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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   布贵人这肚子若当真保不住了,即使她是被害的,但也难免落个粗心大意的罪责,皇上心里必定少不得恼怒,如此一来布贵人可以算是晋位无望。

      而撞倒布贵人的是袁贵人,无论究竟是不是意外,这个责任她都得担着,亦是被踢出了局。

      倘若能够证实是乌雅贵人推了袁贵人一把,那她便也只能跟布贵人袁贵人一道儿出局了。

      如此这般,一下子便能废去三个人,当真再好不过。

      故而,在场的贵人们只异口同声一口咬死了乌雅贵人。

      “乌雅贵人就别再狡辩了,咱们都是亲眼瞧见的。”

      “就是说啊,虽说后果严重,但你也算是无心之失,只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袁贵人说你推了她,咱们也好多双眼睛瞧见了,硬是要狡辩有何意义呢?反倒更叫贵妃娘娘和皇上恼怒了。”

      ……

      乌雅贵人简直要气晕了,这些贱人嘴上说得轻巧,没什么大不了,非要摁着她的头认罪,可她如何能认这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罪?打量着她不知道她们的如意算盘呢?

      袁贵人见她死死咬着牙就是不肯认,不禁讥笑,“乌雅贵人还是痛快些认了罢,这么多人证在这儿呢,可容不得你巧舌如簧颠倒黑白。”总归她已经废了,既然如此那便拉一个垫背好了!

      “巧舌如簧颠倒黑白?”乌雅贵人冷笑,“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你……”

      乌雅贵人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只扭头看向佟芷柔,面露决绝,“贵妃娘娘,此事婢妾不曾做过便是不曾做过,婢妾绝不接受这无妄之灾,还请贵妃娘娘明察!”

      佟芷柔眉头微蹙,故作苦恼,“你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可她们却一口咬定亲眼瞧见了,却谁也不能拿出个实打实的证据来证明,只凭你们各执一词,本宫信哪个都不能叫人信服,这倒实在叫本宫为难了。”

      她敢保证,真逼急了,这个乌雅氏指不定得“以死明鉴”。

      本就是双方各执一词,她若偏听偏信逼得乌雅氏以死明鉴了,那她这个贵妃的威信必定会受损,旁人指不定觉得她在公报私仇了。

      佟芷柔自然不会落下这种口舌,收拾乌雅氏的法子多得是,原本她也就没想一棍子将人打死,毕竟留着她还有大用处呢。

      故而,佟芷柔便在众人的期待中说道:“此事本宫一时也无法妄下定论,稍后本宫会禀明皇上,只看皇上如何定夺罢。好了,袁贵人乌雅贵人都先起来罢,咱们先去瞧瞧布贵人如何了。”

      布贵人自是已经小产了。

      她才怀上不过个把月,连自个儿都还不曾察觉呢,正是身子最脆弱最危险的时候,如今摔了一跤还不算,偏好巧不巧,摔倒时袁贵人的手肘还狠狠撞着了她的肚子。

      这般一折腾,孩子自是保不住了。

      众人进来时布贵人正崩溃哭嚎着,乍一见着袁贵人,顿时疯了似的下床直奔袁贵人而来,直接上手就扯住了她的头发,另一只手左右开弓瞬间就是几个大嘴巴子。

      “贱人!你还我的孩子!你这个毒妇,你怎么不去死!”

      袁贵人整个人都懵了,待反应过来之后,感受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还有头皮仿佛都要被扯下来了般,一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反手也扯住了她的头发,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

      猝不及防,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这算什么?乡野村妇互扯头发?

      “放肆!”佟芷柔怒喝一声,“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她们拉开!”

