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心动》阿栋

38、不稳定

　　“同学们，你们已经是正式的高三学生了，抛去吃饭睡觉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前两年你们学的怎样都没关系，把今天当一个新的起点抓紧机会提升自己，去博一个更好的未来！相信努力总会有收获，有没有信心！”
　　“有！！”
　　“好，经各科老师的决定，每天再多追加一张试卷。”
　　“...”
　　讲台旁挂的高考倒计时精确到秒，前一届高三学子的离校又掀了一股劲风，让新一届高三学子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升学压力和激昂的斗志。
　　晚自习，沈稚翻开资料书，可心思却飘远了。
　　谢然昨晚说的一切在她脑袋里循环一天了。
　　她不怀疑那些话的真假性，她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喜欢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喜欢自己，是一种很微妙的膨胀感，让她昨晚躲在被子里，嘴角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沈稚，这道题选什么？”，英语老师站到她桌边，用指尖敲了敲她的桌子。
　　沈稚手忙脚乱的站起来，“13题选C。”
　　“我讲到21题了，你最近进步很大但是上课也要听讲不是，考试的时候我能替你上考场吗！你以为高考还早吗，出去站着！”
　　果不其然要被罚站，前两天月考七班的英语成绩全年级倒数第一，英语老师被主任训得不轻，心情一直都很暴躁，她刚好撞枪口上了。
　　此时太阳刚下山，走廊上的灯光还没有打开。操场上空空荡荡的，楼下的教室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徐徐微风吹散了她的胡思乱想。
　　她放空了一会儿，被走廊尽头，艺术班的教室后门‘哐啷’的声响拉回了思绪。
　　是林慕鱼，脸色阴沉着，手里握着手机，看到她还有点吃惊。“你怎么站这儿？”
　　“上课不听讲被老师赶出来了，你要去...”
　　她话还没说完，林慕鱼已经跑了。姜卉也从后门跑了，急切地声音都在颤抖，“我先把她追回来，回来跟你说。”
　　沈稚朝教室里看了一眼，英语老师正背对着她，又一个倒霉蛋被叫起来挨骂。
　　“你怎么跟来了”，姜卉看到跟上来的沈稚，接着说：“有人在论坛上说些攻击小鱼的话，还在几个学校间传，骂的很难听，还诋毁她母亲，小鱼气炸了。”
　　林慕鱼跑进小树林就不见了，一中和职中共用一堵围墙，她平时逃课打工没少往这里跑出去。
　　沈稚接过姜卉的手机，印如眼帘的就是‘林慕鱼’三个大字，下面洋洋洒洒一篇大作文，还把她父亲醉酒殴打她母亲的报告翻了出来，这件事在当时还上了地方新闻，她父亲醉酒的扭曲嘴脸，她痛哭流涕的母亲以及她的照片都被翻了出来。
　　在下面恶意曲解她母亲是出轨的小三。
　　沈稚也要被气炸了。
　　她个子矮，踩着石块蹦跶了好几次才摸到围墙边，艰难的撑起上半身总算翻了过去，全然忘了她是可以大摇大摆从学校大门出去的走读生。
　　“下来，我接着你。”
　　沈稚倒着滑了下去，手掌被磨的红红的，她在衣服上擦了两下，跟着姜卉朝操场跑过去。
　　路过教学楼时她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但她只当是同名同姓的人。
　　被忽视的严冬见对方头也不回的跑了，朝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沈稚在我们学校？我该不会走错门了？”
　　操场的一角，十多个女生把林慕鱼团团围住，企图用气势压倒她。
　　林慕鱼没有丝毫惧怕，扯住一个带头女生的领子拉到身边，威胁道：“你们的事别他妈来牵扯老子，给老子都删了！”
　　“我不删，你不要脸勾搭殷业还不允许别人说了，你以为你现在在谁的地盘，还想打人？”染着紫色头发的女生抬高音量，尖锐的声音传到沈稚的耳朵里，“再不放手，我就让姐妹们动手了。”
　　姜卉借着身高的优势带着沈稚挤到了林慕鱼身边，“敢动手，我就叫保安叫报警！”
　　“你叫啊，你看保安警察管不管得了我们。”
