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心动》阿栋

76、危险

　　沈稚诧异道：“你怎么回来了？”
　　韩枫说：“我们东西落下了，回来拿一下”，韩枫不知道为什么，三人都对站在中间女人如临大敌，“这位是....”
　　姜卉死死的拉住韩枫的手臂，嘴唇哆嗦着摇摇欲坠。
　　沈稚说：“韩枫，你带姜卉先回去。”
　　苏箐歪了歪头，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可依旧看得出年轻时出色的容貌，“好熟悉，但我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的眼睛在灯光的折射下呈现出浅浅的褐色，和谢然像极了。
　　她拍了下脑袋，“我想起来了，我在照片上见过了，照片上的你年轻的让人嫉妒。”
　　沈稚呵斥道：“你再不离开，我就报警了！”
　　“都说了我不怕！当年要不是你趁我没有防备的时候摔下楼，我不可能会进戒毒所在里面生不如死，每天忍受撕心裂肺的痛苦！更不会灰溜溜的躲在国外，连谢昆死都不能回来看一眼！”
　　苏箐尖叫道，眼里的恨意像要把沈稚撕碎。
　　下一秒，她假模假样的环视一圈，“真好啊，怪物也能有朋友甚至爱人...”
　　她的视线停留在姜卉身上，轻轻地说：
　　“你好啊，纵火犯。”
　　她的话像一颗炸弹，炸的在场的所有人瞬间无法呼吸，手足无措。
　　沈稚脑子里乱得很，谢然拉住她的手，两人相握的手心皆是冰冷。
　　苏箐突然大笑了起来，“就是这副表情，我太爱看了。”
　　韩枫先回过神来，看向姜卉，“她是说谁？”
　　姜卉恐惧的什么都说不出来，眼泪已经流满了脸庞，只能拼命的摇头。
　　沈稚忍无可忍，上前想让她离开，谢然先她一步走到苏箐身边，用力握着她的手臂，把她往外拖。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不是要报警吗！报啊看警察来会抓谁！上天真是不公平，纵火犯怎么能好好的活着，还要生孩子呢，怎么配做母亲呢！”
　　她知道打哪里最疼，尖指甲毫不留情的往谢然脸上招呼。
　　谢然躲过她的攻击，把她扔出门外。
　　苏箐脚崴一下，摔在地上。
　　“你就配做母亲了吗？”
　　谢然的脸上像结了一层冰霜。
　　苏箐恨恨地说：“我是不配，做母亲的养出你这种畜生，是我的耻辱！你这个疯子！”
　　谢然掏出手机对着她拍了几张照，冷漠地说：“你有一段时间没有吸毒了吧，不怕警察，那怕媒体吗？”
　　谢然接着说：“小姑可是随时等着抓你的把柄，你猜要是被曝光了，姥爷会把你关几天，或者是，送你出去几年。”
　　苏箐瑟缩了一下，恨不得把谢然掐死。
　　“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姜卉，你拿个东西怎么这么久”，林慕鱼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突然捂着嘴，‘哇’的吐在绿化带里，她低着头，晃到苏箐面前，蹲下去看着她，“你是谁啊？和谢然长得好像啊，你是他母亲？”
　　苏箐没想到还有搞不清状况的人乱入，愣神了两秒迅速反应过来，“你又是谁？”
　　林慕鱼见她承认了，就着蹲的姿势朝前一扑，把苏箐压在身上，左右开弓给了她几耳光，“靠！我早就想揍你了，有你这么做人的吗！傻逼，你看看你他妈做的好事！”
　　“啊啊啊！疯子！疯子！”
　　“以为老就有理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老子最看不上你这种傻逼，大傻逼！！”
　　她的身体早被毒品侵蚀的千疮百孔连反抗都做不到，哪里是林慕鱼的对手，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尖叫着被打。
　　沈稚：“......”，要不要去拉一下，但不是很想动。
　　谢然：“......”，他不打女人不代表别人不能打，比如林慕鱼。
　　好在天色暗，这里也没有什么人，不然绝对是一出要被围观的好戏。
　　谢然拉住蠢蠢欲动，看上去不是想拉架而是想去帮忙的沈稚，把骂骂咧咧的林慕鱼拉了回来。
　　苏箐一解脱，刚想给林慕鱼一巴掌，谢然立刻松开林慕鱼的胳膊，林慕鱼反手又甩了她一巴掌。
　　谢然：“差不多了。”
　　林慕鱼嚣张的吐了口痰，“妈的还好意思来这里，是没家还是没妈，滚回去待着吧你。”
　　这场闹剧，以苏箐放了句狠话，会把证据交给警察，然后慌乱逃走谢幕
　　林慕鱼后知后觉，“什么证据？”
　　“我们进去说吧”，沈稚说道。
　　林慕鱼被这么一闹酒早醒了，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沈稚只是说了苏箐来找他们麻烦的死，关于姜卉的事咬定了不说，甚至都不看姜卉一眼，怕她会从自己的视线里发现端倪，只是姜卉的表现太过异常，韩枫肯定察觉到了什么，不知道她会不会跟丈夫说明白。
　　林慕鱼：“姐姐我今天可是给你出了气，谢然，你可别让那疯婆子来找我麻烦啊。”
　　谢然：“知道了，谢谢你。”
