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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番外.吃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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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晚些时候，是附近中学下课放学的高峰期。寒冬的天色黑得早，这会儿已经暗了下来，乳白色的街灯撑着墨红色的晴朗夜空，赤红的圆月早早地挂在了还未将夜之结界展开完毕的穹顶。
叮咚。
门铃又响了，淹没在学生们嘈杂的笑语和联机手游的音效里作伴奏。陈普刚刚将两份甜点放在角落里女孩们的桌上，连忙转身转身抬头对行动看起来有些迟缓的大骷髅使了个眼色，忙不迭地扯出笑容去迎客。
“欢迎光临‘如愿咖啡店’，客人想喝点什么？”
来人虽然没穿校服，看上去却也就是个不比高中生们年长几岁的人类少女：两条乌黑的辫子从耳后缀到腰际，半插在口袋里的右手上露出亮着绿色灯光的手环；上身是看上去暖和而不笨重的浅粉色薄款羽绒服，而下边在百褶短裙和黑丝过膝袜之间，袒露出的那截洁白大腿则令人疑惑她到底怕不怕冷。
少女往店里张望了一阵，立即转过脸来，对一年四季打扮都差不多的恶魔老板露出甜美的微笑：“夕在吗？”
清灵悦耳的声线灌入耳中，陈普一怔，待看清少女精致无比却十分眼熟的容颜，嘴角笑容凝固一瞬，继而却上扬得更加妖艳。
“哎呀呀，真是稀客！‘影大人’怎么还在联邦？我以为你早就旅游完了‘回家’去了呢。抱歉啊，你看这会儿店里客人多，位子也没什么空的了，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小店实在是来不及‘多作招待’哪，呵呵……”陈普赶忙皮笑肉不笑地客套，“想喝点什么吗？我去拿。”
该死，这家伙每次出现打扮风格都不一样，还顶着一张那样的脸神出鬼没，又吓了她一跳。
仿佛听不出来红发魔鬼在某些字词上的咬牙切齿和话里有话的深意，少女也笑容不改地客气道：“一个多月不见，陈老板还是这么客气，都说过叫我阿影就行啦。我就是这两天要回西洲了，临走前想再来见见夕，和她说两句就走。”
“哦——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可惜了，她这会儿‘正好’不在店里。”
陈普先是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接着露出歉意的赔笑，真诚地与对方天蓝色的美丽双眸对视，摊手：“要不，你有什么话，我帮你转告她吧。”
阿影饶有兴趣地观察了一下恶魔老板滴水不漏的表情，手插口袋，忽然收起大方而礼貌的笑容，淘气地别开脸，撇嘴嫌弃道：“不要嘛~那是人家和夕的秘密。她现在不在，我就在这里等她回来好啦！”
陈普顿时右眼皮一跳，左手揪了揪右手衣袖，心头蹿起无名火。
下一刻几乎是脱口而出：“抱歉呐，今天你等不到她了。”
魔鬼的语气实在有些阴阳怪气。阿影疑惑地望向她：“怎么，你们吵架了？”
虽然对方未必有那个意思，但陈普看着黑发女孩和神使相似却又微妙的不同的盛世美颜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好像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胸中的那团火就烧得更旺了。
“没有，我们好得很呢，不劳您费心。”于是她没好气地道。
陈普居然这么不待见自己。阿影偏偏脑袋，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点头：“也是，夕一向不会和人吵架的，宁可动手也懒得动嘴。以前我和她一起在山上住了那么多年，她也没有和我吵过架，闹得最大的一次就是直接把我扔下山去了。后来我就到处找她，她不理我，我就从千凰到西洲大陆，追着她去了好多地方，可惜后来就打仗了……”
