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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血痣(6) ...

  •   一时间,停尸房陷入短暂的寂静。

      一阵风吹进来,冻得燕墨打了个激灵,他搓搓手上的鸡皮疙瘩,说:“皇叔,要不我们先出去吧……”

      池鱼瞥了眼燕墨,抬脚往外走,秋辞、燕墨急忙跟上。

      这个案子疑点太多,至今都属于毫无头绪。

      首先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他不可能是疯子,至少杀人的时候是较为冷静的,哪怕杀婉柳的时候都保持了一定的镇静,从尸体伤口便可以看出。

      正常人杀人——尤其是连环杀人,还找不到被害者的相同点——那就一定有作案动机。

      而凶手偏偏就是这样看起来无理却冷静。

      其次是痣和舌头,被割掉的舌头哪去了?现场没有最短,是凶手带走了吗?他要舌头有什么用?
      舌头与痣究竟是什么意思?这里面说不定暗含了凶手的作案动机,但是却毫无进展。

      然后就是凶手在杀了婉柳后究竟逃到哪去了?是去杀下一个被害人吗?虽然前三个月都是一个月杀一个人,但这个月明显破例了,一次性杀了两个人所以每个月被害者人数应该是不定的。

      再次,就是叶燕骄究竟是死了还是失踪了?他和这次凶案有关系吗?叶燕柳的死是否与本案有关系?

      疑点重重,这个案子在秋辞看来就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看着每个疑点都有切入点,但就是查不清。

      到了大理寺门口,就见一辆不输秋辞刚开始乘的那座马车的奢华马车停在门口,马车夫像是在等他们似的,一见他们出来,就向车内的人禀告。

      “沈白,你跟过来干什么?”燕墨认出来马车的主人。

      沈白撩开车帘,也不气恼,说:“小爷就是来看看什么案子让你和熙王殿下奔走几日也没有破解。”语气中满满的幸灾乐祸。

      “切,你行你上!”燕墨道。

      池鱼按住燕墨的肩膀,将他拉到身后,不紧不慢的回:“沈公子要小心,别老往大理寺跑。”

      “什么意思?”沈白没弄清池鱼什么套路。

      “凶手往往喜欢回归犯案现场以及尸体前欣赏自己的成果,就怕他来了大理寺扰着了沈公子。”池鱼语气礼貌,却句句挖坑、暗示。

      “你……”沈白气急,却被车夫拦下:“公子,熙王不可得罪。”

      池鱼等人没有听到马车夫对沈白说的话,但大概猜对了内容。

      “让路吧沈公子。”池鱼笑着说。

      沈白故意将马车拦在大理寺前就是为了嘲讽燕墨几句,毕竟让自己在客栈失了面子,总得报复几句。

      不料有个池鱼在这,十个沈白也嘲讽不过半个池鱼。

      沈白只能咬牙切齿的让路。

      池鱼拍了拍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正准备上车,却听见沈白咬牙切齿说:“熙王殿下留步。”

      “什么事?”池鱼问。

      “我想加入你们,帮忙破案。”沈白吭哧半天终于说了出来。

      池鱼有些讶异的挑眉看他,燕墨气冲冲问:“凭什么喽?”

      沈白对燕墨说:“你一个小孩子别添乱。”旋即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郑重的说:“我希望能协助破案。”

      池鱼:“原因。”

      沈白:“因为舍妹也符合被害者要求。”

      池鱼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假,然后嗤笑道:“你不信任我?”

      是我,不是我们。

      足够表现池鱼的自信,他认为仅靠自己就可以破案。

      “不是不信任,而是希望尽快破案,换一个心安。”沈白拱手道,“望王爷准许。”

      池鱼看了会儿沈白,任谁都会觉得这是在挑衅,而以沈白这脾气竟然没有发作,只是维持拱手的姿势等待池鱼回复。

      “随你。”
      丢下这两个字,池鱼就上了车。

      沈白放下心来,池鱼这是同意了。

      燕墨秋辞也上了马车,燕墨不太情愿的说:“皇叔,为什么要答应那家伙。”

      池鱼说:“不要意气用事,我答应他,只是想知道他要干什么。并且,必要时可以利用一下。”

      秋辞没有讲话,这时候,他才稍微感受到了池鱼作为榜一的实力和自信,以及狡诈。

      “必要时利用一下”,说白了,就是关键时刻可以卖掉沈白。

      “皇叔,你就不打听一下沈白妹妹的事吗?”燕墨还是不太情愿的问。

      “诶,不是,我想知道你和他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呐?一直揪着他不放了。”池鱼打趣道,“这算不算‘爱之深,恨之切’?”

