消受,又不能上去撕破脸皮,表情越来越哀怨。

      洛承宽只能让阿玫先在石凳上等着,自己跑去劝劝大小姐。

      兮尔的贪吃蛇咔地咬到了蛇尾,她也不说暗话,“洛承宽,你要知道,我报复清单上的头号人就是你,我妈妈和轾轩都被你赶走了!凭什么你能和闵一玫卿卿我我的,我就要和家人天各一方?对,我就是来搅局的,怎么着吧!”

      自从上次洛承宽和傅轾轩决裂后,这一对名义上的兄弟关系跌至史无前例的冰点,同在一个屋檐下已令人感到窒息。

      再加上傅轾轩担心妈妈离婚后陷入精神低潮,就决定去她那边长住了。

      她孤身一个女人,有孩子在旁总能缓解一些落寞。监护权虽然暂不变更,但实际上他已经选择了母亲,父亲也只得放手。

      洛承宽当时就羞愧了,说搬走的应该是自己,他这就去打点行装,傅霆海却制止了他,“阿宽,这是我们的家事,是我们自己造成的,与你无关。”

      兮尔的四口之家这下是彻底被一劈为二了,洛承宽自知理亏,“是我活该,你想报复就冲我来,往我鞋子里倒的颜料可以换成辣椒水,往我领子里塞的蟑螂可以换成鳄鱼,我都不会说什么,但你何必给阿玫找不痛快?她没得罪你吧?”

      “我给她找什么不痛快了?打她了还是给她设套了?我爸爸教我不能对客人小气,我还请她大吃大喝呢!这条街不是你家开的吧,你们能在前面走,我就不能在后面走?我又听不见你们讲话,更不想管你们在干嘛,你没见我一直玩贪吃蛇吗?”

      洛承宽想了想,她好像还真没说错,这是否已经是她相当怀柔的一种报复手段了?

      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好,就你有理,可阿玫见你这样,难免多想。”

      兮尔头上竖起了两只恶魔角。

      “她多想?我还多想了呢!你老实说,闵一玫是你女朋友么?”

      “什么?”洛承宽跟不上她的跳跃思维,“当然不是啊,我都跟你说了她是我妹妹!”

      “说得好听!轾轩不就认了一大堆妹妹?如果她不是你女朋友,我当会儿电灯泡又怎么了?反正你们也没什么不能让我看见的勾当!”

      洛承宽气得脑仁疼,索性顺着她的话激她,“假设我和她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在……在那什么吧!你是不是就可以行行好,别当电灯泡了?”

      兮尔静了静,用指甲在手上掐出几个月牙,随即,又挺了挺胸,“那更不行了!你是个高三生,我必须把你谈恋爱的苗头掐死在摇篮里!你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学费也是我们家出的,居然还敢分心早恋?太白眼狼了!”

      洛承宽觉得她简直鬼话连篇,“我和阿玫在大街上离开你十分钟,就成了你眼里的白眼狼?”

      兮尔皮笑肉不笑,“你别忘了,我爸爸叫我辅导你学习,做你的书童,我不能让任何不利于你高考的因素存在我眼皮底子下!我只是奉旨办事,你想风花雪月可以,别让我交不了差!”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洛承宽说不过她,放软了语气,郑重道,“我和阿玫从被拐卖起就像家人一样,风里雨里的,遇上什么沟坎都相互扶一把,转眼十多年了,我们跟亲兄妹没有任何差别,在一块儿聊聊天罢了,怎么会对学习有影响?你是在说笑吗?”

      “我说笑?”兮尔果真笑到七窍生烟,“你们是青梅竹马,手上还戴着定情信物,敢说什么亲兄妹?骗鬼去吧!”

