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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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么？”魅影在一旁问道。
喻文州收回了目光，摇摇头：“没什么。”他说完才反应过来，抬头故意好奇地看着魅影，“魅影先生，你没有舞伴吗？”
魅影想了想，答道：“原本是有的……”
“原本？”喻文州循着他的话头重复了一遍。
“是的，”魅影注视着少年那双海蓝宝一样澄澈的蓝眼睛，低声说道，“不过现在我对你更有兴趣。”
喻文州瞪大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你说什么？”
但魅影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副样子似的，从容地向他伸出了手：“能和我在这里站着闲聊这么久，想也知道你现在是独自一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赏脸和我跳一支舞吗？”
就说了这么一会儿话，这家伙就要和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跳舞！而且什么叫原本有？！喻文州怒气冲冲地看着魅影，一时间却又找不到由头发作，最后只能冷冰冰地说道：“抱歉，我不跳女步。”说完拔脚就走。
结果第一步还没迈出去，他的肩膀便被对方勾住了。只听某个喜欢拐带未成年的斯莱特林愉快地说道：“没关系，我可以跳女步。”
喻文州：“什么？”
而没等他再次想出拒绝的话，那不要脸的蛇就已经飞快地卷起他的手按到自己腰间。
“等等，等等，”他瞪着那双海蓝色的圆眼睛，看着对方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手抬高，低声叫道，“我们还没进……不，难不成你要从这里开始跳？”
“原来你是个注重仪式感的人。”魅影没什么感情地评价道。
喻文州不由替自己分辩道：“不是这样的……”
“在这里也能听到音乐，不是么？”魅影指指耳朵，示意他认真去听礼堂里传来的华尔兹乐声，在间隔了一段距离之后，层次丰富的弦乐和钢琴的伴奏显得更加柔和与轻盈，“我只是认为这里更美罢了，你不这样认为吗？”
说着，他们便随着浪漫的乐声慢慢挪动步子，喻文州按住魅影结实的后背，分出一部分视线去关注他们的周围。
不得不承认，魅影的话是正确的。
在这个不那么明亮的回廊中，只需微微偏过头，他们就能看到中央庭院中那棵高大茂密的橡树，空气里飘散着些许树木枝叶的清香，比宴会中乱七八糟的香水味清淡好闻不知多少倍，深蓝色和深绿色的脚印随着他们脚步的挪腾，一次又一次地印刻在表面粗粝的青石地板上，照亮他们脚下的那一小块区域。
——更何况，头顶上空还有亿万星斗作陪。
受这静谧优美的氛围影响，喻文州沮丧地发现自己怎么也生不起王杰希的气了，而且更要命的是……
“请等一下，”他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还是我来跳女步吧，你的步子太大了，我实在跟不上。”
魅影理解般地笑笑，下一步，两人便不着痕迹地互换了姿势，喻文州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他则搂住了喻文州的腰。
“哦对了，刚才忘了说，”魅影低头在他耳畔轻声说道，“我在跳男步的时候，风格会和跳女步时有所差异。”
“什……”
话还没说完，喻文州就下意识闭上了嘴——因为魅影骤然收紧了手臂。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隔着那副银色的半脸面具静静地望进那双深绿色的眼睛。
魅影微微低下头，几乎同他的额头相抵，他的手臂紧紧地箍着他的腰，让两个人的距离离得极近，几乎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喻文州的胸口不明显地起伏两下，轻声开口道：“先生，看上去你的新风格似乎有些野蛮……该不会是在伊法魔尼进修过吧？”
“真不客气啊。”魅影感慨了一声，“既然如此，为了不让你的希望落空，我只好努力表现得野蛮一点了。”说完，他便勾着喻文州的腰和背，踩着乐声的节拍和脚下的萤光，带着他慢慢旋转起来。
而仅仅过了两圈之后，这曲华尔兹便迎来了尾声。喻文州刚想借这空当出声揶揄对方两句，却突然听到刚才华丽的中提琴乐声中切入了一段由钢琴演奏的全新旋律，几乎是与此同时，魅影的脚步也顿了一下。没等喻文州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魅影突然带着他向前迈了一大步，接着，轻快的钢琴声便一拍不落地落在了耳畔，魅影的脚步也立刻随之变快了。
