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宸京等你》CC柯柯

4、第三章 有痛人流

　　宋晚晴正在手术中，宋晚晴做的也是普通的流产手术，没有打麻药，她来医院小半年，只见过两个不打麻药做人流的，而且还都在今天上午，真是见了鬼了，她想着一会儿又要听病人的歇斯底里的叫喊声，自己先吓得浑身痉挛。

　　“你这月份有点大了，十二周了吧。现在做手术难度很大，你应该早点来，”韩主任边做手术边说。

　　宋晚晴嗯了一声。

　　“月份大了，对自己身体伤害也比较大”护士小崔也附和着说。

　　整个手术过程宋晚晴没有喊一句疼，只是紧紧地抓着手术台上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出，额头上大粒大粒的汗珠滚下来，眼角的泪水无声地淌下，汗水泪水夹杂在一起，头发都打湿了，嘴唇也咬出血了。这次的手术过程比上一个长几分钟，肯定也比那个女人疼，刚才的那个女人都喊声震天了，她奇怪面前的这个女人却一声不吭，连哼一声都没有。林清尧自己是对疼痛特别敏感的人，平时哪怕被针扎一下，也差不多要鬼哭狼嚎了，可眼前这个人，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坚强，

　　她对宋晚晴是心疼加佩服！

　　宋晚晴注意到林清尧看她的目光有点异样，可能是这位护士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不喊疼，只有她自己心理知道，唯有疼痛才能让她更清醒，才能让她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时间突然变慢，每一秒都是煎熬，好不容易等到手术结束，林清尧轻轻地扶着宋晚晴起来，提醒她慢点、小心。

　　宋晚晴张开青紫的嘴唇，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谢谢。”

　　宋晚晴从手术台上下来，推开了林清尧的手，自己穿好衣服后，还不忘整理上衣、裤子，林清尧想，这是何等优雅的一个人，对她突然生出了一丝敬仰，一丝怜悯，轻声细语地对她说了一句：“我扶您去病房吧！”

　　宋晚晴推辞了一下说，“不用。”她以为自己能行，谁知刚迈出第一步，腿一软，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幸好林清尧在旁边及时拉住了她。

　　“还是我扶您吧，”这次宋晚晴没有拒绝。林清尧搀扶着宋晚晴走到病房门口，门半敞着，站在窗户边上的男人转过身说了一句，“结束了，挺好的吧！”

　　“宋晚晴家属，过来帮个忙，你女朋友刚做完手术，很虚弱，过来扶她躺下。”

　　沈禹非走过来轻轻地拉着宋晚晴的一只胳膊，林清尧感觉自己的负担一点儿没有减轻，好不容易才把宋晚晴放在床上躺好。

　　林清尧又叫住沈禹非，给他一本流产后的护理手册。

　　“回去多休息，按时吃药，半个月不能碰凉水，多吃有营养的东西，一个月内不能同房。”林清尧加重了“同房”这两个字的语气，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禹非一眼问道：“都记住了吧？”

　　沈禹非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要你管！”

　　“我只是尽护士的职责，你们要是不照办，万一要有什么后遗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林清尧说完正要出去。沈禹非上前拦住了她。一步步逼近，林清尧顺势不停地往后退，退到门的后面，已经无路可退了，林清尧清晰地听到沈禹非呼吸的声音，自己还从未和一个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顿时有点心慌意乱。

　　沈禹非直盯着林清尧，“看你年龄不大，能问问你结婚了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清尧用头抵着门说。

　　“一看就知道没结婚，是不是你们医院的女孩都这样，特开放，一个小姑娘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人流、同房什么的，不觉得不好意思吗？”沈禹非凑近林清尧的脸。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我的职责，”林清尧停顿了一下，又反问道：“难道你结婚了？”

　　“我是没结婚，但不像你脸皮那么厚，什么都敢说。”沈禹非不依不饶。

　　我脸皮厚，你没结婚都好意思带女朋友来做人流，我看你脸皮比城墙还厚十倍，自以为是的龌龊男人。不过她一想到现在医患关系紧张，看这人也不是善茬，只好硬着头皮说：“医生对于病人，只有责任与义务，不能因为不好意思，就不去提醒该注意的事项吧。”

　　这人是哪根筋搭错了吗？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清尧，表情让人匪夷所思。

　　“禹非，过来，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都吓到了。” 病床上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沈禹非听到这，又用藐视的眼神看了林清尧一眼，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了，林清尧夺路而逃。

　　初春正午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得人昏昏欲睡，微风拂面，像爱人的手在脸上轻轻划过，不由得让人想入非非。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该去吃中午饭了，林清尧来到一层大厅，找李颜一起去餐厅吃饭。

　　医院主楼后面的配楼本来是库房，只有三层，后来经过改造，一层和地下室还是库房，二层变成职工食堂，三层则是员工宿舍。

　　林清尧和李颜说说笑笑，拉拉扯扯地走向食堂。

　　林清尧小声打趣着李颜，“早上你来的时候就像疯婆子，现在有点人样了。”

　　“我那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李颜不但没有不好意思，还很得意。

　　“嗨，还真不害臊！”

