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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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餐桌上留了一张信用卡和一串钥匙，戚父戚母已经动身去普陀山了。电饭煲里热着绿豆粥。匆匆吃了一小碗就上楼收拾了几件衣服提着行李箱到公司。沈郁见她提了个行李箱打趣道：“哟，家里住不惯跑来住办公室？”
经过半个多月的相处，两人早已熟稔起来，戚泉也顺势开起玩笑，“错！不是来公司住，而是投奔你去了。我在这也没多少朋友，自然投靠此等终身大事当然得靠你罩着，郁哥！您就收了我吧。”话讲的声情并茂，楚楚可怜的样子。沈郁笑了笑，敲了她一记。真不愧是同门师兄弟，就连喜欢敲她头的嗜好也一样。
“法院21号开庭。”通知已经下来了？时间也没剩多少，抓紧时间回办公室条条框框做了十几页的详细说明和程序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抱着文件打算到13楼影印。电梯的楼层显示后面依旧跟了一个红色的小三角形。
电梯门打开，卫瞿正在通电话。看见她点了点头就转身去按关门键。电话很快就挂断了，估计是她在卫瞿不好讲什么。戚泉伸手按了13楼的键。他见她要去十三楼，问道：“要去复印文件？”戚泉点了点头。
“午饭一起吃？”心想着她肯定还没吃就直接跳过问她吃了没有。
“好吧，但是我得先弄完这些。”低头无奈看着手里一叠的文件，又抬起头向卫瞿一笑。
“等你弄好了再一起走。”时间掐的可真准，还没等她拒绝13楼就到了。卫瞿不做声跟在她后面走进影印室。
本来是午休时间，大家有说有笑聊八卦。在VK，女职员聊的最多的还是年轻有为的老板。一群女人扎堆叽叽喳喳感慨：“这么好的一朵花就被采了，哎……多少少女的心破碎的连渣都找不着了。”
“你别说，我昨天还在电视里看见老板人家两口子出席慈善晚会。总说美男配平凡女，我看那——”某女慷慨激昂、痛心无比如是说。卫瞿站在门口，面部有点抽搐。戚泉撑着肚子在他前面强忍着笑，留给卫瞿一个憋笑颤抖双肩的背影。
“咳……”清清嗓子咳嗽一声。里面的人似乎发现老板正黑着脸站在门口，便使劲给那名女职员使眼色。卫瞿转身走到电梯旁等戚泉。待她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缓了很多。戚泉仍是带点笑意地对他说：“走吧。”
正值吃午饭的高峰时期，电梯在12楼停了一下，11楼又停了一下，大概停了七八回都还没到一楼，卫瞿开始有点不耐烦。身边的员工察言观色后暗自叫苦，在心里默默祈祷：佛祖，保佑别再有哪个不要命的主再进电梯吧，阿门。原本老板不是搭私人电梯就是坐员工电梯按下红色三角形。大家看见就很自觉地等下一班电梯。可是他们老板今天居然没有按，而且脸色已经接近发黑的地步，胆战心惊啊。
午餐挑了间离公司不远的西餐厅。本来想着戚泉已经在国外呆了八年一下子对中餐可能不习惯，就挑了这里。谁知刚吃了一口牛排，戚泉就对他抱怨：“吃了这么多年的外国菜，回来还沾不着大白米，哎！”
卫瞿看着她专注切着牛排，一脸对牛排苦大仇深的样子，覆了层冰霜的眸子不觉瞬间柔和了很多。开口道：“下次带你去中国饭馆吃。”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挑挑眉，心想:哪用得着下次，晚上就去你家蹭饭了。对上他似笑非笑带点邪魅的眼睛，一时失了神就端起桌上的红酒呷了一口。
“下午下班我去接你一起回去。”他注意到她的尴尬转回目光。此时戚泉的双颊更红了。一起回去四个字未免太过暧昧。嘴里萦绕着的红酒醇香让她有一点恍惚。除了师父以外，没有其他异性对她说过一起回去。
卫瞿发现她不再讲话也久没开下一个话题，靠在椅子上喝着酒，视线锁在她白皙的手上。
到了真正下班的时候，为了避嫌，戚泉提着行李箱到地下停车场等他。绕了一圈看见他那辆黑色benz就放下行李坐在上面。等了很久也不见他下来，公司是5点下班，现在已经是5点47分了。公司里不断有人到停车场取车，见她这么随意坐在行李箱上都用怪异的眼神打量她。