      燕墨马上急眼了,控诉道:“我就是看不惯他那纨绔样儿!他好几次都在各家客栈和我抢包厢!这次也是看见你了才放弃了的!”

      “看到才放弃了的?”池鱼抓住关键点,“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千真万确,”燕墨说,“我看见他在洞天客栈的时候本来是要发作的,但他瞄了你一眼又忍耐住了。”

      “他以前没见过我。”池鱼说。

      按照系统的设定,熙王年少时便常驻边疆,是少年将军,没有关键要事绝不回京城,这次也是命案使然。

      熙王每次回来,都是在宫中深居简出,唯有这次是特例——毕竟不是同一个人,而且还有案子在身,怎么也做不到足不出户。

      按理说,沈白应该是第一次见到熙王本人,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来?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熙王回京的时候被沈白看到了脸。

      但熙王行踪不定,甚至没让朝庭迎接,只是坐马车到了京城城门后,独自一人驱马回京,低调的不行。而且还有空马车代替他入京,沈白是怎么看到的?

      计谋已久的蓄意跟踪?还是偶然间的计上心来?

      前者证明沈白这个人城府很深,目的不明确,甚至算得上居心叵测;后者也不能证明沈白像他表面上那样穷奢极欲、胸无城府。

      池鱼深呼吸了一会儿,心中闪过一计。

      “燕墨,如果你是凶手,有个人可能见到过你的面貌,那你会怎么做?”池鱼问。

      “我当然会杀了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防万一嘛。”燕墨说着,眼前一亮,“皇叔!重点看好婳琴姐姐!凶手随时可能会对她下手!”

      秋辞见燕墨激动的样子,失笑:“真聪明啊小墨。”

      燕墨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如果有尾巴,它可能摇的飞起了。

      “那当然,也多亏了皇叔的提示!”

      “我已经让赵昭去安排了,但我还是决定自己去一趟。”池鱼说。

      “我也要去!”燕墨自告奋勇。

      “我也去。”

      池鱼早就预料到他俩也会去,颔首说:“都去,但不要穿的过于张扬,回去换一身低调些的衣服,走路去,不乘马车。不要惊动凶手。”

      秋辞:“好。”
      燕墨:“没问题!”

      到熙王府三人各自换了身朴素的衣服后,步行到了距离熙王府有点距离的玉胭楼所在的街。

      玉胭楼的对面是仙茗楼,是家茶馆,池鱼三人边喝茶,边静观玉胭楼情况,边听仙茗楼说书先生说书。

      “就见那道人对狐妖大喊:‘呔!你这妖人究竟为何杀害书生!’

      那狐妖眼波流转,楚楚可怜说:‘小道长冤枉奴家一无辜女子作甚?奴家何时害人了?’

      ‘满口妖言!你杀人后夺人眼球这不是事实吗?’道人说。

      ‘咯咯咯……’女妖媚媚一笑,身后露出了九条尾巴,左手撑在身侧,妖冶的斜坐在榻上,伸出右手轻张红唇,吐出一团缠在一起的不知何物,娇笑:‘小道长,你是指这些吗?’

      道人大喝:‘妖女!你还不快束手就擒!’

      谁料那狐女不仅应付自如,而且还边笑道:‘长有泪痣的人能够与死者沟通,所以,道长,我取了你的舌!’

      说着,道人一声惨叫,舌头已经到了狐女的手上。

      ‘小道长,你听过吗,眼睛会留下凶手的罪证,那你的眼睛也给我吧。’

      接着道人脸上只空留两个空洞洞的眼眶,眼珠已被狐女剜走了……”

      听到这,秋辞三人均一震。

      “眼睛……泪痣……舌头……是这个意思吗?”燕墨喃喃道。

      池鱼到楼下掌柜那,问:“说书先生今日讲的话本是第一次讲吗?”

      “那倒不是,这个算得上老本子了,每年都会不定期讲三四次。”

      秋辞追问:“类似挖眼割舌的情节还有其他话本讲过吗?”

