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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遇星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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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遇星8
一节课很快过去,裴倾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认真地听完整节课,尽管是断节的课程,她也听得聚精会神,深深地别讲台上的男人吸引,舍不得移开视线就连呼吸都是清浅的。
陆教授举手投足温文儒雅,画课讲得绘声绘色,循循善诱,嗓音低沉极具诱惑力,他的灵魂与思想早已经与屏幕上的画合二为一,讲课深度之高明,就连资历深厚、学识渊博的章教授都无法睥睨较之这位年轻的男子。
在阶梯教室作的那副画,她不是没有仔细看,最后完成时,柳院长特意允许大家拍照留念,班长特意拍了一张全面清晰的照发到班级群里让大家互相讨论,她敷面膜时无聊点开了那张照。
不得不说,年轻的画家大师眼界之高,格局之大,他的画线条流畅、用色大胆,有种突破禁锢的释放和自由感,画界顶流大师,陆大师当之无愧的。
在陆蕴收完讲义,抬头的那一瞬,裴倾收回讲台之处的视线,心里一阵莫名地慌乱,她暗自在心底骂自己太不争气,清心寡欲的心思开始活泛跳跃,隐隐有种妄念渐渐在心底滋生。
妈的,此人怎么就那么的帅那么的才华横溢,偏偏她还和此人有过......一些不为人知的事迹。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她知道她在同安会所勾/搭到手的男人竟然在两年后会是她的代课教授,她一定不会手贱地去撩这位男士。
那晚,她唱、她跳、她玩、她乐、她发疯、不过就是为了突破心里的一道坎,看自己的对于情/爱的接受能力到什么程度,不想因为某件发生过的事一辈子束缚住自己的思想和内心。
尽管李封临弥补给自己的已经很多了,可那时的自己始终走不出那个怪圈,怪当时的自己善良,无知,懦弱,到头来,落得自己满身的创伤。
她是有些庆幸和感激,庆幸自己捞到的男人是个翩翩如玉的贵人,感激他曾经做了回人。
“怎么样,陆教授的课讲得特好是吧!有没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孟阿纯一脸贱笑地用手肘戳了戳与她同坐一起的裴倾,好歹她与裴倾同窗同寝三年,她看着裴倾这副三魂七魄丢了两魂两魄的样子,早就猜出裴倾内心的小九九。
她极郑重地最后一次强调,“倾儿,陆教授的课,到底要不要上?你可想好了,别等到期末人走茶凉,那可追悔莫及了。”
会追悔莫及吗?
不,不会追悔,毕竟陆蕴来的可是不怀好意啊!
等等,可是他的课讲得真的是很有深意,简直在洗涤她的灵魂。
她那么喜欢画画,碍于她学生的身份,看过和碰触的画始终有限,尤其是西方美学,浪漫至死不渝,她神往。
现如今活脱脱一个画界大师,而且还是常年游走于国际画展的大佬,如今他就站在面前,不想求指教是假的。
如果,此生能得到这位陆大佬的指导,那么以后在画界的道路上可想而知。
就在裴倾摇摆不定的时候,她的名字突然被讲台上的人喊起,“裴倾,过来写下请假条。”嗓音带着干冽的味道,刚才一节课陆蕴几乎讲的都没怎么停过,借着收拾讲义和资料的空隙缓了一会儿还是口干舌燥。
裴倾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稳稳地落在了心底的答案上,她声音轻快地答道,“好,陆教授。”
她突然想起在孟阿纯常年看的那些小说里,经常流传这么一句话。
装逼一时爽,马上火葬场。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她今日深切体会到,请假一时爽,销假火葬场。
