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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VI.
      >>>
      生出翅膀后的第七十八天,不二回了一趟老家。
      “我回来了。”
      玄关处挂着的风铃随着不二开门的动作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不二淑子从厨房中探出头,笑弯了的眉眼和不二周助本人恍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样。
      “阿啦,欢迎回来,周助。”
      “好香,妈妈在做什么好吃的?”不二换了鞋,神色轻松地朝着母亲走去。那双雪白的双翼垂在身后,路过客厅的盆栽时蹭了一下盆栽的叶子,落下一地羽毛。那羽毛落地便消失不见。
      “是牛肉咖喱噢,还有裕太想吃的荞麦面。”
      不二凑到流理台前,笑眯眯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还没等母亲回答,玄关处的风铃声便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我回来了——!诶老哥也在啊。”
      不二回过头。玄关处站着一个寸头青年。他逆着光,脸上的轮廓像刀刻一样。青年的影子渐渐和前几日里朝夕相伴的倔强少年重合。不二怔忡片刻,回以一个毫无破绽的微笑。
      “好久不见,裕太。”

      >>>
      “像这样和裕太打球,好久都没有过了呢。”
      不二轻松地将球挑到裕太的后场,对方不出所料在底线反拍回击。不二下一秒出现在球的落点,轻轻一削,放了个短球。
      “啊。大哥走上职业之后就没再有过了。”
      裕太捡起球走向后场。他站在底线外轻轻抛球,起跳,挥拍。破空声响起,黄绿色的小球飞向了不二的后场。
      不二滑步后退,正拍还击。黄绿色小球如流星坠落到对面半场,紧接着在触到地面的那一秒反弹,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金色的钩子。
      裕太不甘示弱,飞身冲向球的落点,在网球完全弹起之前将其击打回不二的半场。那黄绿色的小球幻化成光,贴着底线的边缘弹出场外。
      超级半截击。
      这是不二裕太磨练近十年的绝招。

      “裕太的半截击,又精进了许多。”
      不二弯唇一笑,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刚才那球真漂亮。”
      裕太一脸不以为然。
      “就那样吧。”
      “是真的很漂亮哦。”
      裕太沉默了。他有些无奈地抬眼看了不二一眼,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大哥,不用说漂亮话也可以的。”
      “诶?”不二一愣,连忙否认,“并不是——”
      “并不是什么?并不是漂亮话吗?”裕太扯了扯嘴角,他似乎是想笑,但又没笑出来,“可是大哥,你我都心知肚明,现在的我已经跟你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了。”
      “……裕太……”
      不二神色讪讪。他望着裕太,忽而惊觉有些东西原来从未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现在的裕太,和十年前那个倔强的少年,本质并无不同。
      “其实刚才那个球,大哥是能接住的吧?但是为了让比赛继续下去而没有尽全力。虽然我也理解大哥是好心,不想在难得的全家聚餐前打一场love game,可是这也说明了一个事实不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已经不够格做大哥的对手了。”
      裕太倔强地打断了不二的话,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
      “我不是世界级的选手,甚至不是职业级的选手。和在职业赛场纵横已久的大哥差距越来越大。这都是我无法争辩的客观事实。以前我总希望被人认可,被人承认。后来我发觉,其实我想被认可的心情根源在于想打败大哥。”
      “可是到了现在,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让大哥全力以赴和我打一场了。”
      裕太敛下眼眸。他轻轻笑了,但那笑意却没到达眼底。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深处,只有遗憾与晦暗比邻。
      “大哥,我已经认清现实了。为什么你还没有呢?”

      ***
      盛夏的阳光总是亮的刺眼。暑气渐渐褪去,蝉鸣声也日渐式微。网球部的练习一如既往,充斥着少年的汗水和嬉笑,偶尔出现几句鼓舞人心的口号。
      不二心不在焉地跟着队伍跑圈,偶尔分出一丝注意力给前面的热闹。手冢跑在最前,乾跟在他身后,跑圈也不忘拿着秒表记录手冢的数据。大石在乾的旁边,小声劝着什么,但显然他煞费苦心的规劝没有人听进去。

