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要琐记》萦绕千芷

364、愿得常巧笑

　　天空方才还隐隐露出一丝阳光，现在竟是全部被乌云遮掩住了。半空中，还打着响雷。
　　当子政赶到后院厢房的时候，却不见零露的身影。他立刻吩咐府内侍卫，尽快找寻到零露。
　　随后赶到的刘季惶恐的跪在地上：“微臣不知这一切怎么回事，不过微臣定然协助皇上找寻皇后——”
　　“王爷，王爷，不好了！”一个侍从惊慌失措的跑过来，也不顾子政在场，“小王爷的房间，进了白蛇，王妃娘娘让我通知王爷！”
　　什么？白蛇？刘季一听这个消息，立刻惊得站直了身子。然后向子政辞别后，慌慌张张的往前院跑去。
　　随后，章邯前来通禀：“皇上猜得不错，这些白蛇果然都是吕素素带进来的，只是却不知道原因。”
　　方才在宴席上的时候，子政便觉察到了异样。素素从衣袖里扯出来的玉兰花瓣，带着一种淡雅的清香。
　　若是子政记得没错，这应该是蛇莓草汁的味道。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子政便想用雄黄酒来试一试。
　　没想到素素果然不肯饮酒，那么这些白蛇就跟她有关了。可是猜到了原因，却还是没有找到零露的下落。
　　或许，跟着刘季去的话，会有一些线索的。于是子政便跟着章邯一起，去了前院小王爷的居所。
　　院子里的树杈上，石板路上，窗台上，果然都攀爬着细小的白蛇。它们蜿蜒游行，扭动着身子往房间里爬去。
　　刘季正在派人，进屋前去杀蛇营救栩栩和小刘盈。可是这些白蛇像是通了灵性一般，越杀越多。
　　“千万别动！”这个时候，萧何和零露赶了过来。他们手里一个拿着雄黄粉，一个拿着艾草枝叶。
　　零露小心翼翼的将雄黄粉洒在花枝下，然后轻轻召唤出血蛊虫。血蛊虫便朝着那些白蛇猛然刺过去。
　　白蛇受了麻痹之后，便跟着血蛊虫掉落在池塘里。雄黄粉散发的味道，熏染着院子里的每一条白蛇。
　　萧何则将艾草枝叶插在院子上的门槛处，惊异的一幕出现了：白蛇都像是得到了密令一般，纷纷朝着一个方向游动。
　　“萧大哥，点火！”零露说着，便指挥着萧何取出提前备好的火种，将攀附在石榴花下的白蛇，悉数烧死。
　　一道白光折现，空中浮动着一缕白烟。不消片刻，还掉落下来一只小布偶。布偶上，用银针扎着几个穴位。
　　萧何才要去拿小布偶的时候，却被银针扎破了食指。钻心的疼痛，让萧何感到手指肿胀。
　　“这是白帝山庄的秘术人偶，早先跟你说过了，一定要小心的。”零露说着，便将随身携带的膏药，替萧何涂抹在指尖。
　　萧何感激之余，却是充满了疑惑：“上次我记得徐福不是做了法术的？怎么秘术人偶还会在王府内出现？”
　　“因为王府内有人心存怨恨，吕素素就是其中一个——”秘术人偶通常会依附在怨恨者身上。
　　阳光慢慢露出云端，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刘季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笑着道：“真是谢谢你们了，盈儿无碍。”
　　“一定要找到素素，不然你们府内还是不大安宁。”零露好心提醒道，还好自己赶到及时。
　　石榴花盛开在阳光下，明媚鲜艳。零露细细叮嘱了刘季和萧何几句，便准备要离开。
　　“露儿，你跟我来——”听得子政的一番话，零露隐约猜到了什么。窗外的阳光正好，浅浅的铺洒在了零露的发梢。
　　第
　　天色迷蒙，充斥着浅灰色的流云。压抑在心头，让人心里不免烦闷。没有太阳，只有风儿在吹动着枝头的叶子。
　　梨花桌案旁，两只梅花茶盏，泛着清香的味道，沁人心脾。但见子政轻轻开口道：“还是去岁的梅花，我一直都带在身上……”
　　“难为皇上还想着，只是不知皇上找奴婢前来，所谓何事？”零露这一声“奴婢”，生生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
　　子政拈动着手里的茶盏，总觉着这番话听在耳里不太适应：“露儿难道，自此以后都要与我这般生分么？”
　　好像是，自从自己小产过后，与子政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纵然回到过去，可是当初的情谊呢。
　　她索性只当做没有听见，开门见山问道：“皇上若是想问秘术人偶的事情，大可以去找汉王府的人。”
　　毕竟这份恩怨，是当初刘季私自砍杀灵蛇导致的后果。她请了徐福做法，请了萧何消除蛇患，并非解决事情的根本。
　　说话之间，零露便要起身离开。在她看来，已经没有跟子政谈话的必要了。昨天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回青要山的。
　　石榴花瓣坠落在桌案上，像是一滴相思血泪。浸染了这一小盏梅花茶水，难道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了么。
　　子政总归是不甘放弃，却又没办法挽留零露离去的脚步。他便慢条斯理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让素素嫁入皇室——”
　　这一番话被零露听在耳里，顿时住了脚步。原来自己的心思，一直都被子政洞察的格外清晰。
　　“你想用这个条件，换取我留下来的机会？”
　　“你会留下来的，”子政自信满满，“白帝山庄的事情没有结局，汉王府的危机也没有过去。”
　　青要门作为江湖上的武林盟主，对于白帝山庄灵蛇“威胁百姓”一事，自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按照惯例，每年都会举办武林大会的。不仅仅切磋武艺，更重要的是解决武林中的诸多繁杂事情。
　　之前战乱频仍，耽搁了三年，后来在蜀王赵承影的建议下。武林大会在九原郡召开了，那时是为了召集武林豪杰对付赵子政。
　　而今距离那一次的武林大会，又过去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亦是零露追随子政，南征北战的这些日子。
　　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陪着子政，走过了这许多日子。零露的心儿，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与子政的初遇。
　　“汉王府刚刚接到的密报，说是要在你们青要山，举办武林大会。这次，就是要解决白帝山庄一事……”
　　看来子政一直都在关注江湖上的事情，只是十年之间不曾相互联络，也不知道江湖各大门派究竟如何看待灵蛇一事。
　　“若真能解决这件事，倒还真是一大福祉了。”此时此刻，零露又是十分期待，武林大会可以顺利进行。
　　看着零露渐渐露出的笑意，子政的心里也很快慰。如果说之前利用零露是为了《剑谱》，那么这次他宁愿倾尽所有，换取零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