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我以华》夜如梦

3、血案

　　当晚，甫一踏进房门，就被扑倒，蓦地一惊，伸出手去，指尖柔软的触感告诉我是小瑞回来了，顿时心中充满了一种喜悦，让我不禁紧紧抱住它巨大的头颅，感受着它的存在。小瑞是一只白虎，是我离开家之初遇到的，以后的数百年都是在它的陪伴下，我才能不寂寞。然而由于现今的情况不方便把它带在身边，我们也有许多年未见了。

　　这些年里，小瑞一直都是君尧在照顾。尧是妖界的王，我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他，又做了多年的至交好友，对这个没多少责任心的家伙，有时确实无奈，也难怪他的下属们每每向我询问他去处时总免不了一顿抱怨。

　　和小瑞闹了一阵，我拍拍它示意它让我起来。理了理微乱的衣衫，我坐到桌边，倒了茶，有心逗他，才向那一直未出声的碧眸男子道：“又溜出来了，不怕你家小美人吃醋？”

　　“你放心，他可大肚的很。倒是你，不去看看无？他已经等你很多年了，你们明明有情，却还是拖了这么久，我看着都心急。”他的态度在一贯的玩世不恭里添了少有的正经，让我心里温暖，得友如此，夫复何求？无的事我却不想谈及。

　　于是我只能岔开了话题：“你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次又是为什么？”

　　原以为他不过是来偷闲，躲避那些老头的唠叨的，哪知他却沉默了，心下微沉，只怕是要出事了。

　　似是终于想好了措辞，下定了决心，他缓缓开口，印证了我不详的预感，他说：“天魔两界开始找你了，似乎是因为对当年的事仍旧存疑，他们又去了炎渊，本想将你的魂魄找回，发觉没有回应，于是猜想你是否活着，正在暗中详细调查当年的始末，并试图寻找你。估计不日就要涉足人界了。”

　　原也没期望能拥有这许多日子的平静，事情总归要有一个了结的，该来的就让它来吧。目前我唯一能做的只是以不变应万变。

　　送走了尧，小瑞坚持留下，我也就随它了。突然想去拜访张如，想在最后的期限来临之前，至少知道我关心的那个人他过得好不好。

　　对我冒昧的来访，张如没有惊讶，对我日前的出言相帮表示了感谢。谈及当朝天子，他只对我说他心里一直惦记近400年来杳无音讯的太子殿下，我知道他对我终是起疑，这是在试探，然而我也只能故作不知。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我有了一种无可抑制的渴望，想要见见他，那个给予我世界的人。

　　告辞出来，因张如有事又与我同路，于是和他同行了一段路。突然闻到空气中的血气，我们临时改了行进的方向，向血气浓郁的地方走去。

　　到了地儿，他说这是秦府，当朝右丞相秦英的府上。此时府门是关着的，内里十分安静。在浓重的血腥气掩盖下，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梨花香，于是明白阖府上下怕是都已死于非命。立即向张如表明了我不愿惹事上身的意愿，谢过他相送的好意，独自离去。

　　此时正式乐坊生意极好的时段，为免麻烦我从后门一进乐坊，就抄小路进了老板的房间等他，并打发了伙计去请他过来。他来时挥退了左右，近前，才压低了声音问：“发生了什么事？”我亦在他耳边低语：“秦英死了。你让梨落尽快离开，这边的事有我善后。”他应下出去了，我也回房休息。顺便让伺候我的那个孩子明天带上东西跟我去一趟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