手机响起，是一串不熟悉的号码。如果是平时她会立刻按掉，知道她私人手机的人用一只手的手指头就可以数过来了。但现在，她傻傻坐在这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还真希望听听别人跟她讲话的声音。
“喂，你好。”
“你在哪？”温醇的男性声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就已报上了姓名。
“我是卫瞿，你现在还在公司吗？”有点惊讶他知道自己的号码，旋即想起填个人资料的时候留了电话就回道：“我在停车场。”
卫瞿简单地说了句“我马上下来”就挂了电话。戚泉依旧手抵着腿托腮坐着，呆呆盯着手机屏幕显示的通话结束，一共用了十三秒。
卫瞿从专用电梯里出来，一眼就望见了车旁蜷成一团的戚泉，从里面走了出来。眉宇微皱，“怎么不在办公室等。”
“我……”第一次被抢白得说不出话来，随即扬了扬眉眼，“嚯”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平视他的胸膛。走到车窗前拍了拍玻璃，像抚摸一只可怜小狗轻柔说道：“你爹回来喽！可以回家啦！”这点搞笑天分还是有的。
卫瞿摇头无奈被逗笑，“临时秘书拿了一份文件叫我签，所以才迟了。”拉开车门让戚泉坐了进去。
回卫宅的路程大约半小时，戚泉歪着脖子靠在真皮座椅上睡着了。卫瞿以为刚刚那句略带责备的话语伤到了她，所以她才一路上都不讲话。想开口打破这宁静时，微侧首就看见她眯眼安睡的样子。弯弯翘翘的睫毛在澄黄的路灯下投出一小段阴影，她整个人被温暖的灯光包围的样子让他的心为之一颤。
那时候戚溪也就这么安稳在他的车上甜睡，细细的呼吸声使人将一天的疲惫都缓缓融入其中。他会悄悄靠过去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一吻。就算目的地到了，他也会等她醒了才下车。那时候的戚溪总朦胧着睡眼迷糊的问卫瞿——“到了吗？”可爱娇憨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抓过她的青葱小手紧紧握在他宽大而温暖的手中开始亲吻她。
其实已经到卫宅很久了，他一直在等，等戚泉醒来。天已经从微暗被完全拉上了黑幕。
到了八点多的时候戚泉才醒来，旁边的卫瞿没有开车灯在车里静静坐着，给人疑似千里的距离感。她掏出手机一看，一下子驱走了所有的瞌睡虫，惊呼：“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因为知道已经到了卫宅门口，怒气就更重了一层。
卫瞿开了灯，看见她微愠的怒颜突然就笑了。脸上写满了寂寥。果然还是不一样。
戚泉第一次看见卫瞿笑得这么真切，全然不似前几次的转瞬即逝，可他最真实的笑就连嘴角也逸出了苦涩，甚至笑声还有点喑哑。
下车，拿行李。戚泉率先走到门前按门铃。卫瞿停好车随后而来，干净修长的手指拿着钥匙打开了门。戚溪正欲开门，看见卫瞿就嗔了一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是让你早点把姐接过来么。”
“加班。”卫瞿脱下外套，戚溪接了过去。戚泉在后面微微一滞，又惊又怒。他居然对戚溪说谎！眸色一暗。
“姐，你先等等，菜都凉了，我去热一热。”
客厅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个，水晶吊灯的光晕打在她亚麻色的头发上，让她的短发显得柔顺细腻。
“二楼左拐第三个房间，你住那。”卫瞿淡淡说了一句就转身进了厨房。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隔壁的房间就是卫齐一住的。那间到处是纯白色的干净房间,想起他一副淡定的模样，典型的少年老成，是个很有趣的孩子。这不，说曹操曹操到，从楼上下来了。
