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娘娘驾到》莫冉尘

68、第六十八章

　　“主子今儿想吃些什么？”

　　佟芷柔就摆摆手，“随意弄些就行了，天天喝药喝得胃口都败完了，吃什么都一个味儿。”

　　依偎在一旁的胤禛听见这话就拿了几颗蜜饯来，“皇额娘多吃几颗就不苦了。”

　　佟芷柔笑笑，也不伸手接，就直接从他手里咬了过来，又看向芸茵芸萱二人，道：“这段日子本宫一直在寻思着一桩事儿，刚好这会儿本宫有些精神，就与你们说说。”

　　二人闻言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当即正了脸色，“主子尽管吩咐。”

　　“不是要你们做什么，只是这段时日本宫日日卧床养病，这一闲下来倒是突然发觉你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芸萱也有十九岁了，芸茵比她还要大一岁，今年都二十岁了，“原本按着规矩，宫女到二十五才能放出宫去，只是真要到那个年纪，可就真不好嫁人了，本宫就想着，你们若是有什么想法，趁现在本宫给你们安排一下倒也来得及。”

　　康熙才走到寝宫门口还没进来，就听见里头佟芷柔说的话，顿时就心里一突。

　　这怎么感觉像是在安排后事似的？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就想着抓紧时间将身边亲近的人都安排好？

　　康熙的心情很不美妙，脸上也带了出来，“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

　　“皇上万福金安。”

　　“皇阿玛万福金安。”

　　佟芷柔一愣，一时也不知他究竟是哪里不痛快了，只以为是外面有什么烦心事，也不以为意，就说道：“两个丫头年纪都不小了，也确实该抓紧考虑考虑了，打小就跟在臣妾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臣妾总得为她们的未来好好打算打算。”

　　康熙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芸茵回道：“奴婢知道主子是为奴婢好，只是奴婢的确是不想嫁人，待过几年奴婢便自梳当嬷嬷，还在主子身边伺候，等将来实在老得伺候不动了，到时候就出宫去收养几个孩子，谁给奴婢养老奴婢就将一辈子的积蓄都给他，还怕老无所依吗。”

　　这话倒也是，皇贵妃身边的头号心腹，怎么也不可能缺了银子用，真要是伺候了一辈子的，那也就真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了，这样的情分，什么银钱不银钱的都是小了，不说皇贵妃本人了，就是四阿哥和佟家多多少少也总得会多看顾一二，收养几个孩子只要不是傻子，那都争着抢着要给她养老的。

　　芸萱也跟着连连点头，“奴婢也跟芸茵是一样的想法，只要主子不嫌弃奴婢蠢笨，奴婢就一直在主子身边伺候着，嫁人有什么好的？”男人都是薄情寡性的东西，还见异思迁贪花好色，她还想多活几年呢，好好在主子身边伺候不好吗，何必找个男人来气自己？

　　悄悄瞥了眼康熙，芸萱很有眼色的没敢张嘴胡咧咧。

　　佟芷柔倒是从她这个眼神里看出了些东西，心里不觉有些好笑，又有些难过。

　　后宫这地方是最能磨灭一个女人的天真和幻想的，有几个女人初进宫时不是青涩懵懂怀揣一些娇羞的少女心事？又有几个女人对着气度不凡的皇上不曾动过心？可是或早或晚，总是会清醒的。

　　作为宫女，甚至往往比局中人看得更清楚明白，也就难怪一个两个宁可一辈子伺候人也不想嫁人了，至少跟着一个体贴的主子，有事儿了还会护着她们，可是男人呢？

　　“罢了，你们再仔细考虑考虑，毕竟是关乎到你们一辈子的大事。”

　　“你小子男孩子家家怎么总粘着你皇额娘？”康熙不满的看着胤禛。

　　“皇上这是什么话，孩子粘额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佟芷柔嗔怪，又摸摸胤禛的小脑瓜子，说道：“先出去玩会儿。”

　　胤禛乖乖点头，一步三回头的磨蹭着出去了。

　　佟芷柔就叹道：“前两日听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这孩子想来也是心里不自在了，又怕臣妾生气迁怒于他，故而总是粘着臣妾不敢出门。”

　　康熙听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大人之间的事，倒是叫一个孩子跟着终日惶惶不安了。

　　“朕今儿过来也是想跟你说说关于胤禛的事。”

　　佟芷柔眉头微蹙，脸色有些凝重，“皇上且说。”

　　“你别紧张，不是什么坏事。”康熙拍拍她的手，沉吟了片刻，说道：“乌雅氏这人，死也死得不光彩，就她干的那些事儿，真是有够叫人说道的，胤禛也只怕是少不得要受她的影响，明着不敢说三道四，暗地里呢？跟一群兄弟们比着，也难免要有些抬不起头来的。”

