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章鱼超可爱》甜鸭鸽鸽

48、Chapter 48

　　菲尔瑞看着通讯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刚刚的举动，可能叫打小报告。

　　该、该不会给帕提斯先生添麻烦吧……

　　而另一边，帕提斯已经熟练地滑跪。

　　“对不起，我错了。”

　　并虔诚哀求：“穆哥，别告诉我妈，千万别。”

　　穆利纳斯挑剔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帕提斯从善如流地颤声喊：“穆里哥哥——”

　　卧槽。

　　蛇总拿通讯器的手指微微颤抖，险些停止呼吸。

　　好在帕提斯搞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穆利纳斯早已练出毒抗。他端着架子，耐着性子，愣是听帕提斯花式求饶，好话说尽，才矜持地点了个头。

　　然后转头慈爱地跟菲尔瑞说，他已经教训了帕提斯！菲尔不用怕！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

　　菲尔瑞：“好、好的……”

　　看出他的迟疑，穆利纳斯说：“这是他早就该纠正的坏毛病。”

　　话是这么说，但想想自己让帕提斯先生被一通斥责，菲尔瑞就既愧疚，又不安。

　　实际上可怜的黑豹并没有把蛇总的责备放在心上，他更庆幸好友又放自己一马，总算从告家长的恐惧中暂且逃脱。

　　他挂了通讯，长舒一口气。

　　然后就开始后悔。

　　他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觉得自己猜出了菲尔瑞的身份，可能耐了，得意得甚至答应给穆里带孩子了呢？

　　简直悔不当初，追悔莫及。

　　夜色渐浓，身心俱疲的黑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玩游戏的兴致也被苦恼取代，他索性一屁股顶开趴他床上四仰八叉的哈士奇，盖上被子呼呼大睡。

　　所谓物似主人型，帕提斯不愧是阿努比斯的主人，他两睡觉的姿势一脉相承。没多久，睡得昏天黑地的一人一狗就胡乱地倒在了一起。

　　吱呀。

　　黑豹圆圆的耳朵忽然竖起。

　　房门打开的声音惊醒了帕提斯，他仍闭着眼，精神却瞬间清醒。然后帕提斯才反应过来，哦，家里多了只小章鱼，可能是起夜上厕所吧。

　　他略微安心，放任自己沉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只是下意识听着门外的动静。

　　但菲尔瑞没有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少年打开门后，轻手轻脚地向楼下走去。

　　……他下楼干什么？

　　帕提斯用昏昏沉沉的脑袋思考了三秒钟，最后无奈地爬起来，随手把孙子的狗腿扔回它肚皮上。

　　菲尔瑞没有开灯，屋舍内一片幽寂，只有墙上的小夜灯和溜进客厅的月光，带来些恬静的朦胧光晕。

　　他摩挲着扶手，一阶阶往下挪动。夜视能力极好的黑豹眯起眼，觉得小章鱼慢吞吞挪移的样子还有点像企鹅。

　　帕提斯冷不丁开口：“菲尔瑞？”

　　呜哇！

　　认真摸黑下楼的少年一个激灵，险些原地蹦起！

　　菲尔瑞惊恐回头，黑发青年站在楼梯口，揉着鸡窝状的卷毛，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你做什么呢？”

　　小章鱼的蓝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用看鬼的眼神看着他，惊魂未定道：“我、我吵醒你了？”

　　“我起夜而已。”帕提斯说，“你呢？”

　　他放下手，心里咯噔一声，感到自己似乎又不小心……摸掉了几根卷毛。

　　仗着天黑且章鱼夜视能力不太行，帕提斯若无其事地把手背到身后，团团卷毛塞进了裤兜，打算过会再毁尸灭迹。

　　嗯，菲尔瑞应该没发现。

　　少年眨眨眼睛，像是终于确定了这是只活豹，而不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的幽魂，不禁长舒一口气，有些腼腆地挠挠脸颊说：“我饿醒了。”

　　帕提斯惊呆，“你饿了？现在？？晚上没吃饱吗？”

　　好家伙，这位小朋友晚餐吃的比他还多啊。

　　菲尔瑞更不好意思了，“我有吃宵夜的习惯。现在通常是吃宵夜的时间，所以我饿醒了……想起来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

　　“……好吧，但，”帕提斯诚恳道：“家里的熟食只有狗粮。”