卫齐一看见戚泉眸光一闪，对她点头笑了笑，这笑里多是调侃的意味。“你这回又要对我指教些什么呀？”做出洗耳恭听的臭屁样。戚泉强忍一股想拿脚上拖鞋拍S他的冲动，笑里藏刀说：“卫大少爷，我哪敢，以后两天多多拜托你了。”拜托别给我找麻烦，她在心里说出了下半句。
“你要住在这里？”卫齐一眯起精眸带了一丝防备的凌厉，又看向厨房没多说什么就转身走到传统欧式风格的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饭桌上的气氛不是很好，原本认为吃饭是个聊天扯淡好时机的戚溪也只顾吃饭一言不发。大概因为和卫齐一关系不是很好。
戚泉吃了小半碗饭就起身到楼上整理衣服。戚溪敲门进来，手上端了一杯凤梨汁。“胃口不好？”
戚泉点点头，从箱子里拿出一条链子，那是那天没来得及给她的。戚溪看见吊坠，心中动容，从嘴里哽咽逸出：“姐……”
“送你的，觉得配你就买了。”那是翡翠镶在石榴红水晶上的弧形项链，市场上很少见。戚溪接过链子紧紧握在手心。眼里有微微湿意，为了不被发现就借口先退出了房间。
戚泉收拾好衣服洗了个凉水澡就端着凤梨汁到阳台上乘凉。阳台上有一把藤椅，半眯着眸就躺了下去。夜间的徐徐凉风吹起她白色睡衣的滚荷袖口，真丝面料贴在肌肤上有微微凉意。藤椅轻轻摇晃，突然间似被卡住停了下来。
睁开眼，才发现卫齐一在隔壁连着的阳台伸手过来按住了藤椅。对上他的星眸就问：“卫少爷有何贵干？”他转身回屋拿出了一本空白的高等数学题集，弯着唇角道：“有问题想问你。”脸上的真挚让戚泉无法拒绝。
“很久没写了，可能不会，不过试试吧。”卫齐一颇有小人得志之势，纵身一跃跳到这边的阳台。
他随意翻了一页指了个题目给戚泉。戚泉一看这本崭新如斯的习题“啧”讽刺了一声，就认真开始做题。
兴许真是太久没写题目了，草稿把那页空白的地方都摆满了还是解不出来，额上也起了汗。卫齐一倾身在一旁看她解题，鼻间绕过她身上似有若无的水果清香，再看看她鼻头上可爱晶莹的小汗珠，无声浅菀。
过了十几分钟，待耐性消磨殆尽，戚泉烦躁地将题集往他怀里一塞，破罐子破摔的说：“什么破题目。”
卫齐一蹲下身，翻到刚刚那页开始给她讲解，“可以先设这个……”说到后来，戚泉一拍大腿，悔道：“这么简单！我瞎了狗眼了我！”卫齐一在旁边好笑地看着她懊恼的表情，单纯真实，不禁身子往前一靠，堵住了她正喋喋不休悔恨的小嘴。
戚泉睁大眼猛的一把推开他，“你，你……”一直你你的，没有下文。她还活不活了，一连被偷袭两次，而且都没把罪魁祸首骂得狗血淋头。
卫齐一起身扬了扬手中的题集得意一笑，拉开门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慢半拍的想起他是来问她问题的，怎么到最后反倒成了他给她讲解了？阴谋啊阴谋！极度愤怒地走到卫齐一的房门前踹了一脚，“卫齐一你这个小骗子！”大概动静太大，卫瞿和戚溪从楼上下来，问：“怎么了？”
转头一看，戚溪穿着sexy睡衣，卫瞿也正穿着浴袍胸口微敞。脸一红，极不好意思的打哈哈：“没什么。”房门打开，卫齐一冷冷看了眼戚溪就把戚泉拽进房间锁上了门。戚溪过来捶门，“卫齐一，你别太过分，开门！”重重捶了两下，戚泉欲上前开门，卫齐一挡在了前面。她这才发现这个还未长成的少年已经高出她半个头。现在的小孩营养不会太过良好了吗？
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戚泉就说：“小溪，你们先回房，我没事。只不过有几句话要和小一说。”
“姐……”外面欲言又止。卫瞿开口道：“齐一，你让阿姨早点睡。”说完就搂着戚溪上楼。阿姨这两个字深深烙进了卫齐一的心里。
戚泉抬头与他对视，他的眼底漆黑一片，似波澜不惊的死海。
他们都穿着白色的睡衣，快要融入这个白色的房间。
戚泉始终觉得眼前这个墨黑眼里流露出些微温暖的大男孩，还是个孩子。从容地笑了笑，说：“早点睡吧。“拍了拍他的肩膀，绕过他拉开房门。这回卫齐一没有上前阻挡。
或许对于爱情，她戚泉还是可以分清真与假。他看她的眼神太过复杂。她也不是不相信爱情这两个字，只是相信了又能如何。
回到房间，手机里有两个未接电话，是戚母。回了个电话和戚母聊到睡意渐起才挂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