　　两个人都没吃早饭，实在是饿了，一路小跑地奔向餐厅，却看见走在前面的同事顾千恩和董落梅两个人脑袋贴着脑袋，一路上小声地嘀嘀咕咕。

　　“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一点专业知识都不懂，而且态度还极差，肯定是走后门进来的。”这是顾千恩的声音。

　　董落梅嘘了一声：“小点儿声，别被人听到了。”她左右看看没人。

　　“看把你吓的，她早下班了！”

　　“万一她加班呢？她可是经常被叫过去加班。”董落梅又接着说：“咱们医院的前台，不就是个摆设吗，长得好看就行，又不需要专业知识。”

　　“得了吧，就算是前台也要懂点医疗常识吧，一问三不知，我都替她感到丢人。”

　　说完两个人一阵狂笑。

　　“不过说起加班，估计咱们院长也看她不顺眼，故意让她天天加班，她那么娇气的人，肯定吃不了这个苦，过一段就自己走人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哪个说的。

　　顾千恩和董落梅突然回过头看到林清尧和李颜就在他们后面一两米的地方走着，两人同时“啊”了一声，然后哈哈大笑，突然加快了脚步。

　　“我说你乌鸦嘴，她就在后面。” 董落梅压低了声音。

　　“咱们又没提她名字，她知道说的是谁！”

　　林清尧知道他们在说自己，她没听太清，也懒得理会。你不如别人时，别人不屑说你坏话；你比别人强很多，别人不敢说你坏话；只有你和别人条件差不多时，别人才会说你坏话，他们今天在这说三道四的，只能怪自己不够强大，和他们在同一水平线上。

　　李颜也听了个大概，让林清尧别理他们，贴在林清尧耳朵边轻声说：“那两个长舌妇，咱们医院除了院长他们不敢议论，背地里说过谁的好！”

　　林清尧一直是个我行我素的人，早己学会了冷眼旁观，她向来只在乎自己的想法，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就算是谁说她不好，只要不太过分，对她也基本上没什么影响，最多是生一会儿气就好了。

　　林清尧边吃饭边把她是如何上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班的前因后果和李颜说了。

　　“一会儿吃过饭我就要下班了，实在熬不住了，你今天替我上晚班，明天我上一整天，要不这样，以后咱两个隔一天一个人上个十六个小时如何？”

　　“这样倒是行，只是有两个坏处。” 李颜故弄玄虚地卖起了关子。

　　“没觉得有什么坏处，这样上一天休息一天多好。”

　　“一是晚上我回去害怕，没人接我。第二，我不就见不到你了吗？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这好解决，你赶快找个男朋友，晚上可以来接你下班，”林清尧停顿了一下笑嘻嘻地说：“像你这样重色轻友的家伙，有了男朋友，恐怕是更不会想我了，真是一举两得。”

　　“男朋友哪有那么好找…… 不过说实话，我上晚班真没法回去。”

　　“那你去住咱们医院的宿舍吧，就一个星期，下星期咱们再换回来，还按正常的上。”

　　“咱们医院的宿舍，都是给资格老的准备的，哪有我一个小前台的份儿！” 李颜噘着嘴很不满意。

　　林清尧想让李颜住自己的宿舍，平时妈妈怕她晚上回去不安全，特意给她在医院配楼的员工宿舍留了一个房间，让她下晚班后直接去休息，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为了节省时间。不过这是医院资深员工才有的待遇，她为了避免引起李颜的怀疑，只好说是自己多次向院长申请才允许的，而且并不是免费住，每个月还要向医院交住宿费。对于李颜这样神经大条的人，自然不起疑心，而且她也根本想不起来疑心，再说这样的理由也没什么不妥。

　　来说说宋晚晴，本来医生是建议她住院的，毕竟她打胎时月份太大了，可她坚持不住院。一个多小时后，沈禹非办完离院手续，拿着包和药，把宋晚晴从病床上扶起来往外走。宋晚晴则顺势抓着沈禹非的胳膊不放，小鸟依人般地靠在他身上，沈禹非全身僵硬，极不情愿地拖着她往外走。他们两个正极不自然地走着，真是冤家路窄，差点撞上从外面回来正和李颜说笑的林清尧，林清尧为避开他们往旁边躲，沈禹非也偏和她往同一个方向躲，结果这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了三四次，林清尧狠狠地瞪了沈禹非一眼，干脆站在那不动了，让他们先过去，沈禹非走过去之后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林清尧，看到她凶巴巴的样子，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眼神都恨不得要杀死对方。

　　李颜是最见不得长得好看的，当她看到沈禹非那英俊帅气的脸庞时，眼睛都直了，视线一刻也没离开沈禹非的脸，哪还注意到林清尧在那躲来躲去的，害得林清尧一个劲地怪她都不知道拉自己一把。

　　“要怪就怪那帅哥长得太好了，比电影里的男主角还帅，我都看呆了，忘记了你的存在。”李颜边说边往沈禹非离开的方向瞄。

　　“花痴，你不是正缺男朋友吗，去追他吧！”林清尧嗔怪她道。

　　“没法追，你没见他挽着个女的，肯定是心有所属了。”李颜怅然所失，眼睛还是不停地往沈禹非离开的方向看了又看，直到什么也看不到，才恋恋不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