那么问题来了,她该如何表现出在陆教授面前,既不用去写假条又完美地掩饰自己当初请假的小心思呢?还有这条“装病”的右手,她其实可以告诉陆教授和同学们,她有一颗顽强的心和身躯,虽然她的右手受伤不能画了,但是只有她还能握得起笔,她还有左手,她能够,她可以坚持画画的。
啊呸,可就在课前她明明说过,她左手是废的。
好难啊!讲台和那个身高伟岸的男人就是火葬场,她到底要不要闯一遭。
已经下课十分钟,又是吃午饭时间,此时班上仍有一大半的同学还不离开教室,同学们坐在座位上,前方流畅的画面就如一场俊男美女的电影,好看的过分。同学们全都一言不发,安静地看着前方没有剪辑没有NG演戏一次过的画面。
女主角裴同学还未站定脚步,吃瓜群众便听到尽管面无表情但人生得好看,全方位各角度看脸就是帅的男主角陆教授薄唇微启,“裴倾同学,很可惜。”他停顿了一下,“我看过你在校近三年的成绩,各方面都名列前茅,你很有天赋,画功扎实,或许你在美术系众学生里是佼佼者,但以你如今的水平在我接触过的圈子里连下等都不够。可以理解,你还年轻,又被束缚于学校,眼界和认知有限。我看过你的画,有足够的潜力,就是技术欠缺,画风不够成熟,缺乏专业的定向和指导。我呢,是一位惜才的人,既然来到圣美教画,便会竭尽全力培养每一位有潜力热爱画画的人。”
随后他讲完瞥了眼裴倾的右胳膊,皱了皱眉头,语气惋惜道,“很不好,你的右手腕受了很严重的伤,看来你与我无缘。”
“谁说无缘,陆教授。”裴倾说得很清晰。
陆蕴说得没错,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自己的短板,也难怪说别墅里的那副壁画垃圾,外行人看来高山流水很淡雅好看,内行人一眼便瞧出华而不实问题出多。专业的技巧她信手拈来,可要想更往上突破,确实有难度。
没有一股稳定的风格,画不高低不就的,导致她现在的画风忽高忽低。
裴倾背对着吃瓜群众们,高抬头阴恻恻地看着这位追她到学校报复的男人,咬着牙低声喃喃了一句,“我看咱俩很有缘。”
这句话只有陆蕴听得见,有那么一瞬,裴倾看到他低眉浅笑了一秒,本就长了一张俊帅的面孔那么一秒有些温柔地不像话。
这TM是什么绝美神仙颜值。
他到底是天上的哪位天尊神仙下凡来渡劫的。
陆蕴自成名后一直处在画界的高位上,稳如磐石,屹立不倒。他很清楚画者们想要成名成利的心思,知道如何去戳中一位对于画画执着和热爱的人的心。
白皙又修长的手拿起那张签好常老师名字的请假条,“需要教授这只高级的画手代劳吗?”陆蕴嗓音带了些许笑意地问。
裴倾这下明白了,原来这人很早就看破了她的手伤是假装的却不揭穿,就是在这儿等着她。
她认栽,只此一次。
三月的天变化无常,前一刻还是晴天,窗户开着,这会儿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风,吹散了讲桌上陆蕴整理好的讲义,边缘线上搁放的一个黑色的东西落入裴倾的眼底。
这阵风刮的猛,有些讲义散落在地上,有的同学忙着去关窗,坐近讲台的几个同学起身在帮陆教授捡,陆蕴一手压着未被吹开的讲义,一手在捡七零八落在讲桌上的纸。
窗户关上后,风静止了,空气还在流动,一张被吹开的长形短小的纸落在陆蕴的右侧,裴倾站在他的左手边。
那是常老师签好字的请假条。
裴倾趁乱去拿那张请假条,右手被绷带缠着不能活动,她只好用左手去够,陆蕴比她高二十多公分,裴倾特意蹲了一下身避开陆蕴的胸前,拿到纸条后不忘磕碰到桌子边缘,于是桌边的东西掉落下来,被她伸出去的手利索地接住了,一教室的学生目瞪口呆,孟阿纯眉毛挑得老高,环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逃兵要回来了,她终于不是孤军作战了。
哎!这个时候要是有包瓜子就好了。
只见众目之下,裴倾那条打着石膏缠满绷带的右手上握着一支手机,那是陆蕴不知何时放在讲桌上的手机。
她在接住手机才后知后觉到,就在手机掉落的时候陆教授低了下头,刚才她的脸颊好像从陆蕴的下巴擦过,险些碰到。
有前排的同学起哄,“哇塞,裴倾,你的右手能拿得动。”
陆蕴也愣了一下,下巴那儿还停留着女孩护肤品的香味,有些留恋一时没有接过他的手机,倒是班长许苏捷一个箭步过来,从裴倾手里拿出手机递给陆教授,随后检查裴倾的手,一副关心急切的样子,“裴同学,你的手疼不疼?”
