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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35 ...

  •   这时,海汐放在床边的手机震了一下。

      虞荟拿起来看,预览显示的微信备注是“小少爷”:

      【小丫鬟睡了没?刚下飞机,来陪你过周末,带了姐姐的喜糖给你。】

      虞荟承认自己是惊慌失措的。

      她迅速给海汐穿上衣服,把整个房子收拾回原样。

      走之前,想了想,压了张纸条在客厅餐桌上显眼的地方:

      【海汐,让你喝醉了,实在不好意思,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忙完了再来看你——虞荟。】

      虞荟断定轾轩一来就会看见纸条,纸上写了是醉酒,轾轩肯定就会打给自己问怎么回事,到时解释权就归她所有了。

      可虞荟没有想到,半小时后,傅轾轩一进门,就直奔卧室。

      见海汐“睡着”了,他头一个就是打电话通知父亲,她一切安然无恙。

      父亲听后舒了口气,也不再多说,只让他要当心一个人:虞荟。

      “虞荟?”

      如果虞荟早知,自己是个暴露的卧底了,今晚她绝不会对海汐下手。

      她还天真地以为她藏得很好。但其实,早在洛承宽误闯李啸龙的游轮包房,看见吴云和那张红桃扑克折纸的时候,就猜到她的来路了。

      洛承宽只和养母说了这个情况。当时闵心就记下了,虞荟这人是有问题的。

      直到今天。

      “海汐睡下了,要不要把她叫起来,跟你说两句话?”那时傅霆海和闵心已经在去岭城机场的路上,天刚有点微亮,傅霆海把电话拿开一些问道。

      闵心想了很久,还是垂目摇头,“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电话也说不清楚……我好乱。”

      “说什么都好,你是她妈妈啊。”

      “她会信吗?还是宁愿没我这么一号人才好?”她有些消沉。

      “别胡说!”他有点生气。

      她忽然道,“我要不要再回宠物店收拾一下?什么都没带呢,我原本想着,等找到了女儿,要带几件东西去认她……”

      “用不着那些,母女就是母女,一眼就明白的事,我已经让老陈给你拿了简单行李送到机场,你直接上飞机就行了,不是想早点见到女儿吗?”傅霆海覆上她手背,想让她定心。

      她愣了愣,并不买账他的亲近举动,挣开了。

      “你刚才说……我直接上飞机?你的意思是……你不去吗?”

      “你听我说,是这样的……”他放低声气,“我好多天没上班,有点事儿得回公司看看,你一个人先去,我稍后就到,好吗?”

      她偏过脸去,咬牙,“你叫我一个人?”

      他低头,回答得很艰难,“是。”

      “罢了,我知道了。”

      傅霆海有些难堪,“对不起……”

      她轻笑,“这种陈词滥调,你不必多说。”

      机场到了,赴首都的班机半小时后起飞,傅霆海也买了张机票送她进去,两人全程无交流。

      闵心不愿留他,提着自己的小包一路走,他取了行李跟在她身后。

      直到广播传来登机的提示音,他拉过她,犹豫了片刻,“我该走了。”

      “走吧。”闵心淡然点头,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拂退,原来当他知道她没有死,也并非多么惊天动地的事。

      来不及长歌当哭、一叙契阔,便匆匆说再见,终归还是回到他自己的生活里去。

      由得他吧,他此时不在,以后也不必在了。

      他说了好几次要走,却仍站在原地,脸色像丢了什么的孩子。

      “我登机了,你请回吧。”她礼貌地道别。

      突然间,他快速地俯下身,拥紧了她,把她按在自己胸膛,“让我再抱一下。”

      “你放开。”她脸热,心凉。

      他在她湿答答的睫毛上吻了吻,哑道,“我走之前,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没有。”

      他仿佛是失望了,“阿惜,我……”

      “不要这样叫我!你认错人了!”她凶巴巴地打断,“永远不要再这样叫我。”

      “我……”傅霆海脸上有微微的遗憾,“好……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些年,你是我全部的念想……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也都是一样。”