      众宫女这才如梦初醒,慌忙上前拉架。

      两人被那一声怒喝也都惊醒了过来,见佟芷柔脸色漆黑,再不敢放肆。

      “你们两个堂堂后宫嫔妃,竟如此粗野蛮横,成何体统?传出去真真是要叫人笑掉大牙了,皇室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贵妃娘娘恕罪!”二人忙跪下痛哭流涕。

      佟芷柔冷眼看着二人,道:“布贵人,念你小产之痛,本宫也不欲与你为难,只你这般失态委实令人耻笑,本宫便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

      小产了本就是该卧床休养一个月的,故而这个惩戒倒也等于没有似的。

      知晓这是怜惜她小产之痛,布贵人便也领了这个情,规规矩矩磕了个头,“谢贵妃娘娘怜惜,婢妾知错了。”

      “袁贵人,无论如何确实是你撞倒了布贵人没有错,你却还与她厮打,寸步不让毫无愧疚之意,着实过分了些,本宫便罚你斋戒念佛三个月,也算是为那因你而去的孩子祈福了。”

      袁贵人的脸都憋成了菜色。

      斋戒念佛三个月!三个月不让碰一丁点儿荤腥,这不是要命吗!

      明明是布贵人先动的手,凭什么反倒重罚她?

      见她面露不满,佟芷柔脸色愈冷,“怎么?你这是不服?”

      “婢妾不敢!”

      后面站着的乌雅贵人却是笑了,该!

      “好了,都散了罢。”

      众人紧随其后纷纷离开,倒也没人注意到袁贵人留了下来。

      待房内没有了其他人,布贵人再不隐忍,满眼阴厉的看着她,“你还不滚?”

      袁贵人被她那眼神瞧得有些发毛,却还是强装镇定,说道:“虽是我撞了你不假,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又不知你怀孕了,好端端撞你作甚?是那乌雅氏在后面推了我一下,我一时没有防备才摔了,分明是她记恨我们两个不给她脸面,故意想要我们出丑却未想害得你小产了,你要恨也该恨她才是。”

      布贵人满脸狐疑,“我怎知你是不是在诓我。”

      “你若不信大可去打听打听,方才那么多人都说了,她们瞧见乌雅氏推我了。”

      “贵妃娘娘向来处事公正,若当真如此,为何却不处置她?”

      袁贵人嗤笑一声,“那贱人咬死了就是不承认,咱们这么多人却也口说无凭,贵妃娘娘又能如何呢?只得暂且放过她罢了。”

      布贵人见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心里有些信了,但对着她却仍旧没有好脸色,“行了你赶紧给我滚出去,看见你我就恨不得掐死你!”

      “有本事收拾乌雅氏去,朝我撒什么气!”说罢,便拂袖而去。

      回到永寿宫,袁贵人却未曾进自家的偏殿,而是径直来到了另一处偏殿内,正是钮祜禄贵人的寝宫。

      “方才留下跟布贵人说了些什么?”

      “自是告知她究竟谁才是罪魁祸首了,也省得她要报仇找错了人。”袁贵人轻蔑一笑,说道:“该做的事儿我也都做了,只希望姐姐日后上去了,别忘了拉拔一下妹妹。”

      不错,看似一场突发意外,实则却是一场算计罢了。

      布贵人身边的贴身宫女是钮祜禄贵人的人,从未有过身孕的布贵人自己粗心大意未曾察觉身体有异,但却被有心的宫女察觉到了。

      原本是想寻个机会悄无声息的弄掉她肚子里那块肉的,不过今日佟芷柔突然邀大家去御花园,却叫钮祜禄贵人萌生一计。

      她是与乌雅贵人无冤无仇,但出身高贵心高气傲的她又如何能甘心与那样的贱婢平起平坐?刚好可以一箭双雕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袁贵人为何愿意充当这把刀,不过是她有自知之明罢了,入宫多年无子无宠,皇上一年到头也想不起她几回,本就晋位无望,不如抱上钮祜禄氏的腿。

      钮祜禄贵人见她谄媚的样子心中甚是不屑,面上却不显,只淡淡一笑,“那是自然,今儿这出戏唱得不错,只可惜……原我还以为以佟贵妃对乌雅氏的仇恨,但凡抓着个小辫子只怕不会放过,谁知竟是如此结果。”

      袁贵人就叹道:“佟贵妃那人精着呢,自她掌权以来从未听谁说过一句不好,私底下都称佟贵妃处事公正呢,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她是不会轻易下手的。”

      可惜了。

      钮祜禄贵人颇有些不甘心。

      袁贵人见状就劝道:“姐姐不必遗憾,布贵人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那么多人都口口声声说亲眼瞧见乌雅贵人推我了,她必然也会信的,只要她咬死了乌雅贵人,那就有乐子瞧了。”