      洛承宽不由得用手触了触腕上她所说的那串三生绳。

      那破裂的红珠就是她这女魔头的杰作。

      “算了,我跟你说了也是白说!你养尊处优的,从来没有一个跟你患难与共、比亲人还亲的好朋友陪着你长大,所以你不会懂。”

      “我怎么没有?”兮尔顺口就跟他抬杠,但停下来一想,在她的十七年人生里,交友广博是不错,发小也不是没有,但自从上了不同的学校,终是不如过去亲密了。

      后来的新同学也大多是结伴走一程,在互赠的纪念册上留下“宴席永不散”的誓言,偶尔回望,才会小聚一场。

      至于虞荟阿荷她们,都是高中认识的,好到不分你我,但也谈不上“患难与共”这样的字眼,“比亲人还亲”也有点言过其实了……

      但兮尔不肯认输,“我虽然没有,但我未必就不懂!我爸爸和狄伯伯就是你说的这种!”

      洛承宽一滞,“狄伯伯是谁?”

      “我爸的铁哥们儿,艰苦年代一块儿闯过来的,干过的架比我们吃过的盐都多,深衡的很多工程都是他们齐心协力完成的,小时候我经常看见爸爸和狄伯伯谈事,看见我爷爷对他们委以重任,爷爷还说,把狄伯伯当成是第二个儿子。”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他没来家里串过门吧。”洛承宽淡淡问,“他还在深衡吗?”

      “不在了……”兮尔又苦下脸来,“我五岁那年,家里好像闹了件挺不开心的事,然后狄伯伯就不见了,我不停地缠着爸爸妈妈问,狄伯伯什么时候能回来陪我玩?可他们都躲躲闪闪地不回答,妈妈还用电视上那种魔术来哄我,向我解释一个大活人怎么变没了……我发现爸爸脸色很差,很少再笑,消瘦得很,就像变了个人,对我倒还好,可有一次轾轩张开手要他抱,他理也不理……”

      “狄伯伯……跟你父亲绝交了?”洛承宽听得似乎很认真,“他去了哪里?”

      “那时我还小,哪懂这些,只听过一点风言风语,说狄伯伯是犯了事才出走的……反正爸爸再也没提起他,只有深衡的一些老员工不时东拉西扯,谈论的都是他早年的事迹……”兮尔来了个急刹车,“等等,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保不准你转头就嚷嚷给你的‘亲妹妹’听呢!大公司的秘闻,是不是还能卖点钱?”

      “我不会的,大小姐。”洛承宽坦率地望着她,“我不是那样的人。”

      “看出来了。”兮尔轻笑,“这种事我从不对别人说,可你不一样,你这傻样,卖不了我们的。”

      洛承宽没跟着笑,换了种问法,“那么好的朋友,一眨眼就没了音信,这感觉一定很不好受吧,你爸爸跟他失去了联系,想必很挂念他……”

      “也没失去联系吧。”兮尔偏着头想了想,“我爸妈还没离婚的时候,爸爸晚上总是呆在书房里,妈妈敲门进去,我拉着轾轩听壁角,好几次听见妈妈说,接到了狄伯伯的电话,他在别处安了家,想跟爸爸通话……可爸爸不愿意,说不想知道这个人的消息,我没听过爸爸那么冷的声音……久而久之,妈妈就不提这茬了。”

      洛承宽眼底深邃起来,“是吗……有联系就是好的。”

      “所以,你和闵一玫不要得意太早,我多给你们找点茬,说不定你们的‘友情’还能更保鲜呢。”

      洛承宽伸出一只手横在她脑门前,“还保鲜呢,你天天跟着我们大中午的往外跑,小心晒成腊肠,还是黑胡椒味的。”

      “那也比你这种炭烧味的好吃!”

  •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下新晋啦,这本也不打算签上了,不是热题材+笔力有限,但是一定会写完的!因为写一个故事的过程,确实很开心呐~看到人物一个个鲜活起来,在他们的生命轨迹里活动,陪伴着自己,是很幸福的~
    年底了,三次元工作有点忙,但前段时间存了很多稿,会坚持日更的,希望野收小天使们不要掉!希望自己可以开开心心苟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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