      十分钟后,闵心上了飞机,看向舷窗外,傅霆海还在候机厅里,正一边接电话,一边隔着玻璃冲她微笑挥手。

      空乘过来请她系好安全带,她低头时,忽然看见了自己随身的一个环保袋。

      她想起了什么,打开翻了翻,里面都是她在港城买的演唱会周边,这一路回来就直奔机场,也没顾得上放下。

      有一只保温杯,是给傅霆海的,他的胃不好,冬天喝不得凉水。昨晚她看到酒店房间有蜂蜜和一点水果,就煮了水搁在这保温杯里,怕回去的时候他渴了,路上又没有热饮。

      哪知后来被他强闯房间,就忘了这件事,这一趟过来,是动也没动一口。

      她心里有些可惜起来,不想浪费了这杯蜂蜜水,眼看着还有一会儿才起飞,不如去把东西给他的好?

      她一抬头,候机厅里已不见了傅霆海的影子。

      她暗怪他消失得这样快,不过应该还没走远,她起身跟空乘说了一声,想下去找找他,找不到也就算了吧。

      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厅,她步履如飞,问了地勤人员,对方居然对傅霆海有印象。

      “哦,就是刚刚跑出去的那位先生吧!他往那边去了,很着急,脸色凝重,还撞上了好几位旅客呢,不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吧?小姐,您需要我的帮助吗?小姐?您怎么了?”

      ……

      傅霆海争分夺秒,打车上了机场高速,按照韩十三的指令,绕着城市乱开。

      在十分钟之前,目送闵心上飞机时,他在电话里对韩十三说,“我知道你们想要的是我,由我来做你们的人质,换闵心的养女回来。”

      一切都正中韩十三的下怀。

      韩十三突然发现,自己最想得到的不是深衡,而是一个制服傅霆海、将他攥在手里玩弄的机会!

      攥住了他就等于攥住了深衡,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撬开他的嘴。

      傅霆海何尝不明白,自己这样挺身而出极度不明智。可是为了闵心的养女,他没有时间去迟疑。

      毕竟以他的城府,还能见机行事,周旋自救。

      而那女孩不谙世事,何等无助,怎么捱得过?

      韩十三已经派人驱车跟在他的出租车后面,让他把手机扔出车窗外,他照做了。

      随后,在某公园的垃圾箱里,他找到了韩十三给的另一部联络工具,并一直与对方保持通讯。

      换了无数辆出租车,走了无数的冤枉路。

      到了晚上,韩十三终于把交换人质的地点定在了人流量极大的火车站。

      春运刚刚开始,在拖家带口、大包小包的人群中,在社会各阶级鱼龙混杂的候车大厅里,傅霆海听着电话里的描述,很快在一片人头耸动中看到了阿玫。

      她戴着帽子和口罩,瘦弱不堪,被几个男人夹裹而行,顺着人潮向他靠近。

      走到彼此能看清的地方,抬起帽檐,他认出确实是闵一玫。

      她行走的姿势隐约能瞧见她脊背的衣衫里抵着手//枪。

      “叔叔……”阿玫口罩外露出一双惊恐的黑眼圈,溢满泪水,“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我哥哥呢?”

      背上似乎有枪口猛然一顶,她收了声。

      自打傅霆海得知交换地点是火车站,就放弃了马上联络警方的想法。如果换人的时候他有任何妄动,如果警察的出现让局面趋于白热化,韩十三会下令当场射击阿玫,极有可能穿透阿玫的身躯射伤任何一个旅客,傅霆海不敢冒这个险。

      而且人潮涌动,一时之间分辨不出子弹从何而来,开枪者大可以迅速混入人流逃跑。

      不过,另一方面,选择火车站交接,对傅霆海也并非完全不公。

      首先,岭城的各大火车站全部由深衡承建,傅霆海非常了解其构造。

      其次,韩十三如果不是真心交换,抓住傅霆海后,临时反悔,派人去堵截阿玫,那么,阿玫挣扎的动静在这人多眼杂、安保极其严格的火车站势必引来注目,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她很大概率上可以平安离开。