      菊丸如同往常一样呆在不二旁边。不同于往常的是,今天的菊丸显得格外沉默。
      “怎么了吗?”注意到菊丸的不妥,不二侧过头轻声询问,“英二今天格外沉默呢。”
      “嗯…”菊丸撅了撅嘴,“我记得,不二有个弟弟?”
      “嗯。寒假的时候你也见过裕太的。”
      “那……裕太君也在青学吗?”
      不二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
      “嗯。怎么了?”
      “啊……是这样的。昨天部活结束之后,我发现绷带落在教室了,然后回去拿的时候遇见了裕太君……吓了一跳喵。”
      “这样啊……”
      不二苦笑。菊丸所说的吓了一跳,大约是撞见了裕太发脾气的场景,却温柔地不想在自己这个哥哥面前告状。裕太从来都倔强又不服输。不二对此心知肚明。正因如此,在进入青学之后同样热爱网球的裕太没有报名网球部。正因如此,他转学去了圣鲁道夫,一年之后成为他们必须打败的对手。

      裕太不想被人当做「天才不二的弟弟」。
      不二曾经责怪过观月。他曾认为是观月用了不光彩的话术,诱骗裕太去了圣鲁道夫。又教给他会伤害肩膀的晴空抽杀,致使裕太在基础不甚牢固的时候过早地透支了自己的身体。进而失去了在网球一路上走得更远的机会。
      可责怪观月只不过是他给自己的逃避找的借口。正如十年后的裕太同他说的那样,他想被认可、被承认的心情,归根结底,是想打败身为哥哥的不二周助。观月不过是一个诱因。倘若没有观月,也会有其他人注意到他们之间的矛盾。
      毕竟,不二周助比任何人都清楚,不二裕太在网球上的天赋不输任何人。就像前几日那个半截击,他是真心实意地觉得,那球非常漂亮。
      可是裕太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呐,英二。”不二有些茫然地开口,“我记得,英二是家里的末子对吧?”
      “嗯,对呀喵~怎么了?”
      “在家里年纪最小……是一种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吗……”菊丸仰起头想了想,“嗯…平时总是被当成小孩子,但也会受到最多的照顾吧喵~不过话说回来,年纪最小也代表着意见常常不受重视不是吗。哥哥姐姐们做了决定我只要跟着就好了,反正我最小。不过我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啦喵~菊丸大人可是很宽宏大量的!”
      不二噗嗤一笑。
      “英二没有跟哥哥姐姐吵过架吗?”
      “那怎么可能!”菊丸有些惊讶地看了不二一眼,“难道你跟裕太君不会吵架吗?噢……也是,很难想象不二跟人吵架的样子。”
      “嗯……也不算吵架。”不二苦笑,“只是不吵架并不意味着没有矛盾了。可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解开和裕太之间的冲突。”
      “可是吵架的话,诱因肯定不止是一件事吧?”菊丸眨了眨眼,“你看,前几天我还跟我姐姐吵了一架,因为她说巧克力长得不可爱。巧克力怎么会不可爱呢!可是这件事情只是我跟她吵架的诱因。她早上用完了我最喜欢的牙膏,晚上又跟我抢妈妈做的炸虾,所以后来聊天的时候她说巧克力不可爱我才那么生气。哼。”
      “诱因…?”

      ***
      “怎么确定一件事发生的几率和原因?”
      乾从笔记本中抬起头,似乎有些意外地打量着不二。
      “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天才不二会对数据网球感兴趣。”
      “不……倒不是数据网球。”不二没有给乾揣测的机会,三言两语挡了回去,“只是有一件事,我想确定它的诱因究竟有哪些。我想在这方面乾应该比较擅长吧。”
      “原来如此。倒是个不错的数据。”乾推了推眼镜,“如果你想分析一件事情发生的原因,最常见的做法是贝叶斯定理。”
      “贝叶斯定理?”
      “没错。这是概率推理中最常见的模型。”
      乾从本子的背面撕下一张草稿纸,笔尖飞快地在纸上落下一串公式。不二低头看去,那是个他从未接触过的未知领域。

      P(A/B)=P(B/A)P(A)/P(B)

      乾的声音顿了顿,口若悬河地往下讲。
      “举个例子,手冢在处理上旋球的时候,在最近的10场比赛中,有200次选择了反手削球,有121次选择了正手削球,有30次选择了挑球,有7次选择了扣杀,还有两次非受迫性失误——那两次失误的对手都是你。”
      “所以当手冢站在我的对场,我想要预测他下一步的行动时,就可以把这些数据套入贝叶斯模型进行计算。也就是说,把以上这些数字,全部套入刚才的公式里头,然后我可以得出每一个事件发生的概率。就比如刚才的这个例子中,手冢选择反手削球的概率是75%。”
      “比赛瞬息万变,因此在通常的比赛中,没有办法求每一个随机事件的结果,只能求频次最高的前三个。对于一般选手来说,已经足够了。但是对付手冢和你这样的对手,这样还不够。”
      乾将草稿纸递给不二。厚厚的镜片模糊了在眼镜背后的那双眼睛,但不二却明确地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将他刺了个对穿。
      “对于最想了解透彻的问题,我会将它所有的可能都计算清楚。不留一丝意外。”

