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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往事不堪回首 ...

  •   宋晚晴住在一个公寓的三层,到了她家里,沈禹非把东西放好,让阿姨搀扶着宋晚晴到卧室躺下,一切安排妥当,沈禹非站在卧室门口和宋晚晴道别。

      “禹非,今天真不好意思,让别人误会我们两个了。”宋晚晴脸色苍白,说话的时候干裂的嘴唇在那一张一合,有点吓人,沈禹非想马上离开这个让人喘不过来气儿的地方。

      “没什么,我们自己知道不是就行。”沈禹非无奈中还有点尴尬。

      “不过还是谢谢你,能陪我去医院。”

      见沈禹非要走,宋晚晴微微探起身来,脸上忽然出现一抹让人不易觉察的绯红,眼里半含着泪说:“禹非,你别走,你能陪我一会吗,就当是,就当是可怜可怜我。”

      沈禹非怕阿姨听到误会,便走过去到宋晚晴床前轻声说道:“宋姐,您好好休息吧,不然刘总会担心的。”

      “禹非,他根本不在乎我,不然他今天一定会陪我去医院的。”宋晚晴的声音有点呜咽,眼泪不经意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也不擦,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沈禹非看着宋晚晴满面泪痕,难免动了恻隐之心,只好安慰她,“刘总非常的忙,再说,他可能也觉得不方便吧。”

      “不——方——便”宋晚晴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句话,一时泪如泉涌。

      沈禹非上前帮宋晚晴往上拉了拉被子,转身准备离开。

      宋晚晴趁势拉住沈禹非的衣角不放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禹非,过几天你来看看我好不好,我有话对你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顿时让沈禹非无所适从。

      “好——吧,”话音未落,沈禹非逃也似地离开了。

      沈禹非,十五年前叫陈非,家住在离宸京市三百多公里外的清平市郊区,父亲陈和平本是出租车司机,母亲没有工作,专职在家照顾他和父亲的饮食起居,安排他的生活、学习。记忆中的父亲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母亲温柔贤惠、美丽大方。他的母亲年轻时也是那个不大的城市小有名气的美人儿,虽然母亲不出去工作,但父亲从来没有任何怨言,对母亲那是百般呵护,体贴入微,宁可自己辛苦,也不让媳妇儿吃苦。由于他父亲聪明能干、吃苦耐劳,家里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却也丰衣足食。陈非父亲十分疼爱妻子和儿子,那十来年平淡温存的生活,是陈非长这么大度过的最为幸福平和的日子。

      在陈非十二三岁的时候,父亲由于操劳过度,疲劳驾驶,开出租车时撞上了高速路上的隧道口,撞断了双腿,导致下肢瘫痪。陈和平本来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现在不但不能工作,还要每个月花上几千块钱的医药费,日子犹如从万丈高楼跌进了万丈深渊。陈非的母亲一边照料他父亲,一边操心他,在医院、家、学校之间来回奔波,还四处找人借钱看病买药。记得当时几乎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躲着他们走,对于没受过挫折,一直养尊处优的陈非母亲来说,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没过多久,大概一年多以后,陈非的母亲不堪生活的负重,承受不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窘迫,又加上求医无门的精神压力,和一个条件不错的男人好上了。

      陈非母亲虽然生过孩子,也三十多岁了,但人长得很不错,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还是很好找下家的。父母离婚后,母亲搬走了,母亲本来要带他一起走的,但他死活不肯跟着去,临分别时沈禹非瞪着两只又大又圆地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母亲说:“我宁可和爸爸一起饿死,也不要跟你这个下贱的女人走,你滚吧!”

      “妈妈对不起你和爸爸,只是妈妈没你想象中的坚强,希望有一天你能够理解妈妈。”这是母亲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母亲抹着眼泪一个人走了,陈非对这个背叛家庭的女人充满了仇恨。记得那天下了一天的雨,像极了他和父亲委屈倔强的眼泪,默默在心底流的流泪。

      陈非母亲走后,他的父亲更是看不到任何活着的希望,心情上是一团糟,生活上更是一团糟,心里憋屈却无处发泄,他一想到自己不但不能照顾儿子,反而让他经常耽误学习来照顾自己,就恨不得马上去死。可是死了,儿子一个人怎么办?他每天除了承受着□□上的疼痛,还要承受比让他马上死掉更痛苦的心理上的折磨,那段日子真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活也不是死也不是,这种矛盾的心情对他来说太煎熬了,在这种煎熬中他的病情越来越重了,后来病情恶化,又无钱医治,不到一年就过世了。