裴倾呆了一下,回神,眯笑起眼睛,“啊,许班长,我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伤筋动骨一百天,手机也是有重量的。”
裴倾瞟了一眼陆蕴,只见他气定神闲,臭男人也不帮她。
为了能够上课,得某大师的指点,提升自己的画,她只好自己去圆这个谎。
众人只见裴倾站上讲台与陆教授齐并,上下左右晃了晃她那打着石膏的手,假的不能再假地惊讶道,“哎呀,我突然感觉到我的手好了。”就连她自己都尴笑,“它...竟然奇迹般地不疼了,可以活动了。”
“......”
“呃,你不是手腕骨裂了吗?好的这么快?”许班长发出疑问。
裴倾站在十几厘米高的讲台,与许苏捷平视,这个执拗的班长脑子不会转弯啊,她卖起惨来娇弱让人心疼的怜惜,她抽噎了几下,断断续续地说:“我...可能是...被医生误诊了,前几天打网球时确实不小心扭了一下,那会很疼。吓得...我很害怕,去了医院医生看过也说的很严重,当天就要求打了石膏,我还输了三天的液吃了三天的药。”
许苏捷一心要在裴倾面前表现,上次就是因为他的问题才导致裴倾的请假条丢了,现在有了弥补的机会,许苏捷首当其冲,他说:“那就是你用的药起了作用,手腕确实扭了但还未痊愈,所以裴同学还应该注意休息,我帮你写假条,先请一个月。”顿了顿他又说:“若一个月后还未痊愈,我再给常老师说说情。”
裴倾很无语,真相大喊许班长你操心过头了,没看到她此刻有颗积极求学的心,她刻意在陆教授跟前表现出来的啊。
请假条还攥在她手里,裴倾扫了一眼上面常老师签的字,内心连连哀叹她泡汤的旅行,她都计划好了,先去西北换线转一圈,为她接下来的画拍一些素材,然后再去西藏,她最喜欢的还是风景画。
她又动了动右手,给许苏捷展示,“啊,班长,我手没那么严重了,我明天就可以来上课,哦不,我现在就可以上。”
话说完,她就把那张冒死拿到手的请假条揉成一团,一个抛物线准确地落进教室门后的垃圾桶里,而且还是用右手扔的,看来是没大碍。
众人纷纷朝着天花板扬了个白眼,也就只有许班长斯文老实,完全相信裴倾狗嘴里的话,他眼瞎不会没看到裴倾那右手就是装的。
裴倾扔完看向许苏捷,“看吧,我没事,不过还是要谢谢班长的关心,我真的好了。”
许苏捷松了一口气,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没事,没事,只要你的手好了就好。”
不过裴倾还是要感谢同班三年来许班长对她的照顾和关心,虽然她没有男女关系方面的想法,但是和许班长作好朋友还是不错的。
她笑得的阳光明媚,“班长,真的抱歉,感谢你三年对我的照顾,改天我请你吃饭呀。”
“呃,那个...没有女生请男生的道理,还是...我...请你。”在班同学面前一向严肃的许班长结巴脸红了。
裴倾语气坚决道,“许班长,我请你,你可别拒绝。”
“不会......”许苏捷接的很快,眼镜下的眼睛睫毛抖了抖,脸上的红色蔓延下了脖子,民国书生纯情的有点上头。
这场面简直像初恋青涩的小情侣在互相谦让请吃饭,倒是站在裴倾一侧的陆教授是多余的。
陆蕴耐心告罄,他面无表情地把讲义装进公文包里,手机收回兜里,无人看清他的眼底早已经染上的深色和沉郁,他整理完包,随后沉沉地咳了一声,尽管声线很低沉的干燥但裴倾还是听出了些愠色。
“都散了。同学们都回去休息,下午有画课记得不要迟到。”
众人拉长调子,“哦......”
戏散人走,吃瓜群众们才晃过神来,往外冲,已经十二点过半了,再不赶去食堂就要没饭了。
陆蕴拎起公文包,一手插兜,褪去温文儒雅的气息满身冷气,他冷然地斜了一眼还未走的许苏捷,随后转向裴倾,裴倾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但却听到他的语气里裹挟着淡漠和冰冷,“既然裴同学手无大碍,那就下午去画室先找找手感,试试能不能动笔。”
说完,不等裴倾答话,陆蕴单手插兜,拎着公文包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