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E世界当红娘[快穿]》药尤浅

35、下乡男知青和极品农户女5

　　张桂芬只觉得头皮一紧，粗长的头发就被李玉琴死死地拽下一大把，直接从凳子上摔下去。

　　“李玉琴你疯了吗？”张桂芬望着掉落手边的一团黑发，头上火辣辣的疼痛都没能挡得住她的目瞪口呆。她没想到，李玉琴居然敢当着爸妈的面打自己！

　　“是啊，我就是疯了又怎么样？难不成由着你算计？”李玉琴只觉得痛快，她憋屈了这么多年图的就是女儿能安安稳稳地活一辈子。

　　如今都被人骑到头上来了，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血性，她李玉琴又不是没了常家就活不下去！

　　到底是乡野里长大的，张桂芬面上露出凶悍的表情，也不管什么盘算了，上去就和李玉琴扭打在一起。

　　旁边几人反应过来立马上前拉架，只是有人是在拉架，有人却是在暗地里下黑手。原本两个女人之间无非是扯头发般的小打小闹，而原主三叔常老三看似拉架实则冷不丁就借着动作去击撞李玉琴。

　　闵欢神色微凉，上前几步，一边护着李玉琴，一边不动声色地拉扯张桂芬，好让她丈夫的拳头都落在她身上。见女儿都过来了，李玉琴担忧女儿被伤到，动作逐渐小了不少。

　　张桂芬尖锐的叫声夹杂在劝阻声中，一时间有些癫狂的架势，常老大面对两个弟妹也束手束脚，脸上挨了好几拳，连声哎呦。

　　“都住手！住手！咳咳咳！”常老头从未见过自家人打成这样的，这无疑是对他这个大家长的无视与挑衅，简直反了天了。

　　闵欢趁着机会跘了常老三一脚，让他借着惯性控制不住地奔向向来偏爱他的常老头与常老太。

　　三人猛地一撞，常老三还好，刚准备下炕的常老头被撞得直挺挺躺在炕上，常老太扶不稳也跟着倒了下去。

　　“轰隆！”

　　常家传了快三代的老木桌轰然散架，噼里啪啦摔了一地的碎木屑，声音响到所有人都下意识停了手。

　　李玉琴连忙抓着闵欢的手查看，生怕女儿被打到哪里。闵欢也在查看状况，李玉琴只是衣衫有些乱，别的并无大碍。倒是常有富脸上手臂上多了好几道划痕，是他一直替李玉琴挡着张桂芬的攻击。

　　另一边就不太好了，张桂芬披头散发的，中午摔跤受的伤受到了二重伤害，看起来无比狰狞。也只有闵欢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张桂芬身上到底被打了多少。

　　除此以外，受伤最严重的就要算常老大了，常蔓跟着她妈走进来，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可奇怪的是，常蔓对自己父亲脸上的伤并不关心，反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张桂芬“打滚式”哭闹。

　　这一番拆家式打斗让常老头极为不满，尤其是被小儿子撞了一下只觉得心头疼得很，可又不得不中气十足地训斥这群不肖子孙。

　　“一个个的像什么话？当我是死了不成？！”常老头被扶了起来，恶狠狠地将烟袋往炕上连敲数声以示威严。

　　常老头目光先是落在了挑事的李玉琴身上，对上一双嘲讽的眸子愣了愣，继而又看向哭闹不停的小儿媳身上，脑袋上的青筋蹦了蹦。

　　“老大，你看看，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弟弟！”常老头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不吭声的常老大身上，厉声训斥，“一个好好的家都被你们弄成什么样子了，你这个做哥哥的……”

　　闵欢被李玉琴揽在怀里，刷新了一遍对常老头的印象，这个总是站在高处看儿媳间争斗的大家长原来是个色厉内荏的。不敢训斥态度强硬的二儿媳和撒泼打滚的三儿媳，反而借着骂老实憨厚老大的机会表达自己的不满。

　　轻轻抚上李玉琴微微颤抖的手以作安慰，闵欢的目光投向了因为生气而满脸张红的常老太，那这位呢，作为执掌财政大权、在儿媳间说一不二的老太太，面对从未有过的混乱又会有哪些表现？

　　“行了，玉琴啊，你没为常家生个孙子我们也不说怪你。就是让你过继一个孩子好给老二留个后，怎么就这么倔呢？”常老太一开口就是一副为你着想的样子，她年轻时生得就好，老了也是一张慈眉善目的和蔼面孔，开口就拿捏李玉琴的七寸。