　　“如今这般，他就已是终日惶惶不安心生怯意，倘若真要叫他在乌雅氏这样一个母亲的阴影下长大，朕只怕他会左了性情……故而朕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将他的玉牒改了也罢。”

　　佟芷柔愕然，随即眼睛都亮了，隐隐泛起了泪光。

　　“如此一来，他与乌雅氏再无一丝关系，也可安了孩子的心，省得他整日担心会被抛弃，朕也不愿看见好好一个皇阿哥生生憋屈成一副敏感怯懦的性子来。”康熙不禁叹息，又说道：“再则，朕也知道你一直想将胤禛的玉牒改了，只是朕一直有所顾虑，倒是只能一直叫你这般委屈着，可你却将胤禛视如己出，教养得很好……还有那个乌雅氏……这满后宫里头，朕最对不住的只有你。”

　　佟芷柔当时就哭了出来，真真是泣不成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一个劲儿的哭。

　　康熙瞧着她这般模样心里也酸涩得很，同时也微微有些松了口气。

　　能这般哭出来也总比整日淡漠消沉的好吧？

　　“朕会择日尽快处理这件事，你且安心养病，放宽心才好，若不然于你健康无益，将来谁还能护着胤禛呢？”

　　佟芷柔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红着双眼泪盈盈的看着他，“表哥心里的顾虑我都知道，我不会叫表哥失望的。”

　　康熙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走了。

　　终究他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表妹抑郁而终，将胤禛的玉牒改了他不确定是否能有利于她抚平心结，但是总要试一试，好歹叫她心里有个念想牵挂……只希望佟家别叫他后悔今日的一时心软。

　　“恭喜主子得偿所愿！”芸茵芸萱二人具是满脸喜色。

　　佟芷柔也总算松了口气，想要哄得康熙这个男人心软还当真是不容易，可是折腾死个人了。

　　“皇额娘！”一直盯着这头的胤禛，前脚才看见他皇阿玛走，后脚就又迫不及待的钻了进来，一进屋看见他皇额娘眼睛都哭红了，顿时就心里一慌，忙问道：“皇额娘怎么哭了？可是皇阿玛骂您了？”

　　“没有的事，皇额娘是喜极而泣。”佟芷柔伸手将他揽进怀里，笑道：“方才你皇阿玛过来与皇额娘商议，说是想将我们小四的玉牒改了，就记在皇额娘的名下。”

　　胤禛微微一愣，“那是不是说，以后儿臣就真的变成皇额娘的儿子了？”

　　佟芷柔含笑点点头，见他眼睛一亮，嘴都咧开了，满脸兴奋喜悦的样子，她这心里也是熨帖得很，嘴上却轻声嘱咐。

　　“在外头小四可不能表现得这般明显，只作寻常即可，若有那有心人问起你的意愿，你只需回复一切都听皇阿玛的安排。”

　　世人总说“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乌雅氏再多的不好，旁人可以骂，但是倘若胤禛表现出丝毫的嫌弃，那就该被人说了，都知道改玉牒这种事不是他能做主的，可是他要真那么欣喜若狂迫不及待了，落在旁人眼里少不得一些不好的评论，尤其是一些文臣，对于“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总是更重视也更苛刻些，她不能叫胤禛小小年纪就在前朝一些人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胤禛的年纪自是还想不到那么多，但是胜在他知道听额娘的话，故而听闻这般慎重叮嘱，也是连连点头牢记在心。

　　“那在三哥和五弟面前呢？儿臣可以高兴嘛？”

　　佟芷柔摇摇头，“不是叫你防着小三小五，只是那俩小子才多大点？藏不住话呢，有点什么事扭头就跟人秃噜出来了，叫人听了去可不又是事端吗。”

　　“那好吧，儿臣都听皇额娘的。”

　　康熙既然是决定了，动作倒也不含糊，没过几日呢，就将事儿给处理了。

　　倒是有人不那么乐意，绞尽脑汁想了些说辞想要阻挠一番，主要还是赫舍里氏和纳喇氏的，担心的什么，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不过康熙早已经思虑再三才下定的决心，里头牵扯到什么事可能会带来什么隐患，他比任何人想得都明白，但是既然已经有了决断，那也就不是谁能轻易改变的事了。

　　故而，这事儿也就只能这样了，你乐意不乐意的，四阿哥也已经是皇贵妃的儿子了。

　　惠妃就属于不乐意的其中一个，如今见事情尘埃已定，也改变不了什么，就只能在自己的宫里阴阳怪气几句，“原也不过就是个包衣奴才生的，如今可好，一朝飞上枝头成了皇贵妃的儿子，倒有几分运道。”