　　菲尔瑞：“……”

　　“不要小看狗粮嘛，虽然狗粮普遍没有猫粮好吃，但我家的狗粮还不错哦。”这只大型猫科动物如此说道，“有鸡肉块，牛肉粒，羊肉片，玉米和谷类什么的。我个人喜欢含三文鱼块的那种。还有很多口味的骨头饼干。味道比较淡，不过当宵夜吃正好吧？”

　　听起来还不错哎！

　　菲尔瑞欣然点头，“那——”

　　帕提斯：“那当然是不行的。”

　　菲尔瑞：“？？”

　　“我怎么可能让你吃狗粮……”帕提斯伸了个懒腰，“来吧，给你弄点东西吃。”

　　菲尔瑞觉得自己秒悟了，很懂地说：“点外卖？”

　　然而帕里斯立刻用看不知事的小屁孩的目光看着他，谴责道：“自己做。”
　　还若无其事地教训：“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总想着吃外卖，多不健康！”

　　菲尔瑞：“……”

　　菲尔瑞贫瘠的词汇暂时无法表达现在的心情。

　　他只好问：“可帕提斯先生不是不会做饭吗？”

　　“饿了就会了。”帕提斯淡然道，“嗯……煮煮面，速冻饺子之类的，还是没问题的。”

　　菲尔瑞：“家里不是没有锅吗……”

　　帕提斯：“饿了就有了。”

　　……行叭。

　　一口小圆锅蹲在炤台上，慢悠悠地享受火舌的舔舐。

　　这是帕提斯一通翻找后的唯一成果，来自某橱柜的最深处。一看就是八百年没用过的模样。
　　如此小口径的锅，顶多做一两个人食用的分量。户主购置厨具时似乎从未想过成家立业，或者招待亲朋的可能性。

　　帕提斯围着围裙，正在剥火腿肠。在菲尔瑞眼中，黑豹探出锋锐的指尖，往被铁丝环束住的顶端轻轻一抹，包裹得看似严丝合缝的火腿肠就被帕提斯轻易剖开。

　　技艺高超！

　　帕提斯目不斜视，只当做没看见菲尔瑞亮晶晶的眼神，心想要体谅初入人类社会的小章鱼没见过世面。
　　他本来没打算带上菲尔瑞，只是少年一副很想帮上忙的局促模样，帕提斯就索性把他也拎进来，让他旁观。

　　但菲尔瑞看庖丁解牛的敬佩目光实在太炽热，帕提斯忍耐不住，转头说：“你别总盯着我。”

　　“哦哦，好的。”

　　于是菲尔瑞面朝小圆锅，余光悄悄盯着他。

　　“……你还是盯着我吧。”帕提斯说，“别把眼珠子斜没了。”

　　少年就高高兴兴地仰起脸来对他笑。

　　帕提斯腹诽：这算什么，有奶就是娘？刚刚拉着他搞卫生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殷勤啊。

　　水烧开了，水蒸气和大股大股的气泡开花似地在小圆锅里翻涌，咕噜咕噜响。

　　帕提斯拆开两包方便面，升级加量款，放进锅里和水一起煮。

　　包装袋里剩下不少细细索索的碎屑，帕提斯看一眼伸长脖子的小孩儿，把面屑倒进他嘴里。

　　菲尔瑞鼓着腮帮子嚼嚼嚼，感到酥脆的炸面屑在嘴里嘎嘣嘎嘣碎裂，露出有些新奇的表情。

　　帕提斯：“怎么，没吃过？”

　　菲尔瑞双颊一动一动的，点头。

　　也是哦，按穆里把他当眼珠子护的德行，会给他吃这种‘垃圾食品’才有鬼。

　　吃了帕提斯亲手投喂的方便面，菲尔瑞看他的目光便软化了几分，胆子也大了起来。

　　“帕提斯先生，刚刚，很抱歉。”他说。

　　帕提斯头也不回，举起菜刀：“抱歉什么？”

　　“我后来仔细想了想，这是你的家，我不该在这里……唔，越俎代庖。”

　　切菜声停了。

　　黑豹回过头，睨了他一眼。

　　“你这么说，搞得我很为难啊。”

　　菲尔瑞：“欸？”