　　只是这一招若是放在以前，李玉琴或许会在多番言语打压下产生一些愧疚之情。但是如今的她心里只有柔弱多病的女儿，自然不会觉得常老太说得有理，心里也只有带着女儿离开的念头。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年我和有富说不生了也是你们点头同意的，五年前张桂芬就撺掇叫我们过继孩子，险些要了我欢欢半条命去！”李玉琴越说越气，双目微红却还忍着不爆发，“现在你们又要过继，真的要逼死我们娘两吗？”

　　五年前张桂芬就曾提过要李玉琴夫妇过继一个孩子，甚至带来了娘家的一个侄子住在常家。那男孩子顽劣不堪，常以常欢弟弟自处，背地里却带着一群孩子欺负不会说话的常欢，生生将常欢吓得高烧不退。

　　一想到女儿烧到糊涂了还打着手语求爸爸妈妈不要不要她，李玉琴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生生剐下来，哪里还能心平气和地面对数次让欢欢遭遇险境的张桂芬呢？

　　李玉琴的话也勾起了其他人的回忆，众人陷入了沉默。

　　尤其是常有富，他看着妻子将女儿牢牢护住，而自己站在旁边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手足无措。

　　一面是抚养自己长大的父母与手足兄弟，一面是被逼得大打出手的妻子与病恹恹的女儿，常有富内心十分煎熬。

　　“那也是其他家孩子不靠谱，玉琴啊，你过继自己家孩子不就能放心了？家里的孩子都是你看着长大的，对欢丫头也是好得不得了……”常老太眼眸一转，继续劝道。

　　大家都明白，这一晚过后，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肯定是撕破脸了，与其日后再闹腾，不如就趁着这个时候强行将事情定下来！至于之后嘛，常老太不信当着老两口面，她李玉琴还做得出虐待继子的事情来！

　　李玉琴感受到来自闵欢的安慰，情绪稍缓，听到常老太这番大言不惭的劝说都要被气笑了，她没有理睬自说自话的常老太，而是看向了常有富。

　　常有富是那种宁可苦了自己也不会委屈家里人的人，这些年，若不是常有富默默帮衬与分担，以李玉琴的性子也不会在常家呆到现在。

　　她理解丈夫的孝心却也控制不住地埋怨他的一再容忍，容忍常家人对常欢和李玉琴的嘲讽与压迫，能做的也只有在事后安抚妻子，而不是正面对抗常家长辈。

　　“有富，欢欢也是你的女儿，你愿意听爸妈的还是说……”李玉琴问道。

　　再一次对上丈夫哀泣的目光，李玉琴闭眸深呼吸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既然这样……

　　“好，我知道了，常有富，我们离婚吧。我带着欢欢离开，你之后无论是再娶还是过继，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李玉琴平静的语气下隐藏着多少心酸也只有她自己和被她紧紧抓住的闵欢知道了，闵欢微微侧身替垂首的李玉琴挡住了打量的视线，坚定不移的态度表明了她支持所有李玉琴做的决定，这让伤心中的李玉琴心里宽慰了许多。

　　怜爱地替女儿捋了捋稍显凌乱的头发，李玉琴再度看向无比惊讶的众人，原本以为提离婚这件事很难，但是说出来了心里却是无比的轻松自在。既然不想让常有富违背孝心，那李玉琴收起了分家的念头果断选择了离婚，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不行，我不离婚！”常有富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他被妻子绝情的话激得什么都顾不上了，相伴二十余载，李玉琴早就是他生命里不能缺少的一部分了，离婚无疑是在要他的命！

　　李玉琴避开了常有富的哀求目光，喃喃道：“那怎么办呢？我是绝对不可能过继孩子的……”

　　常有富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能说出“分家”二字，父母俱在，在他心里身为儿子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开这个口的。

　　张桂芬这个时候已经惊到忘记撒泼了，她想过很多李玉琴拒绝过继的理由，可万万没想到李玉琴竟然狠心到要和常有富离婚。要知道，常有富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疼媳妇，有什么好的都想着老婆孩子，可比一般男人要好多了。

