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喻]如果喻文州是斯莱特林》跨过愤怒的豆豆

24、第 24 章

　　魅影望着他一笑，跟着握住他的手，但只是略一停顿便又松开了。
　　“你好，小先生，”或许是施有魔法的原因，他的声音听上去古怪至极，“想不到在霍格沃茨还有同样涉猎麻瓜爱情故事的人。我很开心。”
　　他没认出我么？喻文州有些失落，但转念又想起李轩在自己身上施展的变形术：此时，他的瞳孔彻底变为浅蓝色，就像拉文克劳休息室扶手座椅靠背中心镶嵌的那颗海蓝宝；银色的长发散在身后，额前几绺刘海绕过面具，分别向脸颊两侧拂去，搭着柔软的鬓角，正好显现出他白皙柔软的皮肤；对了，就连耳廓部分也变尖了一些——这些变化连同向外延长的手指和指甲，让他看上去和居住于麻瓜童话故事里的那些精灵没什么两样（当然不会是真实存在的家养小精灵），也无怪王杰希认不出他了。
　　黄少天冲喻文州使了个眼色，然后几句话就告别了他的朋友，跑到落后他们几步的李轩等人附近，几个人一起勾肩搭背地走远了。
　　“那是你的朋友？你们是格兰芬多的？”
　　“不，是拉文克劳。”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喻文州忽觉有些好笑，明明此时他是以自己的真实身份示人，但不知怎的竟也像是伪装。
　　魅影轻轻勾起嘴角，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是么？那还真是意外，我还以为只有格兰芬多的人才会这么多话。”
　　“……”好吧，看来黄少天真的该考虑下转院的事了。喻文州摇着头笑了笑，两个人并肩穿过回廊，任由城堡墙上的灯火将他们的身影投在喧闹的中央庭院里。
　　斯莱特林的单身舞会不愧是每学年除却魁地奇比赛之外最让人期待的活动，刚入夜不久，中央庭院里便已经站满了身着盛装的各学院学生。“学生政府”里那些低年级男孩，明明脸上稚气未脱，却仍身着黑色燕尾服、系着同色领结，扮作侍者模样单手端着餐盘行走于城堡的各个角落，虽说不失优雅风度，却仍显得有些滑稽。
　　喻文州正想问为什么斯莱特林要让这些小孩来当侍者，话还未出口又突然想到，如今他应该并未认出王杰希的身份才对。
　　“魅影先生，听到你刚刚为斯莱特林辩护，那么想来您也是斯莱特林了？”最终，他眨眨眼，选择了一个讨巧的问法。
　　魅影挑了下眉，不置可否：“你想说什么？”
　　不远处礼堂中悠扬舒缓的弦乐乘风而来，如蝴蝶般轻盈地落在耳边。喻文州愣了一下，他看着对方那双深绿色的眼睛，暗暗想道，这真是属于王杰希的独特谈话方式——他永远擅长并热衷于打乱别人的谈话节奏，然后在人眼花缭乱之际抢得先机。
　　而尽管衣着打扮甚至嗓音都和以往大不相同……喻文州看着王杰希的眼睛，知道自己还是不可避免地会因为这个人而心悸。尤其在刚刚那个瞬间，他就像是透过许多个不一样的皮囊，直接望见了王杰希的灵魂。
　　“我……”喻文州短暂地犹豫了一下，这时，他看到身边经过了一个熟面孔，忙出声叫住对方，“嗨，小女孩，请等一下。”
　　那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彼时曾被他解救过的斯莱特林一年级生柳非，如今正作男孩打扮，戴着双白手套托着酒盘经过。她听到喻文州招呼，回过头，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反而像模像样地给他们二人鞠了一躬：“您好先生，请问需要些什么吗？”
　　“请给我那杯紫色的，”喻文州笑着说道，“谢谢。”
　　柳非依言从托盘里选了一杯浅紫色的饮料：“好的，这杯是含酒精的，请慢用。”
　　没想到杯子递到中途，却被人截了下来，喻文州和柳非都愣了一下，转头看到微微俯身过来取走饮料的魅影。
　　“拉文克劳，”他哑着嗓子，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沉沉的笑，“劝你不要因为这点事情害你们学院扣分。”
　　“好吧，那请给我一杯不加酒精的吧。”喻文州说完，又不服气地强调，“我马上就成年了。”
　　“哦，是么？”魅影故意露出很惊讶的表情，“但即使只差一天你也会被扣分的，年轻人。”
　　等到柳非端着酒盘走远，喻文州端着他那杯香橙色的饮料清清嗓子，意有所指地说道：“说得是。但其实这很不公平，要知道有的高年级可是会故意拐带未成年的低年级谈恋爱呢——而我也从没见过他们的学院因此蒙羞。”
　　“你……！”魅影被他这句话噎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喻文州则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眨了眨，像是完全不明白对方的反应为什么这样强烈。
　　“嗯？魅影先生，”喻文州学着他的样子挑了下眉，“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魅影深吸一口气，“我正准备帮你骂两句那些拐带未成年的混蛋，天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找那些十足可恶的小鬼谈恋爱。哦，千万别介意，我不是说你，我在说那些偏偏喜欢和混蛋谈恋爱的低年级。”
　　喻文州：“……”
　　这时候，中央庭院正上方的半空中忽然亮起了无数颗美丽的星，像是将天文塔里那架巨大的天文望远镜中的景象完完整整地搬运到眼前一样。而随着星光的洒落，在喻文州和魅影所站立的地方，围着他们的鞋印，各自浮现出一圈深绿色和深蓝色的萤光——不光他们，庭院里身着晚礼服的年轻男女们都惊呼着低头去看自己的脚下，似乎每个人脚下的光芒都不尽相同，有的是赭黄色，还有的则是深红色。
　　“这个花哨的老头。”魅影笑了一声。
　　只听礼堂中的乐声稍停，之后，随着优雅的华尔兹乐曲响起，回廊墙壁上的火光欢乐地跳跃起来，草丛中的小仙子扒着细长的叶片探头探脑地望着不远处的这一对对年轻人，终于忍不住似的，振动着翅膀，一个跟着一个，追逐着飞向了礼堂大门处的浅金色光芒——像是引领着这里的人们向主厅的方向走去。
　　喻文州定了定神，将视线投到远方，惊喜地发现了许多熟悉的身影——他的朋友们大多没有费心思隐藏身份，因此在他看来格外好认：
　　黄少天正一刻不停地向身着香槟色长裙的苏沐橙说着什么，苏沐橙戴着红色的半脸面具，靠着廊柱抱臂听了一会儿，终于不耐烦似的叹了口气，扭头就走，黄少天立刻红着脸跳起来，三两步跑到人面前，战战兢兢地抬起手掌，苏沐橙看了他两秒钟，然后“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而没等对方尴尬，她却轻轻推了下男孩的肩膀，继而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张新杰戴着一副白色的笑脸面具，双手插兜，看上去百无聊赖地站在李轩旁边，听着李轩和吴羽策天南地北地胡吹，歪了下头，像是想要调整一下自己的领结，却没想到恰好和喻文州对上视线，喻文州朝他笑笑，他没什么反应地扭回头，与此同时抬起两根手指在太阳穴边轻轻一划，不知到底是要祝谁今夜好运；
　　而在更远一些的格兰芬多塔楼，叶修的侧脸在漫天星火中显得格外棱角分明，他大概是在场唯一没有穿礼服的人，仍穿着格兰芬多的学院服，他就那样站在塔顶，无声地注视着中央庭院里喧嚣的一切，注视着抬起头朝他望来的喻文州，也注视着正扭头去看喻文州的魅影，然后笑了笑，打了个响指——紫色的火花一闪而逝，却足够点燃他唇边的那支烟……

