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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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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结束了。
洛承宽调出韩十三刚才发给他的照片和视频,以及自己的录屏。
他反复地看了有几十遍,想找到一些细节,透露出阿玫被关在哪里!
可他只看到黑夜里的一间库房,铁架子上一个手提灯,四壁无物。韩十三没有让任何泄漏位置的东西被拍进来。
洛承宽观察阿玫的每一点移动,尽管她被绑住了,可她是聪明的,一定会用一些手势和暗号向他传达什么。
可是,什么也没有。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报警吧!”洛承宽这么告诉自己。他相信警察的刑侦技术会从视频里分析出什么。
可他不敢去冒这个险!
他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勒索犯、亡命徒,而是犯罪经验的教科书——铜蛇庄!
很快,他从通讯录里翻出了傅叔叔的号码,手悬在拨号键上。
他知道电话那头的这个男人会帮到他,或者说拯救他……
可是,只要按下那个键,阿玫的生命也将随之终结。
洛承宽走回舱室里,兮尔已经睡着了,睡颜娴静。
洛承宽蹲在床边,继续为她涂抹指甲。
一笔一笔,无望而虔诚。
兮尔醒了,哼唧着问,“公司打电话什么事啊。”
“没什么,一堆烂事,我不想让它影响我们。”他说。
兮尔侧身躺着,让他涂得更顺手。
墙上挂钟迈着缓沉的步子,火炉里劈啪声细碎,她在这新婚的恬静里,感到一种充盈得快要淌出来的安宁喜乐。
她用半干的指甲在他脸庞戳了个小红印。
“承宽,等你老了,头发也白了,记性也不好了,成天找不着假牙……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要每晚给我涂指甲油,哪怕我脚上的皮老得直打皱,你也要夸我是纤纤玉足,好不好?”
“当然好,只要你愿意。”他说。
“我怎么不愿意了?我嫁给你,不就是要陪你到老?你真是莫名其妙。”兮尔白了他一眼。
“是,我说错话了。”洛承宽不再作声。
“承宽,你接完那个电话,脸色难看了很多。”她坐了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工地上叫我明天加班,我不想去,烦透了……真不明白为什么结个婚还这么多麻烦事。”洛承宽顿了一下,“就像你说的,别人都能去度蜜月,凭什么我们不行?凭什么我们就得呆在这里?”
“谁让我得扮孕妇呢。”兮尔没精打采地说。
“小蝎,不是我说你,你有这么大的胆子假怀孕,没胆子溜去蜜月?反正怀孕的事迟早会穿帮,就为了这种兜不住的谎,浪费一次旅行,也太不划算了吧!”
“你是说……”兮尔睡意一扫而空,不明白他的话风为什么与之前大相径庭。
“不如我们立刻就走,我不怕别人怎么说,不管长辈怎么骂,也要带你去一次我们自己的新婚之旅,哪怕是短途的也好,逃开所有人,所有事,自由自在,世外桃源,你跟不跟我走?”
兮尔一把抓住他伸来的手,从床上跳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悄悄地去……不用跟我爸、轾轩他们说?也不用跟任何人说?”
“笨蛋,说了你还走得了吗?”
“可是,我们还在江上呢,是不是等明天靠岸再……”
“不用。”洛承宽用力揽过她腰身,小声说,“跟我来就是了,你什么都不必担心,我会带你走,我会替你解决一切,我带你去一个遥远的、美丽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小蝎,你愿不愿意?”
兮尔本想问“去哪里”,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全无必要。
眼前的人是她的丈夫,她跟他一起走,难道还需要一个目的地?
她笑道,“一千一万个愿意!”
