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心动》阿栋

39、疑惑与善良

　　沈稚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强忍的泪水差点要流出来，她来不及细想谢然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他的出现，让她感到无比的心安。
　　谢然的目光从沈稚身上转移横肉男和紫发女之间，眼睛里像藏着一触即发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燃烧爆炸，“是你，还是你做的？”
　　紫发女没由来的朝后退了一步，眼前的男生很帅，冷峻如雕塑般的面庞，瞳孔如黑洞一般，让人不禁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吸了进去，只剩下恐惧。
　　横肉男的反应比紫发女更大，“严哥，你们认识啊？”
　　严冬：“你干什么这是，敢动然哥的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中二爆表的话却让横肉男吓得满头大汗，“哪里哪里我不知道是然哥的人，是我这个妹...同学和她有点小矛盾。”
　　紫发女震惊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横肉男会对还没他壮的男生怂成这样，“明明是你把她摔出去。”
　　谢然的目光集中在横肉男身上，他把沈稚拉到身后，朝横肉男走过去。
　　人群四散逃开，紫发女撕心裂肺的捂着脸尖叫，林慕鱼和姜卉的眼底浮出惊恐，拉住想过去的沈稚。
　　谢然把横肉男踹倒在地，不顾横肉男的挣扎和求饶，坚硬的拳头朝他的脸上和肚子上猛砸，有些拳头砸在草地上，有些砸在他的脸上。横肉男嘴里的血大股大股的涌现出来，他想求饶喉咙里却被鲜血倒灌，他把谢然推翻在地，歪斜着站起来要跑。
　　“谢然！够了！”
　　“谢然！”
　　严冬扑上去拖住谢然，可他不管不顾，铁了心要破坏个痛快，推开严冬扑向横肉男，拳拳到肉。
　　沈稚从未见过这样的谢然。
　　她不敢靠近他。
　　“谢然！”
　　谢然反手朝严冬的脸上打了一拳，趁他吃痛又朝着横肉男手肘踩了一脚。
　　横肉男的嘴里发出类似于哀鸣的声音后昏了过去。
　　严冬嘴角被打破了，他吐出一口血水，“谢然你听我说，沈稚还在！你冷静一点！”
　　谢然听见了，他的身影踉跄了一下，转过身看向沈稚，和平时一样平静的目光，可眼底的红血丝还没有消散，手背布满鲜血，更让人觉得可怖。
　　沈稚眼眶红红的，与他视线相交时，害怕地移开了。
　　“沈稚？”
　　沈稚不闭了闭眼，鼓起勇气看向他，“谢然你...”
　　她能说什么，指责谢然做错了吗？可他是为了自己才对对方动手的...
　　“你做的过分了，你不应该这样打他。”
　　谢然脚下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又变得慌乱，他看到自己的手上全是血，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他失控了...跟苏箐和精神科医生说的一样，记得自己干了什么，可在做那些事的时候，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谢然痛苦地摇了摇头，试图赶走脑子里无处不在的杂音，然后退后一步静静地站在那儿，不再想着靠近沈稚。
　　严冬：“我叫救护车了，不排除有人报警的可能，你们三个赶紧走。”
　　沈稚问：“那你们呢？”
　　“这么大个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吧，算了，你把谢然也带走，他手都砸烂了，他家司机在外面等着，跟他说明情况，他自己会看着办。”
　　谢然抬起头眼底小心地试探就跟怕被抛弃的小狗似的，沈稚内心的恐惧消散了一些，说到底，谢然因为她受伤了。
　　“少爷，这是怎么了？”
　　郭叔迎了上来，沈稚给他讲了一遍谢然把人打的满脸是血，郭叔眼神怪怪的走到旁边打了个电话。
　　“小鱼包包，你们先回学校吧。”
　　林慕鱼：“你要和谢然回去？”
　　沈稚点了点头，“我不看着他把伤包扎了不放心。”
　　沈稚把车门打开，谢然钻了进去。
