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还没死透》蛹酒

230、52

　　外界风起云涌，一片大乱时，闵心仍被关在深山的一间酒窖里。

　　日出的微光透过天顶的破洞，照在怀中男子的脸上，暖青色的宁静。

　　这是他被绑架的第五天。

　　也是她陪着他的第三天了。

　　开头几天的暴打和漫长的饥寒交迫，已经让他到了极限。

　　日光渐强，移至他眼睑上，他却没有任何刺眼的表示，仿佛死了一般。

　　不管她再怎么缠着他说话，他也没有再醒过来。

　　只有当她的手指轻轻贴在他脖颈旁，还能感觉到薄薄皮肤下的一丝细微跳动。

　　闵心把自己所有的外衣都脱下来，拥在他身上，想留住他的一点热量。

　　她羡慕武侠小说里的江湖女子，可以将全部的内力传送给重伤的男子，即使自己会损耗而亡……

　　她的眼泪在脸上结棱，嗓子哑得没有办法发出一点啜泣，拍着他瘦骨棱棱的脸，翻起他的眼皮，他没有任何意识。

　　“傅霆海，我原谅你了，这样可以吗？真的……你不就是希望我原谅你吗？我什么都答应，你不能死……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我承认了。”

　　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忽然，外面锁匙声响，窸窸窣窣，像有一群嗅到死尸气味的老鼠在窜动。

　　“咣当”一声，地库的门打开了。

　　她周身顿时如同被千斤重物压住一般，无法呼吸。

　　几个小弟走进屋子。

　　领头的还是那个鸡冠男。

　　他上前踢了几下已没多少活气的人质，“怎么样，招了没有？”

　　闵心抱着傅霆海往角落里躲。

　　韩十三给的时间已经到了，她本以为凭警察的速度，早该找到这里了，所以才敢跟韩十三赌这一次，可是，她遗漏了这场疯狂的大雪……

　　从天顶的破洞里，可以看到雪片飞扬，没有间断。

　　或许，是天要他们亡。

　　警察是不是快离这儿不远了？多半已经围了山。

　　而这些留守的歹徒，在逃跑之前，会替主子收拾干净残局。陶七兴许没有胆子下令杀人，可是，如果这个决定是韩十三做的呢？

　　韩十三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了，更何况他现在根本不在这里。他的手下都是奉旨办事，她的恳求，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鸡冠男走近的时候，她能闻到他身上酒臭熏天，显然喝了不少。

　　他的步子颠颠倒倒，嘴里的菜渣飞出来，“闵小姐，请起，我们老大交代过了，到点儿了。”

　　闵心忧急如焚，面上却似冻住，微微抬起眼，见仓库外的过道上映着一团强烈的火光，想是这些人为了取暖生的火堆，旁扔着两瓶烧酒、几个残羹剩肉的盘子。

　　她又摸到身下厚厚的茅草，见鸡冠男从裤子里掏出打火机，点了根香烟叼上。

　　她全身骨骼窜过一阵战栗。

　　如果自己能一把火烧了这里，分分钟就能引得警察找来……

　　为避火势，小弟们只有逃命的份儿，哪里还顾得上人质？她只需要带着傅霆海从这里寻路出去就是。

　　韩十三对她很客气，进这个地窖时，她没有被蒙上眼睛，对于室内结构还是记得大部分的，外头的通道不长，只要无人阻挠，逃生并非不可能。

　　但她也知道……在这湿冷贫瘠的环境里，想燃起一场大火难上加难。

　　就算成功，那也是自困，如果有一点差池，她和傅霆海都会活活烧死！

　　可是，总好过眼前，鸡冠男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几个小弟上前去翻转傅霆海的身躯，“这人早死了吧，用不着咱们动手……”

　　闵心扑上去，“别碰他！放开他……”

　　“死了吗？还省了我的子弹了。”鸡冠男移开了摸向腰枪的手，“直接扔下山去！”

　　他一声令下，但小弟们却没有立刻听从他，因为闵心正挡在人质身前，拒不配合。

　　碍于这是韩十三的女人，小弟们一时不敢乱动，犹豫不决。

　　鸡冠男抓住闵心的两个肩头，“识相点！”

　　闵心被他甩到一旁，本想摸一下他的口袋，看能不能偷到打火机，可是，被他推搡间，重心不稳栽倒，“嘶啦”一声，肩上的衣服被撕开了一个大口。

　　她已经把外衣全都裹在傅霆海身上了，自己只着单衣一件，鸡冠男下手又重，竟生生扯烂了，露出她的大片肌肤，甚至……内衣肩带都原形毕现。

　　闵心捂住滑脱的衣服。

　　鸡冠男看她的眼神，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我倒还没发现，这娘们儿脱得只剩块布了……要是韩老大知道你们孤男寡女这副样子，他会怎么想？”

