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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月盲神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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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惜流与我约定好，将拍卖大会的日子提前到初十。
回白梅小院的路上，景玄和乐熏闷着一路都没吭声。先不说景玄，就乐熏自下山同行以来的这段日子，一路与景玄青离吵吵闹闹的没停过，性子比在山上还要活泼些，好不容易见着了传闻中的无暇庄主，竟然肯安安静静的低头走路？
我正觉得奇怪，索性止步回头看了一眼落在身后的两人，发出疑问:“这一路从微风亭回来，你们俩这么安静……有什么话想问的，不妨直说？闷在心里可解决不了。”
乐熏抿唇，没想到被猜了个正着，转头去看景玄，孰料景玄还沉浸在自己的难以置信里无法自拔，递眼色失败，乐熏这才看向我，鼓足勇气试探着问道:“师叔，我想问……您为什么要应下庄主之约？小师弟不是……再说了，这约定对您不公平！您可是……”
话没说完，乐熏就说不下去了，只兀自叹了口气，我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嚯！这丫头？比起好奇心，倒更在乎自家人。还真不愧是我容穗师姐亲自选的好徒儿！
心够偏的。
摇了摇头，我轻声道:“乐熏，你可知，这三界之中唯独凡间百姓一生难足百年，偏又多灾多难，总有各种天灾人祸找上门来……可即便是这样，一旦得了生机，人间的集市呈现出的总是一派热闹非凡，你知道为什么吗？”
乐熏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浅笑道:“因为他们大多数人知道人生苦短，懂得活在当下……等你活到师叔我这个岁数，便知道，有太多事比虚名浮利重要的多。若是成日惦记着这点虚名浮利，活这么多岁数不是白活了？你小师弟的性命，于我而言，便是当下最紧要的。”
乐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晏之的药虽然已经有了着落，可这一切都建立在沉璧自愿献出枯木春的基础之上，只有救出徐疾，晏之才能安然无恙。
给惜流的一个承诺而已，哪里及得上晏之的安危重要？
虽然我隐隐觉得，恐怕惜流到时候要我做的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可那也许还能等上三五年或者几十年，但眼下我与晏之，哪怕多等一天，都是一场与时间的博弈。而我，经不起一丝侥幸的煎熬。
景玄在一旁绷着一张小老头的脸，边听边认可的点点头！
我心中叹息，随后又不放心叮嘱这两个傻孩子几句，开口解释:“除了这个，你们两个还需记得一点，这世上的交易不都是公平的。三界无一例外。可若是为了自己觉得值得的事，忍让一些倒也无妨，横竖分寸都在自己手里，只别让人牵着鼻子走，成了有心人手里的利刃！尤其是景玄，你与青离，如今虽已下山历练，到底入世尚浅，见过的人情世故，算不得多，不过，如今日这般没有定数的约定，你们还是少学我。可记住了？”
“……知道了，谨遵师叔教诲！”景玄与乐熏异口同声道。
乐熏自被我开导完，路上又恢复了唧唧喳喳的性子，时不时的与景玄说话，我突然觉得甚是欣慰，边走边觉得带乐熏出来对极了，她若是再这样跟着容穗，光学医术，不长见识，只怕将来要吃不少亏！我们三人就这样走回了白梅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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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院门，就看见青离坐在晏之屋前的石阶上擦拭那把许久不见的破仞剑，他一抬头见我们进来，立刻把剑收起来了。
说起来，青离的剑术还真是相当……普通。
除了能用来御剑飞行赶路外，便极少看见他拿剑了。当年若非季虞师兄不死心，最终找到了适合青离的御雪弓，只怕直到今日青离还会因为破仞的事而耿耿于怀。