　　“喂，你在看什么呢？”
　　格兰芬多塔尖，在场的另一位没有盛装出席的斯莱特林顺着塔外墙上的梯子爬上来，顺着叶修视线的方向看了看，问道：“他身边那个是喻文州？”
　　叶修喷出口烟气，回头看了看方士谦：“大概吧。你怎么来了？”
　　“我在找你女儿，”方士谦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看到你在这儿，还以为她会和你一起。”
　　“她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叶修淡淡地说道，“我猜十有八九去了霍格莫德，你要去找找看么？”
　　方士谦沉默了片刻，摇摇头，走过来坐到叶修脚边：“不了，我跟你在这里坐一下就回……”
　　这时远方的禁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狼啸。
　　叶修讪讪地掐掉了才抽到一半的烟，嘟囔了一句“狗鼻子”，然后朝方士谦笑了笑。
　　“这个……长夜漫漫，我就不奉陪了。”
　　方士谦：“……”
　　叶修说完很用力地拍了两下方士谦的肩膀，然后抓过一旁的扫帚跨了上去。
　　然而，在走之前，他还是少见地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想对方士谦说什么，结果刚回过头，眼前就怼上了方士谦“停止”的手势。
　　“好吧，”他不由笑了起来，“实在无聊就来破釜酒吧喝酒。我走了。”
　　方士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