　　谢然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医院，郭叔只好把他们放到时光酒吧门口，临走前，他把一瓶药放在谢然手里，“少爷，记得吃。”
　　谢然接了过来，囫囵的吞了几片。
　　沈稚问谢然要了钥匙，熟练的翻出医药箱。
　　手肘上的伤还没有止血，沈稚决定先处理谢然的手，拳头上陷进去些泥土和细小的石子，她用打湿的毛巾擦拭干掉的血迹，毛巾擦过外翻的伤口，血又涌了出来。
　　把谢然的手包成连个大粽子，她才处理自己的伤口。
　　伤口在手肘，她不太好处理，谢然想帮忙被她躲开了。
　　“伤口很深？”
　　“不深，只是我身体不好，凝血功能差了一点，所有血要多流一点”，沈稚见他眉头又皱了起来，“我检查过了，不是什么大毛病，医生都说没事。”
　　“嗯”，谢然眼神闪烁，老老实实地道歉道：“抱歉，让你受惊了。”
　　“你不应该跟我道歉，那个男的被打的很严重”，沈稚顿了顿，接着说：“愿意和我说说吗？”
　　谢然沉默了，就在沈稚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他缓缓开口道：“苏箐最近一直在找我麻烦，我这件没有去学校就是因为这个，我一夜没睡，情绪有些失控了。”
　　理由有些牵强，沈稚却有一种他愿意说就谢天谢地的感觉。
　　“上一次被那群□□堵，你一板砖拍在人家头上，这次也是这样。”
　　“下次不会了”，谢然说话声音很轻，眼睛半阖。
　　“你刚才吃的是什么？”
　　“强效安眠药，不吃那个，我很难睡着。”
　　“那就去床上睡着”，沈稚把他拉到床上，用被子盖的严严实实。
　　“谢谢你，沈稚”，谢然一直看着她，似乎不想就这样睡过去，可却敌不过扑面而来的睡意。
　　，“沈稚，我有些害怕。”
　　“你怕什么？”
　　“我害怕变成苏箐。”
　　在他意识模糊之际，他仿佛听到了沈稚的声音。
　　她说：“谢然，家人给你带来的影响就这么严重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严冬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他睡了？”
　　“嗯。”、
　　“真够折磨人的。”
　　沈稚脑子里越来越乱，打人是不对的，更何况是近乎失控的，不顾自己是否会受伤的，纯粹的发泄，谢然让她觉得陌生，“严冬，你知道什么吗？”
　　“等他醒来，你自己问他。”
　　“他不会跟我说的。”
　　沈稚静静地看着，眉眼，鼻子，嘴唇，是无论看多少遍都会觉得惊艳的长相。
　　安静的就像一个小天使，睡着的样子半点看不出刚刚还跟野兽一样凶狠的对别人龇牙，她伸出手戳了戳他的嘴角，往上提了提又往下，突然想，谢然的表情真的很少。
　　谢然闷哼了一声，短暂且隐忍不细细听捕捉根本不到，他的额头开始冒汗，眉间皱成个‘川’字，双唇颤抖着微微张开，不知道在做一个怎么样的噩梦。
　　“....我知道的不多”，他只是实施者，只是完成谢然计划中的一环，既然谢然决定要这么做他就帮，可他也希望，谢然以后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这种情况上个月出现过，他动手后怎么叫都不停手还异常地兴奋，被我制止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我问过朋友，他这应该是心理疾病，一受刺激会把情绪无限放大并且无法控制，他好像在吃药，这个月也很少去学校。
　　沈稚，你也见过他身上的伤，他小时候过得很不好，我听说他...被他那个妈关在狗窝里差点让火烧死，我想这大概和他的病有关系，有句话不是说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来治愈。
　　他很信任你，我希望你可以帮帮他，拜托。”
　　她以为谢然一直在学校上课，所以晚上才能接上她一起回家，其实不是，谢然没有去学校，只是准时在门口等着她而已，要不是严冬说，她根本不知道丝毫没有察觉。
　　帮帮他，这句话分量重的让她给有些喘不上气，因为那是她从未了解过得谢然。
　　可她也明白，她离真实的谢然越来越近了。
　　“我会尽力的，因为谢然，是个很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