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只有我自己知道》张小冰

20、暗涌2

　　过了两日，郑诚问她是否愿意陪他回家给父亲庆祝五十大寿。
　　她当时觉得很意外， “我还没有准备好。”
　　“你还要准备什么，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郑诚笑说：“况且你已经见过我妈妈了，我妈妈她很喜欢你。”
　　她笑骂他：“你说谁是丑媳妇呢？我才不想跟你去。”
　　郑诚转身抱住她，不住亲吻她面颊，含笑说道：“就是你，就是你。”

　　她还是有忧虑的，郑诚家并不是普通的人家，在本城是身份显赫的名门望族，她在报纸上看过关于郑家的报道，当年郑天德，郑天政，张太绪，三人创立百成企业，少年得意，全城轰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何等的风光，如今百成历经三十年风雨变革，依然屹立不倒，更加蒸蒸日上，郑天政不是普通人，郑诚也是。
　　她担心他们家是否会接受自己，豪门家庭抛弃平民女孩的故事太多，她并不想由此充当其中一个。
　　她很困惑，在考虑。

　　一个电话打来，打消了她的顾虑。
　　郑夫人在电话里亲切地说：“我是郑诚的妈妈，你还记得我吗？”
　　已惠没想到郑夫人会打电话给她，微笑说“记得，伯母，您好！”
　　郑夫人在那边微笑问她：“你的身体好了吗？，最近太忙就没有去看你了。”
　　“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应该是我常去拜访您才是。”
　　“郑诚的爸爸明天生日，我忙不过来，不如你明天过来帮帮我。”郑夫人说。
　　“好的。”这次她没有犹豫。
　　过了一会儿，她问：“不知道伯父喜欢什么，听郑诚说伯父最喜收藏字画。”
　　“不用带什么礼物，“郑夫人笑着说，“你明天只要把郑诚带回来，你伯父就很开心了。”
　　“好。”郑夫人真正善解人意，她轻轻放下电话。

　　既然准备要去，就要准备衣服，她翻开衣柜，总不能穿平时的衬衫，牛仔裤去赴宴。
　　好在这时有李安出现搭救她，李安问她找什么，她叹口气：“满柜的衣服居然没有一件是穿的出去的。”
　　李安笑着说：“怎么不来问我，到我屋里来。”
　　她跟着她进屋，李安打开她的衣橱，“哗”衣服这么多，足可以开一家时装店，李安平时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在装扮上。
　　已惠笑说：“每天换一件都穿不完。”
　　“真正每天穿也很麻烦，我这些天要去试镜，都是为了应付不同的角色准备的衣服，平时还是穿衬衫，Ｔ恤来的自在。”李安指指衣柜中一件白色的裙子，“这件很衬你的皮肤。”
　　她摇摇头，手上拿起了一件红色的旗袍，没想到李安竟然有这件宝贝。
　　把衣服换上，往镜子前一照，连李安也忍不住啧啧称奇，笑说：“真看不出你身材这么好，这件衣服像是为你量身订做。”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脸带微笑，肤色在衣服的衬托下更显得凝白如玉。

　　第二天，郑诚过来接她，看到已惠，眼前一亮。他刚从宴会中来，女客中都是身穿礼服的年轻女性，个个争奇斗艳。今日见到她，发觉她与往日不同，自她身上散发出一种静溢含蓄的美。
　　郑诚对她说：“你今天很美，我父亲最喜欢穿旗袍的女性，我母亲衣柜里就有一百多件。”
　　她想如此钟爱是有典故的吧。
　　“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很喜欢看阮玲玉的电影，你今天的打扮就和她有几分相像。”郑诚解释。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郑天政年轻的时候还迷恋电影明星。
　　到了郑家，早有几十辆名贵小车停在路两边，房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
　　郑天政夫妇站在入口处迎客，真是一对贤伉俪。

　　郑夫人见到已惠很高兴，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笑道：“你这身旗袍很好看，倒有几分我年轻时的样子。”她又偏过头去问旁边的郑天政：“你看可是。”
　　郑天政笑笑，眼神中露出赞许之意。
　　郑诚上前一步：“爸爸，生日快乐。”
　　“嗯，郑天政答应一声，却不看他，那边来了新的客人，他忙过去寒喧。
　　郑夫人对郑诚说：“我这边还有客人要招呼，你先带已惠过去坐坐。”