　　“你看，你不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吧？你只是对卫生的要求比较高。我呢，只是格外懒惰而已。既然我配合你一起大扫除，就证明我或多或少认为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吧？结果一切结束，你又来跟我道歉。我了解你，知道你是真心的，但不知道的，会以为你在装可怜吧。”

　　说着，帕提斯并排拢住四根火腿，操起菜刀，刷刷几下，全片成长宽匀称的火腿片，自己捏出最顶端的圆圆那几片，一口吃掉，再哆哆哆切葱。

　　菲尔瑞有些懵圈，呆呆道：“我不……”

　　虽然这只小章鱼对人类社会的常识越来越了解，也能按照人的方式生活，但对人与人之间更复杂的交往，还只是一张白纸呢。

　　他身边的人只有穆利纳斯，和穆利纳斯的下属。

　　前者如父如母，而后者碍于蛇总的威势，也不会与菲尔瑞同级相处。

　　想到这里，帕提斯轻轻叹气，拈起一片火腿肠喂进小章鱼嘴里。

　　火腿肠的味道让少年眼前一亮，帕提斯莫名想起了以前养过的幼猫。喝到牛奶的时候也是这样，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又娇憨地盯着人瞧。

　　说起来，穆里曾告诉他，菲尔瑞骨龄按照人类的年纪算快成年了，但他前半生的生命是按章鱼的年纪过的，这小孩可能也就活了……两年多？

　　等帕提斯反应过来，他已经娴熟地往菲尔瑞嘴里塞了半根火腿。小家伙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还意犹未尽地看他。

　　“还想吃啊？”

　　菲尔瑞老实点头，“想。”

　　“想也没了。”

　　菲尔瑞悲伤：呜。

　　帕提斯的心情莫名好转，又问：“想吃几个蛋？”

　　菲尔瑞期待地比出两根手指头。

　　帕提斯：“哦，一个是吧。行嘞。”

　　麻溜地敲了一个蛋下去。

　　两根手指可怜兮兮地竖着，菲尔瑞低落：“两个不可以吗？”

　　帕提斯又敲了两个蛋，蛋清携裹着圆溜溜的蛋黄，滑进沸腾的锅中。透明的蛋液瞬间泛起白边。

　　“大人才能吃两个。”帕提斯淡定道，“小孩子只能吃一个。”

　　菲尔瑞：“……”

　　帕提斯妥协：“好吧，我可以多分给你一块火腿肠。”

　　帕提斯心里知道他仗着菲尔瑞尚且懵懂，正拐弯抹角地欺负他。但菲尔瑞是不会觉得这‘交易’有哪不对的，他寻思着鸡蛋好吃，火腿肠也好吃，自己能多吃一片好吃的，就雀跃起来。

　　是傻乎乎的笨蛋章鱼。

　　上赶着凑到他面前来，那双不沾半点污浊的眼睛对着他，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多好戏弄，软声问：“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于是帕提斯随口吩咐：“盯着点锅，烧开了就告诉我。”

　　菲尔瑞浑然不觉他的敷衍，“‘烧开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锅里咕噜噜冒泡了。”

　　“……比如现在这样？”

　　“哦，对，已经开了。”

　　“……”

　　“害，”帕提斯坦然自若，继续给菲尔瑞找事做，“那你就换个垃圾袋吧。”

　　菲尔瑞屁颠屁颠地去扔垃圾了。回来时，热气腾腾的面已经端上了桌。

　　一只大碗，一只小碗，盛着酱油色的浓郁汤汁和煮得烂熟软糯的方便面，油光缭绕在露出汤的面团、葱花和火腿肠上，一个流心蛋卧在表面，橙红的蛋黄呈半液体的模样，窝在蛋白间缓缓流淌。

　　菲尔瑞筷子用得远不如帕提斯利索，帕提斯吃得吸溜吸溜的，小章鱼只能卷出一团面团团，再啊呜一口咬断。但菲尔瑞的吃相颇为斯文，每根面条都慢慢喂进嘴里，一滴飞溅的汤汁都没有。

　　帕提斯吃完自己的那份，就坐在对面看菲尔瑞吃。

　　小章鱼呼啦啦吃完，连面汤都咕噜噜灌下去一大半，然后竖起大拇指：“好吃！！”

　　“对吧！”帕提斯不禁得意起来，“方便面就是最棒的！”

　　“可以再来一碗吗！”

　　“锅里还有。”