“师叔，你们回来啦！”青离猛然站起来，做贼心虚似的挠了挠后脑勺。
“嗯。晏之他……”我连忙开口调转话头，引去景玄、乐熏的注意。
青离忙反应过来道:“师弟啊？师弟他……还睡着呢！”
我稍觉宽心的点点头，进了屋子，转身正对上背着我站在门外挤眉弄眼交流的师侄……
“你们几个……先进屋再说！进来吧。”
进了屋子，我先看了眼里屋在榻上躺着的晏之，情况还行，人还在睡梦里，脉相也还算安稳，便退到了外间。倒是没想到青离的碎碎念还有安神的功效，竟然比乐熏的安神香还好用。
我若有所思的看了会儿青离，青离不明所以，只肉眼可见地怕我似的瑟缩了一下。
景玄关上了门走到桌旁，一人一杯茶倒好了，见我神情严肃的看着青离，主动开口道:“……对了师叔！自入庄后，您让我在庄内探查，倒的确让我发现了几个可疑之处。”
我回过神来，问道:“说说看。”
“这无瑕山庄范围极大，基本上是南北纵向，宅院不像寻常仙门惯用的排布，起初也不算稀奇。可其中最让我想不通的，是这庄内的丹房竟然建在了最静僻的西北角上，我故意试探，在丹房附近问了庄内弟子最近的活水在哪儿，那弟子指给我的地方，要两到三刻钟时间走到，且一路过去的路有些曲折。虽说我对炼药一事的了解不如乐熏师妹，可也知道，丹房也该建在离水源近的地方。我后来又回到丹房外面转了一圈，连蓄水的水缸都没见着一口。这点异常古怪。”
乐熏赞同的点了点头，“师叔，景玄师兄说的没错，我记得师尊炼药之时与我交代最多的话便是，看好火候，以防走水。虽说不幸炸了几次丹房……可说起来也是因为这几回失误，师尊的丹房才筑的一次比一次靠近越溪。惜流庄主身为天下第一药庄的庄主，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简单的道理？”
“难不成……他是为了惩罚弟子？”青离摩挲着下巴想了半晌，漫不经心说了这么一句，立刻引来乐熏的白眼与一声长叹。
“青离师兄，你看这庄内弟子，有几个像是敢反抗惜流庄主命令的？”
“啊？应该……没有吧。。。”青离眨着双迷茫的眼睛，犹豫的开口道。
“这不就得了！今日，你是没见过接风宴上的惜流庄主，他底下弟子可没一个敢将他说的话抛诸脑后的，丹房附近没有活水，也没有备下预防走水的水缸，这样大的纰漏，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所以你们怀疑……？”
景玄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回道:“没错，师妹的猜测很有道理。既然没人敢违抗庄主之令，无瑕山庄也不可能出这么大的纰漏，我们便怀疑是——。”
青离眼睛一亮，脱口而出:“是特意为之！”
“正是！师叔，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景玄对我颔首道。
“你们今日在庄内走动，可有弟子拦着？”我并未着急回答景玄的问题，而是问了这样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乐熏猛然回过神来，惊呼道:“还真没有！！！师叔，我今日去了他们的药圃，顺顺利利就进去了，都没有人严加看守，像无瑕山庄药圃这样的地方，不该没有人看着，毕竟，若是有心之人故意使坏，这也太容易了！我一时高兴居然忘了这一点！”
青离也喃喃道:“我也去了好几个院子，路上碰到的弟子似乎都知道我是谁一样，没一个人拦我……这太古怪了！”
景玄拧紧了眉毛:“师叔，您的意思是，我们的一举一动，其实并未逃过庄内人的眼睛？”
“我怀疑是三玄镜的问题。”见他们反应过来了，我轻抿了口茶。
“三玄镜？就是我们入庄后进来的那个水镜通道？这东西怎么？！等等——师叔您的意思是，三玄镜除了是门，还能‘看见’我们去了何处？”青离难得跟上了思路，率先明白过来。
我点了点头。
“我想起来了！我曾在常棣阁读到过这样法器！据说这法器千百年前曾是月盲神君的法器，传说月盲神君生于光明，与大妖幽魅大战时对手借月光伤了他双眼，自此以后，凡是月出，他就不能视物，所以有月光的夜晚都需要借助三玄镜来充当眼睛，甚至借助三玄镜作陷阱来引｜诱敌人，借着他妻子及时为他所制的三玄镜，月盲神君即便瞎了，也未尝败绩！”青离这会儿倒像是开了窍似的，三玄镜的传说都不知从哪儿看来的。
景玄听完皱起了眉头:“师弟？若是月盲神君未尝败绩，为何眼盲了？又何需用到三玄镜？且这样的宝物，若要制成，恐怕也需三年五载，这位神君的妻子莫非有先兆之明，知道她夫婿必然有此一败？才及时送上？还有，这位神君我怎么从未听……”