说着似乎是勾起了往昔珍贵的回忆，少女的脸上显出几分怀念的神色来。
不知是不是光线问题，在咖啡店暧昧的暖色调灯光下，少女本就精美无比的面庞多了几分与沉静古典的美感，看上去更加惊艳，而且和某人像极。
看得陈普不禁皱皱眉，舌尖舔舔齿根，欲言又止地迟疑一阵，最后还是不太自在地别开了脸去。
“影小姐，我店里活计多，没空听你们过去的故事。你真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告诉她，我可以帮你转告；要实在是有什么我不能听的话，那还是请你改天再来吧。”
说着，陈普压不住满腔的火气，刻意龇牙咧嘴地低笑一声，狠道：“不过，恐怕你改天再来，也见不到她呢。”
阿影扫了扫红发美人的脸，只见她酒红色的眼眸不再清澈，发红发黑的色泽显示出鬼化的征兆，警告的意味呼之欲出。
见状少女摸了摸鼻尖，却难掩兴味十足的笑，面上偏作出一副纯洁无知的神情，装傻道：“为什么呀？上次分别之前，夕不是说会留下和你一起经营咖啡店的吗？难不成你们真的……”
陈普不甘心地咬咬唇角，忽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气话是太冲动了，小店没两个员工，哪有生意这么好的时候，老板娘兼糕点师竟天天不在的道理？
以防又让眼前这家伙误会，以为她们有什么不和而幸灾乐祸，陈普赶紧抢着找理由：“不是，你别误会，她只是最近还有别的事要忙……”
“——因为体力都超越凡人，每天都做到通宵，弄得她天天下不了床工作吗？”
“……”
陈普愣了一下，面对状若无辜地眨着大眼睛的少女，沉默了一秒，接着肉眼可见的，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因为太过羞恼，连就在手边的柜台上响起了两声电铃都没注意到。
“你、你他妈在胡说八道什……什么大实话、啊——对！就他妈的是这样！”
下意识的羞恼转瞬被虚荣和嫉妒压下，陈普破罐子破摔，梗着通红的脖子豪迈地把头一仰：“就是你家骚神使没我能干还天天不自量力地要，所以这几天都腿软走不动路，下不了床来不了店里了！就是这样！知道了吗？——啊呸，不是你家，现在是我家的！”
魔鬼还气势汹汹地跺了两下脚，直白的占有宣告听得阿影瞠目结舌，一愣一愣的。弄得她不禁在话音落下之际撮起了双唇，吹声口哨，还好像有些打圆场意图地讪笑两声，轻声道：“哇哦，很劲爆嘛。”
“就是这样！老娘才不管你以前和骚神使有什么过去，也不管你和她之间有什么复杂得要死的灵魂纠葛，反正她现在、还有以后，是本大爷的女朋友！是我家的！只属于我的！我管你是哪方神圣，她是我的就是我的！我说你见不到你就是见不到！”
一通直抒胸臆弄得陈普激动到红了眼。不知为何，难得这样口嗨一场，还挺上头，好像有许多被平日的自己所忽视的不平与委屈都借这个口子一哄而上，氤氲了那双黯淡的眼眸，无酒自醉，连躯体也脱离控制般地轻轻颤抖起来。
尤其是几个月前——虽然只是在游戏里——裹着黑色斗篷的白发女人和披着银边披风的少女，打出漂亮完美的合力技能，轻松灭掉暴走的最终首领的那幅和谐画面，不经意间的就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其实我……我也不是讨厌你……但你不要跟个‘绿茶’一样来我面前乱晃，否则就、就别怪爷要忍不住，忍不住打翻你这杯绿茶……呼、你懂吧？”
陈普感到胸口堵着一团发泄不出的乱气，憋得她无法正常思考、动脑筋说话，大口地抽气也无法纾解，终于就连鼻子也发了酸。
算是始作俑者的少女抬头望了望她，和她的身后，抿抿唇瓣，忽而重新勾起嘴角，投降似的举了举双手：“呃，对不起哦，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逗逗你……让你误会了，非常抱歉。”
陈普回过神来，阿影意味不明的浅笑看上去依旧平静，甚至宽容，弄得她反倒很不好意思，抬手用掌根胡乱擦了一下眼角，咧咧嘴：“抱歉，是我最近有点累，失态了……”
“陈普。”
沙哑的嗓音自身后传来，一丝凉意猛然从陈普的尾椎骨直蹿上大脑。