      钮祜禄贵人点点头,事已至此,不甘心也只能认了,千算万算不曾算到佟芷柔这般胆小罢了。

      “好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再提,待我重新复宠,届时必定少不了你好处。”

      “那就祝姐姐心想事成了。”

      二人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没过两个时辰,调查结果便传到了佟芷柔的耳朵里。

      掌管后宫最方便的就是安插眼线,毫不夸张的事,如今各个宫里都有她的人,虽说大多是不起眼的洒扫粗使,许是无法做太多事,但打探一点事儿传个消息倒也尚可。

      这结果,倒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近来眼看着这钮祜禄贵人沉默了不少,原还当她真反省安分了呢,谁知竟是装的。”芸萱连连咋舌,叹道:“可够狠的,自个儿丢了孩子,便也不叫旁人生,区区一个小贵人的孩子罢了,能碍着她什么。”

      佟芷柔听闻此言不禁冷笑,“与她姐姐一模一样的秉性,真不愧是钮祜禄家教养出来的姑娘。”

      “真相既是如此,主子打算如何呢?”

      “随她们去罢,本宫固然厌恶钮祜禄氏,却也更不愿帮乌雅氏,这事儿本宫只当不知,且由着她们狗咬狗。芸茵,你去一趟养心殿,将今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与皇上说一遍,只看皇上如何定夺罢。”

      “是,奴婢省的了。”

      乍得知自己又失了个子嗣,康熙是愤怒的,当即便传了乌雅贵人。

      乌雅贵人才一踏进养心殿便跪下了,泪眼朦胧道:“皇上容禀,此事当真非婢妾所为,婢妾真真是被冤枉的!布贵人自己都不曾察觉自己怀了身孕,婢妾又如何得知呢?”

      “打从那日传出来闲话,说皇上有意晋婢妾为嫔,婢妾便仿佛成了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婢妾出身卑微无权无势,面对如此情形只恨不能夹起尾巴小心翼翼的做人,又哪里敢招惹是非呢?”

      康熙不语,只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脸瞧。

      乌雅贵人不曾做过,自是不会心虚,只哭得梨花带雨一派楚楚可怜之姿,仿佛自己就是那备受欺凌的小白花儿,独自承受着狂风暴雨,好不可怜好不心酸。

      康熙微眯起了眼,威严逼人,“你当真不曾动手?”

      “婢妾愿对天发誓,倘若婢妾有半句谎言,便叫婢妾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半晌,康熙挥了挥手,“朕知晓了,你退下罢。”

      乌雅贵人不敢多言,只得怀着忐忑的心情退下。

      最后的结果却是,这事儿仿佛不曾发生过一般,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乌雅贵人不曾受到责罚,袁贵人也不曾被皇上问责。

      等来等去却是这般结果,钮祜禄贵人很是恼恨,布贵人更是悲愤交加苦闷不已,不明不白的丢了个孩子,却连个交代都不给她,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若非还尚存那么一丝理智,她几乎都恨不得闯进养心殿闹上一通了。

      她很想,可是不敢,她不过是个小贵人罢了,又不是安嫔那样的宠妃。

      “小主快别哭了,如今您身子才伤着了,可不能这般流泪。”明月满脸心疼的劝慰着,“皇上也是没法子,毕竟没有实打实的证据,那乌雅贵人狡诈得很,她一口咬死了就是不肯承认,谁也不能将她如何啊。”

      “什么没法子,分明就是因为皇上更宠爱她,不愿意为我出头罢了!可怜我那无缘的孩儿……”布贵人痛哭不止,满脸扭曲,“谁都不肯替我的孩子报仇,那我就自己报仇好了,我定要乌雅氏和袁氏那两个贱人付出代价!”

      明月为她擦拭眼泪的手微不可查的顿了顿,有心想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她的主子是钮祜禄贵人,袁贵人如何,与她何干?

      于是,她便改了到嘴边的话,“小主既还想着报仇,那至少得先养好身子才是啊,您若就此一蹶不振,那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应该万万想不到,我坐在椅子上码字码着码着睡着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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