青离连忙去捂景玄的嘴，“师兄，你能不能在师叔师妹面前给我留点面子！我这不也是……听说的啊！”
乐熏听完偷偷捂嘴笑。
“我们如今说正事呢！道听途说之事，怎么能说来混淆视听？我看你也该和师弟们一样去常棣阁罚扫三个月！好好多读点书……”景玄正色道。
我舒眉浅笑道:“青离说的真假参半，三玄镜最初的确是月盲神君的法器，之后不知怎么流落世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法器竟然成了无瑕山庄的看家法宝！”
“那……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景玄担忧开口，青离与乐熏也有些不安的看着我。
“那可说不定。惜流明明知道，不还是没有阻止你们吗？要么，是他故意为之，要么，是他笃定你们找不到线索。”
“啊？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顺水人情，不拿白不拿。他既然没有明着嘴上说。那我们也装聋作哑不知道好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养精蓄锐。等到了夜里，咱们再看看，那起火的怪事会不会再出现！若是会，自然最好！不会，咱们也得让它会！”
景玄讶异的抬头看我一眼，随后点头称‘是’，青离和乐熏则是不敢相信的对视了一眼，随后跟着景玄作揖出去了，走时还不忘带上了门。
我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正想着随后就听见孔雀玉又微微闪着亮光，无声的抗议着。
“自入庄后，你就没让我出来走动过？姓宁的？你到底是不是存心的？！”淳仪愠怒出声。
“你可收着点心吧！宴席上惜流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转，分明是察觉到你的存在了。你若再继续这样泄露灵力，今晚你就别想见你的……心上人了！”甫一对上灵力，淳仪一嗓子嚎的我头昏脑涨的！
“你最好说话算话！要不然，我就自己从这破玉里出来了！到时候我见一个杀一个，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徐疾。”
“行啊，那你可想好了，徐疾你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惜流那个人，看着是个温和的翩翩君子，实际上城府没那么简单，他不知道在这庄里养了多少仙门的打手门客，你是不怕死，可徐疾呢？别到时候徐疾没事，你自己奄奄一息了，他一个大活人去给你陪葬！”
这混蛋玩意儿，真是将我一颗修的百无破绽的心气到七窍生烟。
“我还真当你这些年改了性子，没想到也只是装出来的空壳子！”好一会儿，淳仪终于冷静了下来，再开口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哼！咱们彼此彼此！若是你那心上人知道你还有这幅面孔，只怕也要吓一跳。”
“徐疾才不会这样！我和他相伴百年，早就已经心心相印！”
这人话里竟然还骄傲起来了！
“等等？你与徐疾相伴百年？！你和他自幼相识？你一个诛杀妖邪为己任的兆紫派大弟子？怎么会与徐疾自幼相识？”
……
“你管我那么多？再说一遍，我不是沉璧，我如今是淳仪，我与兆紫派已经再无瓜葛了！你要我说几遍，你才记得住？不说了！你记得你说过的话，晚间行动你再叫我！”
“喂！你别装傻啊！说说看啊！”淳仪突然恼羞成怒起来，被我揭穿了倒闭口不言了！
一个铁骨铮铮的大剑客面对数十人追杀不退一步，聊到喜欢之人竟然也会害羞？
还真是……有点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了，更新会渐渐稳定的……吧！
这里有个点:
沉璧，也就是淳仪，
在兆紫派时是悟剑入道的，
但是他叛出宗门后，为了隐瞒身份，
谎称以酒入道，这个后面会进一步说明。
对了，这个仙侠修真我是融合了的，
所以出现什么奇奇怪怪方式入道的都不奇怪！
另一个概念:
入门=有仙根，可以引气入体，能正式修炼各种仙术了。
入道=某种意义上，你的实力达到一定程度被天地认可了。
大概就是录取通知书和学位毕业证的区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