　　送走她们，沈稚回到客厅，谢然站在落地窗前，腰杆挺得很直看向窗外，像一幅定格了的画，桌上还放着展开的水墨画，隔了几米沈稚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孤寂。
　　她把画收了起来，把谢然拉到沙发上，靠在他肩膀上，半晌，轻轻地说：“我吓坏了。”
　　谢然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冰凉的手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擦，“抱歉，让你受惊了。”
　　沈稚把另一手覆盖在他的手臂上，企图让他温暖一些。
　　“秋秋怎么样？”
　　沈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皱了皱眉，“先观察一晚，明早要是还肿着就去医院。”
　　“嗯，苏箐既然会出现就不会善罢甘休，你知道姜卉的事”，谢然顿了一下，接着说：“当年苏氏花了大力气才把事情压下去仗着的就是一份伪造到以假乱真的监控，证明火灾是意外造成，而原始监控里，姜卉去过美术馆。姥爷答应过我销毁原始监控，但我不确定苏箐手里时是否真的有。”
　　沈稚从他怀里坐起身来，“那可怎么办？在她之前扳倒她，我听你的意思她还在吸毒，有办法找到线索吗？现在媒体舆的力量可比以前大的多，这件事足够让她身败名裂。”
　　客厅里没有开灯，沈稚明亮得黑眸却照进谢然的眼底，她刚刚还因为面对苏箐而发抖，可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害怕却又敢于面对。
　　“还不够，她身后......”
　　沈稚接道：“她背后有苏氏给她兜着，对不对？”
　　谢然点点头，“姥爷最疼的就是她，想要扳倒她必须把她身后清空。我的复仇之所以会失败，很大程度也是因为这个。我没得到过父母的爱，所以低估了，这份爱有多庞大。”
　　沈稚捧起他的脸，在他嘴角啄了啄，“小谢同学不用羡慕，以后由我来爱你，我不会再从你身边离开。”
　　谢然顺从的把脸搭在她的手上，“我知道，我把她幸运的多，她身边什么都没有我却有最好的沈稚。”
　　沈稚心疼极了，“你的父亲...”
　　“我之前就打算告诉你一直没有机会，死了三年了，胃癌，发现后三个月都没撑过去。我没有参加他的葬礼，他也没有父母兄弟，听说葬的很风光，去的人很多，可惜没有一个是真心为他的死而难过的。对于我来说，他是帮手，和施暴者没什么区别，他旁观了一切。”
　　谢然用了点了搂紧沈稚的腰，寻找他也说不清的东西，也许是温暖，也许是安慰。
　　“他死的时候，我没什么感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袋里偶尔会闪过一些好像不属于我的记忆....被关禁闭时，他会给我送吃的，会训斥保姆，苏箐伤害我时，他会劝阻会给我找医生，可我都记不清他的模样。这在之前我都是想不起来的。”
　　他可能曾经在谢昆身上感受到过父爱，可他当时年幼，苏箐给的伤害又太过沉重。
　　那份爱，在记忆的洪流里也就淡了。
　　他的成长比谁都艰难和刻骨铭心。
　　“你原谅他了，对吗？”
　　“也许吧，他的忌日快到了。”
　　“到时候我陪你去看看他吧”，沈稚说：“他一定很寂寞。”
　　斯人已逝，再多的纠葛怨恨也随着死亡通知书消失了，留下的，只是回忆。
　　谢然浅浅地笑了笑，“好。”
　　“姜卉做了错事尽管并不是她本意可结果不会变，错了就是错了，如果真走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也无可奈何，至于你，谁都不知道苏箐会干出什么事来，我害怕苏箐针对你，害怕她再次把你拖入危险中，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沈稚不赞同地说：“可我想帮忙，我想帮她。”
　　“可我不想让你受伤。”
　　沈稚坚定地说：“不行，我必须要参与。当初你们不带上我，现在不可以把我隔绝在外。”
　　谢然任由她乱揉自己的脸，直到对方摸不够还想扯，才出手制止。
　　“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
　　“嗯？”
　　“当时想着帮了她，一是因为我有责任，她是你的朋友，二是想着，也许未来当我有重新接近你的机会时，没有暴露她就欠我一个人情，暴露了也能让你更感谢我，不管怎样都不吃亏。”
　　沈稚：“....心机鬼你赢了，你这是算准了我舍不得你。”
　　谢然凑近了一些，“不，是我舍不得你，所以才会寄希望在这种事上。”
　　沈稚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已经吻了上来，迫不及待的缠住了她。
　　“你等.....”
　　沈稚来不及拒绝，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今晚要留下来吗？”
　　沈稚遮住他急切诱惑的的眼神，“不行，明天要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