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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守阵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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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谛桑挥手收起了棋盘。
“话都让你说了，还等什么。”此话一出，季虞师兄与我相视一顾，不约而同笑了。
“我还想着，下一次汇集咱们三人之力做成一件事会是另一场大战，怎么也得等到和师祖师尊那般大岁数了。没想到，竟会是在今日，为了这群小兔崽子。”季虞师兄不无感慨地摇了摇头，旋即召出了蓬君。“我的蓬君无法做璇玑阵眼，被排斥在外了。”
“我依稀记得，你这柄‘蓬君’，虽然淬意不及掌门师兄的‘将和’凶恶，却也凭着‘敏疾’二字击退了不少人。蓬君见过的血不算少，璇玑阵法虽然是上古阵法，纵使我们也不如上古的修者强大，它也不应该如此排斥蓬君。”谛桑师兄看着蓬君浅蓝色的锋芒，细思道。
“没错。如今最古怪的就是这一处。当初季虞师兄找我商量时，我们反复斟酌，最终才定下璇玑阵法。便是因为这阵法在三千符阵中，最符合季虞师兄的要求。此阵防守极强，虽然布置有些麻烦，但好就好在璇玑阵法的卷轴我已经记下了。”
“若是不出意外，”谛桑沉默了一瞬，才开口继续说：“季虞，你和小师弟怕是要等大功告成了，才肯告诉我和掌门师兄吧！”
“唉！非是我们瞒着你啊，师兄，这件事若你知道了，你定然会第一时间告知掌门师兄，可璇玑阵法的初心就是为了庇佑弟子，掌门师兄若是知道了……不是徒增他伤心吗？”
季虞搭上谛桑的肩，叹气道，“这些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师兄和二师姐之间从未缓和过，若是这件事报给大师兄知道了，他又要亲力亲为，把所有担子都揽到自己肩上。他看着潇洒，实际上比你还沉得住气，有苦楚也不肯吐露半分。师姐呢？嘴上不饶人，心里定然牵挂，她还在闭关呢！再说了，我看没等到下一次大战的时候，大师兄就会先闷死……我们也会被师姐酿的酸酒给毒死……”季虞越说面上越是发愁，觉得自己想得没错，掌门师兄就是那样的人。
谛桑哼了一声，抬眼道：“掌门若是知道你这样编排他，我看他至死也要先将你这张破嘴一并带走！”
眼见着话题朝着斗嘴皮功夫的方向发展，我连忙咳了两声，开口道：“谛桑师兄，阵眼要紧，阵眼要紧！”
“上古阵法，突然生了排斥，我们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弄明白，不如我与小师弟都来试一试，若是都不成，便该去找找能镇得住此阵的法器。”谛桑思索片刻道。
阵眼中是谁的法器，守阵人的身份就会落到谁身上，虽与之前设想种种有些差距，季虞已然明白，谛桑所言已是最好的出路了。他本欲亲试此阵，却不想事不遂人愿，这会儿多少有些无奈，叹声道：“我看哪，这玲珑精巧的事儿这辈子都与我无缘了。”
“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没有瞒着小师弟，不然还不知你会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杀阵出来。阵图呢？”
“在我这儿收着呢。”季虞一手结印，随即便见纯兴殿一扇屏风中，缓缓显露了半卷雪棉缎的踪迹，正是璇玑阵图。
“你怎么想着藏在屏风中。”我胳膊碰了下季虞，心想季虞师兄的心思何时起如此缜密了？
“雪棉缎太金贵，我这纯兴殿平日里都让青离那帮小子霍霍个没完，也就只有这八扇屏风他们不敢动了。这还是师尊在时送我的生辰礼呢。”
“璇玑阵图的确精妙，你若是真要布置下去，只怕没空去会你那些各大宗门的故友了。”
季虞苦笑一声道：“这有何妨？半年后钟灵午校。除了他们，各大宗门都要来。也不差这半载。”
“既如此，布结界。我倒想看看，璇玑阵法想要什么样的阵眼。看看我的弈秋能否入得这上古阵法之眼。”
我与季虞对视一眼，心知肚明，谛桑师兄心中那用在下棋上的胜负欲一时上来了。我二人联手布下结界，谛桑师兄以灵力凝出棋子，黑白双子于空中漂浮，焕出熠熠光芒，只稍稍靠近雪棉缎，欲以灵力相诱，奈何雪棉缎上的阵图是入灵了的，没等弈秋双子靠近一瞬，就猛然合拢，竟半分道理都不讲！
“哈哈哈哈，我说希清真人啊！我可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不买弈秋的账啊！这阵图果然有灵，看来不仅嫌弃我，也嫌弃你！现下我心中舒坦了不少。”季虞不客气的道。
谛桑收回弈秋，对季虞的话充耳不闻，转而看向我道：“小师弟，你试试你的昆吾。方才我以弈秋相试，虽有排斥犹豫，我并未察觉阵图过于抗拒，我料想或许不是我们修为本身的问题，而是我与季虞的本命器灵，一时难以承受璇玑阵图的强大灵力，故而被排除在外。你的昆吾剑是上古之剑，或许可以一试。”