      >>>
      幸村敲门的时候,不二正和成堆的草稿纸较劲。
      数学从来都不是不二周助擅长的领域。尽管被称为天才,他也并非没有弱点——更何况他已经有六年没有接触过数学。自从上次夜间飞行结束之后不二就在努力钻研着乾所说的贝叶斯模型,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那段时光离他太久,久到他都无法确认裕太与他之间究竟有多少个琐碎的矛盾。可是他却想将所有的细节都回忆起来,一一排查。然后在久远的过去解决他和裕太之间所有可能发生的问题。
      “你这是在做什么?”
      幸村凑到桌前,拿起一张草稿纸。看清纸上的内容,他的神色划过一丝惊讶。
      “这个公式……贝叶斯模型?”
      “嗯。”不二揉了揉鼻梁,缓解眼睛的酸胀,“我想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怎么改变过去?”
      “……也可以这么说。”
      幸村有些好笑地看了不二一眼:“然后你就在这里埋头苦算?我怎么不知道你遇见事情的第一反应是求助于数学。”
      不二沉默了。他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桌前的幸村。他逆着光站着,大半影子落到了桌上,强势地阻断了他继续运算的可能。
      “因为我对这件事毫无头绪。”不二苦笑着放下笔,“你能想象吗?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哪怕我已经长大,哪怕事情已经过去十年。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苦手。”
      幸村静默地看了不二一眼。逆光模糊了他的神色,使得他整个人都隐没在朦胧的阴影里。明明灭灭,令人看不分明。不二原以为对方会像往常一样直截了当地剖析问题,却不料对方开口的话转了一个弯。
      “呐,不二。上帝掷骰子吗?”
      “什么?”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我们想要我们所想要的,是因为我们如何定义它,而不是因为某种客观存在的物质需求。换句话说,人的每一个选择都与自身的认知水平有关系。也就是说,上帝不会通过掷骰子来决定世界的走向。”
      “有些事情的发生,是因为参与事件的人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穷举随机事件或许对解决问题本身并没有帮助。”
      幸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玻璃骰子。他将那个骰子递给不二。分明是平日里游戏常用的道具,这一刻忽然变成了某种晦涩的隐喻。
      “不二。上帝不掷骰子。现实生活和贝叶斯模型是两回事。”
      不二接过幸村手里的骰子。微凉的六面体在他的掌心折射出虹色的光。他看着那枚骰子,一瞬间有些无措。
      “幸村……难道你是想告诉我,过去无法改变?”