      陈非唯一的最亲的亲人离开了他,他当时只有十五岁,像天塌地陷一般,世界顿时灰暗了。在亲戚邻居的帮助下,陈非安葬完父亲,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不过三年的时间,从生活富足、家庭和顺到家徒四壁、举目无亲。他恨透了这个世界,恨上天带给父亲的无妄之灾、恨出轨的母亲、恨勾搭母亲的那个无耻的男人。一时间,他的耻辱,他的愤怒无处发泄,便有了杀人的冲动,可他并不敢杀人,况且那个男人也没有罪大恶极到该死的地步,他只想揍那个野男人一顿出出气。于是陈非从家里找了一根擀面杖,悄悄地来到母亲家附近,藏在她家门口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

      不久前陈非的母亲和继父曾经来学校找过他,要带他走,他啐了那个男人一口,坚决不肯跟他们回去。给他的钱也被他扔在地上,当时母亲给他说了她新家的地址,他装作没听见。听说他妈妈找了一个有钱的男人,可那男人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有钱人,身材矮小,衣服土得掉渣,风采不及父亲之万一。除了腿脚灵便之外,实在没看出哪点比父亲好,再说父亲也是出了车祸才瘫痪的,敢保这个男人这辈子不出点意外?说不定哪天也给车撞了或者被人给打了,还不如自己父亲,陈非心里暗自诅咒着他。

      一人不能总带着仇恨生活,更不能每天憋着一肚子里怨气,他想既然事情已经成这样了,也无法改变了,干脆打他一顿出出气,和过去做个了结,然后重新开始。他腰上别着擀面杖,手里拿着一瓶酒,躲在树后面观察动静。夜晚的月色忽明忽暗,乌云时不时地遮住了月光,他有点害怕,就喝了点酒给自己壮壮胆。陈非觉得父亲的离世,以及自己现在生活得一团糟,都是这个男人造成的,为什么他要找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自己的母亲偏偏也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想到这陈非就特别地想揍他一顿,把他打得爬不起来,跪在地上直求饶,他把他想说的,想骂的话都一股脑儿地说给他听,说完了,气消了,也就好了。

      陈非听到附近有吵架的声音,这里是郊区,基本上都是平房或者是二层小楼,独门独院,所以并不隔音。他顺着声音抹黑来到一户人家门口,这里正是他妈妈的新家,趁着微弱的月光,陈非细细地打量着她家的房子,一幢由砖头、水泥堆砌的二层小楼,比周围的房子都低,也没怎么装修,寒酸地伫立在那里。

      从这房子的外观上来看,确实不像是有钱的人家。

      陈非心里对妈妈满是鄙视,费这么大气力,甚至身败名裂,只为走进这样一个家庭,嫁这样一个男人吗?

      这时房子里边传来急吵声、打骂声和哭声,陈非依稀听见那个男人咬牙切齿地骂道:“你就是贱货、破鞋、不要脸,天下底下最肮脏最无耻的女人!”

      这是他长这么大听到的最难听最不堪入耳的骂人的话。他趴在门缝那往院子里看,想看个究竟,借着灯光,他看到那个男人——他诅咒了一万遍的继父——穿上外套准备外出,临出门时还狠狠地抽了他妈妈一巴掌,他妈妈则捂着脸低声抽泣。

      原来妈妈过的是这样的日子,背叛了家庭另嫁他人却过得并不好,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悲伤。不过现在来不及想这些,他的心里只有恨,恨他的妈妈,对这个拆散他家庭的男人更是恨上加恨。

      陈非躲在树后面,等那个野男人出来,当他走到陈非跟前时,陈非趁他不备,猛地给了他一闷棍,大概也许是击中了他的要害部位,他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陈非本来是准备打他后背上的,没想到心里一紧张没把握好方向和力度就击中他后脑勺了,这男人立刻倒在地上不动了,起初陈非以为他是装死,还踹了他两脚,见他没动静,就弯下腰用手摸了摸他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不会是真的死了吧?”陈非开始害怕了,整个人都吓傻了,心脏扑通扑通像要跳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迅速逃离现场,飞奔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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