　　秀珠就笑道：“皇贵妃的儿子又如何？咱们大阿哥可是长子，除了太子……”

　　惠妃冷眼一扫，秀珠自知失言，当即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娘娘恕罪，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大阿哥自是最好的，就连皇上都夸过好几回呢，其他阿哥论他什么出身，哪个也比不上咱们大阿哥。”

　　这话说得轻狂，也有暗贬太子的意思，但偏偏惠妃就是吃这套，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生下了皇长子，且儿子还这般出色，而最大的憋屈就是，儿子占了长，却偏偏不占嫡，这就很尴尬，故而处处都要比着太子，好似恨不得叫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皇长子才是最出色的，太子只是命好投了个好胎。

　　眼下听得秀珠这般吹捧，脸色自是好了不少，冷哼一声，“本宫的儿子自是最好的。”又道：“不过皇贵妃的身份，尤其是她背后还有个外戚佟家，对胤禛倒也的确是极大的助力。”

　　“娘娘许是多虑了，四阿哥才多大？等他长起来，咱们大阿哥早就已经在朝堂上站稳跟脚了，况且，皇贵妃终究只是皇贵妃，即使阿哥格格们都叫她一声皇额娘，可她也仍旧不是皇后。”

　　言下之意，皇贵妃是副后不假，可皇贵妃的儿子却也并不比其他娘娘的儿子高贵什么，又不是中宫嫡子。

　　“倒也是。”惠妃轻蔑的笑了笑，再过几年，她的胤褆都该入朝办差了，可底下的小阿哥都还在玩泥巴呢，不足为虑。

　　“娘娘，细算下来，咱们大阿哥也有十二岁了，是不是该考虑赐两个宫女了？”

　　惠妃眉头一皱，“才十二岁罢了，太早了本宫担心会坏了身子。”

　　“娘娘多虑了，当年咱们皇上的第一个子嗣出生时，皇上不也才十三岁？十二岁的男孩子也该知事了，若是娘娘不给安排，难保大阿哥不会因为好奇而被底下的一些丫头带坏了，那才反倒是糟了。”秀珠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再则，若是咱们大阿哥能抢占先机生下皇长孙，那也是一大助力啊。”

　　长子长孙，总归是不同的。

　　惠妃听罢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了，一则的确是害怕有那心气儿高不安分的宫女将她儿子带坏了，二则，皇长孙的诱惑实在是大。

　　思索了片刻，惠妃就说道：“你去挑两个宫女来，容貌秀气即可，不必太过美艳，最重要的是性子要老实本分。”

　　秀珠应了声，又问道：“皇贵妃那边可要去说一声？”

　　“不必了，本宫给自己的儿子赐女人，关她什么事？”惠妃不屑的撇撇嘴，“皇贵妃又如何？又不是孩子们的嫡母，她也配管？”

　　行吧。

　　与此同时，钟粹宫里的荣妃也是忍不住跟自己身边的心腹宫女说着闲话，顺带酸了几句，她倒是没有惠妃那么高的心气儿，但是宫里的女人，但凡有儿子的，有几个心里没点想头呢？但凡有这想头，那胤禛的玉牒一改，身份一变，那就完全不同了。

　　荣妃就叹道：“如今这四阿哥的玉牒一改，往后就真成皇贵妃的儿子了，这身份可是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啊。”

　　她这话音才落呢，就见她儿子窜了进来，“四弟的玉牒改了？记在皇额娘名下了？”

　　“可不是……”

　　“太好了！”

　　荣妃瞪眼，就见她那傻儿子正满脸兴奋乐得见牙不见眼。

　　“这样以后就再不用怕皇额娘不要四弟了！”

　　老娘倒巴不得皇贵妃不要他了！

　　可她那傻儿子是半点没听见他老娘的心声，只自顾自的乐呵，“前几日四弟还在担心皇额娘不要他了，哭得可惨了，不知道四弟现在知道这个好消息没有？不行不行我要赶紧去告诉四弟这个好消息！”说罢就跟那毛猴儿似的窜了出去。

　　荣妃瞪着他欢脱的背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气得直捶胸，“本宫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傻儿子？”

　　身边的宫人就低头憋笑，傻儿子不是您自个儿惯出来的吗？

　　胤祉有些胆小，害怕不太熟的皇贵妃，于是站在钟粹宫门口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找五弟，然后再一起去找四弟。

　　身后的奴才一看他这方向就问了，“阿哥不是说要去承乾宫吗？怎么朝这方向走？”

　　“爷叫五弟一起去承乾宫。”

　　钟粹宫和承乾宫同属东六宫，而五阿哥所在的翊坤宫却是西六宫，您这从东边跑到西边然后再回东边是怎么想的？不嫌折腾吗？

　　“我的阿哥爷啊，这大冷天的，您在外头这般折腾一大圈，再受了凉可怎么好？”