　　菲尔瑞捧着碗美滋滋地去盛了。

　　帕提斯托着腮帮，看他捞面条。

　　最近温度有所降低，菲尔瑞似乎很畏寒，哪怕在室内，也穿着保暖的长袖卫衣，偏大的袖口里露出他纤瘦的腕骨。跟宽松的衣服相比，小孩儿的骨架身形单薄如纸，领口几乎挂在他线条明晰的肩膀上。

　　帕提斯在此刻感受到了和穆利纳斯近似的心情。

　　这确实……是需要好好保护的珍宝。

　　放着不管的话，兴许会变成很可惜的样子吧？

　　小章鱼来来回回地往返厨房，哼哧哼哧把一锅面都吃完了。

　　看得帕提斯目瞪口呆。

　　“唷，这小肚皮还挺能装。这么好吃吗？”

　　菲尔瑞大力点头，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誉和彩虹屁。

　　他不太会夸人，简单朴素的辞藻才更真挚。

　　帕提斯忍不住说：“喜欢吃的话下次再吃，别把自己吃撑了啊。”

　　他回想起穆利纳斯的养章鱼经验，伸手想探探小孩儿的胃。

　　菲尔瑞很乖地摊开自己，显然已经习惯了配合家长检查肚皮。

　　帕提斯用摸二哈的手法摸了摸菲尔瑞的胃，确定他没撑着。小章鱼低头拉衣服时，听见帕提斯说：“看在你这么捧场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卫生问题了。”

　　菲尔瑞抬眼看去。

　　帕提斯拍拍他的肩，“算我们和好咯。”

　　但菲尔瑞的神情看上去并不怎么如释重负。

　　帕提斯困惑道：“怎么了？不开心吗？”

　　菲尔瑞沉默片刻，低声说：“不好意思，帕提斯先生……我……”

　　“嗯？”

　　小章鱼破罐子破摔地说：“是我给穆里先生打小报告了。”

　　“……哈？？”

　　菲尔瑞垂着脑袋，默默重述一遍他跟穆利纳斯诉说帕提斯不良卫生习惯的始末，然后歉意道：“总之，是我害你被先生骂了一顿……我很抱歉，我觉得这种行为不太好……我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

　　“啊，这个啊……”

　　帕提斯呆了呆，他还真没意识到这点。

　　貌似……最先打小报告的人，是他呢……

　　帕提斯心虚地移开目光：“这个，唔，没关系的，我也原谅你了。”

　　菲尔瑞惊喜道：“真的吗？这就可以原谅我吗？”

　　这种类似于小学生闹别扭然后和好的对话让帕提斯也有些害羞了。青年挠挠自己的卷毛，最终在菲尔瑞亮晶晶的眼神里无奈地笑了一下。

　　好耶！

　　“也不要叫我先生，叫名字就好了。”帕提斯说，“那种文绉绉的称呼听着不带劲。”

　　吃了宵夜，帕提斯睡意全无，菲尔瑞想了想，刚好珍妮弗夫人推荐他一部电影，讲校园故事，真挚的同学和朋友情谊。

　　很适合与新朋友一同观赏。

　　看电影前，远在天边的穆利纳斯掐着点发讯息过来，问菲尔瑞：饿醒没？吃了吗？

　　帕提斯不得不慨叹，他好友真是把菲尔瑞摸得透透的。

　　菲尔瑞索性打通讯过去，给先生展示他的新朋友。

　　蛇总看着他的好友和他的小孩儿，一会时间不见就友好得跟青梅竹马似的，颇为惊奇。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谁会讨厌他家的菲尔瑞呢？

　　“我们准备看电影。”菲尔瑞说。

　　穆利纳斯温和颔首，“早点休息。”

　　帕提斯的脸挤入镜头，招手说：“我会督促他睡觉的！”

　　穆利纳斯冷淡道：“你不熬夜就不错了。”
　　帕提斯正要说话，穆利纳斯又说：“算了，你熬你的，不要带着菲尔熬就可以了。”

　　帕提斯冲他做了个鬼脸，抢在他之前挂了通讯。

　　光屏骤然消失，穆利纳斯仍望着光屏刚刚亮起的地方，安静地抚摸着手表状的通讯器，半晌，露出一个浅笑。

　　大概可以安心了吧。

　　电影的光在一豹一章鱼的脸上明明灭灭，两人都看得目不转睛，一时间气氛无比和谐。

　　帕提斯有感而发，边看边跟菲尔瑞说：“以前穆里很宠我的，长大了就对我越来越严厉，自从有了你，就更不冷不热，还会反过来说我……”