说走就走的旅行,兮尔还从未打卡过,一直都很向往那种心血来潮浪迹天涯的感觉。当洛承宽比往时更紧地牵着她的手,猫着腰穿过悄无声息的甲板时,她可以看见有巡逻、检视水电的工作人员、安保人员在四处走动。
空中仍飘着细小的晶体,夜色黑蓝。
她感觉到洛承宽口中呼出微微粗重的浊雾,浑身热量如蒸,似乎也处在强烈而特殊的刺激中。
远方的渔火像夜神窥视红尘的眼,兮尔拎着一袋简单的行李,贴在他身侧。
他耳醒目锐,直觉极准,当有人走来,声响尚未传到,他总能先一步拉着她躲进暗处,一边用脚后跟回敲她不小心伸在明处的腿,将她行李包上的小吊坠扯下来,以免晃荡出声。
他寻找的藏身处都很妙,看准保安瞌睡时,他甚至带她钻进了保安室,这才逃过工作人员半夜两点的一次甲板视查。
最后,他们跑到船头救生艇的存放区,躲了一会儿。
恰好等到一艘夜晚捕捞的小渔船从不远处经过。
洛承宽解下了一条皮筏艇,放落江中,帮着兮尔一同跳上去,在暗夜里轻缓划行。
兮尔觉得置身在一个虚拟的通关旅程,和他在一起,总有各种各样的跌宕诡奇。她心里直打鼓,又好玩到手舞足蹈。
她没有想到,洛承宽划船也是一把好手,大约20分钟后,他们靠上了那条渔船的船缘,扮作求援者的样子,请求借宿。
托举兮尔上船时,洛承宽‘不小心’弄掉了她的手机,直直坠落在水中。
兮尔惋惜地叫了一声,洛承宽却捏住她手心,“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
船家十分好客,捧上酒肉夜宵招待,听说他们是新婚眷侣,更添溢美祝愿。
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一场诱拐。
甚至洛承宽自己也看不出。
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只这一个身份就可以任他为所欲为。
之前他们离开深衡游轮的时候,锁紧了睡房的门,不到第二天中午,船上的人不会平白来打扰这对夫妇的“懒觉”。
而等到破门而入,洛承宽早已带她去得远了。
在床头柜上,兮尔留了一张亲笔字条:
【度蜜月,五日后归来。】
当傅家的人打电话向她核实,她的手机已经沉在江底,而洛承宽成为了她和外界唯一的传讯者,他有绝对的话语权。
他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和她之间是彻底完了。
她会恨他一生一世。
可是她会活着。尽管他挟持了她,但他会让她安全。
就算她的心成为一堆死灰,可那也有一个时限。
有一天她会忘了他,就像忘了一只弄脏她眼睛的鼠类。
她会活着去爱别人。
阿玫也会活着。
还有比这更两全其美的事吗?
只要没有死亡,她们就会有重新快乐的日子。
而一切的罪孽,就由他来扛。
他不能回头。
他和兮尔小睡了一会儿,破晓时,到了一处沙洲,从那里再次换船起航的时候,江上的旭日浑圆,在水天相接处滑动着冉冉而起,染红天地。
他眼中有些分不清那是日出还是日落。
这幅画卷,要走入黎明还是永夜。
兮尔摇了摇他,“承宽,你怎么回事?”
他这才发现自己双眼充满泪水。
“因为我觉得很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叮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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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吻下去》
文案:
“如果我明天就死了,你可不可以先吻我一下?”
郁清酒被医生断言只能活到25岁,简直如释重负,当晚就开party庆祝。
所剩不多的余生里,她蓄谋已久,想拐一个男生,玩一局撩完就跑的游戏。如果初恋初吻初夜都带到棺材里,她死都不瞑目。
怀着随时可能挂掉的信念,郁清酒顶着一张毫无颜值的脸,像捧心皱眉的东施一样,捂着胸口,站在漫不经心的少年面前,“片子上说,我的心脏,已经坏掉了。要不你可怜下我?”
江启衡微眯着一双她喜欢的深情眼,双手插兜,清贵里透出痞气。
虽然年少无为,前途暗淡,但好在家世优渥,人长得帅,依然受尽追捧,他数不清这是第几个对自己表白的女生。但肯定是最没看头的一个。
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他,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忽然感到自己责任重大,要为她完成临死前的夙愿。
他小心翼翼吻了她。
月光下的她,像一颗酒心的玻璃糖,让他深醉不复醒。
……
到了25岁那年,郁清酒转身离去前,放弃了一台能改变她生命长度的手术。
她轻飘飘地告诉江启衡,“我从没爱过你。你就是个工具人。”
江启衡这才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女人的心脏,哦不,良心,真是大大的坏掉了。
但他好想救她。
虽然他还分不清,他和郁清酒,到底谁是刀口上的药,谁是伤口上的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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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薄情的病姐姐X真上钩的狗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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