这下就连喻文州也没了别的心思。
为了不发生踩到对方脚的丢人事，他只得扒着魅影的肩膀，尽力跟随他的脚步，在这条仿佛长到没有尽头的长廊里飞快地旋转。在一次次脚步的挪腾中，轻快的乐符不断从礼堂大厅中飞来，又被他们扬起的衣角轻轻拂散，化作晶莹的光粉散落四周，又在流动的空气中开出一朵朵精致的小花。
直到这时，喻文州才感觉自己多少理解了威廉姆斯先生的那番话。
“当你和你的舞伴双手交握，你看着对方的眼睛……其他的事都交给你脚下的舞步，和角落里那些优秀的演奏者……
“……我将十分确信，当一曲奏罢，你们终会坠入彼此的目光，
“深爱，而不可自拔。”
“注意，”魅影的声音依旧很低，但这掩盖不了他语气里的兴奋，“我要带你上楼了。”
喻文州跟着他的目光望去，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竟然跟着欢快的钢琴声转到了旋转楼梯的入口，他看了那些老旧的木楼梯一眼，又抬头看看那双迷人的瞳孔，忽然觉得这样的王杰希很有趣。
“好的，但……先生，”他歪着头，手指虚虚搭着对方的肩膀，“你不会让我摔倒吧？”
“哦？”魅影，或者说王杰希，揽着他的背，目光同样紧紧粘在他的脸上，一副冷淡又玩味的模样，“我以为鹰都是会飞的。”
好吧，等舞会结束我再和你算这笔账。喻文州在心里这样说了一句，权当安慰另一个身份的自己受伤的心灵，而紧接着他就甜蜜地投入了这曲尚未完结的华尔兹里。
其实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他们早就听不到礼堂那边传来的乐曲声了，但不知怎的，只要他们的视线停留在对方的脸上，他们的身体就好像滋生出无穷无尽的音符，契合着他们的脚步，谱写出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乐章。
一二三，一二三……
于是，他们就这样旋转着身体，一步跟着一步地踏上了旋转楼梯——任由楼梯轰然旋转，不顾最终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在他们的头顶上空，八架旋转楼梯变幻如旧时家中的魔法万花筒，将逃入窗户的明媚月色切碎，又均匀地洒落到他们身上。
在这一刻，纵然清冷夜色无边，也终是敌不过彼此手心的温度。
而当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踏上最后一级楼梯，身后那些被他们踩过的老朋友才如释重负般发出“吱呀吱呀”的巨大声音，伴随着缝隙里抖落的无数尘埃。
在这堪称震耳欲聋的声音中，喻文州仍扶着王杰希的肩膀，喘着气去看他的脸。
“先生，”他平息了一下心跳，轻声问道，“我是一个好的舞伴吗？”
王杰希用一个吻回答了他。
“再好不过。”他低声说道。
喻文州不依不饶：“那么比起你原本的那位舞伴呢？”
在一阵耐人寻味的寂静后，王杰希轻轻捏住他的下巴，然后重新低下头，就像在天文塔的那夜一样，吻在他的嘴角。
“小男孩，我劝你对我客气点，”王杰希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原本的音色，他带着一点笑意轻声说道，“毕竟你还要在级长的手底下装整整半个月的斯莱特林。”
喻文州愣住了。
怀里突然塞过来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呆呆地低下头想要看，却被一声悠长的鲸啸惊得抬起头来。
面前，王杰希摘掉右半边脸上的银面具，这时候，他怀中粉红色的求爱玫瑰层层叠叠地绽开，露出内里柔黄色的花蕊，一点蓝色的星火幽幽地从中飞出，汇聚成“LOVE”的字样，飞舞着环绕在他们四周。喻文州后知后觉地去看手里的物什——那是他曾见过的、王杰希扬言要送给一位拉文克劳的……老鹰木雕。
“不想试试看么？”王杰希轻声问道。
喻文州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确定地吞咽了一下。
“启动咒语……是什么？”
王杰希上前半步，捧起他的脸，郑重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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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不死。”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