　　林慕鱼用力勒住女生的衣领，她底线都被别人撕开谈笑，现在没揍她已经是给她脸了，“有本事当着我面说，别背地里搞小动作。我和殷业已经分手了，他的事和我无关，你最好删了，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紫发女拼命扭了扭却挣不开，眼睛朝旁边一瞥，“一个第三者还=还想先动手，有没有天理了！”
　　沈稚的肩膀被狠狠撞了一下，几个男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个个鼻孔朝天，看上去拽的不行，她一个在学校乖乖学习的三好学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只想快点带上林慕鱼离开。
　　为首的是一个又高又壮满脸横肉的男生，他狂拽地说：“我妹妹你也敢动手，是不是想死！”
　　“......”，沈稚满脸黑线，乱认妹妹哥哥的真的好吗？简直是侮辱了这个词。
　　那些年，认哥哥妹妹的现象在中学里广为流传，沈稚一想起来就庆幸当时的自己安分守己，不然得留下多丢脸的黑历史。
　　林慕鱼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那男的，“你删不删！”
　　“我就不删！你就是个臭婊子，不要脸！林慕鱼就是个臭婊....”，紫发女挣扎着叫喊，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词，没文化到让人厌烦。
　　“闭嘴！”
　　沈稚喉咙里爆发出的音量让她自己都觉得耳膜一震，还有破音的嫌疑。她实在是太生气了，就觉得蚊子在耳边嗡嗡的叫，还逮不到。
　　紫发女愣了一下，用那双占据全脸三分之一的大眼睛剐了沈稚一眼，对她的‘哥哥’们尖叫，“你们快帮我啊！”
　　那几个男生有些为难，他们只是想威胁一下不想真的动手打女生，还是漂亮的女生，面子里子都没法放，但好歹是认的妹妹，总该表示一下。
　　“你再动手动脚我真的不客气了。”
　　紫发女不依不饶的撒泼，林慕鱼刚开始还试图和她讲道理，但后来也被吵烦了，索性拉着不让她跑，等她骂累了再继续说。
　　紫发女的精力不是一般的好，愣是骂了十分钟不带停的，最后口干舌燥，“哥！你们别站着啊！”
　　满脸横肉的男生觉得该履行一下‘哥哥’的义务了，大步上前捏住林慕鱼拉着紫发女的手腕，用蛮力让她松手。
　　林慕鱼也跟他暗暗较劲，可对方力气实在太大了，她迫不得已只能松开。
　　啪！
　　沈稚眼睁睁的看着紫发女反手一巴掌扇在林慕鱼脸上，显然用尽了全力。
　　“你干什么！”
　　她想靠近林慕鱼却被几个女生拦着，姜卉更是被一群女生围的动弹不得。
　　林慕鱼左半边脸瞬间肿了，天暗看不清楚，不过大概五个指印都留在了上面。
　　“先动手的可是你”，她顾不上感受疼痛想打回去，但横肉男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将她往后扯，不给她任何反击的机会。
　　紫发女得意的扯住林慕鱼的头发，“你还想动手，你倒是动...啊！”
　　林慕鱼抬起脚狠狠踹在她肚子上，把她踹的一屁股坐在煤渣跑道上，可下一秒她就被横肉男也摔在地上。
　　紫发女爬起来，扔掉手里撕下来的一把头发，面目狰狞地抬脚想往林慕鱼脸上踩，“臭婊子等着毁容吧！”
　　沈稚用尽全身力气，甚至不惜拽住一个女生的头发，从空隙间钻了出去，可她不知道要怎么制止紫发女的暴行，她没打过人，犹豫了一秒便拦在林慕鱼身前。
　　“小稚！”
　　紫发女还算有点理智，没有真朝她动手，横肉男再次施展蛮力，把沈稚扔了出去。
　　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摔在草坪边缘，手肘却磕在跑道边，煤渣钻进血肉里，血珠控制不住的往外冒。
　　林慕鱼躲开横肉难，冲到紫发女面前，‘啪啪’给了她两耳光，扯着她的紫头发不撒手。
　　紫发女气疯了，“啊啊啊！我要弄死你们！”
　　沈稚咬着牙站了起来，换作平时她是绝对要哭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先忍着，忍到这场斗殴停止。
　　现在双方什么都听不下去，明摆着要欺负林慕鱼一顿才肯罢休。紫发女好像疯了在说疯话，那个横肉男也不好惹，她该怎么办？
　　身后突然传来一股熟悉的气味，带着温度的身体贴在她的背脊上，柔软却有力量。
　　沈稚想都没想，“谢然？”
　　“是我”，谢然一眼看到她手肘上的擦伤，不悦的皱了皱眉，“怎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