      ***
      “我说,你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难得上东京来找你,你又跟我走神?”
      幸村伸出手,在不二眼前晃了晃。
      “让我猜猜,这次你又有什么借口?我可不相信学校作业能难倒大名鼎鼎的天才啊。”
      不二无奈地笑了。他放下球拍,转而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玻璃骰子。
      “我在想上帝掷骰子的问题。”
      “掷骰子?”幸村皱了皱眉,“你居然会相信这种随机事件?”
      “倒不是相不相信……”不二犹豫了一瞬,抬起眼看到幸村不高兴的脸,无奈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一个我可能花费十年都没办法解决的未解之谜。”
      “什么问题?”
      “如何跟叛逆期的弟弟相处。”
      “噗。”
      “不要笑话我啦……”不二无奈地看着幸村,“我是真的很困扰。”
      “抱歉。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天才的脑回路确实异于常人。”幸村正色,“和弟弟相处这样简单的问题,你居然能够联系到上帝掷骰子。果然天才看待问题的视角都是不一样的。”
      “你直接说我把问题复杂化了,我也不会怪你的哦。”
      “你看我信吗?”
      一阵唇枪舌剑的交锋过去,两个人都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不二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望着天边还未散尽的航迹云。白色的长线从天际的一头划向另一头,在天穹上形成一条断线的弧。
      “裕太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
      不二轻轻开口。
      “他很好强,在各方面都是。所以他也很努力地把每一件事都做到最好。可是我们年龄相近,许多时候不免被拿来比较。兴趣相悖的时候总能相安无事,但兴趣相近的领域,就很难好好说话了。”
      “哥哥是天才的话,弟弟确实会有更大的压力。”幸村沉吟,“虽然在旁人看来这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很难不在乎。”
      “就是这样。”不二苦笑,“我和裕太都喜欢网球,但是他却没有加入青学的网球部。因为不想被人当做「不二周助的弟弟」。他想被人认可,更想打败我。”
      “那你跟他对战不就好了?”
      “没有那么容易的……”
      对战手冢时存在的悖论又一次地出现。不二心知肚明。更何况裕太的执念从来不仅是打败他。他希望被人认可,希望作为不二裕太被人承认和称赞。但只要不二在网球部一天,他就一天会被人称作「不二周助的弟弟」。
      让裕太在公开比赛中赢他一次固然容易。但无论是裕太的自尊,亦或是他自己的骄傲,都不允许他这么做。
      或许,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裕太会转学圣鲁道夫的结局。裕太还是会遇见观月,接着在观月的诱导下学习晴空抽杀,然后过早地离开网坛。
      就像十年后的幸村说的那样——上帝不掷骰子。裕太看待问题的方式本身,才是破局的关键。而跟裕太矛盾日深的不二,在现在的这个时间点无法改变裕太看待问题的方式。
      “所以,你纠结的根源在于裕太君暂时没有办法打败你,又不愿意他不加入网球部放弃网球?”
      “……可以这么说。”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幸村若有所思地看着不二,“这样吧,不二,你跟我玩一个游戏。如果你赢了,我就告诉你答案。”
      “什么游戏?”
      “背后写字。”
      “背后写字?”
      “玩不玩?还是说你怕输给我?”
      “噗,”不二失笑,“幸村,激将法对我可没用哦?”
      “那可不一定。”幸村高深莫测地笑了,他催促着,“快点嘛,背过身去,游戏就开始了。”
      不二好笑地转过身,拿后背对着幸村。夏日的T恤衫很薄,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幸村的手指落在自己背后时划过的笔画。
      “写完咯。”
      “「网球」。”
      “难不倒你嘛……再来。”
      “「夏天」。”
      “那接下来要难一点了哦?”
      “「蝉时雨」。”
      “嗯,那最后一个了。这个你说出来,我就告诉你答案。”
      不二等待着幸村的动作。对方的手指又一次地落在他背后,似乎怕他读不请一般,每一个笔画都写的缓慢又认真。

      横。横。撇。
      点。提。
      横。竖。横。
      点。竖。横。折。

      不二近乎不假思索地读出了答案。
      「テンコウ」
      转学。
      不二沉默了。他转过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幸村。
      “这就是……你说的答案吗?”
      “没错。”幸村没有察觉出不二细微的动摇,“转学。这是最好的办法。”
      不二没有接话。

      转学。又是转学。十年前就是裕太转学去了圣鲁道夫来解决一切的冲突。饶是不二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裕太走出了他这个哥哥所带来的阴影后绽放出了谁也无法忽视的光芒。可是那样的结果,真的值得吗?
      他并不希望裕太再一次转学。尽管这可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也仍旧认为,留在青学对裕太来说是一个更好的选项。
      “你离开青学,裕太君在青学网球部可以证明他自己。”
      “……诶?”
      “难道不是这样吗?”幸村理所当然地说,“你离开青学,这样在未来你们会是对手,他也能得偿所愿。裕太君想要打败你,从另一个角度说,是希望被你正视和承认。不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迄今为止没有正面对决过吧。”
      “……没有。”
      “那就是了。所以转学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不是吗?”
      不二迎上幸村的目光,忽然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语。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早已落入幸村的圈套当中。幸村精市早在开局时就给他织了一张网,而他却毫无防备地按着对方的预判一步一步地朝着网中走去。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幸村都是那个喜欢不动声色地将一切掌控于手的王者。
      “……你是在邀请我,转学去立海吗?从一开始你说有解决办法,就是想劝我转学?”
      “没错。”幸村完全没有心思被拆穿的狼狈。他坦然地直视着不二,笑弯了眼,“拐弯抹角,可不是你的特权啊。不二。”
      “来立海吧。不二。我们一起去夺取三连霸。”

      -TBC-

  • 作者有话要说:  PS.
    [1]\"现实世界与贝叶斯模型相悖。\"出自Blyth的《Great Transformations: Economic Ideas and Institutional Change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
    [2]xf的设定中不二和裕太一起研究改编了晴空抽杀,使得它对肩膀的损害减小。这里做了一个二设,就是哪怕损害很小,日积月累也影响了裕太的身体发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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