她蹭地一下挺直了腰杆，脸色煞白，缓缓转过身去。
穿着普通的衬衫长裤工作装的白发女人面色清冷，和身上还来不及脱下的粉红色围裙搭配有些微妙的反差，两手正端着一只盛着两杯奶咖和三份草莓蛋糕的托盘。
“你在干什么？叫你来厨房拿餐点，电铃都快按烂了你也不来，还在这里说些什么胡话。”
由于左眼一如既往用黑眼罩遮上了，欧阳夕微皱细眉，用那只灰色右眼微带愠怒地望过来。
“我……”
陈普刚想解释，一扭头这才惊觉店里不知何时早已安静下来，学生、家长和其他几个附近居民的顾客都表情各异地把目光投到了柜台前。
耳力出色的魔鬼还不难捕捉到几个窗边女孩们八卦的窃窃私语：“看吧，就说这家店的店主是一对同……”
她像被人当头一棒敲懵了，顿时脸色彻底白了。刚才自己说的话无异于在当众出柜！！
“咳，夕，是我的错。”阿影往旁边站了一步，抬抬手，引来欧阳夕的注意，露出“搞砸了”的讪笑，“我是‘绿茶’。”
神使似乎有点意外于她的出现，目光落在她身上停滞了一会儿，却又并无惊讶之色，半晌点头致意：“阿影。”
随即看看面色惨白的陈普，再结合阿影的提示，就领会了事情的经过，面上表情松懈下来，叹了口气，转身先将托盘递给慢吞吞走过来的高大骷髅：“这两杯是4号桌的，剩下是7号。”
再瞟了一眼周边的顾客，多半还在看热闹地往这里张望。
也是，毕竟她也听见了，刚才陈普那番话说得是太过火，音量也不小。神使抬手揉揉额角，余光瞄到自己左手腕子上亮着黄色光亮的手环。
……治标不治本，联邦的许多规矩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立刻瓦解或者转变的。
陈普当然也知道在联邦光天化日之下对陌生人出柜是件多危险的事，连忙强装笑容，朝那几个仍不死心往这里瞄的人挥挥手：“见笑了、见笑了，跟朋友闹着玩儿呢，那什么，上次喝酒打赌输了，欠的‘大冒险任务’，角色扮演呢！”
说着走到阿影身边拍拍她的肩，又指指自己：“喏，她演绿茶前女友，我演吃醋现女友，咱们糕点师傅不也好好的下了床在店里工作么，哈哈……这里没人是同性恋，所以别偷偷录音拍照编谣言诽谤啊，不然我立刻告回去，后面那桌的小朋友！”
被发现试图用手环偷拍的一男一女高中生连忙放下按灭手环，装模作样地喝饮料。
这个理由显得还挺真实。见屋里的年轻男女们重新各聊各的，不再表露出八卦和猜疑的神色，陈普呼了口气，转而有些不好意思地面向神使，却又因自己差点捅了大篓子，不敢与她对视而目光游移，不尴不尬地抬手挠挠脸颊。
“那个，我刚才是……”
她刚想转动脑筋编个借口解释自己突然的情绪失控，不想下一秒，神使忽然快步上前，戴着黑手套的右手抓过她的手，紧紧握住。
“我知道。”欧阳夕点头，温柔地凝望着她，对她不无宠溺地一笑，也不附耳低语，没有控制音量地直接说出来，“你吃醋了。”
“啊、不，不是，我那个、只是开玩笑的……？”
陈普一抬头，对上她的目光，看出这女人似乎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一下子傻了，心里立即升起不好的预感，忙红着耳朵小声劝：“你别乱来，顾客都在，不可以……唔！”
但神使却做了令她始料未及的惊人之举。
用右手拉过她的左手将人拽近，同时自己上前，微微抬头，没戴手套的左手轻轻捧住魔鬼冰凉的脸庞，自己的双唇便熟练地与另一对同伴相碰。
而这一举动无疑令顾客们震惊哗然。
神使却没有就此放过魔鬼的打算，她只用余光瞥了一眼有的惊呼着站起来了的年长客人，仿佛是笑了一下，紧接着闭上眼，娴熟地撬开魔鬼关卡虚置的唇齿，加深了这个吻。
旁人的眼光什么的……她曾经为此东躲西藏逃避了很久，但事实证明那只是和自己过不去罢了，现在的她，早已懒得伪装，不想伪装。
心里的慌乱却促使陈普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推她。
可也许是欧阳夕吻技太过高超，以至于她无法抗拒接吻的欢悦，也许是心底最深处的某种贪欲总算得到了满足，魔鬼按在神使肩头的手只顿了一下，就继续后探，好像自己有意识似的，抚上了女人的后脑。
很快，她就自暴自弃地沉溺进这个吻中，并顺从着霸道贪婪的魔鬼本性，发狂般地汲取对方的灵力与气息，予以最激烈的回击。