      双方商定的计划是,阿玫会进入安检通道,那里没有任何武器能胁迫她,傅霆海同时会被韩十三的手下带往停车场。

      傅霆海无法判断,韩十三在人群中布置了多少个点,所以,他始终走在监控头照到的区域。他很熟悉这座建筑物,多绕几个圈,兴许能甩掉他们。

      不过,他背上很快感觉到了坚硬的枪管。周围有不少行色平常的男子,正在不动声色地逼近他。

      接下来的交换还算比较诚信,双方都有所顾忌,担心发生计划外的事端,最终,阿玫通过了安检,傅霆海则被推着进入停车场的一辆面包车。

      那个时候停车场人少,很荒凉,傅霆海被多个男子、从多个方向封锁,试图寻隙逃跑,可是寡不敌众,还是没逃掉。

      他被扔进车里,搜身过后,捆住双手,黑布蒙住他眼睛,车瞬间启动,车速非常的快。

      一路飙驰,从火车站出来,进入过江隧道。

      铜蛇庄是犯罪专家,敢走这一步自然经过了周密布置,虽然称不上一帆风顺,但还是成功穿越各个关卡。

      傅霆海在后座上被打昏了一阵子,醒来时听出城市的喧嚣已然沉没,四野寂静,仿佛来到乡镇一带,车也颠簸难行。

      又不知开出了多少的岔路,再换乘了一辆运鸡鸭的卡车,交通似乎相当烂,走走停停,大约历时了一整天才到达目的地。

      车门打开了,他被几个男人拖下了车。

      到了某处湿冷难忍的开阔地带,说话有回声,眼前似有熹微晨光。

      他被枪顶着向前,脚踩到许多石子,有人喝令他迈上石阶或是弯腰钻进一个门洞,有人直接粗鲁地推搡。

      他走过了一条条通道,一切都是冰冷阴郁的气息。

      最终他被踹进一道门里,手束在背后,触到不规则的石板地,然后听到门锁扣上的声音。

      他在里面又呆了几个小时,才有人进来,红黄的火光在他蒙眼的黑布外跳动。

      他负手立在房室中央,忽然有人从背后猛踢了一下他的膝弯,他仆倒在地。

      他爬了起来,还未站稳,又是一脚,坚若金属的鞋跟近乎踩在他胫骨上,他再次嚯地跪倒。

      他再度站了起来,转瞬之间,又被第三次踹倒在地,四面都有人冲他拳脚相向,他吐了几口带血的唾沫,借着墙的支撑,站直了,冷笑,“大老远地请我过来,到底是替你们老大谈条件,还是为了泄你的私愤?”

      “哈哈,你说对了!你我之间的私愤,是该了结了!”那人猛提起傅霆海的领子往墙上重重磕了几下,“我真该让闵心来看看,你现在就是我面前的一条死狗!”

      傅霆海抖落脸上掉落的冰棱子,牙缝里全是血渍,“放屁,让她来看?你永远不会再见到她!!她已经不在岭城,不不,这个点了她已经不在国内!即使我死了一万次,我也会保护她不受你的控制,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碰她一根手指头……”

      “你有什么资格保护她?她是为谁跳的江还用我提醒你?她被人关起来的时候,是谁救她出来?她在外头颠沛流离快二十年,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是谁一直在她身边?只有我,只有我!你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还对你不死心!”

      “你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不在,都是她不让我知道她活着!若我在,你还能为她做什么吗?”

      “好了,说再多有什么用?反正他走不脱了,我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突然间,有个声音走进室中,傅霆海听来有几分耳熟。

      眼前的黑布被揭去了,在黑暗里呆久了,骤然的火光刺得傅霆海睁不开眼。

      但更令他刺痛与震怒的是,他看见自己拼死以保的阿玫出现在面前。

      她妆容精致,笑容完好无损,脸上隐约可见淤青,脑门上还有一块磕伤,但是神采飞扬。

      “叔叔,你可真善良啊!这些年来,你的善心大发都给你带来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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