　　闵心顾不上那么多，只是转身护住傅霆海，因为背对众人，天顶上一抹发白的清辉照下来，更加映得她肩头肌肤如雪。

　　鸡冠男两眼竖直，舌头舔着嘴唇，“还真、真挺白的啊……”

　　“鸡哥，你……”小弟们面面相觑。

　　“成！我不把你和这狗男人的事儿说出去，只要我也有份……只要你让我也尝点甜头……”他忽然上手去摸她僵硬的肩膀，触手虽不如小姑娘滑腻，却令他格外留恋。

　　众小弟大呼不可，“鸡哥，这是韩大哥的女人，这糊涂事不能干……咱们利索收了尸，趁警察来之前，赶紧走吧！”

　　“这么大雪，猎狗的鼻子早不灵了，警察找不到这旮旯里来！……韩十三？切！更他妈不会来！他聪明得很！会自己来堵枪口吗？……可怜的是老子，在这儿不上不下的，真要进了局子，什么时候才沾得了女人？”鸡冠男打了个酒嗝，挑剔地打量闵心，“人是老了点，我也算搞到一个熟女……这种人老珠黄的货色，韩十三会上心？真上心早供起来了，会扔这儿几天不带理的？”

　　“鸡哥，你喝多了……”一个小弟上来赔笑，“韩老大千叮咛万嘱咐过，得好好把闵心小姐送回他那儿……鸡哥别害了小的们……”

　　“你他妈滚开！”这话像是踩了鸡冠男的老鼠尾巴，“我害你们？我害你们？？如果不是我和闵一玫的这层关系，不是我混到她手底下的一个小官做做，你们这帮初中没毕业出来抢小卖部的废物，还想吃香喝辣？吃屎去吧！”

　　鸡冠男说完，趁着酒兴摸了把闵心的脸，她一脸惊吓，极力躲开。

　　他尖笑道，“有其母必有其女，闵一玫也是这样，对我爱答不理，高傲得跟个公主似的，我就活该跪下来舔她的脚？我治不了她，她妈妈倒是现成的在我手里……”

　　“鸡哥，韩老大会杀人的！阿玫小姐也不是好惹的！这种话你几时敢当她面说？咱们都尝过她的厉害！图这一时痛快是要送命的！”

　　“送命？韩十三让咱们来干绑架买卖，就是拿咱们堵大炮呢！没准我真给警察毙了，干嘛不先享用了他的女人？闵一玫看不上我，却愿意给韩十三当徒弟，任他调/教！我为韩十三埋头苦干，他倒对我呼来喝去，可那洛承宽呢，反了水，投了敌，韩十三还念他一句有胆识！当初洛承宽差点拿刀捅进我肠子里，我不会忘！死也不会忘！”鸡冠男充满了屈辱之色，“都踩在我头上，都拿我当狗是吧！洛承宽，你妈妈落我手上，真是报应不爽……”

　　小弟们与洛承宽素不相识，不明白鸡冠男为何对这个人越说越气。鸡冠男突然举枪对着他们，“都出去！带着那个死人滚！把门给我关上，没我命令都别进来！我谅这女人也不敢向韩十三告状，女人都得装清白……你们不说谁知道？？你们说出去也得一块儿死！”

　　众小弟被枪指着，吓破了胆，只好起身去搬运尸体，就在这时，鸡冠男说，“等等。”

　　只见那“尸体”的手臂，似乎在这一刻微微地动了动……

　　人还活着！

　　鸡冠男开心得直跺脚，哈哈大笑，“放下，放下！有意思，起死回生啊？……你们走，让他在这儿瞧瞧！饱了眼福再去投胎……”

　　“鸡哥，你一人不安全……”

　　“一个女人，和一个活死人，笑话……”鸡冠男已经饥渴地解下皮带，将闵心的双手向后绑起，“都给我滚！”

　　随着仓库门再次闭合，鸡冠男已经开始对闵心上下其手，一把扯开她衣襟，“嘿嘿，你儿子会来救你吗？有本事让他再捅我几刀啊……呵呵，姓洛的，狗娘养的……”

　　闵心被堵在角落里，面对着这只泄欲的饿兽，他腐烂的酒气喷在她脖子上。

　　这个人虽然是骨瘦如柴的猥琐，可毕竟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她在体力上无法相抗，被他轻而易举按住。

　　她的双手被皮带缚在背后，本来试图解脱手腕上的环扣，可是皮带越收越紧，假肢也不够灵巧，无法和左手协调配合。

　　也许是她的反抗动作惹恼了鸡冠男，他抽出枪顶在她头上，“老实点！”

　　闵心安静了，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落雪的细响，还有鸡冠男的喘息和褪下长裤时晃荡出的钥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