“也就是说，这璇玑阵图还要找个自己上古时期可能认识的老伙计,才肯低头？”季虞有些难以置信的，听懂了谛桑话里的意思。
“那……我尽力一试。”话一说完，季虞与谛桑点点头，看向我，目露期待。
昆吾出鞘，青色灵力溢满剑身，剑锋流白。长剑向前，浮在半空。雪棉缎似乎察觉到了面前出现了新的法器灵源，稍稍展开寸许。正当我觉得阵图要往回缩时，雪棉缎忽而徐徐展开，自己浮在昆吾剑面前。见我未驱使昆吾，竟还左右围着昆吾转了两圈。
季虞看得目瞪口呆，谛桑师兄一如既往的冷静，只是怎么看，都有些果然猜中了的感觉。
“璇玑阵法认了昆吾，小师弟，你要入阵吗？”谛桑师兄冷静道。
我还在思考璇玑阵法与昆吾剑能有什么渊源呢？谛桑师兄这一说，我回过神来，开口道：“璇玑阵法既然认准了昆吾，那便由我来做守阵之人吧！正好让我查查璇玑阵法与我的昆吾剑有什么渊源。”
“今年四门午校，也是你门下第一次有弟子参试，总要多上点心，阵图布置就由我与季虞来做！你在北境一行所遇之事的消息传出去，今年来钟灵山观试的宗门怕是要比往常多不少，既是为了探听虚实，也是为了看你那位全然康复的徒弟究竟是什么水准？”
“谛桑师兄，你别说得好像风巽，景攸几个不去午校一样，我呢只有晏之一个弟子，你们自己弟子好几个，我便是拿出平日一半功夫来布置阵法，也还有半日功夫去教晏之，你们平日还需要料理门派之事，已然忙的不可开交，就别学掌门师兄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了，不嫌累啊？”
“可是你——”季虞欲言又止。
“哎，我说两位师兄，我这点小毛病师姐都说好痊愈了，你们无需紧张，只是守阵人而已，假若有朝一日这阵法需要你们施以援手，我定然一早请你们过来，绝不隐瞒。”
“你说话当真？”谛桑目光投向我，郑重道。
“当真。”我粲然一笑，“我又不是个闷葫芦，遇事不决，不向你们搬救兵，还能请谁？”
“既如此，我多说无益，不是你，也是季虞，既然是你亲自选的，我也能放心些。等咱们这几个徒弟过了午校试炼，你来常棣阁，师兄好好为你推演阵法，看看这璇玑阵法究竟有何玄机。”
“我也去，到时候这帮崽子们下山历练了，咱们刚好能耳根清闲几日。”季虞侧首道。
“季虞师兄，你何时爱清净了？”我忍俊不禁，也有些好奇。
“就算我喜欢热闹，也不能天天在我耳边闹啊！再说了，就偷得半日闲，我便足够了，毕竟高处不胜寒，他们离开太久，我真的不习惯！离朱峰要不是有青离与风巽他们闹腾，早没烟火气了！你自己难道没发觉，自从晏之师侄来了，你都习惯下山了吗？往常我传灵言信，可是千呼万唤的。这入了一回人间，凡尘烟火不比你那听着就冷冰冰的霜落小院有意思？”
我一时有些愣怔，有吗？
“如今璇玑阵法选了你的昆吾做阵眼，你这段时日怕是有的忙，若是顾不及晏之便让他来我们这儿，我保证一视同仁，如何？”季虞看向我道，目光诚挚。
“来我这也可，景玄作为他们的大师兄，公正无私，练剑有他看着，绝不徇私。”谛桑抿了口茶道。
“我……”本想说不必了？可想起早些时候，晏之似乎有意避着我，我一时之间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阵法真布置下来，我的确几日几夜都没时间照顾晏之，师姐的话又在我脑海里反复回旋，让他多和同龄师侄在一块相处……也好。
总归是，没错的吧。
“好，回头我与他说说。“那就，先多谢师兄照拂了。”
“客气什么？我听说你家小徒弟连烧菜都天赋异禀，改天我一定问问那老头是不是偷偷传师给你家徒弟了。”季虞有些艳羡道。
“这我倒是不知道，这件事你从哪里得知的？”我挑眉问道。
“还不是青离那小子，说是你们下山这一回，最好吃的一顿竟然是晏之给你做的长寿面。虽说修道者不重口腹之欲，但青离说书一样的讲给风巽听，听的我也有些心动。你徒弟要是来我这，我肯定好好教他，行不行？”季虞一脸期盼的看向我。
谛桑师兄坐在一边听不下去了，道：“还是来我这吧，免得有些人为老不尊，吓着晏之师侄。”
我有些哭笑不得，“两位师兄，我也不是每日都会泡在阵法里，若是真有几日分身不暇，你们愿意照看我自然放心。可你们怎么说的像是我要闭关几十年不出来了一样。”
“你倒好意思说，上一回你闭关多久你自己忘了是不是？”季虞语气愤慨，颇有些想翻旧账的意思。
我听着话头不对，连忙打断道：“既然这个，阵法的事已定，这会儿晏之早练也应当结束了，我看我也该回我的小院了，我今日还要传他些灵力运转的法诀。这便告辞了。师兄就不必送了啊。”
将胳膊从季虞的手下挣脱，我连忙收好璇玑阵图，轻唤一声：“昆吾！”脚底抹油开溜了。
徒留季虞在身后气急败坏的唤我师弟。
屋内，谛桑看着季虞气急败坏的背影，轻叹一声，低头又喝了一口茶。
反正，季虞和他，谁也没占着便宜。
作者有话要说： 在更新的呐。
下章到午校，这章写着才发现要交代清楚，
以后有用的啊。
多的话就不说了。
生活本身就是一场匆忙混乱的旅程。
希望偶遇这篇文的小伙伴，不要为更新而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