　　那边客厅里，郑玉锦和张世全兄妹几个人，正站在一起聊天，不时传来一阵笑声，他们两个过去。
　　郑诚问他们：“你们刚才说什么？那么高兴。”
　　郑玉锦笑着说：“前几天大嫂在一家古董店买了一幅字画，拿回来一看，竟是赝品，后来我们找到那家古董店，那老板一听是郑家，不但返还真迹，还亲自送上门来并赔礼道歉，想到那古董经理的窘样，真是有趣极了。”
　　郑诚说：“也就是我们家买的，要是换了普通人家，那古董店肯定不会认账。”
　　大家都觉得他说的极是。
　　这世上的人从来都是侍强凌弱，肯站出来维持正义的人少之又少。

　　已惠注意到他们这些人当中站着一对年轻男女，那男的是郑玉锦的哥哥郑志明，旁边那位二十八九岁的少妇便是她嫂子王少芬了。
　　王少芬穿一套紫色礼服，漂亮、端庄，打扮的非常得体，听说她是富生银行行长的独生女儿，婚后为郑家又添了一个孙子，如今在郑家很有地位。
　　王少芬看向已惠，笑着说：“这位就是林小姐吧，经常听郑诚说起你，今日一见，没想到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已惠微笑，她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女子，怪不得郑家上上下下人人都尊敬她。
　　身旁的郑志明，三十来岁年纪，略显发福，脸上露憨直的笑容，能娶到王少芬真是他的福气，据说他能坐上百成总经理的位置，全仗着王少芬娘家的支持。

　　客人已经到齐，那边摄影师摆好相机，郑夫人招呼他们过去拍全家福，郑玉锦兄妹几个过去拍照，张世仪见那边有几个相熟的同学，便过去和他们打招呼。
　　原先围着的一大群人只剩下张世全和已惠两人。
　　她看向张世全，没想到他正注视着自己。
　　张世全问她：“宴会是不是很闷？”
　　她笑笑，回答说：“还好！”
　　“你想喝点什么，果汗还是酒。”他问。
　　“果汗吧。“她答。
　　张世全去拿了一杯果汗给她，她接过小口啜饮着，他手上则拿了一杯红酒。

　　那边郑诚拍完了照，又陪着父母在招呼客人，身边不是有张世全生意上的朋友过来寒喧，她向张世全示意，独自走到后面的花园中。

　　今夜月色迷人，在这里正好可以安静地赏月。
　　可惜并不是她一个人有这样好的兴致，她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长的眉清目秀，十分惹人疼爱。
　　她走过去在小家伙旁边坐下。
　　小家伙似乎一直闷闷不东，用手撑着小脑袋望着天上。
　　已惠问他：“你在看什么？”
　　小家伙转过头，看看她，继而又注视着天上，用手指着上面说：“看那边的几颗星星，妈妈说那是大熊座。”
　　她抬头，天空中繁星点点，她只认得那颗最亮的那颗是北极星。”
　　她觉得奇怪，这个小孩子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他的父母呢？
　　“你怎么不出去和别的小朋友玩。”她问。
　　小家伙撇一撇嘴，回答：“我不喜欢和他们玩，大家都说要躲猫猫，他们太幼稚了。”说完嘟起两片小嘴唇，在生闷气。
　　已惠哑然失笑，真是个孩子，他还嫌别人幼稚。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还伴着男女说话的声音。
　　“你疯了，不怕被别人看到。”一个男人惊慌地说。
　　女人无所谓，“怕什么，这里不会有人过来。”
　　已惠见有人来，本想现身，以免被人发现，产生误会。
　　她和小家伙坐在角落里，旁边有一处树丛挡着，外面的人进来不注意，很难发现他们。
　　但是那个男人说话的声音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探身一瞧，那说话的男人竟然是郑志明，令她惊讶的是他旁边的女人不是王少芬，而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那女人问郑志明：“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她说清楚。”
　　郑志明唯唯喏喏，不住擦汗，“过段时间吧，你也知道最近在开发新产品，需要富田提供贷款。”
　　那女人不依，愤怒地说：“你不要哄我，每次都拿这些话来敷衍，我跟了你这几年，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郑志明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从背后抱住她，安抚说：“你放心，等到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一定和她说清楚，然后娶你。”
　　那女子见郑志明说娶她，脸上才露出笑容，两人在一旁亲亲我我，说些私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