她是只属于我的！
不够，不够！魔鬼的心底叫嚣着疯狂，恨不得在心爱之人的灵魂和体表，都留下抹不去的印记才好。
陈普本身的力气不小，在日常不调运灵脉的状态下，和大妖相似的体质使她的力量天然地强过人类出身的欧阳夕。因此尽管后者凭着更丰富的经验与前者周旋得有来有回，但前者也很快成功反客为主，右手托着对方的后脑，左手箍着女人的纤腰，逼着她跌跌撞撞地后退，直到将她抵在柜台边沿。
“嗵。”柜台上的东西随着闷沉的震响抖了几下。
后腰撞在柜沿时有些疼痛，不过对欧阳夕而言这反而是锦上添花的情趣；共舞时只怕舞伴跟不上自己的步调，陈普足够贪婪才令她满意。
她趁着换气的空当低喘一声，睁开眼望见陈普那双同样湿润泛红的眼睛，不禁愉悦地微勾唇角。两人沉默地凝视彼此，交换着近在咫尺的心跳、呼吸与眼神，下一秒再次不约而同地紧紧相拥，吻到一起，更加热烈地追逐嬉戏。
“嗯……哈、唔……”
耳中听得到层层叠叠的闹声，但陈普觉得只有唇瓣边偶尔漏出的细碎叹息和越发狂乱的心跳，才是此刻唯一真实的喧嚣。其他都是或夸张或愚蠢的临时表演，她不屑一顾。
当陈普本能地伸手从女人腰后探入衣摆时，坐在角落里的女学生调出了手环的摄像功能。却在就要将画面定格的刹那，镜头被扎着两股辫子的少女挡住。
“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已经这样了也没有办法，为了大家都好，只能麻烦你们忘掉多余的画面了呢。”
女学生抬头，惊愕地看着美丽得不似凡人的少女，只一眼就让视线差点收不回来：“你、你是马尔斯的妹妹？怎么会和他长得那么像……”
“是嘛，你也有喜欢的人？不错不错，那就去追嘛。”阿影扬起小太阳般的灿烂笑脸，尖尖的小虎牙若隐若现，“要我帮你出谋划策吗？我最喜欢助攻漂亮小姐姐的爱情了！而且最近我还挺闲的哦，妻子陷入了沉睡，夕也有了新的恋情……都没人陪我玩呢~”
“什……啊？”仔细打量了两遍这个看起来最多不超过20岁的甜系小姐姐，而听到的话中内容太匪夷所思，土生土长在联邦的女学生感到三观震碎。
阿影好像后知后觉自己说漏了嘴似的，嬉皮笑脸地耸耸肩：“啊呀，抱歉，其实我们三个都是老女同了，诶嘿~”
甚至为老不尊地吐舌眨眼卖萌。
“……！！”
女学生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傻了一下，连忙动手去划开手环光屏，往某个光键按去。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要碰到那个按键的刹那，阿影“啪”地打了个响指，光屏随即闪过一丝黑紫色的光流，一眨眼就唰地消失了。
“还请小姐姐配合一下呢~我可不想把你的手环变成红光哦。”蓝眼睛的少女微笑着道。
意识最后的画面，女学生惊恐地看着少女的双眸随着她朝自己抬起的掌中亮起黑紫的光辉，亮起了幽暗的金光。
*
深夜，有两层楼加一个小阁楼的独栋别墅里，欧阳夕洗过澡，趿着拖鞋走出了浴室，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黑色真丝吊带睡裙。
裙摆短极，一点也遮不住那双洁白修长的美腿，布料薄极，丝毫掩盖引人遐想的优美线条，背部的大半空间还只用两根交叉的带子代替了布料，看起来穿上它的作用就只在好诱人脱下它。
底楼的大厅还灯光大亮，吵闹的游戏音效不绝于耳，好像巴不得将屏幕中的枪战世界拉入现实。
“还是心情不好？”
欧阳夕下楼之后转入厨房，从冰柜里取出两瓶牛奶。接着她用浴巾粗略地擦去了长发上的水珠，运过灵力施了个小法术，快速蒸干了发丝披在肩头，然后顺手把浴巾挂在厨房外的餐桌椅背上，拿着牛奶走向沙发。
整个过程不过几十秒。陈普还没应声，向来爱自说自话的神使大人就径自来到她身边，在沙发的空位上坐下。
伴随着沙发下陷的触觉，沐浴露的清香幽幽地传了过来。陈普用余光瞄了她一眼，目光不自觉向下移，欲言又止地咽咽唾沫，却并不吭声，继续盯着大屏幕啪嗒咔啦地操纵着游戏手柄。
神使知道她的性子，也不急，就将牛奶放在面前的几案上，翘起腿，好整以暇地靠着沙发，看她打游戏。
