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烫手山芋？我喜欢！ ...
-
曜郡王府经过此事后，府内下人进一步认识了自家主子，为人处事更加谨慎，也不敢像从前那般仗势欺人，肆意妄为。
思想整顿的效果很明显，辛臻对此十分满意。在家抑郁了一段时间，屁股的伤势不算重，京兆府的那帮人已经手下留情了。不过以他怕痛的程度，还是多躺了几天。
后来宫里传了道旨意，抬着辛臻进宫见驾。皇帝见了辛臻，不阴不阳地说了几句，无非就是让他在家修身养性，不要再惹麻烦，免得丢皇家颜面。
皇帝正说着过瘾，贵妃从后面冲了出来，对着皇帝跪下，泪眼婆娑，自责不已，最后也有几分埋怨之意，说什么若不是皇帝的旨意，给关岭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打辛臻板子，如此这般。
皇帝一听脸就变了，硬邦邦地回了贵妃一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罔顾法纪。
贵妃隐隐有些怨气，拉着尴尬的辛臻回了挽铃宫，一路上没有停止对皇帝的埋怨。辛臻听得胆战心惊，苦恼不已。
“娘……你不要这样……我没事，真的没事！”辛臻坐在团椅上，看着面色沉郁的母亲，有些慌张，“”
王忠三人问斩，春香楼的老鸨也一流三千里去了。至于小绺村的村民，到最后告的既然是王忠，而非皇族，流刑也就免了。
后来，辛臻听说关岭让昆烈军重新写了份状纸，再送至秋官省。具体情况他也不得而知，就觉得关胖子挺会做事，他想要不要去表扬一下京兆府尹。再一想，还是算了，估计宫里不会喜欢他和朝廷大员来往过密。况且事情已经解决了，他就把事情放在一边。人嘛，总要往前看。他目前比较关心春香楼的归属，那可是个神奇的地方。
无论什么人，只要还是地球人，穿到古代，怎么会对青楼楚馆不感兴趣呢？
青楼的女子，吟诗诵词、弹琴唱曲，音乐舞蹈，无一不精，甚至可以代表当时最高的艺术水平，要知道她们中间不乏才华洋溢的诗人、说唱文艺家和戏曲表演艺术家，即便里面是女人的辛臻也想去见识一下。
打听之后，得知春香楼是半个私人妓寮，在某种程度上说不算十分合法的存在。经过这些天的刑狱事情，虽然是一间地界不错的胭脂坊，也不太好卖。挂在京兆府里，看看有哪个不长眼的东家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真心来说，老鸨也算是个人才，一介女流能在京城地面开上一家属于自己的店面，虽然不知道后面是哪位大人物在帮着撑腰，但还是需要一些手段的，只可惜十年辛劳一朝散。所以说，人哪，千万不能走错路！
辛臻得空儿跑到春香楼对面的小茶寮坐了半天，看着门庭萧条的棕红大门很是感慨了一阵。这春香楼也是名骚一时的烟花地，没想到不过几天就衰败如此，真是世事无常。
茶寮老板是个人精儿，一眼就认出了这华衣长袍的贵公子是曜王爷，拿上家里最好的茶水点心送上桌，然后做着自己的事情，眼睛却一直往辛臻那边瞅，见辛臻一抬手，立马就窜过去，“公子，有何吩咐？”
想着心事的辛臻没想到老板这么积极，镇定了一下被吓得怦怦跳的心脏，堆起笑意，“老板，我想问一下，春香楼一垮，里面的人怎么办？”
老板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那些私妓和没有卖身契的杂役早就散了，在籍官妓倒都还在楼里，她们的籍册都被官府教坊带走了，还不知道今后会被卖到哪里去咧。”
“卖？”
“她们也算是老鸨的财产啊，一起充公了。”
辛臻的眉头一跳，放下一个银锞子，往京兆府去了。他在想要不要做点事，为了那些可怜的女人。可是又不太想做，总觉得这样会给贵妃老妈惹麻烦。不做又觉得不舒服，再怎么说他里面还是个女人……真是矛盾啊！
辛臻现在出门的基本配置就是尔雅、梅格和黎雒，三人都习惯跟着主子走路逛大街。
尔雅见辛臻在想心事，就跟在他身后，静静地守着主子。
黎雒笑地愉悦，一口白牙闪亮，“梅格，你说王爷想干嘛？”
梅格没有接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辛臻的背影，摇摇头。