      “有嘞,烂大街的梗了,街上随便一个话本都是!”掌柜也是个八卦的人,不由好奇问:“你们问这个是和最近的案子有关吗?”

      池鱼避重就轻没有回答掌柜的问题:“谢谢了。”

      “现在去抓凶手吗?”燕墨跃跃欲试。

      “靠这点线索,你抓谁?”池鱼敲了敲燕墨的脑壳,“静观其变,先护好婳琴。”

      “好吧。”燕墨道。

      申时一刻。

      凶手迟迟未现身,池鱼对赵昭说:“问婳琴愿不愿意出来走动一下,周围的侍卫都提高警惕。”

      “是。”

      燕墨说:“皇兄,你这是让婳琴姐姐做诱饵啊!”

      池鱼颔首没有反驳。

      燕墨有些急了,“万一她出事了怎么办?”

      “不会的。”秋辞安抚燕墨,“侍卫就散布在玉胭楼周围,那些小贩都是侍卫伪装的,你要稍微信任下你的皇叔啊。”

      “可是……”

      燕墨还想说些什么,池鱼食指放在嘴前,道:“闭嘴,婳琴出来了。”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分散注意,免得婳琴真的出事,还没抓到凶手。

      三人静静观察着婳琴周围的其他人,侍卫都紧绷着,以防异变。

      一个非侍卫的卖糖人的突然暴起,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刺向婳琴。

      这时婳琴周遭无人,侍卫离得较远,池鱼一见立马从茶楼二楼翻窗出去,秋辞正欲追上,池鱼大喊:“你们在上面待好了!别跟过来!”

      秋辞顿了顿,最终选择在茶楼观察凶手,毕竟以池鱼那身手,完全没问题,他去了只能添乱。

      婳琴狼狈的摔倒躲过第一击,小贩见一击不成,迅速调整姿势,对着倒在地上还未起来的婳琴又是一刺。

      离婳琴最近的侍卫已经拉过婳琴,堪堪躲过匕首。

      但婳琴的小腿已经被划伤,站立不稳。好在就这么一个停顿,周遭的侍卫已经全部赶到,小贩见形式不妙,放弃婳琴,转身逃走。

      侍卫们穷追不舍,池鱼也赶到。

      小贩已经逃到桥上,池鱼随手抽过一个侍卫腰间佩的长刀砍向小贩的背。

      小贩被砍伤手臂,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他以腰被砍伤为代价停了下来,翻过栏杆跳入水中。

      “主子!”在侍卫的惊呼中,池鱼二话不说扔了刀也跟着跳进水。

      水面一部分被小贩的血渲染成红色,池鱼在水中追着那红色血迹的方向而去。

      小贩极其熟悉水路环境,多次转换路线,试图甩掉池鱼。

      多次甩人未果,小贩眉间闪过一丝狠意,转身对上池鱼。

      话说以他的身手,哪怕在水中也无法与池鱼抗衡。

      但小贩也没有打算与池鱼硬碰硬,他手执匕首,恶狠狠往池鱼胸前刺去。

      猝不及防匕首刺向胸前,池鱼抬手挡了几下,途中不慎呛了几口水,好在他很快调整好。但就那一瞬的时间,也给了小贩喘息与逃跑的机会,待池鱼反应过来时,人已经逃的没影了。

      无奈之下,池鱼只能上岸。

      侍卫那边见自家主子入水,急得赶忙下水捞人,却发现自己的水性甚至不如自家主子好,追都追不上,只能上岸,在河流附近搜寻。

      秋辞与燕墨在二人跳水那刻便赶了过来,但京城水路复杂,在场的又没有几个熟悉的,只能按死办法一个个地方搜查过去。

      池鱼上岸后发现他到了一个废弃的民宅,他敏锐的嗅到一丝血味儿,他推开废宅大门,顺着血味儿找到了一间屋子前。

      “吱呀。”

      池鱼推开门,长久不打扫使屋内灰尘漫天,池鱼掩鼻看向屋内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了三个人身上。

      ……准确的说,是一个人,两个尸体。

      哪怕今日有阳光,池鱼身上湿哒哒的,屋内阴冷,加上两具已经在腐烂的尸体,让人不由背后阴冷。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去亲戚家拜年了,大年初一和情人节都没赶上ORZ
    躺好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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