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要琐记》萦绕千芷

365、金秋渺云烟

　　雨后的天空，淡荡着浅浅的雾气。有些薄凉，在没有阳光的日子里，院子里的草木都显得毫无生机。
　　当子政说出，要取消素素与扶苏的婚事时，刘季满面愁容。他拱手跪在地上道：“是臣调教无方，让素素跑了，皇上恕罪！”
　　“朕看得出来，樊将军对于素素姑娘情深义重，不妨这就给他们赐婚，也好给这汉王府添添福气！”
　　“樊哙这小子出身卑微，难以匹配素素！微臣向皇上保证，三日内必然找出素素送她入宫！”
　　在刘季看来，只有素素成为太子妃，那么他们汉王府的人将来才会有退路。子政的脾气捉摸不定，定然是对素素的失踪感到不满。
　　还有端午的那天宴会，若非是素素放的那些白蛇，怎会惹恼了子政？刘季为此事一直感到懊恼和自责。
　　对于当初私自放素素出来的人也找到了，就是那个看门的小男孩儿海娃。刘季将他锁了起来，严刑逼问，非要问出素素的下落来。
　　谁知道子政却是下了决定，断然道：“朕已经说过了，给樊哙和素素赐婚。你这就放了海娃，让他去给素素报信。”
　　“皇上，万万不可呀，皇上——”刘季不论怎么哀求，都是无济于事。空剩的半空中，浮动着薄薄的青烟。
　　晚间日落，冲洗着凉薄的天色。云彩，也被染成了金色。空中有飞鸟穿过云霄，安逸恬淡。
　　果不其然，海娃很快找到了素素，并且与素素说了取消婚约的事情。素素暗淡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茜纱窗下，子政与零露淡淡的饮着茶水。侧耳听着府内的动静，子政不觉微微一笑：“露儿的法子，果然凑效。”
　　逼迫着素素嫁入秦宫，成为秦汉联姻的砝码。结果害的白蛇，险些将汉王府掀个底儿朝天。
　　与其如此，倒不如顺水推舟，给素素赐婚。素素这样恩怨分明的人，定然更是心存感激了。
　　正是因为这份“感激”，秦汉之间的关系会更密切。大约，这便是老子所说的“以柔克刚”了。
　　骞帘轻霜，月色染成白光。静静地浮动在院子里的的池塘上，泛起圈圈涟漪。
　　“阿政一统天下实属不易，更何况这稳固江山？刚柔兼济才是最好的法子。”
　　零露不自然的喊起了“阿政”这个称呼，让子政的心里，陡然间升起一片希望来。
　　“朕答应了露儿的这个条件，露儿是不是也要……”子政说着，便走上前去，想要揽着零露的腰身。
　　岂知零露条件反射似的闪过了一边，自顾自的说道：“海娃被打的不轻，我还是去看看他的好。”
　　看着零露满面通红，逃也是的匆匆离开。子政不觉一抹得意地笑意，挂在嘴角。
　　他的露儿，是在乎自己的。只是嘴上不肯承认，其实心里早就承认了。他甚至可以看到，零露回眸的期待。
　　是因为心存念想，还是因为不知如何面对。零露的心儿砰砰乱跳，忍不住回头，还会看到子政修长的身影。

　　薄暮初秋，袅娜云烟。轻轻笼罩在半空，透过浅浅的光泽，可以看得到枝头的叶子在渐渐变黄。
　　青要山间，漫山遍野的野菊花开了。这是秋季时节最有傲骨的花朵，白的似雪，粉的若霞，黄的如玉。
　　星星点点的小雏菊，点缀在山间蜿蜒的碎石小路上，像是一片超然物外的诗意。
　　山巅处，插着各色旗帜。每一方旗帜下，都是代表着一个武林门派。飒飒秋风，将旗帜吹动的强劲有力。
　　零露、子政、刘季、萧何、樊哙等人来到青要山的时候，时间还早。山中很多弟子，都在布置会场。
　　“这青鸟旗帜是咱们青要门，火凤鸟旗帜是九嶷山……”零露一一向子政和刘季介绍。
　　天地阴阳五行，相对应的便是金木水火土。五个方位下将武林中的门派，各自分属开来。
　　木——万物初生隶属青色，对应齐国，分属龙渊剑派，
　　金——万物之基隶属白色，对应魏国，分属青要门派。
　　火——万物之光隶属红色，对应楚国，分属白帝山庄。
　　水——万物之水隶属蓝色，对应燕国，分属青要门派。
　　土——万物之壤隶属黄色，对应韩国，隶属沧浪门派。
　　“难怪当初，荆轲入秦行刺的时候，你们青要门也要出手协助——”子政听着零露的解释，方才明白。
　　当年为什么会在秦国，遇到零露。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当初这样一段故事，自己或许还找不到露儿呢。
　　想着想着，子政不由得偷偷笑了。风吹来，将每面旗帜上的图腾，都展现在他们面前，显得颇为震撼。
　　“可又是怪了，怎么没有我大秦呢？”若是按照五德学说，那么大秦隶属西方，怎么会没有门派来守护？
　　听得子政这么问，零露遂反问一声：“如今大秦已然是一统天下，还需要江湖门派来保护么？”
　　其实零露没有告诉子政，秦国因为是被周天子册封的诸侯国，封地在西方蛮夷之地。
　　不懂中原礼仪的秦国，当时被中原各国视为“蛮夷”。这样的一个国家，自然不会有武林门派前去守护了。
　　空中一排大雁飞过，划过秋霄长空，留下一条光彩夺目的痕迹。像是时间的足迹，让人流连忘返。
　　“姑娘回来了？”说话之间，但见许久不见的兰汀朝自己这边走来。她的目光里带着惊喜，上前一把拉着零露的衣袖。
　　浅薄的光泽，淡淡的打落在绵延起伏的山巅。零露欢喜的与兰汀互诉这些年来的故事，只觉着光阴荏苒，恍如隔世。
　　回到婉居的时候，兰汀关好门子，然后低声道：“姑娘可知，此次武林大会是要做什么？”
　　“解决白帝山庄的灵蛇一事，不然这样的秘术人偶流传民间，不知会祸害多少百姓……”零露随口道。
　　“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兰汀小心翼翼的说到，“是瑶姑姑要联合各大门派活捉赵子政，用《剑谱》作为答谢……”
　　什么？这就是此次武林大会的目的？零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秦统一十年之久，国泰民安，怎么瑶姑姑还不能释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