“我总觉得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一定会！”黎雒看着面无表情的梅格，有些无奈，唯一的同僚是个闷葫芦，一棒子敲不出一句话，他的职场生活真是苦难重重啊。“该不会是王爷看上了哪个青女吧？啧啧，这可不妙啊！”
梅格瞥了一眼黎雒，越发觉得这位俊美的同僚是越来越八卦了，要是被他的仰慕者知道了，一定会梦想破灭……还是不要理会他，让他自生自灭吧。
到了京兆府，辛臻找到关岭，不等关岭开口，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春香楼，本王买了！”
除了梅格依旧一派冷静，衙门一群人加上尔雅、黎雒全部倒塌！
我的曜王爷哦，你买那个楼想干嘛！
关岭作势擦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战战兢兢地问道，“王爷，您说的是？”
“别装了，就是那个春香楼，本王要买下来！全部！”辛臻撇撇嘴，看着装傻充愣的关岭，笑地有些阴险。嘿嘿，让你打我板子！不给你找点麻烦，我就不是上京一霸！
听了辛臻的宣言，关岭不留痕迹地皱皱眉，虽说皇家不禁止子弟从商，但买下那块地，他总觉得有些奇怪。现在他对曜王爷的印象还不错，再加上他的二号上司对他大加鼓励，让他好好干，不要辜负皇帝的期待。他估摸着外调的计划要落空了，只有继续在京兆府这一亩三分地上继续辛勤耕耘，至少皇帝对他还算满意，也没有提及他打了辛臻板子的事情，这样一来，他只要好好工作就够了。
“恕下官驽钝，不知王爷意欲何为？”
“继续开妓院！本王虽说有处农庄，但除此以外没有别的产业，可怜得很。今个儿来就是告诉你一声，那春香楼可别卖给别人，你先让人把相关的文书地契准备好，本王会派人与你商议此事。就这样，告辞了。”
说完，辛臻也不理会其他人怎么想，潇洒挥袖而去。
关岭在后面咬着牙，几欲晕厥，连声喊道，“子翼，我头痛！”
赵坊无奈地苦笑，“大人……晕了也没用啊……您还是坚强点吧！”
……
回到府里，辛臻找了陈叔说起这事，本以为他亲爱的老管家会帮忙，没想到陈叔极力反对，“王爷，绝对不可！身为皇室亲贵，怎么可以经营那种下九流的行当，实在是荒唐！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如何腹议王爷，对王爷的名声毫无裨益。请恕老奴实难从命。”
辛臻很感动。陈叔行事一向以王府为先，以往辛臻为非作歹，也是陈叔派人善后，补贴银钱私下了事，所以很少惹上官非，陈叔的确是一位相当优秀的管家，放在现代他就是完美的CEO。辛臻连忙安抚陈叔的怨气，“陈叔，让您去办自有道理，您相信我，即便买下之后可另作他用啊，那个春香楼的位置真的不错。”
两人争辩了许久，辛臻耍赖撒娇，软磨硬缠，迫使陈叔无奈应下，带着几个下人前往京兆尹办事去了。辛臻也很干脆，把事情完全撒手不管，自己找乐子去了。
陈叔带着人到了京兆府，关岭知道对方是曜王爷极其倚重的大管事，客气地接待了众人。陈叔说起要买楼的事情一脸别扭，满心不悦对着关岭不便表现出来，“关大人，老奴实在是不想趟这件事情，王爷逼着，没法只能应下，您看……”
关岭心有戚戚，点点头，想起那曜王爷的心气，便有些同情这位年过半百的老管事了，“既然王爷要买那就买吧，这楼挂着也不是个事儿，价格上也好说，你自与主事的刘主簿谈这事儿吧。本官还有其他公务，陈管事请自便。”
陈叔起身恭送关岭，“有劳大人了，老奴自会处理。”
一个小楼，低贱的场所，一个名动上京的王爷要买，谈价格也不过是走过场。
陈叔不爱以权势压人，价格谈到最后还算公道。不过那笔银子最后还是要入国库，京兆府倒也不是很在意金额大小。房契地契都是现成的，签个字据，按个手印，交接一下即可。没几天，陈叔就拿着相关文书给辛臻回话了。辛臻签下字据，按上印鉴手印，陈叔再送回京兆府备案。一系列手续下来，那春香楼就正式归辛臻所有了。
春香楼已经停业许久，老板被判流刑，官府派人来接手，伙计们大都散了，几个主事和掌柜却依旧留在楼里等着下任老板，死契的官妓不能随意离开，她们和这楼一样都属于产业。以往热热闹闹的胭脂坊，而今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儿人气，不禁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春香楼在街面上还算小有名气，和曜王爷扯上官非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兴趣。后来传出消息，春香楼被曜王爷买下了，如同蜻蜓点水，没有引起过分的关注。