没看两眼，欧阳夕就从玩家主机使用治疗喷雾迷晕漆黑恶灵的操作认出了这款游戏，以及陈普所控制的护士装角色。
“哦，又是《逃出恶灵城》系列？搬家之后就没见你玩过，还以为是在‘大赌会’上玩腻了呢。”欧阳夕调笑地说。
陈普一时仍没有理她，只是两眼紧紧盯着光屏，抿了抿唇，表情有些别扭起来。
“你还真喜欢玩这个护士角色啊。”欧阳夕说着自己开了一瓶牛奶，勾着浅笑，拿起它朝另一个被故意放在陈普面前的牛奶瓶碰了一下，“干杯。”
而后微微仰头饮下一口。
陈普瞟了瞟她喝牛奶的动作，因仰头的动作，光洁颀长的颈子突显得很抓眼球，喉头微微上下滚动，乳白色的汁液湿润了粉色的薄唇。
魔鬼盯了她片刻，回头也拿起牛奶瓶，却刚刚打开盖子，又将它放了回去。
“……我没有生你的气，也不是对影小姐……她要回国了，临别之前来找你告个别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我……”
“你还是不高兴让她见到我，对吧？”
酒红色的双眼映着屏幕上闪烁的光亮，游戏中关底乱斗枪林弹雨、战火纷飞，不容玩家的操作出一点差池。
“我知道这不对……或许她今天变成男人的样子来，我反而会更冷静。”
“阿影可以是任何人，你吃她的醋也没用啊。你不该嫉妒她的。”
神使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身伸长手臂，从几案上的铁盒中捡了块灵力糖片，剥开糖纸，伸舌一卷，含进嘴里。
“我倒是好奇，你嫉妒她什么呢？她早就有自己的魂契者了。而且你知道么，今天见到她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在我眼里，她看起来变得和你很像。”神使咬碎糖片，好像这样能让清冽的灵力暂时平复自己身体里的燥热，含糊地呢喃着，“这样看上去倒是比她以前更加可爱了……”
陈普瞄着她看上去越发诱人的唇瓣，呼吸一滞，耳朵一热。
“不、不行！”
她忽然“啪”地一下扔开手柄，紧接着在车毁人亡的刺耳音效中，一抹暗红像飞来的箭矢，不由分说地闯进了欧阳夕的视线，整个人都被大型猫科生物般的魔鬼砸倒在沙发里。
“嘶，陈普……”
“骚神使，你给我听好了——就算她的脸和我一模一样，你也不许夸她！”
陈普搂着白发女人柔软的腰肢，抬起脸来，严肃地盯着她。可是待说完了，神使一时没应声，只是睁着左金右灰的异色双眼意味不明地回望她，也不知在想什么很出神似的，弄得她杀敌未见效，自己就先泄了气。
她难堪地垮了下来，将脸埋在神使的胸前，自暴自弃地嘟哝：“不，还是算了，她确实比我好看……啊啊，真过分哪！抄别人的脸还都是高配版，世上怎么可以有如此无耻的幻术！”
“哈，别这样说，阿影也不想的。”欧阳夕干笑了两声，吃醋撒娇的魔鬼真是可爱极了，她忍不住上手揉了一把陈普的脑袋。
相信不会有人听到自己的女友维护“情敌”——哪怕是假想的——还很高兴，尤其是正在吃醋中、占有欲又很强的魔鬼。
见陈普别扭地皱起眉头，拍开自己的手，欧阳夕意识到自己这话显得是有些渣了。
“呃，我没有偏袒她的意思。”于是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你们两个都是我最珍视的对象……阿影对我来说就像家人一样。而且她也是，虽然喜欢恶作剧找乐子，但也是知道分寸的，小时候总要我亲，追着我乱跑，等长大了去西洲‘结婚’，就再也没有和我近距离接触过。”
欧阳夕觉得自己很认真地解释了，但陈普听了，却抬头表情犹疑一阵，终究没忍住酸溜溜地开了口：“你还真亲过她啊。”
作者有话要说： 【改号修文重开公告】
前两天才知道Jj有新手榜……准备开新号修文重开，试试冲榜审签，不然怕会像另一个号的黑历史，完结了也签不上（那篇后来倒是写崩了，笑）。如果失败了就回来继续更，成功了会在新号写；重开版本和现在的相比会有所变动。
作为补偿这边先放个发糖番外，如果一个月后失败了回来更再改。不想等可以取消收藏，非常抱歉ORZ
*本番外时间线是平历282年12月，正文开篇后半年多，主线事件已基本结束，主角恋爱中，单独看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