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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七杀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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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临…子临…”
谁?!谁在叫我?
“子临…你若是池内鸳鸯,我就陪你戏水,你若是高飞的鸥鹭,我就陪你天地遨游,如何…”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远远地,一袭白袍飘飞,墨绿色的长发被风儿卷起老高,现着优雅的弧度…什么味道…好香…好熟悉…
“说一句你爱我,我就放你下来….”
身形幽幽回转之间,漏出一双墨绿色瞳孔…
“子临!子临!醒醒!”子幕奋力的摇晃着子临的身子,拂去他额头一片细密的冷汗。
“啊…”浓密的睫毛不住眨动,一双黑亮美瞳渐渐有了焦距。“哥…”子临慢慢支起身子,接了子幕递过来的一杯水,咕咚咕咚的灌着。
“做恶梦了么?看你睡觉时的表情,好像很痛苦。”
“啊?不知道,也不算是噩梦吧,在村里的时候也是。在梦中,总有一个人在呼唤我,我…却不知道他是谁…”子临痛苦的捂着额头,心里无法名状的牵扯痛感犹在。
“没事了…别乱想了”轻抚着他身后顺滑的丝发,子幕眼里透过一丝心痛与歉疚。
将子临安顿下,他起身慢慢踱出客栈卧房,转侧门走向盛放货物的偏院。被炙烤了一整天的空气,到夜里仍然温热。丝丝风儿吹过,夹着干燥的土粒,迷乱人的双眼。“哎…”破军仰望着夜空长叹一声。子临身上的炎惑咒,在渐渐被他的自我意识所攻破,等他忆起一切的时候,怎么办….
“哈哈,堂堂炎界大护法,怎么越来越像老头子呢?唉声叹气的…”一个低哑的声音传来,像是地底下冒出来的鬼魅之音,破军不禁一震,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破军,多久没有在应战状态,你的六感迟钝的太厉害了,竟连我贪狼的味道,都没有觉察出来。哎!失败!真是失败!”贪狼搭着二郎腿,坐在破旧腐朽的半截矮砖墙上,眨巴着小三角眼贼笑。
“她呢?”收起白日里与世无争的书卷气,破军垂手冷冷的站立院中,对贪狼问道。
“哎…奶奶的!就说我贪狼不招人待见吧?我一大活人在你面前站着你不关心,却关心一个不在的…”贪狼故做委屈的大嘴一瞥,从矮墙头上窜到地面,来到破军跟前。两人的身高差距实在是大,他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破军,觉得有些不妥。回头寻到一个硕大的粮草垛子,一下跃上去。他回头看看破军,恩!平起平坐的感觉真好。
“七杀随着炎之界的朝奉进入白蜡城了。”贪狼一边轻描淡写的说着,一边观察着破军表情的变化。
“朝奉?她怎么亲自去了,找个剑锋山周边的部族首领不就好了?”破军参不透七杀此行的目的,反问贪狼。
“呵呵呵呵…七杀姐去朝奉,哪能当督运官啊,职位太小!”贪狼逐步诱敌深入,不把破军玩死誓不罢休。
“那她去做什么?难道把自己打包成进贡的美女送出去了不成?”破军见贪狼话说一半吞吞吐吐,不由得好生郁闷。
贪狼听了他的话,没有回答,转而轻笑着盯住破军的脸,像要把那张脸看破一般。破军等不来他的回应,心一下提了起来。“什么?!七杀真的把自己送进宫去了?!”他见贪狼微笑着默许,便再也无法平静,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双臂,两眼瞪得老大,吃惊的喊着。
“哈哈哈哈….呵呵呵…吼吼哈哈…”贪狼捂着肚子仰躺在粮草垛子上,指着破军的窘态疯狂的大笑。过瘾!实在是太过瘾了!在别人面前从不失态的破军,也有乱了阵脚的时候。这简直是全炎之界最最好笑的笑话。
破军自觉失态,白净的脸上窜上一缕红霞,还好夜色深重,聊以隐藏。他赶忙抽回自己的双手,目光笃定的望着贪狼,心中的那个假设,他希望贪狼会帮他推翻。
“看看看…看什么看!七杀被当成炎之界朝奉给金之界的贡品美女,于前日已经出发了。现在,她想必正睡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香裘软枕,风流快活呢!”贪狼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破军残存的唯一幻想,七杀…进宫了。心里一阵纠结的难受,破军深呼吸两下,扭头不再看贪狼的脸,像是逃避着什么。
“呵呵呵…看你激动的那样!我就不明白了,你说你们俩,明明是彼此深爱,却谁也不愿去捅那层窗户纸,这回好了…七杀进宫伺候金国那个老头子去了,你傻眼了吧?!”贪狼还觉得不过瘾,继续往好兄弟的伤口上拼命撒盐。
低头望着地面上零星的杂草碎石,破军陷入深深的沉默。贪狼一句话说完,等不到他的任何回应,自知欺负他的火候差不多了,忙咧嘴笑道:“嘿嘿嘿…七杀姐这也是为了炎之界的复国大业,你要体谅她的苦衷。炎剑现在就藏于白蜡城王宫,她此去的危险与困难,可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啊!”
破军拧紧眉头,双手渐渐握成拳型。七杀…他今生唯一倾心的女人,却将自己投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中。她的痛苦,她的付出,她的情意,自己感同身受,却无能为力。
贪狼本来只是想逗一逗他,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见破军痛苦不堪的样子,他悻悻的从粮草垛子上爬下来,转身跃上矮墙头意欲离开。临走之时,他不忘回头看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破军,“诶!别傻愣着了!七杀此去带了迷迭香,金国那老头子占不得她什么便宜的!”他说罢转身跳下墙去,走的形单影只。
迷迭香?七杀…带了迷迭香…那是炎之界一种古老的致幻剂。谁用了它,就会产生暂时的情爱幻觉而不自知,她带了这东西在身上,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完毕之体吧…一种夹杂了温暖的苦痛感觉溢满全身,破军不禁轻抚住胸口。
那个女人,永远将自己的喜怒哀乐藏在冰冷的面具后,将痛苦抗在肩头,从不依赖别人的照顾与保护。从五岁那年,她微笑着牵起自己的小手,说要做他的好姐姐,他的心,便沉沦了。
七杀,你现在还好么?我在天地的另一端疯狂的想你…七杀,此时的你,是否能够感觉到,破军对你的思念…
坐在锦缎篷子的马车里,锒伸手挑开盖帘的一角,望着漫天繁星密布的天空。“今生有君共相伴…不限鸳鸯不羡仙…”他嘴里喃喃的念着,心头映出子临抚琴轻唱的模样。那美丽的黑瞳,晶石一样闪烁。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有那么美的眼睛….“哈哈哈!好一个不羡鸳鸯不羡仙!”他突然愉悦的放声大笑,将车外的天赐听的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