辛臻一直没去春香楼，整个楼就像被人遗忘了一般伫立在热闹的街头。姑娘们人心惶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日常用度大减，却不会过于窘迫，也就安下心来。反正只要不会饿死，老板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况且若是被曜王爷看中了，即便是做妾室也是好的，怀着如此这般的心思，姑娘们也就静静地住在春香楼里，不问世事，自得其乐。
只是曜王爷一日不正式接管，那京兆府还得时常遣人查看，关岭略有不满，咬牙忍了。
至于辛臻，他还没想好到底要把那楼怎样，让陈叔帮忙想想如何是好，就把事情晾在一边。
……
早前十月，天气渐渐起寒，辛臻也不慌，有个穿越前辈就是这点好，啥生活琐事都帮你准备了，热乎乎的盘炕，带烟囱的火炉子，五指毛线手套，防冻手蛤油……基本上能有的都用上了。
辛臻想问那位前辈一声，老大，您混哪里的？太强悍了！对此人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不过辛臻是个有怪癖的孩子，他不喜欢戴手套，因为不善骑马，出门要么坐轿子要么走路，手套脱脱戴戴太麻烦，五个手指卡在指套里很不舒服，突然想起清宫戏里的皮草袖笼手套，立马画下图样，找来尔雅，“尔雅，你看看，这个能做吗？”
尔雅平素喜欢女红，看见图样觉得很有意思，笑了笑，“很简单，可以做。”
下午辛臻就找了管事到库房寻了几款毛皮，摊在床上满满都是，鞣制染整的效果都很好，摸起来软滑舒服，毛色亮丽，保暖度也不错。
辛臻不喜欢狐狸皮那股暗暗地骚味，所以就挑了比较保暖耐用的貉皮、貂皮和麝鼠皮，留着自己用，挑了块白色狐狸皮打算给娘亲，全部交给尔雅和白兰他们。
尔雅几个丫头双手极巧，针线功夫相当好，不到三天就做好了三大一小，四个袖笼手套。
照辛臻的意思是给府中每人做一个，不过被陈叔否决了，“王爷，大家伙儿每天都要干活，用手套还是方便一些，这个实在是不适合。”
辛臻一想也是，电视里也是那些贵人才用，他还是没有王八之气的天分，没意思，真没意思。自己套上白兔毛的袖笼手套，把其他三只包起来带进宫去了。
贵妃把那白狐手套拿在手里反复把玩，觉得很漂亮，粉白色的兰花清雅盛开，“真是别致，定是你想的主意，尔雅几个丫头们做的。”
“嘿嘿，娘亲明鉴。”给贵妃的袖手笼是难得一见的银狐皮，高贵雅致，辛臻觉得很配他娘亲。
“十九叔，这个是给飞白的吗？”小正太中午又窜到挽铃宫见叔叔，小小的红脸蛋上多了笑容，整个人越看越精神，比起前几月可爱多了，辛臻见了欢喜，一把抱起飞白坐在腿上，“是啊，送给飞白的，喜欢吗？”
“喜欢！”飞白的袖笼手套比其他几个小一圈，用的是上等麝鼠皮，挑染上白色，看起来光亮又暖和。尔雅心思细腻，用多余的皮毛编了几个小毛球，围着袖口缝上一圈，配上飞白可爱的笑脸，看得辛臻心花儿朵朵开，别提多高兴了，抱着小正太一阵猛亲。小正太很乐意与他喜欢的十九皇叔亲近，两个人在软榻上抱着滚来滚去，笑得甭提多开心了。
“还有一个……给他的，宫里什么都不缺，我府上最好的皮毛就是这个。您看看合适不，若是合适，您就帮我转交给他……若不合适，您就留着自己用……我，我也没别的想法……他若不喜欢，娘亲您就找话留下来……”辛臻觉得很尴尬，他不是想讨好皇帝，也不是不想和皇帝打好关系，只是感觉上很怪异，尔雅为什么要做三个大的呢？真是麻烦。
贵妃笑得诡谲，让雁云把东西收下，“瞧你说的，毕竟是一片心意，为娘会给他说的，呵呵。”
辛臻被贵妃笑得坐立不安，娘啊，你是贵妃啊，气质高贵的贵妃啊！笑成那诡异样，形象全毁啊！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烫手山芋？我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