　　再说了，在这个年代，离婚后还带着一个病恹恹的孩子，李玉琴的日子肯定会无比艰难。

　　闵欢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在看到常有富动摇后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群人中最难搞的就是常有富了，左右摇摆举棋不定，比起典型烂好人常老大和自私自利常老三来说，常有富这种人是最为棘手的。

　　他在乎的东西太多了，心又不够狠，偏偏又是李玉琴在乎的人，稍有不慎就会成为日后生活的一道不可泯灭的疤痕，触之生痛。

　　中午的时候闵欢就知道张桂芬会借题发挥，原本只想试一试原主父母的态度好另作打算，谁知道李玉琴给了闵欢一个大大的惊喜——能为了女儿重新来过。

　　在李玉琴的强硬态度下，常有富心里的天平也慢慢倾向了李玉琴母女这边，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

　　闵欢瞥了一眼仍在生气的一众人，既然常有富说不出口，那就让愿意说的人去说。

　　“咳咳咳。”

　　李玉琴正等着常有富的表态呢，怀里安安静静的女儿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细弱的声音与不间断的咳嗽一点都不匹配，苍白的小脸瞬间涨红，身体下意识弯曲，那激烈的动作让人不禁怀疑闵欢都能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快快，快坐下，怎么突然咳起来了呢？”李玉琴自然是焦急万分，轻轻拍着闵欢的后背，望着女儿急促地呼吸，恨不得以身替之。

　　常蔓倒是机灵，迅速端了一碗温水过来让闵欢喝下缓缓，闵欢拉住了想要去拿药的李玉琴，忍着不适打手语。

　　【妈，我缓一缓就行了，那药贵。】

　　“只要能让你舒服一些，再贵的药妈也给你买来。”李玉琴心疼地抱住闵欢，见闵欢确实不愿让自己离开，这才放弃去拿药，“没事没事，赶明妈带你去城里看病，妈都打听好了，京市有这方面的专家……”

　　见李玉琴按照自己的设想说了下去，闵欢缓了缓，向常蔓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眼神，继而静静听着李玉琴的话。

　　余光中，有不少人在听到李玉琴要带常欢去大城市治病时神色变化莫名，这种变化在常有富也开口说“砸锅卖铁也要治好女儿”之时达到了顶峰。

　　“咳，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我们常家丢不起这个人！”常老头在常老太的连推之下也顾不得面子了，起身道，“既然老二媳妇都说过不下去了，那就分家吧！”

　　笑话，这常欢的病眼看着就是一个吞金兽，去一趟镇子就花了一百来块，若是去了城里，李玉琴那泼辣性子不得把半个常家都搬空了？

　　常老三还没反应过来，他只知道分了家后就没了大哥二哥的“供奉”，那他的好日子不就到头了吗？

　　“不行爸，怎么能分……”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桂芬捂住了嘴，对方恶狠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闭嘴吧，听妈怎么说的！”

　　显然张桂芬和常家二老想到一起去了，她知道若是李玉琴闹起来，好面子的常老头肯定会给一些钱给常欢那个死丫头治病的，这花的可都是她儿子们的钱啊！若是分了家，常欢的病就跟他们和公中的钱无关，而且就李玉琴这个态度，常欢八成就要砸在她手里养一辈子了。

　　是抓住有钱的常老头夫妇还是惦记常老二家那大部分花在常欢身上的家底，张桂芬这还是能分得清的。再说，爸妈绝不会让李玉琴在分家中占到便宜的！

　　果然，常老太没有辜负张桂芬的期望，也是李玉琴的态度让她感受到了威胁，紧接着开口道：“要说分家，李玉琴，我们也不逼你。要么你就过继一个孩子走；要么就放弃分走钱财和田地，毕竟你和老二只有一个孩子，比老大老三他们轻松多了。我们老两口的钱和东西都是留给后代的，常欢一个小丫头也受不了那么多。”

　　为显公平，常老太甚至将老大一家都带上了，却一如既往地忽略了茫然的二儿子。

　　老大是长子，老三是老来子，夹杂在其中的常有富被忽略地彻彻底底。事到如今，常有富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了，父母眼中的漠然与三弟面上的惊喜都狠狠地刺痛了他，让他在不惑之年清晰又残忍地看到了自己的愚蠢与伪善。

　　常老头最后发话，给了一天的时间让李玉琴夫妇考虑，然后将所有人都赶走了。

　　在即将离开之际，闵欢状似不经意地与常蔓对视一眼，后者微愣，心里却浮现了一个不可能的念头。