　　菲尔瑞先是应和着点头，等帕提斯说完了，菲尔瑞眨眨眼睛，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喃喃道：“‘反过来’？”

　　菲尔瑞猛地想起穆利纳斯那句富有诱导意味的话，【“今天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说起来……先生为什么会强调‘特别’呢？平常都不会这么问他呢。

　　当时不曾发觉，现在回想起来，菲尔瑞总觉得穆利纳斯的表情透着点‘斟酌’的意味。

　　帕提斯还在看电影：“是啊，就是……”

　　“就是你先跟先生提起了大扫除的事？”

　　帕提斯的话音忽然顿住。

　　他僵硬地扭头，菲尔瑞正幽幽地注视着他。

　　电影的BGM和煦而恬静，画面里充满朝气的暖光打在他们身上。

　　不等他说话，菲尔瑞进一步推断下去，“为了让先生帮你游说我？”

　　帕提斯张开嘴，菲尔瑞更进一步，“你觉得处理我很困难，但是碍于先生的面子不好直说，所以你就把我交给先生？”

　　……全、全中！

　　帕提斯咳嗽一声，“菲尔——”

　　菲尔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神情已经低落下来。

　　原来是你先打的小报告。

　　你还瞒着我。

　　你还说原谅我！还来和我做朋友！

　　阅历尚浅的小章鱼哪见过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他好不容易交到的新朋友居然欺骗了他。

　　帕提斯冷汗直流，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走向。完蛋，事情严重了。

　　菲尔瑞用十分难过的目光看着他，漂亮的蓝眼睛像阴雨天被路过的汽车溅了一身水的玫瑰。

　　帕提斯能言善辩的舌头就突然僵直，再说不出一句油嘴滑舌的话。

　　“我有点困。”菲尔瑞萎靡地说，“我先去休息了。”

　　帕提斯：“菲尔瑞……”

　　菲尔瑞停步转身，“嗯？”

　　然而帕提斯一时间脑袋空空，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菲尔瑞看了他一会儿，试图表现得宽容大度一点，但想想就很生气！

　　他憋着气说：“别太在意，帕提斯。”

　　然后扭头就走，蹬蹬蹬上楼。

　　黑豹圆圆的豹眼，呆呆地眨了眨，瘫进沙发里半晌没反应过来。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帕提斯摸了摸茶几下的储物盒，愁得想抽根烟，但怕万一菲尔瑞还会出来看他，那见到他抽烟就不好了。

　　他默默把烟盒塞到最底下，最终打了穆利纳斯的通讯。

　　不到一小时就又被call的穆利纳斯诧异地：“喂？”

　　帕提斯含泪道：“哥们，我好像跟菲尔瑞分手了。”

　　穆利纳斯面无表情地掰断了钢笔：“你他妈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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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啦！更新啦！
菲尔瑞（伤心）：原来是你先打的小报告。你还瞒着我。
小学叽式生气！
虽然学问增长了，人际交往能力还是那么差劲呢。毕竟情商光靠读书是读不出来的嘛。
害，我们慢慢来吧，慢慢养小章鱼。
帕提斯也不是什么坏豹，他就是损友啦。
话又说回来，一旦到了过年，就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冒出来。不到过年我都不知道我家原来有这么多七拐八绕的亲戚啊……七大姑八大姨，哪家生了二胎，哪家娶了媳妇嫁了女儿，感觉每年都有新面孔。
我是我这一辈里偏小的，我还是个单身狗，但我的下一辈和下下辈都能打酱油了。可怕的是，自从二胎政策开放，我这辈也有新小孩出生了！
于是我就成了幼儿园园长，过年就负责看顾一帮萝卜头。孩子多了，连邻居家也很喜欢让小孩过来玩，因为同龄人多……
亲戚们尤其喜欢让我给他们孩子辅导作业！！
写这章的时候，我正指挥我叫不上全名的萝卜头一二三四五六七，排排坐，写寒假作业。
想到一会儿还给他们纠错讲题，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很难吗！为什么A在B的什么方位都看不出来啊！！
晕厥.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