　　胤祉冷哼一声，煞有其事的说道：“五弟是个小傻子，爷这个做哥哥的不带他玩儿，那他还能跟谁玩儿？”他才不是想找弟弟壮胆呢。

　　“那不如奴才去准备个暖轿？”

　　“要什么暖轿？爷是男人，坐那东西做什么？娘儿们唧唧的！”

　　奴才们也就无语了，只得跟着这小祖宗屁股后面。

　　于是，六岁了还需要找五岁的弟弟壮胆的胆小鬼男人胤三爷顶着寒风和洋洋洒洒的小雪花，一路从东六宫走到了西六宫，然后又返回了东六宫。

　　等终于折腾到了承乾宫时，天色都有些暗了。

　　“四弟四弟！”胤祉蹦跶着抓了胤禛的小手，兴奋道：“我听我额娘说皇阿玛将你的玉牒改了，以后你就是皇额娘的儿子了，再也不用担心皇额娘会不要你了！”

　　胤祺也很乐呵，“对呀四哥，皇额娘再也不会不要你了，你高兴嘛？”

　　高兴！我高兴死了！

　　可是转念想到皇额娘的叮嘱……不能表现出高兴！不能笑！

　　于是，刚有点弧度的嘴角瞬间收敛回去，佯装淡定的“嗯”了一声，可是又憋不住心里的喜悦，想笑不能笑……结果呈现在脸上的就是一副奇异的扭曲的表情。

　　胤祉和胤祺都惊呆了。

　　“嗯”是几个意思？你这表情又是咋了？见鬼了不成？

　　“四弟……你这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我高兴啊！可是我不能让你知道我高兴！

　　于是，胤禛又佯装平静的“嗯”了一声，脸上还是那副跟见鬼了似的扭曲表情。

　　“四哥你怎么了？你生病了吗？”胤祺一脸古怪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嗯？怎么好像四哥的额头确实比自己的烫？

　　又将摸自己额头的那只手贴到了他三哥的头上……嗯？比三哥的也烫？

　　“四哥你真的生病了啊？你发热了！”

　　胤禛默默翻了个白眼，“你跟三哥才从外面进来，自然比我冷啊。”还真是小傻子。

　　“你没生病？那你是真的不高兴吗？怕皇额娘知道你不高兴所以你不敢露出来吗？”

　　我才不是怕皇额娘知道我不高兴，我是怕你们知道我高兴！

　　怎么办？想笑不能笑好难受。

　　胤禛生怕自己会不小心嘴角就翘了起来，于是只能紧紧抿着嘴唇，也不敢说话了。

　　可这般落在胤祉和胤祺俩人的眼里就以为他是默认了。

　　四弟真不高兴？

　　四哥咋会不高兴呢？

　　兄弟俩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傻眼了。

　　“你们都出去，别站在屋子里！”胤祉将奴才们都遣了出去，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四弟你不想给皇额娘做儿子吗？可是玉牒已经改了，你就算不高兴也要假装高兴啊，不然皇额娘和皇阿玛就不高兴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胤禛有些懵圈了，满脑子都是“高兴”“不高兴”。

　　胤祺也劝他，“四哥你别瞎胡闹了，皇额娘可比我额娘温柔多了，要是我额娘能像皇额娘那样，我都要高兴死了！”

　　我知道啊，我也高兴死了啊。

　　你才瞎胡闹，我是听皇额娘话的好孩子。

　　“四弟你说句话啊，你今天怎么变成哑巴了？”

　　胤禛看着为自己着急死了的兄弟二人，半晌，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晚些时候，佟芷柔听说了几个孩子的对话，一时也是笑得前仰后合，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这点大的孩子，怎么这么可人疼呢？

　　“主子快别笑了，别岔气了。”芸茵也是一脸的好笑，边给自家主子顺气，边说道：“方才阿哥所那边有些动静，说是惠妃娘娘给大阿哥赐下了两个宫女。”

　　佟芷柔愕然，“大阿哥才多大？”

　　“不过十二岁罢了。”芸萱一脸无语的表情，“真不知道这么急干什么，十二岁懂什么呢？”

　　“皇上十三岁迎来了第一个皇子。”

　　芸萱就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不过这惠妃娘娘也着实太着急了些，万一皇上责怪下来，不知是否会迁怒主子。”芸茵有些担忧，只觉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佟芷柔冷冷的笑笑，“那是她的儿子，她自己乐意，本宫又上哪儿管得了呢？再者说，她也没跟本宫提过一个字，直接自作主张罢了，皇上怪本宫做什么？既然敢自作主张，有什么后果就自个儿担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